“小时候家里很穷。”乔恩妮抿了一口红酒,低声道,“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希望能穿上一件新衣服,能把自己打扮成公主一样,而事实上,我连一个蛋糕都没有。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努力挣钱,让自己的生活好起来。于是我发了疯似的读书,老天是公平的,不会对付出的人没有回报,终于在我高三还没有参加高考的到时候,被剑桥大学录取了。学业结束后,我不断地跳槽于各个世界百强企业,积累了经验和人脉资源,后来创立了我自己的公司,也就是乔恩,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和拼搏,我终于成功了。在我的资产达到十个亿的时候,我请华伦天奴公司为我设计了这款裙子。你相信吗?从来没有人看过我穿这条裙子,因为我只有在我过生日的那天才会穿,因为我的生日永远只有一个人在过。”

    “当每一个人都在羡慕我所取得的成功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问自己,我真的成功了吗?或许,在事业上,我是成功大军中的一员,可是人生并不是只有事业。”说到这里,乔恩妮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一对情侣,男孩正将手中的哈根达斯一口一口地喂着那女孩,女孩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光辉,忽然,男孩故意将冰淇淋抹在了女孩的腮上,女孩娇嗔地挥舞着小拳头捶打着男孩的胸膛,男子笑着逃走了,女孩也追了上去。

    乔恩妮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他们,一直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收了回来,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凝神着林小冬道:“你现在还认为我成功吗?”

    “乔总这么漂亮,事业上又有这么大的成就,只要你愿意,我想你会得到你所想要的成功。”林小冬听着乔恩妮的心声,只能这么去安慰她。

    乔恩妮微微笑了笑,没有等侍者上前,自己为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我不否认这个世上有真情的存在,可是我所遇到的男人,都是那些充满了欲望的男人,他们想财色兼收。所以我宁缺勿滥,宁愿孤独,找不到自己真正的成功,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地找个人嫁了。”

    林小冬无言以对,只得微笑着举杯道:“那祝你早日找到你的成功。”

    乔恩妮看定了林小冬:“我已经找到了。”

    林小冬笑着道:“那恭喜你了。”

    “为什么不问我找到的是谁呢?”乔恩妮的面庞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红酒而娇艳欲滴,一双美目也定在了林小冬的脸上。

    林小冬的心微微收紧,目光下垂,放在了那杯红酒上:“反正不会是我。”

    乔恩妮缓缓道:“这么多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只看到欲望。你不同,你跟他们不同,我从来没看到一个成熟男人的目光会如此清澈。在见到你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成功。延边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工作的地方,像这样的工程,我根本没有必要留下来,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来接手,可是,我偏偏就留了下来。小冬,因为有了你,延边才有吸引我的地方。”

    林小冬的心收得更紧了,如果说之前乔恩妮的话是隐晦的暗示,那么现在就是直白的告白了,在这一瞬间,林小冬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林小冬才吐出一口气道:“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另眼相看,只是,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必须要承认,你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可是,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一个有妻室的人,我有一个十岁多的女儿和一个几个月的儿子,还有一位深爱着我且我也深爱着她的妻子。”

    乔恩妮似乎并不意外林小冬所说的话,只是娓娓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爱人叫柳清漪,也知道你女儿彩儿是你在顺河工作时收养的,更知道你几个月前来之不易的儿子才刚刚出生。可是,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小冬怔了一下,他全然没有想到乔恩妮对他的情况居然知道的这么多,则乔恩妮接下来的话就更让他吃惊了:“我还知道,你有一个叫沈碧茹的红颜知己。”

    林小冬的目光渐渐地变冷:“你在调查我?”

    乔恩妮垂下了头,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一切,因为你,才让我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地想获得有关于你的一切。”

    林小冬看着这个犹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畏缩的女人,心头的感觉复杂已极,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乔恩妮会对自己一见倾心,更没有想到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向自己表白,直觉告诉他,自己必须拒绝,但要拒绝得法,看得出来,乔恩妮生活在一个相对失望的世界里,说得严重一些,如果自己不能很好地处理好这件事,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说不准就毁了。

    “乔……妮。”林小冬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这个称呼。

    乔恩妮吃惊地抬起了头,目光里闪过欣喜之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你叫我什么?”

    “乔妮。”林小冬微微笑着,有些事情迈出第一步很难,但只要迈出第一步,什么都好办了,就像这个称呼一样,在叫出第二声的时候,林小冬已经没有多少心理障碍,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恩妮的心态又何尝不是与他一样异曲同工呢?他们都生活在自己强大的内心里,在这一刻,林小冬或许也想到了自己近来的处境了吧?

    林小冬接着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希望你能快乐。所以,不要让我去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心无旁骛地过这个生日,怎么样?”

    乔恩妮的脸因兴奋而发红,她或许明白林小冬的躲闪只是不想让他们更加尴尬,但没有拒绝就代表还有机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