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早就藏起来,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我们在这里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何况朱五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提前来了,我们的安全目前是不用担心的。我急忙去找李哥,李哥三人还没起床,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扯了李哥的被子急吼吼的喊道:“李哥,快起来,点子来了!”李哥昨夜宿醉未醒,本睡的迷迷糊糊,一听我说的话,“骨碌”一下爬了起来,衣服一穿就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我去看看情况,你把他们全叫起来,等我回来!”

我应了一声,转身去喊胖子和龙四,两人睡得跟死猪一样,好不容易把两人整了起来,我又跑去翠儿和阴娘子的放前猛捶房门,等我把几人全都折腾起来,李哥已经回来了。

李哥一进门,就阴沉个脸,我一见就知道事情难办了,果然李哥沉声道:“朱五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一行人起码有三十之众,而且都有枪,装备也很精良,一看就知道是下了血本的,硬拼是肯定不行的,我们只好先躲在这等待时机再说。”李哥话还没说完,胖子已经不满的插道:“他们有枪,我们也有,谁怕谁啊,何苦躲躲藏藏的。”龙四也嚷道:“对!我们又不是没有枪,猛的一下冲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就不信那些孙子能跟我们兄弟几个比!”阴娘子毕竟是女人家,心眼比胖子和龙四细多了,瞪了一眼龙四道:“闭上你的嘴,先听李飞天把情况说清楚了再做定夺。”

龙四嘴巴歪歪,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胖子见状,伸手对龙四比划了个怕老婆的姿势,龙四也不甘示弱,伸手比划了个猪头的样子。李哥见两人不说话了,才接着说:这群人不是庸手,我刚才潜伏在他们停车的附近看了看,一个个行动速捷,神情彪悍,手指始终都在扳机左右游离,而且车停在那里,也是三两个一组,轮流放哨,互相守望。从以上几点,都可以看出这伙人是训练有素,加上长久的默契配合,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应该是雇佣兵之类的人物。

李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如果一对一的话,他们当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真的打起来,他们会一个一个的上吗?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如果他们一拥而上的话,我不认为就靠我们六人能占到便宜,何况又不是拼武艺兵器,而是枪支弹药,人的武功再好,在子弹面前也是白搭,首先他们的火力,就绝对在我们之上了。”

旁边的王大憨一直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问我们跟那些人有什么过节,这时忽然插口道:“不怕,还有我们山围甸子的猎手们呢!我们这别的没有,就是枪多,每家都有那么两三杆枪,而且我们山围甸子的人,只要是能抱动枪的,枪法都不会差到那里,其中好几个神枪手,天上飞的鸟儿也是一枪一个准。只要你们需要帮忙,说一声就行,我在山围甸子里吆喝一嗓子,村外面的几十个人根本就不够看。”

我看了一眼王大憨,见他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脸上,泛着一层红光,双目满是真诚,心中暗暗感激,多淳朴的人啊!只要他认定了你是他们的朋友,别说两肋插刀了,看样子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犹豫半分的。

李哥听王大憨这样一说,眼睛一亮道:“有了!”看着王大憨道:“大憨兄弟,你的情,我们领了,但是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想假手你们去做,但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此事关系重大,不知道大憨兄弟能不能帮这个忙?”

王大憨“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道:“你们别以为我叫王大憨就真的憨,什么私人恩怨、不想假手我们!我清楚的很,你们是不想拖我们下水,这几日我也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平凡之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子,不过你们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老话,如果需要兄弟们做什么,招呼一声就行,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李哥笑了笑说道:“大憨兄弟,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这伙人今天晚上走不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这伙人今天晚上走不了就成,你就帮了我们的大忙了。”王大憨笑道:“这还不好办!那伙人在村外停下车来,是要在村里买些食物等物资的,我去交代下大伙,叫大家都不卖给他们就行了,只要我说一句话,他们给多少钱也不会买到一丝肉干的。他们买不到东西,就只有回镇上去买,镇上距离这里有百十里路,路又不好走,等他们到了镇上在买好东西,回到这里天一准黑了。”

李哥急忙道:“不行不行,唐猛为人粗鲁,朱五可不是笨蛋,大家一起都不卖的话,朱五肯定生疑,反而会加速让他们离开,你们东西照卖,但尽量的拖延时间,价格尽量往天里开,他们现在肯定不会计较这些小钱,乡亲们还可以趁机捞上一笔,反正这些人的钱都不是什么好来头,不捞白不捞!只要能拖住他们到天黑就行了。”

王大憨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们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们说什么时候让他们走,我保证他们想提前一分钟都办不到!”说完转头就想向外走去。我急忙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拉到一边,轻声交代了几句,王大憨听完笑了笑,点了点头,我这才松开手,让他去了。

王大憨一走,胖子就凑过来问道:“七哥,你跟王大憨说什么呢?弄得神神秘秘的,还笑成那样?”我眨巴眨巴眼皮子说:“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胖子咕囔了几句,钻里屋准备家伙去了。

其余几人也都没闲着,每人除了准备好自己趁手的武器外,还把枪支都擦了一遍,弹夹也都准备足足的,我们本就是有备而来,枪支弹药倒也不缺,只是没有想到朱五竟然请了这么多雇佣兵来,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敌众我寡的局面了。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王大憨回来了,一进门,就面有得色的道:“事情都办妥了,我跟乡亲们都说好了,保证每一家都拖上他个把时辰,这样一算下来,他们三十多个人的食物,恐怕没有一天时间是买不齐的了。另外,我还交代了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去村外他们停车的那里去玩耍,找机会把他们那两辆汽车的车胎给戳了,这样就算他们想走,恐怕也只有步行了,哈哈哈哈。”

我一听急忙问道:“我那事呢?你有没有办?”王大憨看了看我笑道:“玉兄弟交代的事,我也办好了,两斤巴豆粉,洒在十数份肉干和馒头上,除非他们买去的食物都不吃,不然那三十几个人,一个都跑不了!”大家这才知道我刚才是叫王大憨去搞这个事了,一起笑了起来。

胖子笑道:“七哥,这么缺德的主意,也只有你才能想起来!这下有得他们乐的了。”李哥却一挑大拇指道:“玉兄弟这事想的周全,先让他们拉半夜肚子,拉的一个两个站都站不稳了,我们下半夜再去一个一个摸,这样办起事来,就事半功倍了。”我一听奇怪道:“什么下半夜一个一个摸?我只是想整他们一下而已,根本没想过那么多。”

李哥笑道:“我们人力和他们比,实在悬殊太大,对方有三十多个人,三十多把枪,我们才六个人六把枪,五个打一个人家还有余头,硬拼是不理智的,在这种敌明我暗的情况下,暗杀是最有利的,所以我准备晚上下半夜的时候,我们六人分成三组,分三个方向由外而内的进行暗杀,能解决几个就解决几个,最好是能一次性解决完,那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胖子一愣道:“不用枪?暗杀?早知道我也不擦半天枪了啊!”阴娘子笑道:“暗杀我最拿手,我的乌蛇鞭在晚上无声无形,保证让对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哥点了点说:“是的,这里玩暗杀,没有一个比你还强的,所以你跟龙四兄弟一组,从正北面人最多的地方杀过去,尽量不要让人发出声音来,我跟王兄弟绕到西南方,玉兄弟跟弟妹绕到东南方,我们呈三角合围的形态由外面迂回往里面行进,看见一个杀一个,一个都不让他们活着回去!”

王大憨又插道:“要不要我召集点人,防止万一火拼起来,也好帮忙?”李哥挥挥手道:“千万不要,大憨兄弟,村外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我们也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涯,所以我们能和他们对着干,但你们还要在这里安身立命,万一有一个漏网之鱼,恐怕日后这整个山围甸子都将永无宁日了。你的心情,我们领了,千万不能把乡亲们都拉下水,记住了吗?”王大憨也知道确实是这个理,就点了点头,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只是摸起一杆枪来默默的擦枪。

王大憨果然说的没错,朱五一行人一直被拖到天黑也没买好东西,轮胎还被几个孩子给戳破了,又换个半个多小时的轮胎,那里还走得成,只好在村外扎下营帐,住了下来。几人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早早吃了饭,上床睡下,但我那里还睡的着,又激动又有点没有底,毕竟对方是三十多条枪,而且那些雇佣兵也不是庸手,万一被发现了那就一场激战,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加上胖子跟龙四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上床就呼噜扯的震天响,吵的我跟李哥一点也没办法入睡,两人干脆坐了起来商量起晚上的具体行动来。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王大憨又送来热呼呼的饭菜,我把龙四和胖子从睡梦中拉起来,翠儿和阴娘子早听见动静,已经收拾妥当在外屋等候了。几人吃饱饭,就按原先约定的方案,龙四和阴娘子一组,从正北面摸过去,我跟翠儿一组,绕到东南角再下手,李哥带着胖子,由西南方向进去,一行人收拾利索,带上匕首等冷兵器,李哥又交代一番,分成三组出发了。

老天爷好象不肯做美,天上挂着好大的一个月亮,和一个巨大的冷光灯一样,这无疑增大了几人的隐蔽难度,但箭已在弦上,那容得不发,三组人迅速的分散了开来,消失在夜色中。我跟翠儿摸到东南角,两人各执一把匕首,一身紧身的夜色打扮,不到近前倒也难看得清楚,翠儿手心都冒汗了,我轻轻捏了下翠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带头向他们的营地摸去。

由于李哥一再交代要迂回潜行,这样比较不容易有漏网之鱼,所以我们都是打横里先前行了一会,又斜折回来,不一会,就接近了朱五一行人的营地。

我首先看见了在我们斜前方的两个人,这么冷的天,风还这么大,也不生堆火,就这样靠在树上背风的一面,要不是其中一人在抽烟时冒出了一点的火星,那今天谁暗杀谁,可能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阴娘子和胖子两组怎么样了,这些雇佣兵真不是一般的角色,在这种温度下都还保持着警惕,当真不好对付。

月色太亮,我只好潜在一颗大树后,也不敢现身,心中暗自着急,这样下去,等到天亮了更难办事了。好在不一会其中一个雇佣兵先憋不住了,开口说道:“张哥,你先看着我,我得再跑一趟,大概初次吃这些东西,肚子不怎么舒服,一会都跑四五趟了,拉的走路腿脚都直飘。”另外一人接道:“谁不是呢!这东西吃着挺香,怎么就是闹肚子呢,我也跑了好几趟了,你快去快回,你回来了我再去。”

那男子答应一声,急忙向另一处跑去。我心中暗笑,不拉肚子才怪,两斤巴豆粉,就是头大象我也让你瘦成骆驼。我灵机一动,回头轻声对翠儿道:“你呆在这里,我先去解决了那个!”翠儿点了点头,我猫着腰向那人跑去的方向潜去,不一会已经听到那人“哼哧哼哧”的声音,我知道那人就在附近,行动更加小心,悄悄摸到那人身后,那人丝毫没有察觉,仍在那一心一意的享受拉肚子的快感。

我皱了一下眉头,这家伙拉的东西可真够臭的,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慢慢把玄龙匕伸向那家伙的脖子,左手猛的一捂那人的嘴,右手一带劲,那人只来及“呜”的一声,就被我割断了喉咙,我仍不放手,左手一直捂着那人的嘴巴,一直到那人不在挣扎动弹了,才轻轻的把那人放下,就放在他自己刚才拉的那堆大便上。

我一侧身子,闪到一边继续等待猎物,我知道那个被称为“张哥”的家伙也撑不了多久,巴豆粉岂是闹着玩的,这躺在自己大便上的家伙是肯定回不去了,那个“张哥”最多再坚持三五分钟一准过来。念头刚转,前面已经传来那“张哥”的声音道:“你小子有完没完,合计着就你一个拉肚子啊!快点快点,我实在憋不住了。”一边说话一边跑了过来,裤子一解就蹲了下去,一蹲下去就是“噗嗤”一声,接着一股恶臭传了过来,感情这小子拉的屎更是奇臭无比。

我心下暗恼,这整的什么事,老子是来暗杀的,却事先总要闻一股臭味,这样下去,三十多个人硬臭也把我臭死了,可转念又一想,这个下巴豆粉的主意是自己出的,却也怪不得别人,谁叫自己出了个这么缺德的主意呢,就当现世报吧!

当下又采取相同的办法,趁那个“张哥”正闭着眼睛享受排泄的快感时,在他的咽喉上给了他一刀,当然也捂住了他的嘴,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把他放到了自己的大便上,反正看他刚才排泄的时候好象挺享受的,就让他死了也继续享受臭味吧!

我转过去叫出翠儿,两人继续迂回前进,不多会前方又发现了一组人,竟然有三个之多。我想和刚才一样,等他们忍不住的时候再各个击破,可我跟翠儿潜在暗处静静的等待了接近半个小时,奇怪的是三人竟然一直都没有拉肚子的迹象,反而在那天南海北的聊的一头劲。

我知道肯定坏事了,很显然王大憨那两斤巴豆粉并没有把所有的食物都下到,这三人也不知道是祖上烧了什么高香还是上辈子行了什么善事,竟然幸运的没有吃到,这样三人根本就不会分开。如果硬来,趁他们措手不及的冲上去,翠儿对付一个并且不让他发出声音应该没有问题,我对付一个当然更没有问题,但对付两个就不一定了,翠儿估计也没有把握同时杀了两个,而且还不能让他们发出声音来,我们要是有三个人,就好办了,但偏偏我们只有两个人,这多出来的第三个人,就成了麻烦了。

但也不能老这么耗着,时间我们耗不起,等会天一亮,再想动手可就更难了。我把心一沉,牙一咬,决定拼一次,反正我们两人能杀了这三个家伙是肯定的,大不了被他们发出声音惊动了其他的雇佣兵,万一实在不行了,我们就抄家伙跟他们明刀明抢的干,没有带枪也不是问题,那三人大概觉得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又是下半夜了,所以枪都放在地上,只要把这三人弄死,还愁没有枪嘛!

我用手在翠儿手心写道“你对付最左边的那个,尽量不要让他发出声音,其余两个交给我。”翠儿却摇了摇头,反手抽出两枚蝴蝶镖来,比划了一下,意思她可以一下杀两个,让我对付那最边上的一个。

我又确认了一下,翠儿肯定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怎么相信,但反正已经决定要是败露了就放开来干了,也就同意了,对翠儿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到位置了她再出手,翠儿又点了点头,我猫着身子,轻轻向三人所在的大树旁潜去,尽量不发出一丝的声响。

等我顺利的潜到大树背后,那三人仍旧没有察觉,其中一人正兴致勃勃的再炫耀他的情史,口若悬河的吹嘘他在什么什么时候、什么什么地方,钓到了什么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在玩弄了那个女人数日后,毅然的绝情而去,那个女人怎么怎么样的疯狂的寻找他,还差点为他自寻短见等等等等。也不知道是他凭空想象吹牛皮的还是真的,不过根据他长的哪个寒渗样,我相信他百分之九十九是在吹牛皮,现在人都是这样的,不管自己是跟赖蛤蟆似的,还是长的跟猪样,都老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全天下的女人只要一看见他就会疯狂的爱上他,却全然没想到其实大部分女人看见他跟看见一驼屎的反映都是一样的,都很反胃!

当然也会有很少很少很少一部分女人不是这样的,她们只认钱或者权,如果你拥有这两样的任何一样,那些女人才不会管你是猪头三还是麻脸六,比看见她亲爹都亲热,我们一概称这种女人为贱货!

那个家伙还在那吐沫横飞的胡吹猛侃,丝毫没有感觉到死神的迫近,我心中暗暗看不起这些家伙来,还他妈的雇佣兵,呸!送死兵差不多。不过我倒挺佩服这家伙口才的,从我们一开始发现他们开始,一直喋喋不休的说道现在硬是没停顿过,没去做演讲家实在可惜了。

但我可没有耐心继续听他说他的风流艳史了,借着大树的掩护对翠儿打了个手势,翠儿见我就位了,猛的一甩手,两枚蝴蝶镖“夺夺”两声钉进了那两个听得聚精会神的家伙的喉咙里,两人猛的一震,口中“赫赫”连声,却发不出声音来了,捂着个咽喉慢慢栽倒。

那个演说家正讲到兴头上,猛的一见两个同伴神情有异,跳起来就去摸枪,但已经迟了,我从树后猛的闪出,一脚踢向他的裤裆,那人也还有两下子,竟然将双手往下一挡,屁股同时向后撅起,试图躲过我这一招,同时张开了嘴巴,眼见就要发出喊来。却不知道这正中了我的算计,他屁股一往后撅,身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前倾状态,我猛的刺出手中玄龙匕,正好刺在那家伙张开的嘴巴里,好象那家伙自己把嘴巴张开送过来给我刺的一样。

我的玄龙匕何等锋利,别说是人脑袋了,就是石头也刺他个对穿,一匕首从那家伙嘴巴里刺了进去,从脑后穿了出来,血顿时顺着嘴巴呼呼往外窜,那家伙的声音顿时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嘴唇抖了几抖,大睁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相信和对死亡的恐惧。

我匕首一抽,那家伙失去了支撑点,身体向前栽去,我急忙一把扶住,轻轻的放在地上,活着的时候都没让你发出声音来,死了更是屁大点的声音都别想整出来了。

我刚把这家伙的尸体放好,营地里已经响起一片枪声,伴随着胖子的怒吼声一起传了过来,我心里一惊,知道胖子那边遇到麻烦了,也顾不上还有没有其他放哨的雇佣兵了,伸手从地上捡起两支枪,丢了一支给跑过来的翠儿,一头向营地闯去。

好在一路上没有遇到雇佣兵,大概都听见枪响跑过去了,我远远的就看见几个雇佣兵正站成一排,举枪在扫射一棵大树,大树树身上已经被打的千疮百洞,树身后面传来胖子的吼骂声道:“操你们姥姥的,有种跟胖爷一刀一枪的干,几个人拿着枪对着一个只有把刀的算什么好汉!”

我一听胖子还能骂大街,起码到目前还是安全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胖子是在西南方,我是从东南方过来的,所以反而转到了那些雇佣兵的后面,我当然也不会跟这些孙子客气,举起抢来“哒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几个雇佣兵站在那里那里会防备到后面忽然有人开枪,一个个跟活靶子似的,一个也没逃掉,纷纷中弹倒地,到死都没明白是怎么死的。

我杀了那些雇佣兵,害怕还有其他没死的,就挨个帐篷的翻了一遍,却只发现几个死尸,几乎都是身首异处,刀口整齐的很,感情是胖子一时情急摸进了帐篷大开杀戒才被发现了。

我搜索了一番后,确定安全了才喊道:“出来吧!我都解决了。”胖子听见我的声音,才从大树后转了出来,咧着个嘴道:“我的乖乖,差点玩大意了,要不是胖爷见机的快,估计现在这会七哥你就得给我收尸了。”李哥也从另一棵树后转了出来,阴沉个脸一句话不说,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胖子不听指挥,乱闯乱撞惹的李哥生气了,这死胖子只有我能管得住他,一离开我的视线,天塌下来他都能当被盖,而且一见血眼睛就红了,跟饿了两三天的狼似的,那里还能听李哥的。

我窜过去给了胖子两个暴栗,打的胖子一龇牙,胖子倒也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为什么打他,忙自我检讨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听李哥的冲进去大砍大杀,我应该照李哥说的那样趁他们在睡梦中抹了他们脖子就行了,可我总觉得那样不够过瘾,所以出刀重了点,对不住!对不住!”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嘻皮笑脸的向李哥拱手,李哥也知道拿这脸皮有七十二个城墙亘厚的家伙没有办法,好在我及时赶到,大家都没有什么伤亡,也就挥挥手算了。这时龙四和阴娘子也冲了过来,阴娘子还好,龙四身上一身都是血,不过看他举手投足的劲头,不象是受了伤的,应该都是那些雇佣兵的。

我见大家都到齐了,就让胖子去翻翻尸体,把朱五和唐猛的尸体找出来,刚才李哥已经摸黑弄死了一帐篷的人,也不知道谁是谁,反正摸到脖子就一刀。再加上胖子又进了另外一个帐篷乱砍一通,虽然惊醒了另两个帐篷的人,但胖子进去的那个帐篷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的了。我来了后又是从后面射击的,根本不知道谁死在那里了。

谁知道胖子把所有的尸体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朱五和唐威的尸体,而且点来点去尸体只有二十七个,还得加上我们原先干掉的那十几个放哨的,这样一算,等于少了朱五和唐猛还有三个雇佣兵。

我心里猛的一惊,暗道不好,急忙转头看了看,却没有看见翠儿跟上来,心里更慌,急忙向来时的方向跑去。李哥等人见我面上猛的变色,又一言不发扭头就跑,知道我定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跟了上来。

一路上也没遇到翠儿,我心都急的快跳了出来,连连暗骂自己糊涂,一听见胖子的吼叫声我就慌了神,生怕胖子再出什么事,撒开丫子就往前面冲,却忘了翠儿毕竟是女人家,虽然身上有点武功,但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那里能跟得上我的速度。片刻我已经跑回到暗杀那三人的地方,见那三具尸体还在那里,却仍不见翠儿的踪影,头脑“嗡”的一下,知道翠儿定是凶多吉少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已能把条理摆弄的清清楚楚,关已则乱,我现在就是这样,心头如同被一把重锤连续击打一样,头脑里犹如被塞进入一团糨糊,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翠儿和我相好以来,感情逐渐深厚,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贪恋她的美色的话,那现在她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失去了翠儿,我也不想活下去了,这个世界没有了翠儿,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再存在任何意义了!

李哥已经意识到出了大事,追过来就问道:“是不是翠儿不见了?”我木然的看了看李哥,连点头都忘了,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足已使李哥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李哥一时也愣在那里。

胖子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没笨到不知道翠儿的失踪是因为我急着去救他的原因,如果我不急着去救他,翠儿就不会被我甩在后面,也就不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所以站在那里一声也不敢吭,只是一个劲捶自己脑袋。

我闭上眼睛,头脑里马上闪过一幕幕翠儿和我在一起的温馨画面,翠儿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一言一语,象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中换个不停,而现在翠儿因为我的一个疏忽,也不知身处何处,连是生是死都茫然不知,我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揪下来一脚踢的远远的。

李哥却顺着我刚才跑过的路,慢慢向回走去,一边走一边低着头详细查看,走得二三十步,行至一棵树下,仔细的在附近转了一会,回头喊道:“你们快来看,是在这里了!”我一听浑身一激灵,急忙几步窜到近前,低头一看,果然这一片的草地上被踩的一片凌乱,分明是有人曾在此激烈打斗所造成的迹象,看脚印人数还不少,起码也有四五人之多,树上还钉着一枚蝴蝶镖,草地里也散落着一枚蝴蝶镖,还有一小片尚未干竭的血迹。

我以前见着血跟没看见似的,几乎就没有那个月不见那么一两次血光的,现在却是不见血还好,一见血迹眼皮子直跳,嘴角直抽,两条腿都有点发软了,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此时村上的乡亲早就被刚才那阵密集的枪声惊醒了,由王大憨带头,拿着火把、玻璃罩的煤油灯等照明物事聚了过来,不少村民手上还握着当地人自制的双管散弹猎枪。王大憨也提着杆猎枪,第一个冲到我们近前,一见到我们就问道:“怎么样?都没事吧?”

但随后他就住了嘴,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也看见了我脸上的神情,也发现了我们一群人中,惟独少了翠儿。

但当他看见地上的血迹时,漆黑的眼珠子又亮了起来,用手指捻起一点地上的血迹,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旋即回头对他媳妇喊道:“你在家照顾好我老娘,我去走一趟。”不由他老婆分说,又转头对我说:“兄弟你也不用着急,现在也不是着急的时候,我看这地上的血迹,应该只是受了点轻伤,如果是重伤的话,不会只流这一点血,还不一定就是翠姑娘的,而且我猜想这群人对你们几个也一定很是顾忌,翠姑娘很有可能只是被他们抓了起来,防止你们追上去时也好有个人质,只要有这血迹,我就能找到他们,不是吹的,我常年在这深山里打猎,从来不带狗,我这鼻子,打个不好听的比喻,比狗鼻子还灵,走,我带你们追上去。”

后面人群里的大憨媳妇这时也挤过来道:就是,“大憨的鼻子,只要让他嗅过一次,只要他们还在这里,他就能找到。”又递了一件翻毛皮袍子给王大憨道:“你就放心带几位客人去吧!家里有俺呢!不过万一要进山的话,你可得防着点,你上次进山差点没被山猫子留在大山里,俺家可就你一根顶梁柱。”说着话帮王大憨把翻毛皮袍子穿了起来,王大憨笑道:“你这婆娘,那来的那么多废话,那山猫子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枪下,山猫子皮到现在还被你窝在床上铺床用呢,在这大山里,还没有我王大憨不敢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