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纷飞,我独自坐在铺子里胡思乱想。以上内容,来自我曾祖的手记,但后面的内容却没有了,曾根父的手记到这里就没有了,从这之后不知被谁生生撕下来了,后面究竟是什么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听爷爷说我的曾祖母不是别人正是小瑾。曾经我也向往过这种刺激的生活,但每次却又不得不告诉自己,这只是曾祖编写的一个很刺激而又美好的故事。

手记里除了这些故事,里面还附着那本《元算之术》,里面杂七杂八的,倒是让我幼时看得津津有味。

等我长大在我上完大学后,三本文科毕业后工作是很难找的,就连那些每月工资只够温饱的公司,还要有两年工作经验以上的。

我本就是个厌倦每日忙碌不堪的人,干是索性回家守着爷爷留下来的这家古董店。不求挣什么大钱,只图每日不用玩命似的挤人贴人的公交,早餐午餐不用啃两块钱还凉透了的煎饼果子。说白了我也就是懒人一个,过得清闲就是我最大的追求。

然而要是清闲过了火,那也是很难受的。古董这一行有句传了千百年的老话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然而我掌管铺子快一年了,进来的总共不过二十个人,还有一半是来长眼瞎看的。

话说这个铺子吧!大点儿那是绝对不差,北京的潘家园,西安的八仙庵,搞这一行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怪只怪铺面小点儿太背,小巷子深藏那是只此一家。不过说来也怪,爷爷还在世的时候铺子里的生意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他去世后,以前那些老主顾也就不见来了。

这铺子要想生意好,最重要的还是要手里的东西够亮堂,我这铺子里最值钱的玩意儿就是我坐的这把晚清梨花木靠椅,可惜还不是全品相。其他的那些瓶瓶罐罐用道上的话来说,那都是昨天刚出炉的,还热着呢。还好有个铺面,要还搁在街边“练摊”,那绝对会被别人说成“新加坡”。也就是摊上的东西全是新的,假的、破的,连起来就有了这么个“新假破”。

现在搞收藏的眼睛一个比一个贼,人家刚进铺子老远瞅着光不对拧头就走。这不我实在被逼得没法了只好花几千块钱从朋友手里匀过来个高仿釉里红,找个显眼的位置这么一放做个压堂,好歹进来的兄弟那也是有一眼看的啊。

就在我为到底把它放哪儿发愁时,帘子被人掀开了,走进来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手里抱着个破布袋,左右打量了半晌也没发现我。也许是看多了那本《元算之术》,下意识地我对这个老头做出了评价。眼睛细而小,嘴角下撇却时时故意上翘,天庭紧窄,印堂发黑,一看就是个沾上就倒霉的货。我心里一阵不爽,该不会又是来“送财神”的吧。

每到年末就会有老头手里抄着快板,上门连说带唱一段。接下来从袋里掏出一张黄纸大喝一声:“财神到!主人速速来迎!”干我们这一行的拒绝不得,只得上前掏票子,问题是掏得少了人家还不给你。

不过我这财神接下了不少,生意却还没接下一单,也就无所谓了,转身撕下墙上的黄纸对那老头道:“喂,老爷子您要送财神就甭唱了,我倒找您两张都成。”这老头眼睛似是不太好使,听我这么一招呼才发现我,“你是这掌柜的吗?”

看了看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破布袋,我明白了个大概。

“我是这里的老板,您老这是?”其实我已猜到这老头八成是来卖家当的,不过这种乡下来的老头胆子小,你要一语给他道破了,他绝对立马给你戴个“奸商”的帽子,下来这生意只怕也不会好做。

这老头又左右望了几眼见没有其他人便放下心来,“我这里有点东西不知道掌柜的收不收啊?”我一听果然有门,忙起身邀老头坐下再说。老头坐下后似乎还是有些顾忌,迟迟不肯掏出布袋中的器物。

“您老有什么只管拿出来,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这八仙庵您进了我刘云的铺子绝对没人敢拿您动歪脑筋。”

老头听后点了点头,把手伸进布袋里,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拽出一团黑漆漆的事物,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七八十年代甚为流行的夹包。

那时候走在路上能夹个这样的包,再配上一个砖头似的大哥大那就好比如今开奔驰宝马带着洋妹子兜风一样拉风。

但这东西要当古董年份太近不说而且还太俗气,街道上拾破烂的倒是喜欢夹上这个。

好不容易来个人居然把我这铺子当废品回收站了,我心里不免有些来气:“大爷啊,您这包是不错,结实耐用,几十年了这皮子还泛着光,啧啧……不过小店暂时还不经营皮包类,您老换个店再问问?”

老头一听这话似乎有些急了,把包拿起来道:“掌柜的啊,这可是老汉祖上传下来的宝贝,都传了十几代人了,要不是我家里那口子躺在医院里等钱救命,我也不会把这家底儿翻出来倒卖,您好歹瞅瞰再说呗!”说完两手颤悠悠地从皮包里掏出一块东西。

只一眼我的心里就“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