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之谈蛊色变:

蛊就是虫,有不可思议力量的虫。

这虫,基本都是人养的,野生的极少。

蛊你不一定看得出来,但养蛊的人你仔细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古云:凡房屋整洁,无灰尘珠网的,是藏蛊之家,切勿与之往来。

就是说屋子里收拾的太干净连灰尘和蜘蛛网都没有的,那就是养蛊的人家啊,会害人的,千万别到她家串门。

现在很多主妇一定对这话喜欢的要死,正好有借口不收拾房间了。

蛊术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巫术,和厌胜一样是一种较古老的神秘巫术,主要流行于一些少数民族中。曾经在中国的南方乡村中,闹得非常厉害,文人学士交相传述,笔之翰籍,俨以为事。很多书籍中都有记载。

记载太多,不举例了。底下说些网络搜到的资料,具体引处不太好考,先向作者道歉了。

蛊的历史有多悠久?殷墟甲骨文已对蛊毒的制作作了象形的“图示”,即在一“皿”形容器中放有多种毒虫。

后世蛊毒的制作方法也和古代差不多:取诸毒虫密闭于容器中,让它们当中的一个把其余的都吃掉,然后,就把活着的这个虫称为蛊,并从它身上提取毒素。

传说中最厉害的蛊是金蚕蛊,我的作品里给它加了个亲戚:饕蛊,也挺厉害。

金蚕蛊是这样制作的:用12种有毒动物如蛇、蜈蚣等埋在十字路口,经过49天以后取出来,贮在香炉内,这就是金蚕蛊。据说这种蛊养成之日,不畏火枪,最难除灭。

简直比当年义和团请大神还厉害。

福建的龙溪县有这样的传说,金蚕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它能替人做事,譬如你要插秧,你先插一根给它看,它便把整亩的秧插好。它勤于洒扫,养金蚕的人屋子是很干净的,你一进家门,用脚在门槛上一踢,回头看见门槛上的沙土忽然没有了,你便可知道这家养着金蚕蛊。据当地的传说,金蚕蛊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个人。年终岁暮时,主人须和它算账,若有盈余便须买人给它吃,因此算账时,主人打破一个碗要说打破20个,对它说无息亏本,明年再买人饲它。

还真的和饕蛊是亲戚,而且比较好忽悠。

而南靖人的说法,则与此大同小异,他们把养金蚕说成养挑生,金蚕蛊一般放在尿缸边或没人到的地方,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便要败露,招致杀身之祸。金蚕能变形,有时形如一条蛇,或是一只蛙,或是一个屋上地下到处跳走的穿红裤的一尺来高的小孩。养金蚕的人家,很少疾病,养牲畜易长大,没有死亡之患,而且能聚财暴富。每年年底,主人要在门后和金蚕算账,说今年打破了碗匙若干,亏本很多,若你说今年得利,家中的人就渐渐死亡,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这叫做“金蚕食尾”。遇到这种情况人们就要及时嫁金蚕了,其做法是以布包一包,内放银子、花粉和香灰(即金蚕蛊)放在交叉路口上,见银眼开者自然拾去,误取了银包的,金蚕蛊则会跟了他去(这个找到出处:惠西城:《中国民俗大观》,广州:广东旅游出版社,1989年)

所以拾金不昧行为的提倡还是必要的。

上面的金蚕蛊是正宗绩优蛊,神通广大,不要吃下去就能升级,就是有点后遗症。

但还有很多垃圾蛊,比如蛇蛊,蜈蚣蛊什么的,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点不神秘。

而且都得骗你吃下去才能起作用。作用就一个:要你命。

大家如果感得肚子里有东西蠕动,不要怪我。唉!

真正恐怖的不是我的小说,而是:

历史就是一条滚滚而下的恐怖长河啊-----姻合语。

我看着远去的火车,想到这个孤独的青年从此要浪迹在天涯的未知旅途中,也有些惆怅,但现在,面前要考虑的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这次乘火车来找的老木匠,姓杨,是从我刚做装潢开始就来投靠的第一批工人,属于那种说话不多,干活不少的类型,是个老板喜欢的老实头。

但也就是这个老实头,当年在我手底下做了不久的时候差点被我赶走,也是那一次,让我知道建筑这个古老的行业里,还有很多我在建筑学校的书本里学不到的东西。

那时候我才出来承包家装,创业艰难,兢兢业业,好在手底下几个工人还算听话实在,不怎么偷工,而我才开始打名声,也不怎么减料,虽然利润不大,但找我装潢的人还不在少数。

有那么一天,我决定去装潢现场偷偷查看,以防手下工人有扮猪吃老虎,私底下坏我名声的事情,当时离我最近的是一个翻新的老屋,我叫个摩的悄悄潜入了。

那个老屋年代很悠久了,我去的时候正好是中饭时间,工人都去吃饭了,而房门虚掩着,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我把耳朵凑了过去,听见里面家主和姓杨的老木匠在对话:

家主说:杨师傅,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还麻烦您赶紧办好。

老杨说:没问题,没问题,不过不能让我们老板知道,他不信这个的,知道了事情就麻烦了。

家主说:一定,一定,那您什么时候买好?

老杨说:吃完饭把,买了我就给你放好,放心,以后就没事了。哎,哎,不用这么多,不用这么多,哪里用得了三百块!

家主说:多了你留了买烟,留了买烟,不能让您白忙啊。

里面似乎推让了一番,老杨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按规矩收下了。

家主连说:好,好,就不耽误你去吃饭了。

听里面的声音老杨要出来,我连忙闪到隐秘处看老杨和家主走远,恨得牙痒痒的:这老东西,看了老实。肚子里还一套套的,瞒着我诈家主的钱,坏的可是我的名声,不收拾你你也不知道谁是板谁是伙。

我在门口一直等到去吃饭的木工们都回工地,老杨看到我脸色有点异样,我冷笑一声在门口拦住了他:老杨,画虎难画骨,知面不知心啊。

老杨问:什么?我懒得和他多说,上去就翻他口袋,老杨连喊:老板你干什么,老板你干什么,喊话时候我已经从他口袋里翻出一个红包,翻开一看是六枚铜钱,还有屋主给他的300块和一些零钱,看来他都没用屋主给的钱买。

当然不用,这种铜板旧货摊上5毛钱一枚,六枚才3块,零钱就够了,我气的直发抖,铜钱一把砸在老杨的脸上:就这东西你要了屋主300块?你他妈多黑啊?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老杨没说话,低头捡铜钱,我一脚踏在最后一枚铜钱上,一拳砸得他出了门:滚滚滚滚滚,拾你妈个头啊,磨蹭个毛啊?

老杨跑了,我出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心想正好省下了这个月他的工钱。反身进门看见剩下的几个木匠正在传看滚在地上的铜钱,我指着铜钱吼道: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谁要是再玩花样敢坏我名声,就和他一样直接滚蛋。

我满意的看到几个木匠在偷偷交换脸色,眼睛里都充满了惧意。其实我不是个粗鲁的人,但对粗人你就不能太文雅,不然鬼服你啊,我想有了老杨这件事情,以后他们都会很听话的。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们当时怕的不是我,而是那枚铜钱。

第二天早上屋主打电话告诉我今天木匠没去开门,我连忙承诺现在就去,挂了电话后火气冲天的拨了木工头子的手机:关机。

准备扣工钱吧你那!我肚子里骂了一句,立刻拔了另一个木工的手机:也关机。

我咬得有些牙痛,但一圈手机拨下来,发现没一个木匠联系得上的时候,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但也没多想:难道是他们集体和老杨串通了威胁我?切,三条腿的蟾蜍不好找,两条腿的木匠地球上多了,随便再找一帮就是。

屋主的电话又响了,困惑的问我怎么还没人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连忙说没有,让他放心,边翻出了别的途径弄来的不认识的木工头子的电话。

工就是工,不管认识不认识,给钱他都做工,还怕找不到人?果然我一说找工人他们都很热情,但我一报名字张洪山电话那头立刻沉默了,然后就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赶走老杨的那个老板,工地是不是那个老屋?

我说是,啪!手机挂断了,再拨: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一连遭遇几次这种情况后,我只好赶到老屋给屋主陪笑脸,屋主困惑的问我:杨师傅呢,怎么没看见他?

我说老杨忽然辞工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屋主的脸渐渐拉长,冷冷的说:张老板,反正你答应两个月交工,现在还剩一个月了,我不管你怎么弄,拖的时间长了结不了帐别怪我。

看着屋主远去,我气急败坏的摸到了木工头子的家把他抓个正着,但他死活不说话,我用他一年的工钱来威胁,他才吞吞吐吐的说:张老板,行有行规,不怪我们不出力,要怪只怪您做事毛躁赶走了杨师傅。这样吧,您要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去那老屋住个几夜,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看他神叨叨的,也不想和他多说:好,三天后,我回来你还不上工,别怪我翻脸。木工头子连说一定,我出门的时候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直勾勾的,让人心寒,想了想,带上了家里养的狼狗福来。

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这狼狗也挺别扭,到了老屋门口死活不肯进门,光在门口呜呜的叫,被我拎住脖子一脚踹了进去,关上了大门。

老屋工地里有现成的半成品床,白天天气不是很凉,我就带了一床毯子,可到了夜里,我把灯泡熄了以后,老屋因为内门还没装,有点冷丝丝的,我裹紧了毯子,朦胧中狼狗福来从大厅里钻了进来,悄悄的溜到了我的脚下。

死狗,就知道抢毯子,狗身一点暖气都没有,我嘀咕了骂一句,迷迷糊糊刚把毯子往自己这拉拉,突然大厅里响起了猛烈的狗叫声。

是福来的声音,我一个激灵醒了,福来在外面大厅,那刚才钻进我毯子的是什么?

大厅里福来对着我睡的内屋那没装门扇的门框猛烈的吠叫,我忽然觉得寒寒的,但刚才毯子我抖了又抖,里面绝对没钻进东西去。

一切应该是错觉吧。福来吼完了,趴下来两只狗眼水汪汪的看着我,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可惜它不会说话。那一夜我就没睡好,好容易熬到天亮,牵起福来就往外奔,一直出了那个破旧的小区,才松了一口气。

早晨的空气清新,红绿灯都还没亮,我过了马路才发现福来没跟过来,回头看它正趴在马路那头看着我,连忙唤了它几声,它才迟迟疑疑,慢吞吞的向我这边走来。

不知道这只狗去了那房子待了一夜以后怎么好像忽然没了精神,我正盘算是不是要给它买袋狗粮振奋振奋,福来走到路中间忽然蹲了下来,竖起尾巴呆呆的看着我,我明显感觉:它真的有话要对我说。

但它当然不会说!小心,快过来。我叫了起来,但福来的头低了下去,闭上了眼睛,趴在路中间一动不动,随即一辆轿车从它身上轧了过去。

福来死了。

虽然车主赔了我钱,但我有个感觉,福来好像知道了它的死期,或者说在马路中间的时候它就是在等死,死前它急切的想把什么秘密告诉我。

只能是那老屋的秘密了,一切不正常都是我带它去那里过夜后发生的。当然我只能这么猜想猜想,说出来人家非当我是神经病,就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屋主焦急的声音:张老板!听说你把杨师傅赶走了?我说:是,因为他行为不检。电话那头啊的一声惊叫,片刻沉默后屋主说:张老板,你在哪?有的事看来我得当面和你说清楚。

半个小时后,在那个老屋里,屋主对我说的话让我寒毛竖了起来。

屋主低声说:张老板,你恐怕误会杨师傅了,我先跟你说说这个屋子的事情。

屋主四处看了看,把嘴套在我耳边,声音更低了:

张老板,这间屋子是我父亲去世后留给我。以往他在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我每逢周末都过来住两天,一直到半年前的一个晚上。

我在内屋睡的正香,隐约听见门外有低低的脚步声,抓过手机一看,都凌晨三点了。

难道父亲这么早就准备出去晨练,天还黑呢!我惺忪着眼睛推门一看

父亲用奇怪的姿势踮脚走在大厅里,脖子一伸一伸背对我不停的抬高腿

我打哈欠问了一句:爸,这么早锻炼呢?父亲回头了我一眼:低声说:还有三天。

我以为我听错了:爸,说什么呢?父亲对我诡异的一笑,推开自己的房门踮脚走了回去。

听到家主说到这里,我打了个冷战,离他远了点,强笑说:不是你在做梦吧?家主死死的盯着我,接着说:不是,三天后,父亲真去世了。

大厅的瓷砖上有一行黑色的脚印怎么也擦不去,就是那天夜里我看父亲走过的地方——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屋子拆了重新装潢了吧?

我跳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被车轧死的狼狗福来,难道福来在这间屋子待了一夜后也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还是屋子里有什么拉着它去死了呢?狗的感觉一直比人要灵敏的多的,它是不是在屋子里看见了我看不见的东西?

看着盯住我不说话的屋主,我急了:屋主,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知道屋子有问题还让我来装潢,这不坑人么?屋主摇摇头:张老板,那你就错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啊?找你就是因为你底下的杨师傅有名的会处理这些事情。

可惜你现在把他赶走了,我现在不跟你说别的,你装潢了一半我也没办法换人。我们按合同办事,请你按期交工,超过时间你准没钱拿。

屋主说完就走了,我发疯的寻找杨师傅的联系方法,可他一没手机,二没固定住所,属于临工性质,一时半会往哪里去找?经过拉锯式的谈判,最后我和木工头子达成一个协议:

木工白天上班,但晚上我必须在屋子里守夜,直到木工工序结束交给油漆工。好听的是说借我的阳刚气镇镇邪,其实我觉得他们想看我第二天早上能不能正常活着。

我能正常他们白天才敢施工!我不正常他们撒腿就跑!我虽然恨的牙痒痒的,但也没办法,别的真没人肯做了,我不能忙碌一个月最后没钱拿吧?

傍晚木工早早就收工了,我一个人环在床上,哪里睡得着觉,总觉得屋子里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阴森森的盯着我,吓得连200瓦的大灯泡都不敢灭,撑到大约夜里三点的光景,刺啦一声,灯丝因为长时间的亮着烧坏了,四周一片漆黑。

我紧张的连气的不敢喘,蒙上毯子簌簌发抖,好在周围没什么异常,就在我准备放下毯子的时候,外面大厅里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木工的电刨掉下地了。

那么重的电刨,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地呢?是不是外面有东西碰到了它?我都不敢想下去,但那声巨响以后门外的大厅里就此沉默了,过了好久好久,我忍不住拉开毯子透了口气,毯子放下后才听到了客厅外有着极其轻微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很慢很慢的脚步声,就像一个老人拖沓的步伐,只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才能听得清楚,我强做镇定,咳嗽了两声,外面的脚步声立刻停了。

但没多久,脚步声又轻轻的响了起来,我疯了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大叫着冲进了客厅里。

借着屋子外面的路灯,客厅隐约可见四周,哪有什么异样,我发誓明天一定买个手电筒,边想着边把周围都查了一遍,尤其是地面的瓷砖,生怕会出现屋主说的黑脚印,好在瓷砖白嚓嚓的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刚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内屋我睡的床的方位,传来了吭哧吭哧的啃咬声,象是什么东西在咬着床腿。

我一下呆住了,这个声音我熟悉,是狼狗福来啃东西的声音。

是昨天在我面前死去的狼狗福来啃东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