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我慌忙答道。哎,这答案回得自己也脸红。不过等你哪天遇到狗说话鸟吵架的日子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尤总听了我这话还死盯着我,貌似非常怀疑。

当你被人家用枪指住你的头,还用人把你当非人类看待的时候,你才能知道这是怎样的难堪啊。

“尤总,尤总,有话好说,”我真哭了,“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尤总不放下枪,怒吼道“你是从那里听到这句话的。”……我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是从狗嘴鸟啄里听到的,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扳下板机。说是从扫地大妈那听的话,估计这枪抵到晚上他也不会放下。

我装做委屈的样子说:尤总,这算什么啊,油锅里捞钱这句话我哪天不被人家面前面后骂几句,怎么到你这就成禁句了呢?

尤总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慢慢放下了枪,:“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给我装的那面红墙,夜里会发出我喜欢的味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闻钞票的味道?”“啊……!难道是哪个不张眼的工人把旧报纸,旧纸箱之类的捣碎刷漆里去了?”我暗想。

尤总象看穿了我心思一样摇了摇头,:“不要蒙我,那是经久的成打成打的钞票所特有的香味,我是不会闻错的。说,你到底在墙上抹了什么。”

说……我说什么说,我再能忽悠现在也编不出东西来了。我他妈的还想哭。

尤总困惑的看着我的窘态,“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每天晚上……”尤总突然什么也不说了,弯腰在保险柜里拿了一扎钱,“你自己装潢的房子,自己在里面过三天,过完这一万就是你的。不然……”瞧他那意思又要去掏枪。

没有什么好选择的,晚上,我一个人趴在尤总床上,直勾勾的看着那红墙。

看累了,我就睡着了,还做了个发财梦。

早上起来,发现精神极好,这一万块挣的好容易啊。

不对,不止一万块,我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枕边多了几张百元大钞,旧而且皱,不是那种新成色的。

这哪来的?我不禁抬头看看上面,上面是墙,滴水不漏。

不管了,我一把把钞票抓进口袋,嘿嘿的笑了,这样住一年我也干啊。

让钞票来得更猛烈一些把。我大叫。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就熄了灯,躺在床上等入眠,却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早上床上出现的钱。这钱是哪里来的呢?

屋顶我早上看过了,不可能;门窗我反扣了,也不可能;我翻眼看了看红墙,很密实,估计也不会长个缝吐出钱来。那……我寒毛突然粟起来了,床,有缝的只能是这张床。

我身下的这张床。

我轻轻的敲了敲床边,“咚。咚咚,”没动静。我暗笑了一下自己的疑神疑鬼。还没笑完,“咚,咚咚。”从床下也传来了轻轻的敲打声。

床上的我立刻全身僵直了,努力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床头凑,蜷起双腿,拼命的缩成一团,往床周围望去。

什么也没有,但我不敢下床看,有老木工师傅告诉我,床是家具里最能保护人的,只要手脚不露出床,鬼都拖不走你,所以晚上发现房间有怪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缩在床上别下来。但“咚。咚咚,咚咚咚”床底敲得更急了。我觉得自己被那敲击声快要逼得发疯了,哆嗦着探头往床下望去……一双白亮亮的眼睛正望着我。

我吓得立刻缩头往床上窜,一个和面匾一样大的东西也跟着窜了出来,正擦着我的头皮过去。

一只巨大的蜘蛛,但有手,有脚,就像人的手脚一样,可它是在地上爬行的,就像一个四肢被拗断后重新被扭曲结合,爬起来又象螃蟹一样横着走,有点让人惨不忍睹的感觉。

蜘蛛横爬一会,好像感觉到我在注视它一样,停了下来。我往被子里缩了缩,以为它要转过头来看我,谁知道它四肢不动,身体古辘辘一个翻转,由原先背对我的姿势换成了头对着我,月光下看得明白,蜘蛛的背上居然有人脸样的花纹,越看越象早上遇见的清洁女工的脸,狞笑看着我。

蜘蛛张嘴对着我头顶的墙角吐出一串丝,紧跟着拽着粘在顶上的丝“扑”的飞到了墙角,在屋顶四处游走转眼结了一张大网,然后就蹲在网心一动不动。

我这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出这房间,再也不要回来。不过我那裤子口袋的钱……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放在凳子上的裤子,不看也罢。一看全身哆嗦起来。月光下,一只比我腰还粗,比我大腿还长的斑斓大青虫正慢慢的爬上椅子,朝我笑了一下,虫头越看越象尤老板圆圆的脑袋,爬上了椅子,慢条斯里的嚼吃起我那塞满了钱的裤子。

“逃把,”我念头不停的在脑子里转动,可就是感觉两条腿象放进了棉花堆里,软软的使不上劲,而且痒酥酥的好不舒服,我知道不妙,揭开被子一角偷偷一看,两只小一点的青虫正慢慢的顺着双腿向我头部蠕动过来,身下的小触角吸在我腿上就是那软酥酥的感觉。

“让我死了把,现在。”我真不知道这虫爬到我头上后会做出什么来。肚子,胸膛,脸,鼻子,眼睛,很快虫子就到了跟我脑袋平行的位置,却没张嘴咬我,而是把我的头从枕头上拱了下来,翻过枕头,对着我藏在枕头下的那些钞票大嚼起来。

我动也不能动,只能听到耳边蚕食桑叶般的声音:沙沙,沙沙。我绝望的盯着头顶,却发现我不是室里唯一注意青虫的。头顶上,那只蜘蛛看了看我,又贪婪的看了看那几只只顾狼吞虎咽着钞票的巨虫。

突然耳边沙沙声停止了,我努力的将眼睛转向左方,只见那胖胖的虫子已将钞票全吃了下去,却做出了一种痛苦的表情,有点象……有点象我们人类吃太多那种感觉,它软软的身体抽噎般地蠕动起来,越来越快,忽然嘴一张,吐出了一堆嚼碎的钞票和粘液,似乎感觉好了点,放松了下来。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痉挛。张嘴又吐了起来。

这回吐出来的开始是粘液,但不久就发硬变白,变成了丝状的东西。虫子在开始吐出的碎钞票和粘液上滚动起来,并把丝不停的缠绕在身上,不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蛹,虽然没看右边,但我想另外一大一小两只虫子应该也在发生相同的变化,倒是看见头顶那只蜘蛛盯着虫子就像我们饥饿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一样。

很快蛹里发出了动静,似乎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突,突,蛹顶上开了一个小动,清晰的看到两只长长的触角升了出来。

“啪”,蛹倒在了地上,一个皱把把的丑东西爬了出来。

那丑东西在地上倒躺着,长长的肚子似乎在不停的喘息,肚子后面还有两片长长的薄膜,往上看头部大大的眼睛下面是个弯曲的吸管,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突然那东西用力将两片薄膜向下顶起,一下翻了过来,慢慢的往地上呕出了一摊腥臭的绿水,身下伸出六只底部分叉的爪子,支撑了起来。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哆嗦,只想离那玩意越远越好,可偏偏就是动弹不得,好在那怪物站起来以后,甩了甩头,抖了抖那渐渐变硬的薄膜,舒展了开来。

一只如车轮大的蝴蝶,还是很色彩斑斓的蝴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翅膀上的花纹太象尤总的脸了,扇动时人像花纹眼中似乎也闪动着尤总一样贪婪的光芒。

更美中不足的是,蝴蝶那弯曲的吸嘴也随着翅膀的坚硬而坚硬了起来,尖的象是一根削尖了的中空木棍。蝴蝶舞动翅膀,低低的飞了起来,复眼紧紧的盯着我。我不祥的觉得,它盯的部位是我血管。

蝴蝶低飞了几圈,如直升机一般挺着尖嘴,直直的朝我脑门飞了过来。

原来,它要的不是血浆,是脑浆。

忽然它翻滚着从空中跌了下来,是那只蜘蛛不知什么时候沿着网悄悄的到了它的上方,猛的跳在了它的身上,亮起獠牙,狠狠的咬了下去。

两只怪物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发出咭拮几几的声音。我躺在床上,只能不停的祷告:两位老大,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来做附卧撑滴。

很快蜘蛛制服了蝴蝶,用丝把蝴蝶裹的象个吊死鬼虫一样,沿墙角往上爬边用力拽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蝴蝶,蝴蝶在蜘蛛网裹成的套子中发出垂死的呜呜声。

突然空中一个阴影闪过,我看到另一只青虫蜕化成的蝴蝶在空中掠过,狠狠的撞在正在往上爬的蜘蛛身,,蜘蛛被撞得重重的落在地上,翻倒在地。

蜘蛛翻转过来,恶狠狠的看看空中的蝴蝶,拖起地上的蝴蝶又往墙上爬去。这次空中的蝴蝶又要撞到蜘蛛的时候,蜘蛛忽然敏捷的一跳,跳到了另一面墙上,蝴蝶砰的一下撞在了墙上,摇晃了几下,歪歪斜斜的就要往回飞,蜘蛛一个虎跳,骑在了蝴蝶背上,手脚抱住了蝴蝶的肚子,朝蝴蝶脖子咬了下去。

蝴蝶的头骨溜溜掉了下来,滚到了床底下。蜘蛛对着蝴蝶断开的部位继续啃了下去。

很快蜘蛛肚子就鼓了起来,一把推开了残余的蝴蝶尸体,艰难的拖着涨大了两倍多的肚子,想继续往墙上爬去,但它吃得太饱,已经爬不上去了,而一双冷冷的眼睛始终在注视着它,就是空中刚才吞吃我裤袋里钞票的那只大青虫蜕化成的飞蛾。

蜘蛛抓住第一只蝴蝶的时候,它没动;蜘蛛咬断第二只蝴蝶的脖子时,它也没动;现在蜘蛛吃饱了身形臃肿不能动弹的时候,它动了。

真难以想象飞蛾那小小的翅膀能撑起它那庞大的身躯,而且闪电般的飞到蜘蛛上空,伸出吸管,一下准确的扎进了蜘蛛向天袒露的大肚子里去。

蜘蛛痛的呱呱乱叫,却被牢牢定在木地板上翻不了身。但飞蛾吸管扎入蜘蛛身体后倒没往外吸,似乎是在吐什么体液往蜘蛛体内,吐完了就很快拔出吸管离开了,低飞着冷冷的看着蜘蛛,蜘蛛翻过身来,却再也没了刚才的神气劲,不停的抽触着,身体越来越小,最后竟融化成了一堆皮,软趴趴的缩在地上。

飞蛾除去了蜘蛛这个大威胁,停在床头朝床上的我看了过来,吸管一翘一翘的。原来,这场赌博中最大的彩头还是我啊。我苦笑了一下。脑中不由浮现出了我的一张人皮。

飞蛾伸出了吸嘴,也不飞了,慢慢的向我爬来,很快,吸嘴的尖端就抵住了我的脚心,痒麻麻的。

我闭上了眼睛,知道不久之后降临的就是无比的剧痛。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应该已经是临晨了把,太阳就要出来了,可惜我就要看不见了。

想想钱,为了钱,我那么的贪婪,到处昧着良心油锅里捞钱,原来和这虫子是一样的啊。

等钱吃得太多,终有一天也会去吃人肉,喝人血了把。

BYE了,我所爱的一切,如果有来世,我想做个好人,不为了钱抛弃良心,抛弃尊严,抛弃原则。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感觉脚底微微一痛

突然,从我床顶的红墙后,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像……你们有在夏天满是蝙蝠的广场上乘过凉没有,就是那种感觉。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你能感觉到有音波在周围涌动。

脚底的刺痛停止了,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我抬起身体看去,那只飞蛾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撞击着房门,似乎房间里有什么让它感到恐怖之极的东西,逼得它一定要逃离这里。

碰,门倒下来了,飞蛾慌张的飞了出去。

我发现自己手脚能动了,连忙跟起来到门口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灯已经被打开了。借着灯光,我清楚的看到,客厅已经成了虫窝。

大大小小的青虫已经占据了天花板顶,四周墙面和地板,到处都是蠕动的肉肉的青色,我本来准备迅速越过客厅冲出房间的,这下倒愣住了,早知道还不如在房间里不动呢。

可随着门的被撞开,本来似乎只冲盈着房间的音波也冲出了房间。所有正在蠕动的青虫忽然全停止了行动,头转向房门口,愣愣的看着站在房门口的愣愣的我,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啪”,只有那不停向前飞去的飞蛾撞开了一扇窗户,慌张的消失在了这别墅外黎明前的夜色中。

接着所有的青虫都迅速蠕动起来,向着浴室,厨房的下水道口,马桶,浴缸下水管,所有有洞的地方,你挤我拥的钻了下去。

到底是软体动物,那么大的身体,居然能从那么小的洞口钻进去,也许原来也是从那出来的把。

最后一只爬上马桶的青虫回头看了我一眼。“喀嚓”,两只眼睛对眨了一下,扑通一下滑进了马桶。我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下水道里看过的一双眼睛,原来,是它们。

黎明的一线阳光透过飞蛾撞破的窗户,照在了这一片狼藉的别墅中,我暮地腿脚一软,晃了几下,却一把扶住了门框,没有倒下。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两声敲门声,然后门打开了,尤总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看着房间的一片狼藉,他张大了嘴,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蝴蝶翅膀上的花纹,不自觉颤了一下。

尤总察觉到了我脸色的变化,一下子从腰上掏出了枪,对着我脑袋吼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色厉声锐,我却觉得,其实他比我更害怕。何况,经过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害怕了。

我看着尤总的眼睛,冷冷的说:“对不起,请把您的枪拿开。”

尤总用枪触了我脑门一下,吼道“你先说。”

我一把推开了枪口,“应该你对我先说,你让我在这过夜究竟什么意思。”

尤总吃惊地打量着我,我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颓然的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埋住了头,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了起来。

我站在他旁边,说:说把,你搬进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总梦呓般的说:你知道,我对你刷的那面墙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就像是用很多很多的钞票堆成的。你不明白,我知道你不明白的,可就是那样的感觉……”

我点点头:“你继续说”

尤总低头看着地面,“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忽然闻到墙上发出钞票的香味,真香,香的想让人咬一口。我想站起来去摸一摸,却发现自己只能在地上爬行,原来,原来我变成了一条虫子,你能相信么,一条虫子啊,虫子。”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却不抬头,说得越来越快。“忽然我感到那墙上都是钞票,而且还不停的往下掉钞票,那么多的钞票啊,我……我突然觉得那吃起来一定很美味,很好吃,于是我就不停的吃,我吃,我不停的吃……”

我打了个寒战。

“我吃,我吃得很快乐,我希望就这样一直吃下去,我不想告诉任何人,那么多的钞票,都是给我一个人吃的。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每天醒来,都看到床上有嚼碎的钞票,我知道那都是变成虫子的我吃得,那么多,哈哈,那么多……”尤总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我倒了一杯水,他感激的接了过去,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恐怖,“可有天,我忽然觉得,我在吃钞票的同时,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就那样的盯啊,就像我盯那些钞票一样,我知道,我知道的……”

尤总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我知道它想吃了我,它在观察我,它在看我有没有一天天变得肥壮,在看什么时候吃我才最美味。那些钞票……那些钞票都是它用来喂我的啊!”

尤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甲掐到了我的肉里,“可我爱那些钞票,我想吃钞票,我控制不了自己啊,我知道吃得越多,就会越早被它吃掉,可我每天晚上还是情不自禁的回到这里,我要吃啊……”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

尤总一把又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你也住这里了,你一定都看到了把,救救我,你想办法救救我,我给你钱,我有钱……”

如果他给我的一万元没给虫子吃掉(那虫子应该也是他的化身把),我一定掏出来砸他脸上。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他讨论钱的问题,虽然我很想问他:你吃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吃人。

“尤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钱远点,别人救不了你,你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我还是先走把。”尤总翻着死鱼般的眼睛盯着我,突然跳了起来,“你不能走,你知道油锅里捞钱的话,那面墙也是你放这的,你脱不了关系。”他拔出枪对准我,“你立刻把墙给我砸了,立刻。”

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个正常人,如果我说半个不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开枪的。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闷声走进卧室,尤总举着枪也跟了进来。

我敲了敲墙,啊,怎么可能,这居然是个夹墙,石膏板做的夹墙,这里开始装潢时明明是实的啊。“床头三尺空”,我脑袋里闪电般的掠过这个词。

“床头三尺空”,装潢中最大的忌晦,一般来讲,不是有深仇大恨,谁也不会在装潢中做这手脚。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用板材将床头的实墙隔开,留下一定的空距,这样能将整座房子中以及周围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集聚在这夹墙里,然后正对着睡觉人的头部,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只是个传闻,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干过,。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自己装潢的房子里。

我一声不吭的搬起一张红木沙发,猛地朝墙上砸了过去。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又搬起一张,再砸了一下,洞变得大得可以塞下两个人。

尤老板急切的跑到洞边一看,忽然哈哈大笑起了。我也凑过去一看,洞中的水泥还没干,里面地面清晰得可以看到很多杂乱的光脚印。

尤总手舞足蹈的说,“我就知道是有人在捣鬼。都是人干的,我不怕了。都是人在吓的,我不怕了。”

我保持沉默,我绝对不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人能导演的,是的,我没良心的时候,也半夜扮老鼠去吓过人。可是,实在无法想象怎么才能演出昨天的一幕来。

何况……我拍了拍尤总,“尤总,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可你看看,人类的脚会长成这样吗?尤总这才仔细看去。

一瞬间,他的脸变的惨白惨白。地面上的脚印,虽然和正常人一般大小,可是,居然有六个趾头,而且脚趾间明显有蹼,就像鸭子一样,或者说,象潜水员穿了那种水蹼一样。

“油锅里捞钱,油锅里捞钱啊。他来了,他回来了啊。”尤总哀号起来,忽然他转身直直的看着我,低声都囔了一句:“油锅里捞钱”,“啪”的一枪,打碎了自己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