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马丘还是和往常一样,到了夜晚的时候,迷雾重重,白雾缭绕其中,缥缥缈缈,里面的玄机,真是叫人难以猜透。舞马丘中这一片林海,到底有何玄机呢?里面的环境如何?只怕只有张狂野那个手下知道了,可惜那个道士死在了这里。

罗大宝点了五十个扛枪拿炮的,张狂野则把他的盗墓军团带上,李夜枭和方孔子跟在其中。李夜枭这一次主要还是想靠罗大宝和张狂野,他和方孔子显得一副很清闲的样子。走进舞马丘的林海里面,白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张狂野在进来之前给了每人一盏油灯,这点微光,在迷雾里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在浓雾中行走,如履薄冰,进来的人没有一个不绷紧心弦,生怕真的会出现什么鬼怪之类的害了自己的性命。行走了半个小时,糊糊涂涂地走着,连个方向都找不到,谁都在想:“舞马丘的墓地在哪里?要穿过这片云雾吗?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啊?”

“大家小心一点。走出雾林就可以找到古墓了。”这是张狂野的声音。

“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这里是诡异一点,不过,你们也不要怕,什么鬼怪?老子活了那么久,什么没见过,你们大胆地往前面去。”张狂野发话,罗大宝也不忘督促。

“你看到了什么?有什么高见吗?”方孔子这时问了一句走在自己前面的李夜枭。

“这里是一片森林,草木茂盛,但是被裹在一片雾气之中,树木影影绰绰,阴霉之气,弥漫了整个舞马丘,给人的感觉很不祥。”李夜枭四周看了几眼,说。方孔子点点头,说:“这样下去肯定会死人,你嗅到没,雾气里有一种带毒的物质。”方孔子显得很不安,他已经发觉不妙了,在白色的迷雾里面,有一股特别的气息,他鼻子灵活,知道这是一种有毒的气体,现在吸入少量还不至于怎么样,一旦大量吸入,后果不堪设想。

“给,把鼻子和嘴巴捂上。”李夜枭递给方孔子一个口罩。

“原来你早就嗅到了。”方孔子模糊中看到李夜枭的下半脸已戴上口罩,赶紧接过口罩戴上,说:“他们怎么办?他们会死得很惨的。”

“我也刚刚才发觉,你去给每人发一个口罩吧,效果不大,但是总比没有好。”李夜枭说着递给方孔子一个袋子,他看来是早有防备。方孔子欣然一笑,接过袋子就往前面走去给张狂野他们发放口罩。

“司令,有人死了。”一声惨叫,一片恐慌,一时间,沉寂的众人喧哗起来,虽然看不到什么,但他们进来时久憋着的心情一下子全部发泄,都乱套了,因为畏惧,因为未知的恐惧,大家都乱了。不一会儿,罗大宝问:“怎么死的?是前面的兄弟吗?”

“不知道,他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啊,罗司令,他的整张脸都腐化了,罗司令,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吐了。”前面那个士兵特别痛苦地说,还听到他哇哇呕吐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此时,整个队伍不再向前面走去,没人敢多动一下。

舞马丘的雾气越来越强越来越浓,阴森森的总让人有点不舒服。有些人已经在天旋地转地晕呕,又死了人,谁都在慌,谁也不愿意向前去。罗大宝一再督促,张狂野的手下倒好一点,一如既往地往前面走去。张狂野对罗大宝说,他们不走,他就带自己的人先过去,到时候分红他要拿大份的。这话气得罗大宝呼不出气来,盗墓贼本来就是胆大包天,把死亡置之度外。对于张狂野他们而言,死的不是自己人,也不用着什么急,他们见过的东西比现在还可怕得多。

“这里的雾气里面掺了毒,你们小心一些,赶快戴上我给的口罩。”一道大光打来,很刺眼的光,众人眼前一耀,只见李夜枭一步步缓缓地走来,方孔子在他身后正给他们发放口罩。原来李夜枭手里拿着一个西洋手电筒,这光一来,还真神,把浓浓的迷雾都给透过去,眼前已然是一条路径。路径四周杂草丛生,树木互相缠绕,藤蔓紧紧地绞在一起,拧得乱七八糟的,让人深有畏惧之意,奇怪的是,这些树木、草蔓,没有一种是碧绿色的,都是血淋淋的红色。浓雾胜雪,这里头的植物却是活如血液,盈盈滚动,血红血红,看上去特别的恶心,有的人看得清一些,已是捂着嘴呕吐不止,脸色发青。现在每个人的心都在嘭嘭嘭地狂跳,这地方还真的是“鬼门关”吗?白色迷雾,血色草木,嶙峋姿态,恐惧一阵一阵地袭来,人心惶惶。

“怎么会是这样子?”罗大宝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哼,装神弄鬼的,有什么了不起?”张狂野没什么感觉,大声说着。

“老狂,看来你说得对,这里真的存在某种力量。”李夜枭走过来说。

“你说说,这,这怎么回事?”罗大宝变得有些恐慌,赶紧走到李夜枭身边。

“我不知道。”李夜枭低着头说。

“那怎么办?还去找宝贝吗?”罗大宝有些畏缩。

“罗司令,你怕什么?有我们在呢,死不了你。”张狂野放声大笑。张狂野一笑,跟着他的那些盗墓者也哈哈狂笑起来,而且是尽力地笑,很变态地笑,很大声地笑,很疯狂地笑,二十多张嘴,这么一笑,整个血淋淋的世界回声连连,真是叫人心里发慌。罗大宝大骂:“你们笑什么?王八蛋,不许你们笑。”他还以为张狂野他们在嘲笑自己。

“罗司令,你也叫你的人笑一笑吧,尽力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李夜枭对罗大宝说。

“为什么?他们这些盗墓贼发疯,我们也要跟着疯吗?你也疯了吗?”罗大宝不理解。

“对,就是要你们笑,放开你的喉咙去笑。”李夜枭大笑几声说。

“疯子,全是疯子,你们全疯了。”罗大宝几乎要崩溃。

“罗司令,赶快叫你的人笑,知道吗?这一招在盗墓里叫‘惊鬼神’,呵呵,跟打草惊蛇差不多。”李夜枭说完又大笑不已。“惊鬼神”是盗墓贼用来吓唬鬼怪给自己壮胆的一种方法,基本都是以大笑来显示自己根本不会怕那些隐藏着的恶魔。

“嗯,有点道理,那些鬼怪在暗处,我们不好下手,得把它们惊出来,好主意,看来你们这些盗墓贼还是挺会用脑子的,就算不能把鬼怪惊出来,也可以把它们吓到,让它们滚蛋,好,罗家军的,你们给我痛痛快快地笑,给我笑。”罗大宝思索也快,李夜枭一说,马上领悟了,这心里一乐,什么阴影和恐惧都没有了,人立马是桀骜狂笑。在他的一声令下,他的部下也是放声嚎笑,这时,整个舞马丘幽林响起了五花八门的笑声。

“你那洋东西,光线可厉害了,你就好好看看那只‘鬼’躲在哪里?咱们这次先把他干掉,舞马丘的墓地就不难找到了。哈哈。”张狂野低下声来对李夜枭说。

“这里面挺玄的,那只‘鬼’我怕是不会被我们惊吓出来的,咱们这样子笑下去没用,‘惊鬼神’不过是让大家放松罢了。嗯,等一下,我去找那只‘鬼’,你带人先越过这个幽林,今晚三更之前一定要找到墓地。”李夜枭说。

“好,我不怕告诉你,我刚刚细心看了一下,幽林隐藏着一个很庞大的机关陷阱,咱们恐怕是走进人家的套子里了。”张狂野很深沉地说。

“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你我都不要讲出来,人心慌了,咱们谁也活不了,更别说要盗出什么宝贝,发点横财了。”李夜枭很小心地说。

“这点,我知道。”张狂野心里早有计划。

“怎么没有什么鬼怪出来?喂,张狂野,你们这些‘惊鬼神’管用吗?”罗大宝笑了半天,嘴巴都麻了,也不见什么鬼怪出现,心里烦躁,眼看有些兄弟笑得都吐白沫,他这心里更不好受,停住笑声,就问张狂野。

张狂野没有回答。

舞马丘幽林四面云雾绵绵,白蒙蒙一片,李夜枭的洋电筒打出一道黄白色的光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光芒所到之处,无不是鲜血淋漓的一幕幕。虽说大家都知道那些不是真正的血水,可是看上去实在叫人心里瘆得慌,树枝藤条,窜来绕去,叶片根茎,所染液体均是血红,嘴巴里面哈哈大笑,心里却是忐忑不安。“惊鬼神”的功夫怕是到家了。以前盗墓的时候,遇到“鬼神”,张狂野常以此招将“鬼神”吓跑,现在,连一只鬼影子也没有见到。众人甚纳闷,张狂野心里清楚,这一次遇到的可不是什么鬼神,而是人。鬼怪不可欺,这是笑话,其实真正具有能力的对手才是令人担忧的。众人不停地笑,张狂野也没有理会罗大宝的问话。李夜枭手持洋电筒东扫西射,不一会儿,他对张狂野说:“张狂野,你带上人先进去。”张狂野意会,叫上自己的人举着油灯往舞马丘幽林深处里面走去。

“哎,我们怎么办?张狂野,我的人怎么办?”张狂野他们走了,罗大宝着急了。

“叫他们跟上,你也跟上。”张狂野大声叫道。

“雾气毒质很重,大家不要忘了戴上口罩。”李夜枭叮嘱着。

张狂野这回打头阵,走在前面带路,众人纷纷收住笑声跟着。为了让他们看清路,赶快走出这一片迷雾,李夜枭在后面打着光引导他们的视觉。有了李夜枭的手电筒,众人看得清楚一些,立马加快了脚步往前面走去。死了人,他们每一个心里都急着要走出这里。李夜枭一手打着手电筒,眼睛注意旁边的动静,进来之后,他才发现,舞马丘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感觉这里经过精心布置,血淋淋的树木和花草藤蔓,已经变异了,它们可以常年不断地分泌出那些血淋淋的液体,这些液体流出来后,白天温度很高,它们就升华变成了气体,这些气体带有毒质,到了晚上,因为温度下降,它们就会融入雾气里,通过雾气的流转使毒质蔓延到整个舞马丘,人吸入大量雾气之后先是全身麻痹,然后就会变成一具腐尸,烂在泥土里。

李夜枭对这种植物也懂一点,当初接触到的时候,他实在想不通,这种植物是怎么变异出来?其实,他来过这里,也查探过这个幽林,所以,他带来了口罩,这种口罩有一层过滤网膜,可以把任何带毒的气体过滤掉。他现在很庆幸,不然,对于这些暗藏毒质的流雾,没有准备一定措手不及。

刚刚的“惊鬼神”应该有了点效果,张狂野把人带进了前面的幽林雾区,李夜枭在后面看着众人鱼贯而去,想着这“惊鬼神”应该是把对方镇住,让对方无从下手,至少大家狂笑的时候,对方会以为自己的计划已经被识破。想到这里,李夜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冥魂’在捣鬼?”方孔子看到李夜枭那稍稍放松的神情说。李夜枭没有回答,反而把手里的洋电筒递给方孔子,说:“你给他们照路。”

“你还没有说这里有没有‘冥魂’呢。”方孔子接过那洋玩意。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李夜枭摇头说。

李夜枭走近那些血红的植物,拿出一个手套戴上去摸一片巴掌大的叶子,他碰到那叶片时,顿见那叶片呼的一下,冒出一股黑烟,袭向李夜枭的眼睛,吓得李夜枭赶紧向后退,那股黑烟化开散到雾气里,李夜枭赶紧用手去查看眼睛是否受伤。

“李夜枭,你干嘛呢?”方孔子这时惊问。

“没事,我闪得快,不然,我这一双招子,就要报废了。”李夜枭叹了一口气说,样子有惊无险的。

“叫你小心一点,你老不听。”方孔子埋怨着李夜枭。

“我只是想瞧瞧这所谓的‘血珊瑚树’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夜枭看着那些血红的植物说,这些植物碰也碰不得,他一下子兴趣全没了,只有一番感叹。方孔子愣愣的,说:“‘血珊瑚树’?你认识这些鬼东西?”李夜枭点点头,说:“我刚想起,你别看它们树枝藤条花草,各有姿态,其实它们都是同一个种类,统称为‘血珊瑚’,你也知道,珊瑚的种类很多,模样千变万化,你所看到的树草花藤,都是‘血珊瑚’的特征。”方孔子摇摇头,笑道:“什么珊瑚树?我没见过珊瑚这种东西,不过,无所谓了。”

两人正聊着,张狂野已经带着大家走出去很远了,两人想要跟上,不想,步子还没有迈出,已经走到前面的众人竟乱哄哄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往回跑,像被鬼追赶一样,脸上充满了恐惧,挂满了泪水,争先恐后,被踩死的都有好几个,看他们的样子,比起被狮子猎杀的斑羚还仓皇。

“怎么回事?”李夜枭感到不对了。方孔子叫道:“他们不会是遇上‘冥魂’了吧?”

“怎么可能?”李夜枭想不通,“冥魂”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一定是遇到了别的什么东西,可是大家狼狈的样子,会是遇到了什么呢?方孔子这时候把第一个跑到他们面前的士兵抓住,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前面,前面有鬼,真的有鬼。”那个士兵啜泣着,满脸的恐惧。

“鬼?”李夜枭和方孔子知道前面的人出事了,可是说到“鬼”,这也太扯谈了。

“肯定是刚刚‘惊鬼神’的时候把鬼神惊醒了,前面死了很多人,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死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出去,这里的乡亲们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冒犯神灵的,我们现在冒犯了神灵,我们都会死掉的。”那个士兵继续说着。

“我们本来就不该相信什么‘惊鬼神’,是那帮盗墓贼惊醒了这里的神灵,神灵现在醒了过来,他发怒了,他正在杀人,我们可要逃命。”一个追上来的士兵也说是冒犯了舞马丘的神灵。第一个跑出来的人已经哭得不行,他说:“咱们信了那些乡亲就没事了,现在我好几个兄弟都死在了里面。”

“你们都逃出来了?”李夜枭问。

“没有,有些兄弟给那鬼怪缠着,现在怕已是尸首不全。”有人回答。

“他们怎么死的?”李夜枭问。

“我们进去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对,应该是一只男鬼和一只女鬼在说话。那个男鬼说,我们俩在这里沉睡了几百年,一直没有被打扰过,现在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来他们的地盘捣乱。那个女鬼说,咱们醒来,也该吃吃晚餐了,哈哈哈,这些东西闻起来多么香多么嫩呀。那个女鬼尖声怪笑,男鬼说,他们有口福了。女鬼说,来了那么多人,他们还要比一比谁吃得最多谁吃得最饱。那男鬼说,好啊,他先让女鬼三个。那女鬼说,男鬼的血盆大口可以吞下几头大水牛,他敢不让女鬼,女鬼以后就不会再理男鬼。那男鬼笑了,说,那请吧,他叫女鬼先尝尝我们的味道。”一个将士把他们的所见所闻娓娓道出,出现了一对鬼吗?士兵说的时候绘声绘色,感觉还真的是见鬼了,说得四周的气氛都变得鬼魅无比。

“有这种事?”方孔子摇头不信。

“有,有,我们都听到了,那鬼真的被我们笑醒了。”

“对,这回不得了,它们要把这里的人全吃掉。”

“我们可不敢留在这里太久,我还要活命啊。”

逃出来的几个将士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语无伦次,都吓傻了,看他们一副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得故事还挺逼真的。方孔子问:“那么几句对话就吓住你们,你们太没胆子了,平时怎么扛枪上前线的?”有个士兵说:“什么几句话?你不知道,那两只鬼一说完,我们就看到一个兄弟凭空消失了,感觉给那鬼怪吞吃了,这关头,谁不急,这不,大家全慌了。失踪一个还可以,那鬼怪狠起来,咱们的兄弟接二连三地突然消失,你根本瞧不出为什么,愣是在你面前消失了,你说说,这不是鬼怪所为会是什么?”

“对,我们也见到的。”几个逃出来的将士也这么说。

“挺有道理嘛,不过,你们这样也是逃不出去的。”李夜枭说。

“为什么?”有个士兵问。

“因为你已经被鬼怪盯上了。”李夜枭很阴沉很阴沉地说。

“什么?”那个士兵一惊,突然被什么撞到一样扑倒在地上,众人看去时,那个士兵已经化成一滩血水,血水慢慢地往大地里面流去,腥臊之味,令人恶心。

“鬼怪来了。”有人惊叫一声,众人四处逃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方向都找不到了。

“李夜枭,怎么办?”方孔子警惕起来。

“老方,真正的主终于出现了,你小心一些。”李夜枭把方孔子手里提着的箱子拿过去,这个箱子是一个黑色的铜造箱子,长两尺,进入幽林后方孔子一直提着。李夜枭拿过箱子之后,没有打开,静静地站着。那些逃窜的士兵,说来悲哀,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东西,还没有走出十步就突然被击倒了,身子躺在血泊里面慢慢地溶化掉。一股很邪恶的力量充斥着这个幽林,也不知道是鬼怪还是人为,诡异无比。

“老方,咱们去与张狂野他们会合。”李夜枭提起箱子就向舞马丘幽林深处跑去,方孔子手拿着洋电筒紧紧跟在后面,还问:“这是怎么啦?他们怎么会突然就死掉?”李夜枭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方孔子看着那些被杀害的士兵,还有不停地在逃跑的士兵,眼看都要死光了,他心里极为难受,说:“我们应该帮帮他们,他们可都要死了。”李夜枭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帮忙呢?说:“顾不上了,咱们去找张狂野,他有办法。”方孔子说:“他搞不好也死在里面了,李夜枭,我们真的把这里的鬼神惊醒了吗?”

“胡说八道。”李夜枭骂了一句。

“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死去了?我不能见死不救。”方孔子似乎不想跟李夜枭走。他想回头去帮助那些正在遭受“鬼怪”杀害的士兵。

“嘿嘿,这事张狂野他知道,你去问他,你帮不了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张狂野叫来送死的,你明白吗?”李夜枭把方孔子拉住,不让他返回去救人。方孔子急了,说道:“我不明白,他们可都是人,人命关天,你李夜枭怎么这样子?”

“你给我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很会为人着想,我告诉你,盗墓不是一件简单到上个茅房就了事的事情,盗墓是需要付出,需要代价,需要牺牲,你明白吗?这些逃出来的人,他们只不过是诱饵,他们的任务是把藏在这里的那只真正的‘鬼’引出来,吸引这个幽林主人的注意力。估计张狂野他们已经往古墓那边去了。”李夜枭很激动地说,把方孔子都说傻了,方孔子很心痛,抹了抹快要流出来的泪水,说:“他们不该死的,他们怎么那么笨?嘿嘿,想不到都是你们一手安排好的。”

“我也没办法,这些逃亡的人是自己吓着自己逃出来的。”李夜枭叹气说。

“这个幽林到底存在着什么?”方孔子苦苦地问。

“一个庞大的机关体系,如果不把机关毁掉,还会继续死人。”李夜枭说。

“机关?不是鬼神?”方孔子很惊讶。

“有人操控着这里,我们刚一进来,命运已经被那个人抓住。”李夜枭说。

“不,我要毁了它,我们的命运在自己手里握着。”

“希望可以揪出那个人。”李夜枭拉着方孔子,“咱们赶紧去接应张狂野他们。”

李夜枭和方孔子赶上来的时候,张狂野这边的状况并不怎么好,罗大宝一身邋遢地指挥着他的部下用枪械四处扫射,吧嗒吧嗒,子弹如同雨点一样往白茫茫的雾霭里打去,但是扫射了很久也不见打出什么来,士兵们像见鬼一样地疯吼,手里的枪械不停地射击。

张狂野和他的人马躲成一堆。李夜枭赶到的时候,在手电筒的照耀下,看到地上躺着不少士兵的残骸,有些已经化为血水,可以想象出刚刚是多么惨烈。说来奇怪的是地上有好多的木桩子,一排排地陈列,锥尖式,四周布满了荆棘,木桩上嵌藏着锋利的刀片和钉齿。四周还有不少散落着的绳索,粗粗细细大大小小,全部系在那些具有很强杀伤力的木桩上。稍微走近一点,看清楚一些,那些木头制成的桩子上面染着不少的鲜血,士兵们被这些木桩袭击了,不少尸体挂在了木桩上面。

“老狂,你们遇到了什么?”李夜枭一边跑向张狂野他们,一边问。

“不要过来。”张狂野叫道。

他声音未落,只听到呼呼的吹拂声,一道很大很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猛地就往李夜枭砸去,快乎其快,李夜枭身后的方孔子起身跃出,一脚踢去,他速度胜似闪电,一脚正中那道黑影,听到砰地一声,那黑影爆炸开来,化为一团浓烟,几根木头散落在地上。李夜枭趁机大步飞出扑到张狂野他们面前,刚刚险些给那黑影砸死。

“你还好吧?”方孔子站定之后问李夜枭。

“还行。”李夜枭躲过一劫,心中暗暗庆幸。

“想不到他们人马不少,我以为他们已经给那些逃兵引出去,想不到这里还留有他们的人,真是惭愧。”张狂野叹声说。

“说句老实话,对手是不是‘铁锁横山派’的人?”李夜枭问。

“唉,你猜得对,我们是遭遇到这一伙人了。‘铁锁横山派’的人向来孤傲,手段极高,咱们要小心了,我们可是遇到大麻烦了。”张狂野很失落地说着。李夜枭点点头,知道对手的来头,他心里也有些对策了,说:“‘铁锁横山派’向来喜欢神出鬼没,这一次我们遇上,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慢慢来吧,总会让他们屈服的。”

“你俩还在啰嗦什么?咱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见鬼了,我的部下所剩无几了,子弹也快没了。”罗大宝叫着,一双手两把枪,一副落魄的表情,怪吓人的。

“你歇歇吧,别浪费弹药。”这话张狂野说了好多遍了,可罗大宝哪里听他的。

“老子不会停止射击,老子要打它个千疮百孔。”罗大宝疯叫,带着他的士兵继续扫射,他很害怕,停止射击之后会被鬼怪袭击。张狂野老劝他不要开枪,没有任何意义。李夜枭打量着四方,并不理会罗大宝和张狂野的争吵。他熟知“铁锁横山派”是一个很强大的机关流派,机关布阵方面非常诡秘,手段都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杀人于瞬间。这下子遇到了他们,他也有些焦虑了,被这个流派的机关师缠上,就好像“铁锁横山”一般,让你无可奈何,无法动弹,最后活活地被折磨而死。

“铁锁横山派”擅长用木头为材料,他们拜史上最强工匠鲁班为祖师爷,打造制作的机关暗阵无一不与木头相关。据说“铁锁横山派”里面有一定功力的人,随便给他一根木头,他都可以设计出一种置人于死地的器械。这个流派能工巧匠众多,木头功夫不是一般的木匠可以媲美的,他们用一个木头雕刻出来的东西不但栩栩如生,而且深有灵性,让人爱煞。制造出来的机关,更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可怕。

这个流派以前喜欢给古墓设计机关暗阵,大多数都是靠给古墓设计机关混饭吃。他们有着很强大的机关师,制造出来的机关也不是浪得虚名,历史上很多帝王墓陵里面的反盗墓机关都是由这个流派设计的。所谓“横木拦江锁深蛟,擎天一柱绝飞鸟”大致什么意思,很少人知道。这个流派的机关师很神秘也很低调,谜一样的流派却出现在这里,李夜枭和方孔子他们心里非常不安。

李夜枭心里明白,这个看上去用心打造了很多年的舞马丘幽林陷阱,从永不消失的雾气说起,再到幽林里面种种飞桩夺木式的机关,还有血淋淋的“血珊瑚树”,一个个循环杀阵,“血珊瑚树”可以为雾气提供毒质,而强大的雾气可以把“血珊瑚树”林里面的机关暗藏住,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别出心裁的设计。李夜枭一开始便觉得不对,现在想想,也不奇怪了。

“有没有见到那些人?”李夜枭这时问张狂野。

“这里根本就看不清四周东西,油灯不管用,没有遇到他们。”张狂野很难过地说。方孔子想了一会儿,问李夜枭:“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混蛋吗?”

“可以放火吗?我现在只想一把火烧了这里。”施白煞说,他是张狂野的一个好兄弟,平时被张狂野视为左右手,一直追随在张狂野身边,为张狂野出过不少的主意,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家伙,这一次,张狂野一如既往地把他带上了。

“对,对,施白煞你还蛮机灵嘛。”张狂野这下好像开窍了,正准备叫人放火烧林。

“不行,不可以放火。”李夜枭端详着说。

“为什么?”施白煞问,这个问题谁都想知道,一把火烧了这里不就见光了。

“刚刚你们看过那些树木没?这些树上流着的可不是血液,而是一种油,遇火就会爆炸的油质,还有飘着的雾气含着大量的磷脂,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李夜枭警告着。

“喂,你们说什么?找点好办法,我快支撑不住了。”罗大宝这时说,他已经心力交瘁,但是想着找到“燃灯古墓”得到“金佛手”,他咬咬牙还是忍了。张狂野这时候说:“我盗墓时也遇到过‘铁锁横山派’的机关,可是和这里比起来,真是微不足道了。”

“死了不少人了,我们好歹也撑着。”有人说。

“那些兄弟转眼就不见了,我真不想和他们一样。”

“他们是给那鬼吃了吧?”有个士兵说着。

“胡说,他们只是掉进人家的陷阱里面罢了,你们不要胡思乱想。”张狂野骂着。

“地上有不少的陷阱,大家小心点。”李夜枭刚刚说完,他身边的一个士兵突然哇哇大叫,瞬间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看到这一幕,不少人吓灰了脸。李夜枭走到前去,来到那个士兵陷进去的地方,他踩了踩,果然露出个地洞来,里面布满了荆棘,掉下去的那个士兵已经被坑里面的荆棘刺死。原来是个机关陷阱,一打开,踩在上面的人就会往下掉。大家看着这个坑,看着死去的士兵,一个个都看着脚下,虚汗连连。

李夜枭站在坑上面寻思了一会儿突然噗的一下跃进了坑里面,方孔子大骇,慌叫着过来:“李夜枭,你想干嘛?”来到坑前,李夜枭已从里面跳出来,他说:“里面是一个木构的地道,呵呵,看来操纵一切陷阱的人是躲在地道里面。”

“地底下?”张狂野惊了,众人也惊了。

“应该是的,里面的通道不是很大,那个人应该身子不大。”李夜枭说。

“怎么?不是鬼神吗?不是那些所谓的神灵吗?”罗大宝走过来,满脸疑问地说。

“呵呵,罗将军,你不是不信邪的吗?”张狂野冷笑着。

“此一时,彼一时。”罗大宝把手枪收好,还叫部下停止开枪,刚刚他错了。

“你们先不要说话,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方孔子侧耳听着,嘘了一声,说。

众人马上静下来,四处张望。

“有人来了?”不知哪一个眼睛比较厉害一点的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四周白茫茫的迷雾中,若隐若现地跳动着一群人那么高大的东西,不知道是鬼怪还是人类,但见那些黑影高高矮矮都一致,身子直直的。模糊地看去,头圆圆的,没有手,一蹦一蹦小跳着在层层缭绕的雾气里活动着,鬼气十足,摇摇摆摆,密密麻麻地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给人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众人心里都在想,这是什么鬼东西?是人吗?每个人都是收紧了身子,默默地看着,许久许久,才听罗大宝大叫一声:“给我射死他们。”

吧嗒吧嗒,手里拿枪的士兵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填弹开枪。荷枪实弹根本不见效。子弹密密麻麻地往雾气里射击,那些黑影还在跳动着围过来,钢打铁造的子弹好像泥牛入海无消息,这下子,子弹不见效,所有人全部沉浸在一片恐慌之中。大军压境,束手无策。

“什么东西?”李夜枭心里想着,手里的电筒往前面照过去,电光一到,众人顿时慌叫。那些浓雾里面的东西,何止一人之高,足有十几丈,人模鬼样,如《西游记》里面的巨灵神一般,头上顶着一个圆溜溜的大脑袋,脑袋壳血红血红的涂着朱砂,两个眼睛黑幽幽,特大特阴暗。嘴巴里面含着一个黑溜溜的球状物体,很模糊,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瞧见这圆溜溜的脑壳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体壳,这体壳没有四肢,上面缠来绕去尽是一些紫青色的藤条,藤条上下左右穿梭,把那个圆柱形的体壳绑得严严实实,藤条上拴满了各种各样的瓜果,大大小小,五颜六色。这些鬼怪的东西一共有十六个,轰轰然向众人袭来。

“这是‘软甲巨人俑’。”李夜枭这时叫了起来。

“真的是‘软甲巨人俑’吗?你没有看错吗?”张狂野骇然问道。

“不错,正是‘铁锁横山派’的秘技‘软甲巨人俑’。”李夜枭很镇定地说。

“这‘软甲巨人俑’我有听说过,不过,我张狂野活了那么久,盗墓也盗了将近二十年了,我还真没有亲眼见过‘软甲巨人俑’。”张狂野吃惊地说。

“什么软木头硬木头?我说,这些家伙不畏枪火,咱们还是逃命吧。”罗大宝退到李夜枭身边,一脸害怕地说。此刻,他开始想着逃生了。

“想要离开这里得先过‘软甲巨人俑’这一关,看来,咱们注定拿不走这里的宝贝喽。”张狂野丧气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李夜枭还是很镇定。

“哼,我罗大宝虽说文人一个,我就不相信这些龟三王八四的可以绝我后路。”罗大宝有些烦躁了。

“罗司令,你先别激动,我告诉你,‘软甲巨人俑’是‘铁锁横山派’里面最为惊世的机关之一,那些大铁桶一样的甲兵,身上的机关暗器无数,可谓是金刚不败之身,你就是拿一门大炮来,一样炸不倒它们。”李夜枭看着那些越来越靠近的“软甲巨人俑”说。

“那怎么办?你们是盗墓的,你们一定可以打倒它们对吗?”罗大宝说。

“我可没那种能耐。”张狂野在一边很无趣地说。

“那就等死吗?”罗大宝惶恐地说。

“罗司令,首先让我来告诉你等一下咱们是怎么样一个死法,知道‘软甲巨人俑’为什么枪炮不灵吗?它们都是用一种特制的软木来铸造的,这种软木不但刀枪不入,而且它有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可以防震,无论你用多么有威力的枪炮来对着它,都只能说是隔靴搔痒,不会有什么作用。你看到它们强大的体躯没?等一下它们会全部靠过来,挤压成一团,我们这些人就会被挤压在中间,然后被压榨成汁,很悲惨地死去。在死之前,我想,我们不会有什么机会可以逃得出这里,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李夜枭说。

“那是死定了?”罗大宝大声地说。

“因为这叫做‘瓮中捉鳖’。”张狂野这时说。

“对,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李夜枭瞟了一眼张狂野。

“我罗大宝就要命丧于此吗?”罗大宝想着想着泪水都落下来。

“罗司令,你看到‘软甲巨人俑’身上绑着的藤条没,等一下这些藤条会攻击我们,不会给我们留任何一条生路,罗司令,你做好准备没?”李夜枭问。

“准备?什么准备?”罗大宝懵然。

“死的准备。”李夜枭冰冷地说。

李夜枭的这一句话才是最有杀伤力的。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不少人在默默地抹着泪水。“弟兄们,你们别怕,十八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罗大宝打破了这难得的沉寂。他不出声还好,一说话,他的那些士兵个个抱头痛哭。

“咱们真的要死了吗?”方孔子扯了扯李夜枭的衣角。

“哼,咱们触犯了人家的地方,是要付出代价的。”李夜枭冷哼着。

“它们来了。”不知是谁道了一声。

轰隆隆,轰隆隆,“软甲巨人俑”如同古时候的战车一样滚滚而来,巨型的身子,遥望过去,实在是蚁观大象。谁都开始急了,蠢蠢欲动要逃跑。一时间,有人受不了,挥着手里的枪支一边开枪一边冲向那庞然而来的“软甲巨人俑”,李夜枭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嗖嗖几下,无数条锋利的藤条从甲兵的身子中飞射出来,几个盘旋向那些妄自走出去的士兵身体穿过去,透过那些人的身体,血溅一地,惨不忍睹。

“你们闯进来,谁也别想再出去,舞马丘里有鬼,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很洪亮的声音从雾区林子里传出来,震荡着整个舞马丘。“是神灵,是神灵。”众人一片骚乱,这声音他们刚刚听到过,正是那个男鬼的声音。

“李夜枭,你要多多保重,我忍不住了,我要宰了他们。”方孔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话一说完就跳了出去,手里夺过张狂野一个手下的长刀往压过来的“软甲巨人俑”劈杀去,他一出手,李夜枭也没有多说什么,吟吟一笑,右手摸摸左手提着的那口箱子。

方孔子一出手,几条藤条就缠上了他。他功夫不赖,甩手之间,手里面的长刀已经砍到那些藤条,可是意外无比,那些伸缩自如的藤条竟刀砍不入,韧如钢筋,这下可把方孔子弄得冷汗直流。他在藤条中挪移,根本拿藤条没办法,不过他不灰心,他要接近那些巨人俑,然后在巨人俑身上动手。他知道,天底下,就算是“铁锁横山派”也不可能打造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机器机关。有人说,没有破绽的机关不叫机关。“铁锁横山派”设计的东西虽然惊世骇俗,但也少不了破绽,为什么?因为它们都是人设计出来的,并非鬼神,只不过,“铁锁横山派”设计的机关,破绽难寻而已。

方孔子在藤条的缠绕下很卖命地往“软甲巨人俑”靠过去。这十六只巨大的“软甲巨人俑”所处的机关窍门叫“一线牵”,何谓“一线牵”呢?就是十六个“软甲巨人俑”其实是由一条线来控制着,这样有利于一个人把所有的“软甲巨人俑”控制住。这一点,是行家就可以看出来,方孔子虽对机关不怎么熟悉,但这点他还是看出来了。刚刚他跑出来的时候,李夜枭有提示过他。对付这种“一线牵”型的机关,只要随便把其中一个部分弄废就可以让整个机关瘫痪,但要靠近巨人俑实在是难如登天。机关师敢用“一线牵”手法,那他的机关就不是什么水货。

这不,任方孔子怎么跳怎么溜,还是给那些藤条缠住。这些藤条灵性十足,完全不让方孔子多走一步,数量越来越多,铺天盖地,如同蜘蛛散网。方孔子置身其中,就好比一只虫子误入了一个蜘蛛网里面,完全找不到逃生的缝,只有埋头乱窜。击倒其中一个“软甲巨人俑”就可以免灾,看上去何其简单,其实完全做不到。

“老方他看来是不行了。”张狂野摇头对李夜枭说。

“老狂你有什么办法吗?”李夜枭问。张狂野摇摇头,说:“我现在在等死,你没看出来吗?”李夜枭呵呵一笑,说:“我看老狂你气定神闲,还以为你可以救一救老方,看来,我不应该把太多的希望压在你的身上。”张狂野笑道:“我张狂野盗墓多年,作孽过多,早该死了,不嫌这一天。”

“靠我自己喽。”李夜枭仰天长叹,左手提着的箱子嘎吱一声打开,李夜枭从里面掏出一把金黄色的小剪刀来。

“这是什么?”张狂野不禁问。“一把剪刀,名字叫‘太阳神’,极端工业制造,我想,也只有它出马了。”李夜枭亮了亮手里握着的小剪刀,这小剪刀,浑身金灿灿的,在这昏暗的地方里倒也夺目,晃动起来,那光泽闪闪,耀人眼睛。

“太阳神?什么东西?”张狂野可是不明白。

“太阳神是西方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本名叫阿波罗,具有太阳一样的神力,是一个非凡的英雄人物。这把剪刀,锋芒所至,无坚不摧,无韧不断,跟太阳一样神奇。”

“呵,厉害,厉害,呵呵。”张狂野不以为然。

“它是产自大不列颠第二次工业时代,拥有一流的技术含量,还是大不列颠第一锻造家族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制造出来的,天底下仅此一把,我有幸结识这个家族的一个少爷仔,花了十万英镑购买到的,它的锋芒,还没有人见过。”李夜枭解释着。

“一把破剪刀,能有什么作为?我的枪炮都不起作用。”罗大宝冷哼着。

“麻烦罗司令你想东西用点脑筋,好吗?”李夜枭说罢把箱子背到背上,手里的“太阳神”剪子甩手放出,这剪子真绝,一出手就跟飞刀暗器似的在空中来回旋转。李夜枭这手法真让人惊叹,剪子飞出去就往缠来缠去的藤条削去,众人瞪眼望去,但见金光闪烁,藤条不一会儿就被削断了,噗哧噗哧,锋利无比,一时藤条乱成一团,剪锋所到,断藤屑片纷飞,撒落一地。李夜枭随后跟上,几个蹿身,扑到“太阳神”前,伸手拿住剪子,一路剪去。

“这洋产品真是不一般。”张狂野赞道,看到李夜枭搞定那些藤条,他有些悦然了。

“我罗大宝佩服。”罗大宝看到这一幕,心情甚好。众人都一样,久闷着的心情顿时舒畅不已。

“老方,你给我回去。这里很危险。”李夜枭跃出去把困在藤条中的方孔子叫回去。

“李夜枭,你小心了。”看到“太阳神”剪刀的威力,方孔子赶紧抽身退到张狂野这边。看着李夜枭一个人表演,他还是不放心,随时做好帮忙的准备。李夜枭这一次出手出乎他意料之外,心里难免警惕了几分,万一意外,自己好及时出手。

“太阳神”宝剪在手,李夜枭如虎添翼,在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藤条里面疯狂乱剪,十六个巨大的“软甲巨人俑”所喷射出的藤条已经被削得七零八落,众人拍手称快。可是,李夜枭剪光那些藤条后,“软甲巨人俑”不服输,一个个发出古怪的声音。这些精心设计的“软甲巨人俑”不是一般的难缠。眼看李夜枭就要跳到“软甲巨人俑”面前毁灭串联着的十六只巨人俑。却见李夜枭痛叫一声反身跳了回来,他慌张地叫道:“快趴下,把脸捂到泥土里。”众人还未察觉出什么,李夜枭一说,个个趴下把脸死往地里埋。

大家都趴下之后耳际就是嘭嘭的轰鸣。

“软甲巨人俑”圆溜溜的脑颅一转,嘴里喷出一大团的雾气来,含在它们嘴里的那个球状物体也飞射而出,像炸弹一样落地爆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非常耀眼。看到大家都趴下,李夜枭大声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我已经出手,这事我管定了,你们‘铁锁横山派’为什么要死守这里我不明白,但是,我们死了很多人,我不能再让你们杀戮了,你们有种就滚出来谈判。”“软甲巨人俑”毒雾照喷,把整个舞马丘幽林弄得更加乌烟瘴气。没有人回答李夜枭的话。李夜枭收好身子,剪子一藏,手一挥,不知撒出些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这些粉末遇上“软甲巨人俑”喷出的毒气,摩擦之下火花四射。不过,还好,这么一炸,毒雾顿时被清空。李夜枭站在地上,嘿嘿笑着,“软甲巨人俑”一个两个都呆住,看上去已然瘫痪了。

“你没事吧?”方孔子抬起头看到“软甲巨人俑”一动不动,问。

“没事,刚刚的毒雾我早料到了,放心。”李夜枭说。

“它们没事了吧?”张狂野抬头说。

众人也纷纷站起来,围在李夜枭身边。“软甲巨人俑”呆呆地不动,跟小山丘一样蹲在四周,那些丑陋的面貌,还蛮吓人的,绑在身上的藤条散散落落地挂着,狼狈得跟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刚刚还在迅猛地攻击,现在已然彻底废掉了。

“‘软甲巨人俑’也不过如此嘛。”罗大宝乐呵呵地说。

“你先别开心,刚刚多亏老枭,不然,你我怕已是尸骨无存。”张狂野叹气着。

“我说你这盗墓的,就没句好话。”罗大宝说。

“‘软甲巨人俑’刚刚发出的毒雾和炸弹,如果不是老枭及时叫大家防备,大家现在就不会活生生地在这里说话。你们不知道,‘软甲巨人俑’是‘铁锁横山派’的扛鼎之作,没有见识的人,遇上非死不可。刚刚的毒雾只要吸到一点点就会令人当场死去,这毒雾可没有舞马丘幽林里面流转的雾气那么简单,还有那些炸弹,颜色多变,人只要看上一眼,整双眼珠就会掉下来,整张脸会腐化掉,人也会腐烂死去。”张狂野说着,大家瑟瑟发抖,想想这“软甲巨人俑”的确不一般,心里对李夜枭颇有感恩之意。

“老狂你老对‘软甲巨人俑’挺了解的嘛。”李夜枭说,心里对张狂野的质疑还有不少。

“呵呵,老枭你才是真材实料,我张狂野就一个二愣子。”

“老狂,你这话说得我都脸红了。”李夜枭笑道。

才得一会儿的安宁,大家正开开心心的时候。轰隆隆,“软甲巨人俑”竟然在动,众人慌成一团。李夜枭说道:“看来咱们逼得他们要来‘泰山压顶’这一招了。”“软甲巨人俑”再一次被激活,巨大的身子黑压压地围裹而来,十六只巨人俑环立四周,一步一步靠过来,这巨人俑高如参天大树,越近,逼迫感就越强,众人靠在一起,仰视着这些压过来的巨人俑,四周已被巨人俑的身躯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巨人俑巨大的体格就像一堵又高又大的城墙,软木所造的体格还坚不可破。众人心灰意冷,有的士兵还在试着打枪,子弹打在巨人俑身上就嵌在那里进都进不去。

“怎么办?我们会被压死的。”罗大宝惶恐地说。

“真是难以制服这些‘软甲巨人俑’。”张狂野叹着。

“李夜枭。”方孔子叫了一声。李夜枭已是一步跳出去,一脚一脚踩在那些巨人俑身上,顺着巨人俑的身子走上去,迈到巨人俑的肩膀时,奋力弹身而出,一个旋风腿踢向那甲兵的圆脑袋。嘭,李夜枭脚力还不赖,一脚就把那甲兵的脑袋踢得裂开来。

“李夜枭,小心啊。”看到巨人俑脑袋被击碎,众人得意无比,方孔子大喊了一声。前面的李夜枭马上苦叫,他那只脚收回来不够快,巨人俑的头爆开后一条锁链呼地射出往李夜枭身上缠来,李夜枭的脚完全被锁链锁住。李夜枭一惊,整个人往地上砸去,惊心动魄间,众人一片唏嘘。不过,李夜枭反应很快,身子往下摔的时候手里掏出那把“太阳神”,一个仰躯,剪子一开,毫不犹豫地把那条毒蛇一样的锁链给咔嚓掉。

众人大呼好险,李夜枭干净利落地挺起身子,这回锁链一除,他又踏在巨人俑身子上往巨人俑的头部走去,手里的剪子一开一合,到了巨人俑的头部,他一个翻身,剪子往巨人俑的脖子捅去,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李夜枭整个人竟然从巨人俑脖子出现的大窟窿钻进了巨人俑肚腹里面。

“李夜枭。”方孔子怕出事,已快步赶上前去。

“张狂野,他这是怎么了?”罗大宝搞不清,只好问张狂野。

“我不知道。”张狂野很冷峻。

“你不知道才怪,是不是李夜枭死在这些鬼东西里面了?”罗大宝说。

“你自己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张狂野说。

“嘿,它们不动了。”有人开心地说。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软甲巨人俑”定住了,不再气势汹汹地压过来了。

“难道是?”张狂野往那个被李夜枭敲碎头脑的巨人俑望去。

“爷,怎么了?”施白煞问。

“敢情是李夜枭他找到了这‘一线牵’?”张狂野揣测着。

“什么‘一线牵’?”罗大宝问。

“关你屁事。”张狂野说,“你一边去,说了你也不懂。”

“你,张狂野,我可是给足了你们这些盗墓贼面子,你和我这么说话,你想找死吗?你不就一个小小的贼匪吗?你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你是想找死,我告诉你,张狂野,咱们之间的事还真没完。”罗大宝生气了。

“哟,罗大宝,你发火啊?你不要以为手里有杆枪就可以欺人太甚,我们忍你很久了,你说你当官就当官呗,没事还干扰咱们兄弟发财,你把我们往死里逼,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有多清高多青天,你还想名留青史?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张狂野告诉你一句咱小老百姓都懂的话,狗急了也会跳墙,你明白吗?”张狂野骂着。

“张狂野,你还想跟军队斗?”罗大宝雷霆大怒。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不怕,还怕了你不成。”张狂野气疯了。

“你好样的,总有一天我叫你掉脑袋。”罗大宝叫道。

“我等着,我会好好地慢慢地等你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张狂野倒也不畏惧。

“你们盗墓的天生就一流氓。”罗大宝骂道。

“你说什么?你别侮辱人,小心我揍扁你。”施白煞拳头一摆,说。

“你算老几?和我说话你够资格吗?”罗大宝白了施白煞一眼。

“我宰了你这兔崽子。”施白煞相当愤懑,抡起拳头就往罗大宝的鼻子打去。

“住手。”张狂野把施白煞拦住,说,“咱们先让他多蹦几天。”

“张狂野,你什么意思?”罗大宝挽起袖子,一招手,他剩下的十几个部下聚拢到他身边来,长枪一对,指着张狂野一干人。

“呵,罗大宝,威风啊。”张狂野仰天大笑。

“哼,你们也别欺负我们没人。”施白煞指着罗大宝说。

“怎么?想死的就动手,试着动一下我罗大宝看看。”罗大宝拍拍身子说。

“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施白煞挣开张狂野的手,一拳正中罗大宝的脸,罗大宝痛叫着倒在地上,施白煞说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叫他们开枪啊,老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子弹。”他还把胸襟的衣物扯开,露出那虬状的胸毛和结实的胸肌。

“给我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罗大宝吃力地站起来叫着,施白煞这一拳不轻。

但没有人开枪。罗大宝可火了,拔出手枪,张狂野身子移到罗大宝面前,伸手夺走他的枪,说:“罗司令,你说话注意一点,没人会在意你的。”张狂野笑着,刚刚他是故意松开鲁莽的施白煞,让施白煞打出那一拳。

“你们干嘛不开枪?”罗大宝回头看他的部下,厉责道,部下们一个个闷不出声。

“罗司令,你别激动,现在生死关头,咱们都要静下心来,老枭还在‘软甲巨人俑’里面生死未卜,咱们最好不要产生什么分歧,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张狂野笑着说,在进来舞马丘的时候,张狂野早安排人去打听是哪一个部队要跟随罗大宝进舞马丘,这不,这支小军队,早被张狂野收买了,不然,像现在这种情况,枪火一点,张狂野他们可是性命都丢了,张狂野这人总不忘记给自己留一手,谁都知道,罗大宝打心里就憎恨盗墓贼。

“好,好,你们有种。”罗大宝疯笑着。

“不是有没有种的问题,罗司令,好好养养你这霹雳性子,咱们是合伙做事,现在大事未成,咱们可不能因为一言不合互相看不顺眼就大打出手。”张狂野说着。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的人已经打了我,我和你们没完。”罗大宝说。

“等出去了,咱们再算账,好吗?”张狂野冷笑道。

“哼哼,现在都是你的人,你说了算。”罗大宝咬着牙说。

“爷,你看。”施白煞叫张狂野往李夜枭钻进去的那个巨人俑看去,那个高大巨人俑的肚腹渐渐地裂开一条缝来,这缝隙越开越大,整个巨人俑像要爆裂一样,肚腹丝丝作响,隐隐约约还看得到里面有个人影。方孔子站在巨人俑旁,突然说:“李夜枭,你出来了?谢天谢地。”然后急忙伸手去剥开巨人俑肚腹上的裂缝,让李夜枭从里面钻出来。

“老枭,你总算是活着出来了。”张狂野带着人过来帮忙,这软甲一时半会儿很难撕开,里面的李夜枭有“太阳神”,这倒轻易许多。刨开“软甲巨人俑”的肚腹后李夜枭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走出来,微笑着说:“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礼物。”

“什么?礼物就不必了,你救了大家的命,何需客气?”张狂野说。

“这个对你们有用的。”李夜枭走到裂缝处对甲兵肚腹里面扬声说:“你出来吧,这里有我在,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窝在里面也怪辛苦的。”“软甲巨人俑”里面有其他人吗?这下,大家的眼睛纷纷往裂缝里面看去。

“里面有人吗?”张狂野真不敢相信。

大家也议论着,可是巨人俑肚腹里的那个人就是没有出来。

“你给我出来吧,杀了不少人,还怕什么?”李夜枭走上来把身子钻到甲兵肚腹里面,不一会儿就见他把一个人拖出来。这个人,头发蓬松,散落的头发把脸盖着,身子还算强壮,一只脚上绑着一大卷的绷纱,好像受过伤。他被李夜枭拖出来后挣脱李夜枭的双手,叫骂:“你们这些混蛋,不得好死,你们侵犯了我们的祖宗,会遭天谴的,你们迟早会有报应,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

“他是谁?怎么会在里面?他是什么人?”大家讨论不已。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捣鬼。”罗大宝走上来,给了那个人一巴掌,骂道:“你把我兄弟们的命还回来,你这个龟孙子,老子灭了你。”说着就要拔枪。

“罗司令,你脾气又来了。”张狂野说着罗大宝,他也上前来一边伸手去挑开那个人的长发一边说:“你是‘铁锁横山派’的人,我张狂野还真想看看你这人是个什么鬼东西?一直有说,‘铁锁横山派’遭灭门了,看来是假的啊。”那个人的脸露出来的时候,一边的方孔子不禁叫道:“老羊角,是你?”这个躲在“软甲巨人俑”里面操控着一切的人正是今天在村口阻拦罗大宝的副将还被打伤了一条腿的老羊角,也就是用弹弓打李夜枭的小羊角的父亲。这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平日里向来不让村里的人到舞马丘来,看他的样子还要誓死保护舞马丘。

“我早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哼,要杀要剐,请便。”老羊角恶狠狠地说。

“呵,你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你还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罗大宝说。

“你们会遭报应的,哈哈,哈哈,你们全部都要死。”老羊角大声叫着。张狂野倒是很镇定,他想了想,说道:“你胡说什么?你现在落在我们手里,你赶快把你的同道叫出来。”

“杀人,放毒,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老羊角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要以为我们不识货,你是‘铁锁横山派’的人,据我了解,这里不止你一个人在和我过不去。你少装傻,你认识我张狂野吗?盗墓二十余载,你们这点小伎俩,我还不会放在眼里,说,你们为什么和我们作对,你的同党在哪里?”张狂野厉声说。

“张狂野,你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哼,若不是他,我老羊角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老羊角一拳打在地上,眼睛冷瞟着李夜枭。

“你还嘴硬哦,死到临头了。”罗大宝伸出手掌就要打老羊角解恨。

“罗司令,息怒,息怒,你别老动粗。”张狂野劝说。

“这人不好好教训,他不知道咱们也是狠角色。”罗大宝骂着。

“你们不用假惺惺,我老羊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擅自闯进舞马丘,你们就得死,全部得死,谁都不能活着走出舞马丘,这是规矩。哈哈,我现在杀不了你们,你们也不要太高兴,狮子尾巴摇铜铃,好戏在后头呢。谁也不会有机会走出舞马丘。”老羊角扫了一眼众人,说着。

“你胡说什么?你吓唬我,你爷爷我是吓大的。”罗大宝特得意地说。

“吓唬你们,至于吗?”老羊角冷吭着。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给我死去的兄弟报仇,你也别指望活了,不过,如果你肯把你那些同伙交出来,让他们束手就擒,那也是有功劳的,我会考虑给你一条活路。”罗大宝说。

“说得轻巧,哼,狗官向来不可信。”老羊角怒道。

“狗官?呵,我罗大宝是狗官吗?你到西安城里打听打听,我罗大宝这个人呢,口碑贼好,我像狗官?你可别瞎了你的狗眼。”罗大宝怒了。

“你不是狗官,你来舞马丘干嘛?”老羊角恶狠狠地说。

“找宝藏啊,我是为国家服务,把历史文明找出来。”罗大宝说。这是他最得意的借口了,以前盗墓的时候,他一直用这个借口,他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挖掘人民的祖坟,盗取人民的墓地,你们这些盗墓贼没一个好东西,你不是狗官是什么东西?王八蛋,见钱眼开的就是王八蛋,挖人民祖坟的官就是狗官。”老羊角越骂越厉害,嘴巴没有一刻是干净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张狂野听到老羊角侮辱盗墓贼,脸色就变了。

“盗墓贼没一个好东西,难道不是吗?”老羊角抬起头来说。

“你就是找死。”张狂野怒了,手掌一拍,重重地打在老羊角颧骨处。

“打死我你们也出不了舞马丘,我死了,你们垫背,哈哈。”老羊角疯笑着,他那颧骨已肿了一大块,血瘀成一团。

“你还诅咒我们,你真不想活了。”施白煞上前来。

“你们给我住手,能让李夜枭说几句吗?”方孔子大声呼着。认出是村里面的村长老羊角后,众人咄咄相逼,不给老羊角留口活气,他们也是一时心急,恨不得把老羊角杀死,然后再去把舞马丘里面的财宝挖出来。不过方孔子一出声,大家不再吵什么,怎么说李夜枭才是抓住老羊角的第一功臣,罗大宝低声说:“我不是在审讯嘛,这方面我们当兵做官的很在行,对这恶劣的人可不能太心软,太多情。”

“你有完没完?”方孔子问了罗大宝一句。

“我不说就是了。”罗大宝看了一眼方孔子,也不再说什么了。

“李夜枭,你说说吧。”方孔子望着李夜枭。

“不好,口罩没有丢的赶快戴起口罩,没有口罩的把头藏在烂泥里。”李夜枭突然叫了一句,大家立马惊慌起来,纷纷按照李夜枭的说法去做。此刻李夜枭身子转过去大声地说:“别鬼鬼祟祟的,你们的人已经被我抓住,想要他活命,就给我出来,咱们正大光明地过几招。”他话说完,一阵烈风吹过,一道浓烟滚滚而来,盖住大家的视线。大家赶紧戴上口罩,李夜枭叫他们到“软甲巨人俑”旁边躲着。安排好大家后,李夜枭一手提起老羊角,飞快地蹿出“软甲巨人俑”围成的圈,他有意把对方引开,离开毒雾阴翳的这个小圈子,他就好对付了,他可不傻着让人家占便宜。

还真不出他所料,自己把老羊角携带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就跟了出来,李夜枭快速地奔跑着,那个人一边追着李夜枭跑一边打出一团团小小的雾弹,这些雾弹看上去有梅子大小。李夜枭身法出奇,一闪一挪,雾弹拿他没有办法,旁边的“血珊瑚树”被击中后化成了一堆血水,汩汩而流,淌了一地,犹如血池,令人恶心。

“得了,到此结束吧。”李夜枭停下来,他把老羊角放在地上,回过身来说:“一十八枚‘流雾弹’,你手里应该没有雾弹了吧?你再鲁莽,我可要伤人了。”

“你放了他。”追来的那个人放慢了步伐缓缓走向李夜枭。

“夫人,你理会我那么多干什么?保护舞马丘才是大事,你快回去把那些混蛋杀了,我能死在这个人的手里,我没有怨言,夫人,你快回去杀了他们。”老羊角远远就叫着。

“夫人?呵呵。”李夜枭这才看清楚追来的人是在村口扶着老羊角的那个妇人。

“老羊角,我怎么可以抛下你不管呢?我不忍心,我宁愿陪你一起死。”那个妇人很伤心地说着,“就是舞马丘完了,我也不能让你先死。”

“胡闹,我们祖祖辈辈守在这里,我们可不能毁了这里。”老羊角训骂着。

“我没有胡闹,咱们这次遇上高人,舞马丘注定要被发现的,我不管了,我大半辈子都死守着这里,老羊角,你说说,那么多年来偷偷摸摸的,咱们图个什么?咱们现在有了小羊角,就不能安安逸逸地过日子吗?”那个妇人走近了,李夜枭细心打量着这位夫人,她裹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大概是为了在雾气里隐身吧,身段匀称,脸上围着一块雪白色的面纱,看不到五官。

“真是妇人之见,你,你叫我怎么说你,我们的身家性命不重要,咱们祖祖辈辈守护着的墓陵给他人破坏,我们可都成了罪人,你说,我死了又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列祖列宗?你担当得起吗?”老羊角真是挺顽固的一个人。

“小羊角呢?你有没有替他着想过?”那个妇人低下头来。

“你好好活着,就不用去见你那些不讲道理的列祖列宗了。”李夜枭忍不住插嘴,他本来准备要好好地打一架,谁知人家两口子自己先吵了起来。

“你放屁,虽说我不幸栽在你手里,你可别得意,你也会死。”老羊角厉声说。

“我放什么屁?我说得不对吗?”李夜枭问。

“哼,要杀要剐,你来吧,士可杀,不可辱。”老羊角挺起胸膛。

“我杀你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你?”李夜枭苦笑。

“因为我是你的手下败将。”老羊角屈于人下,傲气不改。

“你不要杀他,他脾气不好,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妇人跪求着。

“你走开,我死活不要你管。”老羊角对那妇人吼着。

“老羊角,我背叛师门跟了你那么多年,何况,现在咱们有了小羊角,你死了,我和小羊角孤儿寡母的,那算什么日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个舞马丘,比一家三口幸幸福福在一起还重要吗?”妇人说着说着,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反了,反了。”老羊角要被气晕了。

“呵呵,老羊角,听你们夫妻俩说来说去的,敢问一句,你是唐代西安显赫大族尚书租庸使刘震的后人?”李夜枭好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在这阴森森雾蒙蒙的舞马丘,怎么说也不会牵涉到唐朝的东西,李夜枭这么一问,老羊角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会儿老羊角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是,我已经输给了你,你爱怎样就怎样,要杀头,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给你们这些混蛋杀死,我心有不甘,我心有不甘,我们‘铁锁横山派’的技法让你识破,算我老羊角本事不到家,唉,‘铁锁横山派’一门也就毁在我手里了,不过,如果不是你这个混蛋,他们有什么本事来对抗我老羊角,他们早被我贤妻的毒雾杀死,何需动用到我祖辈的‘软甲巨人俑’。”

“呵,老羊角,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刘震的后人?”李夜枭关心的还是这个。

“你想知道什么?”老羊角问。

“知道我怎么找到这里的吗?”李夜枭望了老羊角夫妇一眼。

“天知道,你们这些混蛋早就窥上了舞马丘。”老羊角怒声说着。

“天宝兵锋,莲绽之野,真龙之境,花舞大唐春,嘿嘿,这些你懂吗?”李夜枭说。他说完之后,老羊角跪在了地上,一脸的痛苦,说道:“你找到了凤凰镇吗?十二个黄金俑,你看到了吗?”李夜枭哈哈一笑,说:“不错,被我找到了。”老羊角顿时很沮丧,他摇摇头,说:“就知道,唉,看来瞒不住了。”李夜枭说道:“我想知道,豳王墓是不是在这里呢?嘿嘿,都说豳王墓骗人,我觉得还真的存在呢。”老羊角沉默着,那个妇人却说:“老羊角,找上门来的始终来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李夜枭嘿嘿一笑,说:“我知道,逼着你们说没啥意思,你们爱说就说喽。”

“豳王墓根本不存在,这是真的。”老羊角总算开口了。

“那舞马丘这里埋的是什么?”李夜枭追问,看来他之前的推论都完蛋了。

“我不知道。”老羊角摇摇头说。

“嘿嘿,你们不敢进去看看吧?好吧,看来我要换一种说法了,这里是一座唐墓,是唐德宗时期的墓陵,对吧?这个墓主就是当时的尚书租庸使刘震。”李夜枭这么一说,老羊角夫妇的手颤了一下。

“你这个混蛋早就知道了?”老羊角沉沉地说。

“我本来以为这里是豳王李守礼的墓陵,瞧你们的反应,看来你们是刘震的后人。你们那么拼命地守护着舞马丘,可想而知,你们对这位官位显赫的祖先很爱戴嘛,但是,你们说这里是你们的祖坟,我想,你们错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埋葬过人,更不用说是你们的祖先刘震,我想,这让你们很震惊吧,你们刘家世世代代守着舞马丘,连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全然不知。”李夜枭淡然地说。

“你胡说,我老羊角告诉你,我虽然被你抓住,但不许你侮辱我的先辈,你会遭天打雷劈的。”老羊角愤愤地说。

“天打雷劈?”李夜枭笑了。

“你不得好死。”老羊角还在骂。

“老羊角,你少说两句,好吗?”妇人怕老羊角失言被李夜枭杀了。

“你一个女人,你懂什么?你现在赶紧回去杀了那些混球。”老羊角对妇人说。

“我不走,我不能让你死。”妇人很坚决地说。

“还是夫人你英明啊,你敢回去,老羊角他可能就要和你和小羊角永隔喽。”

“你敢。”老羊角怒喝。

“怎么不敢?盗墓贼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择手段,你明白吧?”李夜枭冷笑着。

“唉,遇上你这个小混球,算我倒霉。”老羊角狠狠地看了一眼他妻子。

“据唐韦述《两京新记》和清代徐松《唐两京城坊考》记载,租庸使刘震就居住在兴化坊中。‘租庸使’,是唐代中央专门设置的征收租庸调的官员。嘿嘿,这官,油水很不错的啊,我记得,舞马丘这个地方就是当时的兴化坊。”李夜枭看到老羊角的火气稍好,就背些文字来印证这里是不是真的会存在刘震当时藏匿的宝贝。

“哼。”老羊角哼了一声。

“《唐两京城坊考》记载,那个时候有贼兵反唐占据了襄城,泾原节度使姚言因为救护襄城而得不到唐德宗李适的任何赏赐,就大闹长安城发动了所谓的泾原兵变,在长安城里外大量劫掠金银财宝,当时你们的祖先租庸使刘震让人押着‘金银罗锦二十驼’出城外逃,自己则与家人随后赶来。刘震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财富珍宝。嘿嘿,还有,租庸使的职责之一就是保管朝廷的财物。也就是说,舞马丘里的宝贝与刘震有关,却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财产,而是收缴上来的庸调及保管的宫廷珍宝。我想,这笔财宝一定不是个小数目。”李夜枭继续说。

“胡说,你是财迷心窍。”老羊角很激动地说。

“还有一重要文献《无双传》也对刘震出逃做了记载:当时城门守卫得知刘是朝廷要员不敢开城门,刘震只得又往其家所在的方位跑去。我们可以设想,在难以出城的紧急情况下,刘震不得不返回家中,将这些珍宝埋藏起来。而据该文献记载,刘震还做了叛军的命官。很快,唐军收复了京城,刘震夫妇被斩。刘震私藏的珍宝也就永远不被外人知晓了。其实,刘震还有一个儿子,他活了下来,刘震一直命令自己的后人要好好守护舞马丘里的东西,只是他没有说舞马丘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只说是祖坟,呵呵,刘氏夫妇被砍头,他们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埋在舞马丘,他的儿子还在舞马丘里编了一个鬼故事来唬人,说舞马丘里有神灵,害得千百年来没有人敢到里面瞧瞧,至于后来舞马丘怎么会出现你们‘铁锁横山派’中人,我就不得而知了。”李夜枭很流利地说着。

“你们是有目的而来啊。”妇人叹着。

“盗墓贼当然是有目的才来。”李夜枭说。

“全是胡说八道。”老羊角还是不愿承认。

“你想想,当时泾原节度使姚言手握重兵,进到长安城里抢劫,谁会想得到,就连唐德宗李适都逃之夭夭,你们的祖先刘震有实力有能耐又住在城内,他可是有条件有权力处置官府财物的租庸使,他先叫人把大量的财宝外运,自己再和家人后面跟上,那也是完全符合当时情况的,我听说,舞马丘里面的宝贝大多是些体积小、数目不多、极精极美、价值连城的金银玉石之类的。”李夜枭层层说破。

“你怎么知道?你进去过?”老羊角狂叫起来。

李夜枭嘿嘿冷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那妇人也不认同。

“我没有进去过。”李夜枭说。

“那你怎么知道?”老羊角差点说不出话来。

“大概在几十年前,有人进去过,你们有印象吗?”李夜枭说。

“谁?我怎么不知道?你分明胡说。”老羊角说。

“呵呵,当时守护这里的又不是你,我想,那是你父亲吧,不知他老人家有没有告诉过你,舞马丘不是没有人活着出去,至少我知道几十年前进来的那个人就没有死在舞马丘,而且他还和你父亲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李夜枭说。

“老羊角,难道是他?”妇人似乎想起来了。

“那个老头子吗?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个常常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子?”老羊角突然也想到了,异常兴奋地说。

“醉醺醺吗?哈哈,看来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李夜枭不禁莞尔。

“你是他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他进来过?你说。”老羊角问。

“我也不知道。”李夜枭埋下头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老羊角和他的妻子看着李夜枭,妇人问:“那个老人家过世了?”她说完这一句,身后啪的一声,妇人倒下了,李夜枭赶紧上去扶住她,她的背后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洞,死了。老羊角暴吼一声扑上来,又是啪的一声,老羊角还没有扑出去就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也死掉了,看到老羊角夫妇惨死在自己面前,李夜枭咆哮一声,分外难过,本来还想和老羊角他们交流些什么,现在,他心中很多的疑问都解释不了。

“李夜枭,你没事吧?”方孔子第一个从雾中蹦出来。张狂野、罗大宝等一干人随后跟出来,并一一围了过来。

“谁开的枪?是谁开的枪?”李夜枭把老羊角的夫人轻轻放下,站起来看着大家问。他很生气,整个人变得无比的恐怖,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看到李夜枭这样,没有人敢出声,大家一个个都默默地低下头。

“罗司令开的枪。”过了一会儿,方孔子慢慢地说,他第一次看到李夜枭如此怒火。

“你这个混蛋。”李夜枭扑向罗大宝,就要大打出手。他已经管不了罗大宝的身份了。

“这完全是误会,这是张狂野怂恿我的。”罗大宝吓得躲开。

“张狂野,你这个混蛋。”李夜枭回头怒视张狂野。

“我刚刚不是看到他们要害你嘛,一时怕你受害,我赶紧叫罗司令开枪,这不,把他们给打死,咱们也没有什么威胁。”张狂野吞吞吐吐地说。李夜枭发火,他也害怕了,哆嗦着嗓门解释着。当然,大家都不解李夜枭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张狂野和罗大宝两个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谁知道老羊角夫妇会不会给李夜枭造成伤害呢?

“你这个王八蛋。”李夜枭低下头给老羊角夫妇默祷。

“你不要不开心,刚刚雾很大嘛,我们压根没有看清楚,我们以为他们要伤害你,谁知?”张狂野说着说着却说不下去,想必,大家都看得出此时李夜枭的心情,最好别惹他。

“叫人把他们夫妇厚土安葬。”李夜枭怒叫着。

“是,是。”张狂野赶紧叫人把老羊角夫妇的尸体抬走。

“你是怎么啦?”方孔子不明白李夜枭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老方,咱们走。”李夜枭向舞马丘幽林里面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方孔子赶紧追上去。

“你是要走了吗?你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罗大宝叫着,这里阴阴森森的,多亏李夜枭在,大家才保住性命。现在,舞马丘里面跟大家作对的人死了两个,谁又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余党?大家对李夜枭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性。罗大宝把老羊角夫妇打死后,李夜枭心绪低落,如果李夜枭不理他们,他们可就完蛋了。李夜枭这么一走,大家伙纷纷跟着李夜枭,在李夜枭身边,有鬼也不怕了。

“不是说好了一起盗墓一起发财吗?你临阵脱逃吗?”张狂野跟上李夜枭后问他。

“你们这些混蛋,啰嗦什么?跟着我就是了。”李夜枭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说话,埋着头往舞马丘幽林走去。舞马丘越往里面走越阴森,雾气越来越浓,这些带毒的雾,对李夜枭来讲,也无所谓。对其他人而言,在毒雾的渲染下,眼睛已经热辣辣的,有些人还流下泪水来,而且很难抹干净,有些人眼睛红红肿肿,像红鸡蛋一样,用手碰一下,疼得绞心,有人问李夜枭怎么办?李夜枭一句话也不说,方孔子笑说:“他正在惩罚你们这些讨厌的家伙。”大家想是因为杀死了老羊角夫妇触怒了李夜枭,又给李夜枭赔礼道歉,李夜枭还是不理他们,一个人只顾往前面走去。

“不就杀了个人吗?你有必要这样子恨我们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我这不是为大家着想吗?你摆什么臭架子?”张狂野很不服气。

“张狂野,我告诉你,你再提刚才的事,我杀了你,你信不信?”李夜枭终于说话了。

“你杀了我?大家不都是为同一个目标而来?大家本来要好好协作,当初可是你找上我张狂野的门。”张狂野显然不满,“你为了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的人死掉而如此低迷,你说,咱们还盗什么墓?回家睡觉算了。难不成你和刚刚那两个人有亲戚关系?这样的话,我们更不用进去了。迟早会被你杀死给他们报仇啊。”

“张狂野,你说话小心一点。”方孔子听不下去了,退到张狂野身边低声对他说。

“我说话一向很大方,没有什么小不小心。”张狂野大声地说。

“你找死?”方孔子揪着张狂野。

“好,不说就不说,盗墓要紧。”张狂野立马笑嘻嘻,他也识相,再说下去,只怕对他可不利了。

“算你识相,不然,看我不打爆你的狗嘴。”方孔子松开张狂野,拍拍手说。

“老方,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前面的李夜枭劝了一句。

“大家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嘛。”罗大宝也忙过来劝说。

“什么和气?把墓盗了,分了钱财,那才和气。”张狂野说。

“咱们总算走出这片鬼地方了。”前面的李夜枭突然说了一句,大家吓了一跳。

“怎么没有人来暗算呢?”罗大宝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奇怪,自从老羊角夫妇死了,队伍再没有碰到什么机关暗器,看来和大家作对的只有老羊角夫妇。这么一来,大家没有什么担忧之处,眼看宝贝唾手可得,人人都很兴奋。

走出浓浓的雾区,舞马丘算是走到头了,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山谷亮在眼前,山谷里面郁郁葱葱是一个大草坪,静幽幽地相当宜人。“就这里了吗?”张狂野傻了眼。大家都走出了舞马丘的雾区,眼前一亮,各自都忘了眼睛的疼痛,心中对眼前的山色赞美颇多,眼前这块地方宛如大白玉盘,伏山伏水,拥千禧万福。地脉更不用说,喜气凛然,蜿蜒出入,有金银脉之相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墓陵在哪里?一片空荡荡的,不是说有墓陵吗?”罗大宝也傻了。

“你们急什么?舞马丘我们都走过来了。”李夜枭平视着眼前说。

“这里真的没有墓陵?”方孔子猜疑着。

“我们是不是给何翰林耍了?”罗大宝靠近李夜枭问。

“你们看不出来,张狂野还看不出来吗?张狂野,你说说。”李夜枭问张狂野。

“我可没什么好说的。”张狂野在思索着什么。

“这里的墓陵叫‘隐墓’,不是随便可以看到的,张狂野,亏你干了那么多年的盗墓,连这‘隐墓’也不知道吗?”李夜枭哈哈大笑着说。

“‘隐墓’?”大家伙一时间议论纷纷。

“‘隐墓’我听说过,可我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我怎么懂?”张狂野说。

“隐墓?”方孔子扭头看着李夜枭。

“‘隐墓’就是地底下的墓陵,这种墓陵不会在地表留有记号,没有人可以确切地知道它们的位置。有些‘隐墓’就算你天天在它的上面走过,也不会知道。说白了,我也没有真正见过‘隐墓’。”李夜枭自己也说不准。

“那这里是‘隐墓’吗?”方孔子问。

“看情况,应该是。”李夜枭点头说。

“这里这么大的地方,咱们怎么找到墓陵?”方孔子犯难了。

“其实,这里并不是哪个人的坟墓。”李夜枭一说出来,后面的张狂野就反对:“不是埋死人的吗?嘿嘿,那是什么东西?这里一定是唐时章怀太子和他儿子李守礼的墓陵。传说中的豳王墓,老枭,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就是豳王墓吧?”

“老狂,你很了解嘛。”李夜枭苦笑了一声问。他早就知道张狂野有些不对劲,一直提防着,想不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张狂野对豳王墓有着很深的见解。张狂野笑道:“我当然要先掂量掂量这里的价值才会跟你来。”李夜枭说:“可惜,你错了,这里不是一个埋死人的墓陵,张狂野,你会很失望的。”张狂野可不会相信李夜枭的话,他说道:“你胡说,史书记载,章怀太子和他儿子就是住在这块地方,嘿嘿,你想独吞了吗?”

“老狂,你先别激动,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太子王爷的墓陵,但是,我敢很肯定地说,这里是一个宝窖。”李夜枭淡淡地说。

“宝窖吗?”大家一阵惊讶。

“里面储藏着大唐时期的大量金银珠宝。”李夜枭说。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罗大宝走到他身边,悄声问:“你不是说这里是‘燃灯古墓’吗?怎么变成了大唐宝窖了?”李夜枭干咳一声,说:“你别急,听从我的安排就是了。”罗大宝想了想才点点头。

“那也好,发大财了。”张狂野乐道。

“这里如果不是一个宝窖,也不会用‘隐墓’这种奇特的方式埋葬。”李夜枭说着,他知道“隐墓”是古人用来保护自己财产的一种方式。

“希望你说得对。”张狂野说,心里却纳闷:“他怎么知道那么多?奇怪。”

“接下来要找墓眼了,嘿嘿,老狂,看你的了。”李夜枭走到一个干净的草坪子前坐着,然后吩咐张狂野他们。

“你什么意思?”张狂野不以为然。

“什么意思?还用问吗?现在轮到你表演了,你们天天盗墓,找一个‘隐墓’,嘿嘿,应该不难吧?”李夜枭说完就叫其他人先休息,然后叫张狂野他们去寻找墓眼。方孔子坐到李夜枭身边,小声说道:“李夜枭,你真会装孙子。”李夜枭说:“我们休息一下,等一下还有更辛苦的事做呢。”方孔子知道李夜枭明明知道怎么去找古墓墓眼,但是他懒洋洋地坐着,然后安排了张狂野他们,也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每人一把洛阳铲,开工。”张狂野哼了哼,走到前面把他带来的人一一分派,他带来二十个人,半途死了五个。他发话了,剩下的十五个人一人提着一把洛阳铲往前面的风水宝地跑去。

李夜枭把张狂野他们叫上,无疑想让张狂野这帮惯盗帮助找到舞马丘“隐墓”所在,要知道“隐墓”的具体位置不是随便找得出来的,除了手里握有特殊盗墓工具的盗墓贼。所以,在来之前,李夜枭心里早有安排,罗大宝的加入,无非是想用他的军队来打个幌子,不然,想进到舞马丘里来,实在是难。张狂野的加入,则是针对“隐墓”。

“张狂野,靠你了。”罗大宝叫着。除了张狂野和他的人,大家都坐到一边休息。

“不把这个宝窖找到,以后你们都不用干盗墓了。”方孔子嘿嘿笑着,不忘说风凉话。

“哼,我张狂野还要你们来训话吗?你们放屁。”张狂野把手里的铲子一扔,生气地说。

“老狂,我知道你心里很不爽,罗司令把村民们忽悠住,我把你们从老羊角夫妇的机关里救出来,最后这紧要关头,还得看你老狂。我说老狂,别忘了三更开棺,保你平安,咱们可别错过了时辰。”李夜枭安慰着有些小怒的张狂野,看看时辰,也将要三更了。

“哼,你们放心,我会把那该死的‘隐墓’找到的。”张狂野说着又提起铲子去寻找,一边还叫其他的人打起精神来,睁大眼睛,不要放过每一铲泥土。方孔子笑道:“看来,张狂野还是蛮好使用的嘛。”罗大宝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他张狂野没什么了不起的。”李夜枭冷笑道:“利益当头,谁不积极?不过,在我看来,想要挖走舞马丘的宝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罗大宝挠挠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你们会明白的。”李夜枭看向远方。

罗大宝这时候攀着方孔子的肩膀,低声问:“你说说,这个‘三更开棺,保你平安’是啥子意思?”方孔子不想理会罗大宝,他对军官很讨厌,直接说了一句:“不知道。”然后推开罗大宝。罗大宝郁闷了,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盗墓贼吗?”方孔子嘿嘿笑道:“你说我是盗墓贼吗?”罗大宝马上无语了。

“‘三更开棺,保你平安’是盗墓界里面的术语,意思是盗墓时开棺的时间最好在三更这个时候,只有这个时候不会出现什么尸变之类的事情。”李夜枭这时说。

“是吗?为什么?”罗大宝不明白。

“三更时候是死者尸体灵气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打开棺材,尸体遇到外面的气流后,灵气会全部熄灭,就不会发生尸变,不然尸变了,会很危险。”李夜枭很不耐烦地说。罗大宝愣住了,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说:“谁说的?呵呵,感觉没那回事,尸体怎么可能活过来呢?”李夜枭笑道:“盗墓群里谁都这么说,这是谚语,跟农谚差不多,顺口溜。”

“你这是对牛弹琴,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方孔子在一边说道。

“小子,你少多嘴。”罗大宝瞥了方孔子一眼。

“你也想捞捞油水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司令吧。”方孔子笑道。

“我不过是好奇,有人拼命地来保护这些墓陵,有人拼命地来盗取这些墓陵,都成流派了,你们说,这不是很好玩吗?”罗大宝惊异地说。

“那没什么,有盗墓必然有反盗墓的,就像你们一样,有军队的存在,必然是有贼的存在,这个世界就这样。”李夜枭解释说。

“爷,你快来看啊,是紫金土,是紫金土啊。”张狂野的一个手下突然大叫不已,他几乎进入了疯癫的状态,仰着身子举着手里的铲子,手里一把一把地撒着他挖到的泥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人身上。张狂野激动不已,他一边飞身跑过去,一边向李夜枭几个招手叫道:“找到古墓了,我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