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先生,我的兄弟们问你,是不是准备打野味烧烤?”他扭捏了一阵子,才勉为其难的翻译道。

我顿时满脑袋的黑线,这些家伙怎麼一个二个都老想著吃东西!忍俊不禁的摇头,我压低了声音:“没有人能在这个世界里布置出真实的麦比乌斯圈,所以,走不出的迷宫只是理论是存在的东西而已。有入口就肯定有出口,只是那个出口被隐藏起来,这个地方是进来的位置,而出口肯定也在附近。”

只见夜色里,一群黑色的小身影迅速地流窜在雪地上,很快就来到了放著狼肉的位置。被分解的狼肉,肉块早就被极低的温度冻得坚硬如铁,那些小东西啃食得很辛苦。

不久后,黑色身影中偶尔有一些凌乱的声音传来,是捕兽陷阱起了作用。这些倒楣的东西引得周围的其余黑色身影一片混乱,纷纷咬著肉块逃掉了。

“把中陷阱的动物救下来,动作快点,别让它们死掉了。”

我连忙命令道。

迷惑的俄国佬们很认真的执行了我的吩咐,很快,十一个陷阱中的动物都被取下来送到我跟前。看著这些瑟瑟发抖的动物,他们更加迷惑了。

库德里亚什跟自己的兄弟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一会儿,又看著那十一只小动物,最后挠了挠脑袋,问道:“夜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都是松鼠吧?”“不错,全是松鼠!”我点头。近距离观察下,这些松鼠和在宠物店看到的完全不同,身材要大许多,而且面目凶恶,一点都不可爱。

“你把它们捉来干嘛?”他问出了关键点。

“想要走出树林,就全靠它们了。”

我笑咪咪地看著饥饿到缺失恐惧感的松鼠,慢吞吞的道。

“怎麼可能!”这家伙明显不信。

李梦月也满脸古怪的将头偏了偏,视线望向远方,似乎也不太认可我的话。

我撇撇嘴问:“刚来了多少只松鼠。”

“有一群。”

库德里亚什回答。

“一群有多少只。”

我又问。

“大概有五六十只吧?”“这就对了。”

我抓起一只松鼠,看它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你认为在缺乏食物的西伯利亚冬季,这片森林能养活多少只松鼠?”“可能,不会很多吧。”

他有些不确定。

“一定很少,至少,上百棵树的范围都不一定有一只松鼠能存活下来,可我撒了狼肉,却有那麼多松鼠跑来抢食,你认为它们来自哪里?”我再次问。

库德里亚什还是无法理解这番话的含意,愣愣的想了半天。

“刚才,那些松鼠是从哪个方向跑来的?”我叹了口气,继续暗示他。

这家伙总算明白了,惊讶的张大嘴,发出“啊”的一声:“那边。”

他指了指东方。

“赌一下吧,有些松鼠或许是从麦比乌斯圈的迷宫外跑进来的。它们有著惊人的嗅觉,而且动物的思维方式和定位能力和人类完全不同,说不定能不受迷宫的迷惑,顺利走出去,回到巢穴里。”

我从雪橇艇上找来细绳子将松鼠一只一只分别拴上,然后命令那些俄罗斯人一只一只的拉著,像是遛狗似的跟著松鼠跑。

饥寒交迫又受到惊吓的松鼠一被人放开,顿时飞快的在树林里窜动,十一只松鼠很快分成了十一个方向朝著四面八方散开。

我慢悠悠地站在原地,不时看看自己带著GPS萤幕。

见我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跟自己留下来的库德里亚什忍不住了,“夜先生,你这样就能找到迷宫的出口吗?你不是什麼都没干吗?”“放心,信我绝对没错。”

我耸耸肩膀,又等了五分钟左右,这才站起身,骑著雪橇艇向著东南方驶去。

李梦月默默地跟著我,眼神不时地盯著我手中的GPS,若有所思。

库德里亚什也明白了,“您把每个人的GPS都记录下来了?”“不错,我的手持GPS追踪距离很远。既然这个迷宫能使指示方向的工具无效化,那也就意味著,如果有人突然失踪的话,出口肯定就在他失踪的那个位置,因为他走出了迷宫,他手中的GPS也失效了。”

我笑嘻嘻的加快了速度,没多久后,萤幕上显示的那个消失区域便到了。

那个地方很普通,跟树林里的其他景物没有任何不同。夜晚的西伯利亚狂风乱舞,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稀稀落落的雪,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形成暴雪,情况在恶化,在没有遮蔽的地方过夜完全就是在挑战生命的极限。还好,出口应该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准备好没有?”我问道:“我们要出去了。”

库德里亚什却有些犹豫,“可我的兄弟还在里边。”

“我走出去了,这个迷宫也没用了,你们组织自然会把剩下的人放出来。走吧。”

我没在理会他,扭了扭雪橇艇的油门,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雪橇艇的灯光在漆黑没有丝毫星光的树林里显得并不明亮,笔直的朝著一棵高大的雪松冲去,我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那棵树真的存在的话,肯定会车毁人亡。这就是在赌,赌自己的推理没有错误。

还好,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坏,自己再一次赌对了!车子在接触到那棵树时,身体就像穿过了一层油腻腻的薄膜,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几秒后才清晰起来,周围的环境全都变了。

迷宫外的世界光芒大作,刺眼的灯光让我眯起了眼睛。只见一群荷枪实弹的人站成两排,呈现保护的姿势,中央站著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长得典型的西方脸孔,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夜不语先生,您好。”

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欢迎来到我的临时基地。”

说的居然是字正腔圆的国语。

我还在因为视线的转换而有些头脑混乱,没有跟上他的节奏。可身后的李梦月已经迅速的行动起来,她如同掠食动物般轻轻的滑动,整个娇小的身躯都挡在我身前,将我跟那人隔开。

那人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但掩饰得很好。他很自然的收回手,笑呵呵的说:“奔波了两天,路上劳累了吧?临时基地有热水和食物,夜先生你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吃饱喝足了,我们明天在谈论你表哥失踪的事情。”

说完他微微一颔首,吩咐手下替我带路,而自己却目送我俩离开。

直到我进了房间后,脑袋还晕乎乎的,像是没有调整时差般混乱。这种情况在自己身上很少出现,看来那个迷宫会扰乱人的大脑,令人在短时间内无法调适迷宫内和外部的时间和空间。

难道这意味著迷宫中的麦比乌斯圈,有扰乱时间和空间的作用?不可能吧,人类的科技真的能做到这种事情吗?李梦月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坐著,见我逐渐从麻木状态恢复过来,这才淡淡的说:“那个人,很强。要小心!”这句话令我很震惊。守护女的嘴中,从来没有正面评价过谁很强,似乎所有人对她而言都如同纸片似的,不小心就会被撕碎,就算是杨俊飞和同样怪力的齐扬,她的评价也只是撇撇嘴,说还算可以。

“比你更强?”我小心翼翼的问。

她偏著头思考了两秒钟,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立刻便放心了,既然有制服他的能力,这个人强不强,就不再考虑范围中了。

我和李梦月被安置在一个不算小的房间里,由於刚才脑袋晕眩,没有看清楚外部的环境。可房间内部还算是舒适的,有空调将室内温度调节到最适合人体的二十三度,相较外界的凛冽寒风,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大概三十平方米的空间里,布置得宽大的双人床和液晶电视、梳妆台等等现在感极强的物品,屋里贴著淡黄色的壁纸,很温馨,看得出布置房间的是女性,而且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我皱了皱眉头,这地方真的是所谓的临时基地吗?为什麼看起来如此像是个民居,一个被女主人费了大量时间和爱一布置的爱巢?这点自己实在想不通,所幸没再想下去。李梦月没有看周围的环境,径直走到房间内唯一的床边,顺著床沿坐了下来。

“居然没有针孔镜头。”

我检查了四周好一会儿,又掏出老男人的侦探社必备工具侦测监视设备,很出乎意料,那个组织并没有在房间里埋藏监视和窃听器,这种堂堂正正的行为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说不定,人这种生物就是很犯贱,别人堂堂正正以礼相待的时候,反而会更添增猜疑!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已经进入那个神秘组织的地盘了。

“一个床,只有。”

李梦月脸上表情万年不变,但嘴角还是隐约有些古怪笑意,似乎意有所指。

“你想干嘛!”我下意识的做出躲避动作。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侧身躺到床上,朝床里缩了缩为我留出位置,“晚了,睡。晚安。”

看她的动作,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想她也是怕有别的监控手段吧,否则早就用上老女人林芷颜教诲的某些东西了,到现在我还很在意几天前看到过的、她那满箱子的“逆推必备品。”

该死,所谓的“逆推必备品”究竟要配合怎样的时间、地点和情况用啊?真是令人胆颤心惊外加纠结。

整个晚上,在纠结以及对那神秘组织的猜测,外带小小的替表哥夜峰担心中煎熬著,好不容易才等到黎明的到来。

当东边天际的火烧云染红了森林时,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朝著窗外望了望。朝霞很美,可阳光却没有为这片荒芜冰冻的世界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

昨晚漆黑一片没看清楚,这时候趁著朝阳看去,才发现外边的建筑很简单,典型的西伯利亚风格,木质的、刷成白色的尖顶房屋,稀稀落落的座落著几栋。

在远处便是乱糟糟的草场,焦黄的草已经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看来就算是春天到了,存活的机率也值得担心。

果然是很普通的民居一间,恐怕从前的用途只是简陋的乳牛场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夜不语先生。”

是库德里亚什的声音,“长官请您过去。”

“行,给我一分钟时间,我洗把脸!”我连忙冲向卧室附带的盥洗室,拧开水龙头。捧了冰冷的水洒在脸上,刺骨的冷刺激得大脑清醒了很多。

回到卧室,李梦月已经醒了,其实我一直都怀疑她压根就没睡著过。这女孩最神奇的地方是,我从没见她洗过脸,可她的脸孔永远都保持著洁白无暇的白皙,彷佛如玉石一般光亮,但却又柔软得吹弹可破。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有偷偷在用某种老家秘传的保养品吗?令人费解!出门后,库德里亚什带著我们俩走出了房子。

刚一推开大门,寒风就吹拂过来,几乎冷到让人冻结。我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实是普通民居,空无一人的草场空荡荡的,远处的雪松在风中不停摇晃,雪已经停歇了,视线范围全是白茫茫一片。

虽说看似不设防,但眼尖的我还是分辨出许多地方都隐蔽的埋设著红外线监控设备,密度之高,就算是一只蚊子飞进来都完全能够清晰捕捉到。

他带我俩进了位於乳牛场西侧的一个普通木造小屋前就停下了,轻轻敲了一下门,里头立刻有人应和道:“请进。”

库德里亚什恭敬地将门打开,冲我俩点点头,“进去吧。”

我和李梦月对视一眼,她的眼中全是警戒。犹豫了一秒钟,我率先走进了门。

屋里很温暖,温度不是来自空调,而是火炉。壁炉里旺盛的燃烧著用木材作为燃料的火焰,满屋子都有一种木料的清香。

昨晚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的脸上带著平和却又客气到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笑容,很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他将我俩迎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用中文问道:“喝茶吗?还没吃早饭吧,跟我一起吃如何!”“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点头。

表面上的客气还是需要的,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麼药,可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场博弈,双方都有各自的需求,否则他就不会老远的派人来请我。

从这几天的接触考量,神秘组织的规模略见一斑。就算表哥夜峰再精英,也是这组织能够舍弃的,他们犯不著为了他而特意接触外来的、不知情况和危险程度的我。

也就是说,他们组织不知为何对我产生了兴趣,认为我能达到他们的目的,而救出夜峰非目标,只是藉口而已。

这场博弈,就是看谁更先焦急,更沉不住气!显然,我俩的耐性都不错,而守护女更是不苟言笑,像是一颗石头般坐在我身旁。

那中年男子为我们各倒了一杯茶,摆在对面的茶几上。我不紧不慢的端起来喝了一口,赞叹道:“很浓郁的味道,风格也颇有些独特,是特制的马鞭草茶吧?”“很难得有人能喝出来,夜先生果然见识多广。”

他眼睛微微一眯,笑道。

“我还知道,这种特制茶只有一个国家的某个特定人群才喜欢喝。”

我抬头,看著他,“你是法国人吧?这味道,是上了年纪的法国人才迷恋的,看你的模样也没老相,看不出来心理年龄有那麼大!”这番话的口味有些重,也有试探的意思。他一直装著彬彬有礼的姿态,可从昨天到今天都完全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名字,这可不是好预兆,恐怕意味著他对我和守护女的态度还颇为暧昧。

那中年男人闻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啊,你看我,都见面两次了还忘记自我介绍。实在很对不起。我叫埃尔?杜拉斯,叫我杜拉斯就好。”

我嘴角一抽,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太明显了。埃尔?杜拉斯的名和姓去年才在欧洲时报上当选违法国最常见的姓第三名和最常见的名第一位。

见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杜拉斯先生准确的猜测道我的想法,他夸张的挥舞著手,“真名,大家都叫我杜拉斯。”

“那好吧,杜拉斯先生。茶也喝了。”

我用手指夹起茶几上的一块饼乾塞进嘴里,“早饭现在也吃了,来谈谈我表哥夜峰的事情吧!”“别急,我对中国的文字和语言很有兴趣。”

他笑呵呵地摇头,“对了,表哥这个称呼,在中国,特指你母亲那边的亲戚生的小孩吗?为什麼他跟你一样姓‘夜’?”“虽说完全正确,不过用在我跟表哥身上不太适合。”

我耸耸肩膀,不愿意多加解释,“夜峰是夜家旁系的亲戚,跟我老妈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小时候因为某些事情误会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表哥表弟的乱叫,随著年龄增加,现在也改不过来了!”(我跟夜峰间乱来的称呼确实有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只是那个故事跟它的时间一样长,而且有是颇为曲折离奇,以后我会择时叙述,这里就不浪费文字了。)“这样啊。”

他没有多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马鞭草茶。

我正想继续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杜拉斯眉头一皱,沉声问:“什麼事?”门外传来了语气紧张的回答:“长官,我们找到了021号志愿者了。”

他手一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哪里?”“在库房的蓄水池里!”“蓄水池?”杜拉斯声音很是诧异,他沉默了片刻后,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带我去看看。”

刚往前走了几步,他微微用视线瞥了瞥我俩,最后似乎下了个决定:“夜不语先生,你有兴趣的话,也跟著去吧。亲眼看看,以后我也好和你解释夜峰队员的事情。”

我点点头,带著李梦月跟他一起出了房门。门外站著一个穿著厚厚羽绒服的中年人,面容拘谨,一看就知道是个秘书。

他引著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库房前,那里已经被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围得水泄不通。杜拉斯过去后,军人们纷纷恭敬地让出一条道,目送著他上了库房的屋顶。

这个库房本来应该是用来存放乾草料的,所以修建得十分庞大。

屋顶上的蓄水池装的是整个牧场的生活用水,由於是西伯利亚地广人稀,自来水管道不可能遍布,而且也因为气候原因水管容易严重老化,所以远离村落城镇的每家每户都安装这种设施,用深埋地下二十多米的电动钢管井往上抽水,存入蓄水池中,牧场里的每个水龙头,最终都跟蓄水池连接著。

原本密封的蓄水池顶部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大洞,有五个研究人员打扮的人正忙碌的在里边捞著什麼东西。

“情况?”杜拉斯问身旁的秘书,用的是英文。

“很糟糕。”

秘书瞥了一眼我和守护女,欲言又止。

“详细说出来。”

杜拉命令道。

“是,长官。”

秘书低下头翻了翻记事本,“就在十五分钟前,0137号兄弟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澡,没想到一股血腥味浓重的水从水管里涌了出来,他连忙上报。”

“研究队抽取了水管里的血样,迅速判断出血液中的DNA跟021号志愿者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吻合度,确认血液来自第021号志愿者!”“021号,是在一个半月前失踪的?”杜拉斯问。

“是的,长官。”

秘书回答。

“他人呢?活著,还是死了?”“在蓄水池里面,长官。”

杜拉斯走过去,往蓄水池里看了看,立刻皱紧了眉头。

我也跟了过去,攀上脚架往下望,还没等看清楚,一股恶臭立刻扑了过来,难闻的味道几乎令人窒息,等看清了蓄水池中的景象,就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我也不由得胃液翻滚起来。

只见蓄水池中有一块一块的肉漂浮在水面上,大部分的水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血水中还混杂著一股股青色的物质,分辨不出是霉菌还是其他东西,而那所谓的021号志愿者,早就被分割成了这种碎肉屑,割得很均匀,彷佛是被渔网滤过似的,每一块肉都只有网眼大小。

人类被分割成如此细小的块状,就跟猫狗的尸体似的,无法辨识。如果不是因为听到有DNA鉴定,确认过身分的话,我根本不相信水里漂著的无数肉块来源是人体。

“DNA的结果是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度?为什麼会如此不精确?”杜拉斯将视线收了回来,他似乎对自己步下的死亡无动於衷,反而更在意数据的准确性。

“研究部认为有百分之二的DNA无法确认,不属於人类、也不属於人类已知的任何DNA结构。”

秘书一脸忐忑。

他叹了口气:“等下我亲自去研究部询问,你先将夜先生两人送回房间吧。”

杜拉斯说完后,抱歉的看向我,“对不起,有杂事要处理,先麻烦你回房里等候片刻,一个半小时后我会亲自来跟你解释夜峰队员的事情。”

我没说话,努力压抑住胃中想吐的欲望。

“夜不语先生,请。”

秘书做了个“请”的手势,送我们回房间,目送我们进门后,又找来几个拿著冲锋枪的战斗人员守住房门,这才匆匆离开。

我坐在卧室里,看著一旁毫无表情的李梦月,苦笑了一下。

志愿者这个词很微妙,估计表哥夜峰的性质也跟那个021号一样,只是希望下场不要也一样才好。

唉,事情貌似变得复杂起来了,原本还以为凭著表哥的智慧和身手,再困难的情况应该都能应付,我过来的目的不过是加上一层保险罢了。

可随著亲眼目睹021号死亡的恶心模样,隐隐觉得表哥失踪有种不可抗力在其中。杜拉斯应该也在考虑是不是该将实情告诉我,他们的组织结构应该颇为复杂,很多事并非他一个人能够决定。

可如此庞大的一个组织,居然是我、甚至是杨俊飞的侦探社都从来没有接触过,实在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半小时后,等杜拉斯过来,他们组织对我的讨论也应该有了结果。再多的猜测也没有丝毫用处,还是静静的等待吧。

时间随著对面的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我透过窗外看到守著房门的军人在骂骂咧咧,甚至有人露出紧张的情绪。很可能是因为021号死亡已经传开了,他们也在莫名的恐惧著。

这麼看来,那组织的临时基地建立在这里也并非没有目的,或许表哥的失踪,以及那个021号志愿者的死亡,就是因为这个看似平凡的西伯利亚建筑。

那个死掉的志愿者编号为021,也就意味著他之前已经有二十个志愿者了,不知道表哥的编号又是多少呢?风依然凛冽的刮著,我百无聊赖,一个半小时就彷佛一个世纪那麼漫长。终於,当时钟的时针和分针指向九点四十五时,门外总算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