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这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敌人方面有一个人,是穿着一件有铜钮扣的衣服,然而这个线索,却等于没有一样!

木兰花抬起了那颗钮扣,看了一眼,放进了袋中。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望着木兰花,她们异口同声地道:“兰花姐,他们想害我们,那证明他们要在木市展开活动,他们要在本市印制伪钞!”

木兰花也刚好想到了这一点,她立刻同意了两人的看法,道:“你们说得不错,那么,今天午夜的这批货,一定也是在本市移交的了。木市确实是印制伪钞的好地方,和世界各地都有贸易关系,现钞的流通又多,而且,可以获得第一流的印刷设备!”

“可是本市的范围如此之大!”穆秀珍苦笑着说。

木兰花的双眉紧蹙,道:“但是如果我们知道了‘这批货’究竟是什么时,那么,范围就可以缩小许多,查起来也容易得多了。”

“兰花姐,”安妮道:“会不会是那六副伪钞模?”

“不会,那六副伪钞模,一定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了,所以他们才知道非要那玻璃粒,那批货也一定是印制伪钞所不可所不可缺少的——”

木兰花讲到了这里,停了一停!

然而,那一停,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她们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异口同声地叫出了一个字来:“纸!”

穆秀珍兴奋地道:“兰花姐,那一定是一批印制伪钞特别需要的纸张,没有这种特制的纸张,版模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而这种纸,”安妮立刻补充,“一定直接自英国和美国偷运出来的,他们可能是出高价,和两地的罪犯连络,才买到手的。”

木兰花双掌互击,道:“好了,那我们侦查的范围,便少得多了!”她回到客厅,拿起电话,拨通了高翔的号码。

然后,在电话中,她道:“高翔,我们想到了,今天午夜,将会有一批印制钞票要用的纸,到达那一批罪犯的手中,可有什么飞机或船,是今日午夜之前到达本市,而又是从英国或美国来的么?我想那批纸,一定是今晚才运到本市的。”

高翔的声音十分兴奋,道:“那简单多了,我立刻去查,还有一件事,兰花,我们刚接到一项车祸的报告。那是一辆小房车,跌下了悬崖。”

“车中是什么人?”

“就是那三个德国人,两个当场死亡,一个身受重伤,送到了医院,昏迷不醒,正在对他进行急救,但希望十分之微。”

“嗯,那三个德国人和安泰保,也是被牺牲的人,我以为安泰保是被那三个德国人所杀的估计,是弄错了的。”

“我也是那样想,安泰保可能也是给那夥人杀死的。可是那夥人是什么人呢?兰花,你可有了任何线索没有?”高翔问。

“有,但这两点线索,并不会有多大的用处,我只知道,第一,这夥人中有一个人,是认识花秃子的,他可能是印伪钞的累犯,我们应该对所有伪钞的累犯,展开调查。第二,这个人在我的厨房中下毒,并且留下了一粒铜制的钮扣。”

“铜制的钮扣?”高翔反问。

“是啊,你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没有,但是,最近流行的上装,是时兴铜钮扣的,那人可能是一个十分注意衣着的人。”高翔提供他的意见。

“可能是,我等你的电话。”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道:“秀珍,你在家中,和安妮两人,好好地注意着,害我们的人。可能会进一步来使卑鄙手段的。”

一听得叫她们在家中,秀珍就不高兴,她嘟着嘴,道:“兰花姐,敌人方面,在今天晚上,既然有一次重大的行动,我们也该全力以赴才是。”

木兰花沉吟了一下,道:“可是——”

她一面说,一面向安妮望了一眼。

安妮十分聪明,立刻知道了木兰花的意思,她吸了一口气,勇敢地道:“兰花姐,你和秀珍姐一起去办事好了,我一个人是不怕的。”

木兰花笑道:“你刚才还吓得哭出来了呢!”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我在见到你以后的事,事实上,我…我一个人在家中,靠着我的轮椅,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害我!”

穆秀珍大是高兴,连忙握住了木兰花的手,摇撼着,道:“兰花姐,你听到了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动,不必在家中守着。”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好。”

穆秀珍欢呼了一声,跳了起来。

安妮的脸上,出现了十分难过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是一个废人,要不然,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低下头来,望着她自己瘦小的、没有行动能力的双腿,泪水不禁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十分乾涩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互望了一眼,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她才好。木兰花装着未曾听到安妮的话,她道:“安妮,家里可能有坏人上门,你最好不要睡,这样罢,你代我回覆许多不相识的朋友的来信,也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安妮仍然含着泪,点了点头。

木兰花又笑了起来,道:“安妮,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收到很多不相识人的来信,最有趣的是一个傻女孩,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白蓓兰,一连给了我三封信,在信中和我讲了很多事,还说焦急地等着我的回信,但是,三封信中,根本都没有回信的地址!”

安妮听了,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对于安妮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听到她破涕为笑,两人的心中,才算是放下一块大石。

而就在这时,高翔的电话来了。

高翔在电话中道:“兰花,我已经调查过了,今天午夜以前,有两班飞机,是分别从英国和美国飞来的,而且,还有一艘巨型邮船,在今晚十时到埠。”

木兰花道:“好,我和秀珍到飞机场去,你到轮船码头去,我相信交易一定是立刻进行的,因为出售纸张的人,怕夜长梦多。”

“我也是这样想,我们应展开最严密的监视。”高翔道。

木兰花又道:“这一大批印制伪钞的纸,体积当然不会太小,但是也不可能太大,想像之中,至少应该有两只中型的手提箱,而这样的两箱纸,是十分沉重,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够提得起来的,我们注意的范围,应放在沉重的物体上面。”

高翔道:“我知道了,你们需要助手么?”

“不需要,我和秀珍两人,足可以应付得了。还有,高翔,那个翻车幸得不死的德国人,他是在哪一个医院之中?”

“市立第一医院,你想去看他么?”

“是的,如果他已能开口讲话,我希望在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至少,也可以知道那破坏伪钞模的来龙去脉!”

高翔沉默了一会,才叹了一声,道:“我们这次所获得的线索,实在太少了,简直就像是在大海中捞针一样!”

木兰花本身,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却不得不鼓励高翔,道:“高翔,别气馁,我们总算有了一些线索,比完全没有线索好些,花秃子有下落了么?”

“还没有。”

“好,请你继续侦查。”木兰花放下了电话,转过头来,道:“安妮、秀珍,你们两人,轮流休息一会,今天晚上可能整晚得不到睡眠的!”

安妮关怀着道:“兰花姐,你自己呢?”

“我?”木兰花笑了起来,“在一个疑难的问题,还没有眉目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我现在到医院去了。”

她向两人挥了挥手,便向门口走去。

四十分钟,木兰花已经在市立第一医院的一间病房之外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正在对木兰花翻来复去地叮嘱。

那医生道:“伤者的伤势,十分严重,最好你不要和他讲太多的话,我给你十分钟,小姐,你如果和他谈得太多,会导致他的伤势恶化!”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木兰花一面回答着,一面推开了门。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十分苍白的人,盐水瓶倒挂在架上。就放在病床之侧。

而床上的伤者,却是睁大了眼睛的,看到了木兰花进来,伤者的眼睛眨了眨,有了反应,喉间也发出了一下微弱的呻吟声来。

木兰花直到了床前,她还没有开口,伤者已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谋杀…谋杀……他们杀了安泰保……又要杀我们……我的同伴呢?”

木兰花略俯下身子,简短而有力地回答道:“他们全死了!”

伤者立刻闭上了眼睛,他的面部肌肉,也起了一阵抽搐,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声来,道:“他们……他们……成功了。”

木兰花将头俯得十分低,道:“不,他们没有成功,因为你还活看,你可以击败他们,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伤者久久不出声,可是口唇却不住地颤动着,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在一旁的护士好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木兰花用手势制止了她出声。

终于,在那伤者口唇的一阵剧烈颠抖之后,自他的口中,吐出了微弱的声音来,道:“他们……是安泰保找来的,他们的首脑份子……叫……叫做贝泰……”

“贝泰?”木兰花反问看。

而木兰花的心中,也十分疑惑,因为这个名字,对她十分陌生。而安泰保之所以会找到了那个贝泰,当然是因为贝泰是一个累犯,可以协助他们印制伪钞之故。很难想像有一个累犯的名字,是木兰花所不知道的,是以木兰花反问了一句。

那伤者喘了几口气,道:“是的,贝泰……BETTA,贝泰,你知道么?我直到安泰保死了之后才知道……那是一种热带鱼的名称……这种鱼…就是着名的暹罗斗鱼……”

当木兰花听到那伤者念出了那几个英文字母之后,她已完全明白了,BETTA,贝泰,暹罗斗鱼,那是一个亚洲最凶恶罪犯的外号!

暹罗斗鱼是一种性格十分凶狠的鱼,当两条雄鱼相遇时,猛烈的争?便展开,几乎不等到有一方死亡,是不肯休止的。

而这个被称为暹罗斗鱼的犯罪分子,他是靠黑吃黑起家的,在泰国,他是第一号的凶险分子:其它所有的犯罪分子,不是被他并吞了,成了他的部下,就是被他消灭了。而贝泰自己,却高居在上,平时是绝不露面的,是以地究竟是什么模样,也没有人知道!

那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木兰花自然也知道,作为一个对手来说,那是第一号凶恶,难以应付的敌人。她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道:“安泰保为什么会找贝泰那样的人来合作呢?和他那样的人合作,你们简直是自讨苦吃!”

那伤者苦笑了起来,道:“我们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们实在不知道,而贝泰却可以使我们印制的伪钞,通行整个东南亚!”

木兰花并不出声,的确,以贝泰在东南亚的势力而论,他要将印制如此精良的伪钞流通出去,那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伤者又喘了几口气,才又道:“你们中国人有一句成语是什么?叫做引狼入室,是不是?我们…真是引狼入室了,他在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之后,便开始了他的阴谋,而我们还不知道,直到了安泰保出了事,由安泰保保管的六副伪钞模失了踪,我们…才知道……”

伤者的神思,渐渐激动起来,呼吸声呼噜呼噜,十分骇人,但是他还继续道:“可是我们知道,那六副模是没有用的,必须有一个小玻璃粒镶上去才有用,而那个小玻璃粒,安泰保是带在身边的,贝泰……他一定……不知道这一点!”

木兰花的心中暗叹了一声,沉声道:“你是说,你们和贝泰,是在本市会面的?”

伤者道:“我们不知道谁是贝泰,我们和四个人会面,其中一个身形很高的人,似乎是首领,但也没有人称呼他为贝泰。”

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这正是贝泰一惯的手段。

木兰花将头俯得更低了些,问道:“那么。你们已开始购买纸张了么?什么时候到货,你可知道么?”

那伤者困难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一切,在我们的……合作上……全由贝泰负责……他说可以弄到真的纸张。”

木兰花还想问什么,但是病房的门被打开,那位老医生满面怒容地走了进来,道:“行了,小姐,伤者已超过他的负担能力了!”

木兰花并没有再说什么,就退出了病房。

她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可问了,因为她这次的拜访,已经知道了比她所希望的更多资料,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敌人是谁!

敌人是贝泰——暹罗斗鱼——而这条“斗鱼”,目前正可能在本市活动!这实在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这个发现使得木兰花知道:自己的行动需要更加小心!

出了病房,木兰花略站了一站,医院的走廊中,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有医生,有杂工,有护士,自然也有患病来求医的人。

木兰花心中暗付:这些人中,哪一个是贝泰的人呢?

木兰花明白,那绝不是她神经过敏。贝泰是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他已经下手将他的四个同夥除去,如果他知道其中一个,竟只是受了伤而没有死的话,那么他是一定不肯放过他的,那么,以贝泰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而言,再派人到医院来谋害伤者,又有什么出奇呢?

木兰花在门口站了没有多久,就进了护土休息室,拿起电话来,在休息中的几个护士,一下子就认出了木兰花来。她们热烈地招呼着木兰花。

木兰花再次和高翔通话,因为她身边有人,是以她讲得很简单,只是道:“高翔,我们的敌人是贝泰,派便衣探员来保护伤者。”

高翔呆了一呆,也问道:“谁是贝泰?”

“泰国斗鱼。”木兰花又简单地回答。

即使是在电话中,木兰花也可以听得到高翔吸进了一口凉气时所发出的声音,高翔当然也立刻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两人相互在电话中告诫对方:“小心!”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后,心中又叫了一遍:“小心!”

面对的敌人是如此之凶恶,那实在非千万倍的小心不可,她向那几位护士有礼貌地笑着,刚准备退出护士休息室去。

可是就在这时,有一个圆脸大眼。大约只有十七岁的见习护士跳跳蹦蹦走了进来,一看到木兰花,她突然叫了起来,道:“木兰花!”

木兰花望着她那短短浏海下一闪一闪的大眼睛,笑道:“就算是木兰花的话,也不必这样尖叫的啊,我又不是披头四!”

那见习护士的讲话十分急,和一般同年龄的女孩子差不多,她不停地道:“兰花姐,你是我最崇拜的人了,我想请你在我的日记本上签一个名!”

这是一个木兰花无法拒绝的要求,木兰花立刻点了点头,那女孩子立刻将挟在腋下的一本簿子递了过来,并且将她的笔交给了木兰花。

木兰花将簿子摊开,用那女孩的笔签名,她才写了一个字,就听到那原来在休息中的几个护士问那女孩子,道:“咦?你是新来的么?我们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对了,我是新来的。”那女孩子回答。

听到了这样的对话,木兰花立刻呆了一呆,停了下来。可是,这时,她已经写了一个字,而在写字的时候,笔尖和纸张接触,一定要用点力的。

即使那种接触。只是一点点力道,但是那支笔,本身便是一个构造极其精巧的东西,在笔尖一有压力时,笔的后端,便立刻有一种气体喷出来。

而这种气体,本来是以压缩的形态储存在笔身中的,是以喷射出来的速度十分高。十分劲疾,木兰花一听得说那个见习护士是陌生的,心中已觉得其间大有蹊跷。自己是因为对方看来天真活泼的外形,而完全丧失了警惕性了!

但是,当木兰花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她的鼻端,已经闻到了一股十分异样的,好像是大葱和芥子转混合的怪气味。

而才一闻到那种气味,木兰花立刻觉得胸口闷烦欲呕,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起来,她连忙转过来,向那女孩子望去。

只听得那女孩子大声道:“名签好了么?多谢你,兰花小姐,我将会永远保存你的签名的!”她一面说,一面已将笔和簿子,急急拿了过来。

木兰花想出声,可是她邮已感到了舌根麻木,竟已讲不出话来了,她连忙扬起手,向那女孩子的肩头上抓了下去。可是她的手也不听指挥了。

她的手只是放在那女孩子的肩头上,而她的五指,却僵硬得无法将对方的肩头抓住,那女孩子轻轻将木兰花的手移开,道:“多谢你!”

她一转身,翩然向外走了出去。

这时,那几个护士,仍然未曾看出事态有了什么变故,她们还在交谈,一个道:“这女孩子很美丽啊,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另一个道:“我也从未曾见过她——”

那一位护士的话才讲到了一半,木兰花已经支持不住了,她全然像是饮了过量的酒的人一样,她一脚向前踏出,想向外走去。

但是,她那一脚踏了下去,却像是踏在云端中一样,突然身子向前一侧,“咕咚”一声,便已经滚跌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得室内那几个护士全惊得呆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她们才一齐惊呼了起来。

她们的叫声,惊动了医生,好几个医生一齐奔了进来,一个医生俯身一看,掀起了木兰花的眼脸,看了一看,木兰花的肿孔,是异样的扩大,那医生吃了一惊,道:“中了烈性芥子毒气的毒!”

另外几个医生道:“那怎么可能?”

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烈性芥子毒气,可以在极短的时间致人死命,但这种毒气,根本不是能够公开制造的,而且,为什么只有木兰花一个人中毒,而别人无恙呢?但那个医生坚持说道:“一定是的。快进行急救!”担架床早已推了过来,将木兰花抬上了病床,推进了急救室,院长也闻讯赶来了,他问道:“突然中毒的,是什么人?”那几个吓呆了的护士,直到此际才讲得出话来,道:“他……她是女黑侠木兰花。”院长也吃了一惊,忙道:“是她,我马上和警方联络!木兰花到医院来,是来做什么的?要尽一切能力抢救她!通知全院的医生,进行集中抢救!”院长的命令传了出去,而急救室中,初步检定报告出来,木兰花的确是中了烈性芥子毒气的毒,症状已表露出来了。

院长一面通知高翔,一面又亲自打电话到别的医院中去请专家,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芥子毒气,是毒气之王!

芥子毒是二氯乙硫酸“(C2H4Cl)2S”的俗称,这种毒气,一般来说,要在中毒之后几小时才发作,但木兰花立刻有了症状,可知那是浓烈性的芥子毒气!

中了这种毒气,全身的粘膜组织,全会受到损害,毒性最烈,而由于战事结束已久,治疗这种毒气的设备也不齐全,是以更显得紧张。

而在高翔接到了医院方面的电话,告诉他木兰花在医院中,中了烈性芥子毒气的毒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也不由自主,在簌簌发抖!

贝泰的手段实在太毒辣了,中了芥子毒气。即使及时抢救,也决计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复原的,更可能造成终生的严重伤害!

那实在是令人发指的,他的心中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他的脸色是如此之难看,以致令那两个进来向他请示的警官吓了一跳。

那两个警官异口同声地道:“高主任,你怎么了?”

高翔的身子一震,陡地向外冲了出去,伸手将那两个警官推开了几步,他冲出了办公室,只觉得脑中乱成了一片,天旋地转!

他不由自主向旁跨出了一步,那两个警官立刻跟了出来,将他扶住,又大声道:“高主任,你可是不舒服?你脸色难看极了,你——”

高翔勉强镇定心神,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去告诉方局长,兰花中了暗算,受了极大的伤害,我要去陪她,可能要陪她好几天。”

那两个警官点看头,其中一个道:“高主任,你精神十分差,叫人驾车送你去,比较好些,你自己驾车的话,只怕——”

高翔已站直了身子,道:“不要紧的,还有,要局长派人到木兰花的家中去保护穆秀珍和安妮,这次,我们的敌人。是最凶恶的暹罗斗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