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那样的神秘莫测。如果你住在高层,在夜色中偶然凭窗远眺,看到灿烂星空、万家灯火,你的心会不会为之一动?

你会不会想到:每一盏灯火下面,正演绎着一段故事。每一点星光之后,都记载着一段传说。这是怎样的一种浩瀚与广阔。

这个夜晚,也正如此。T市的夜空,绚烂如昨。而那些星星点点的灯火之后,暗涛正涌。

为了埋下一个深深的伏笔,请让我们以时间为顺序,来记录一下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媒体工作,总是城市里最勤劳的工种之一,总是在晨雾刚散时出击,而霓虹初上时,仍能寻到他们匆忙的身影。

好在任晓凡还是新人,目前又只需要专门跟一件案子,所以六点刚到,便被放行。

她先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又去商场胡乱抓了套短裤T恤,再将林娜的套装送去干洗……折腾下来,已过了八点。709公车还有最后一班。

每一个疲惫的夜晚,路上随处可见归心似箭的行人。一扇门,一盏灯,永远是人们心中最温暖的归宿。

任晓凡也是这样,虽然她刚刚来到T市,她所要回去的住所也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可是她一直坚信,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而现在,坐在家里等她的人,是她的表姐,一个自幼被她崇拜的完美女人。

门打开,华羽斯的笑容出现在面前,伸手就在任晓凡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迷糊鬼,就知道你又忘了带钥匙。吃过饭了吗?”

任晓凡娇嗔地搂住表姐的胳膊,“吃过啦,姐……”

坐上沙发,华羽斯立即给她端来一碗冰凉爽口的酸梅汤,看她急急地喝下,温柔地笑着。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简直是风起云涌,惊涛拍岸,死去活来!”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你要是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些什么,你就知道我形容得有多贴切了!”

任晓凡又开始了复述,这已经是这一天中的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公安局,为警方协助调查;第二次是在单位,向林姐解释迟到的缘由。而只有这一次,是真正开心的、放松的复述。其中的恶心、难堪,通通都不见了,只剩下惊奇和兴奋。

听着表妹的复述,华羽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多亏表姐先告诉了你林姐的风格吧,要不然以你的性子一准被吓哭了。”

“我才没你想象的那么娇气呢,其实……”任晓凡凑向华羽斯,笑着说,“我上大学那会儿,经常被老班这样批呢。同学们都习惯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嘿嘿。”

“其实林姐的为人并不坏,你在职场待久了就会明白,像林姐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反而没什么心计,倒是那些一直和和气气,对所有的人都很好的人也许更可怕。”

任晓凡笑着说:“多谢老姐指教,我会慢慢学的!”

华羽斯又问:“那套衣服和鞋子呢?那么可怕的东西你也敢穿在身上乱跑啊?晚上不怕做噩梦啊?”

“嗷……”任晓凡干号一声,“别提这个了,我都快郁闷死了。那套行头可差不多花光了爸妈给我的创业启动资金呀。没想到第一天穿出门就遇上这种事儿,我当然不敢再穿了,可是碰上这事我找谁去索赔呀……”

“好了好了,谁让我是你姐呢,冤大头就由我来当吧。明天下班后你随便在电视台附近吃点儿东西等我下班,然后咱们去商场,喜欢什么就去挑吧。”

吧唧一口,任晓凡已经亲在了华羽斯的脸上,“还是我姐疼我。”

“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表姐只能负责帮你牵线搭桥,让你得到一个工作的机会,以后的事情就完全要靠你自己了。在台里,千万不要泄露我们的关系,我知道很多同事都不是太喜欢我,不要因为他们对我的看法影响了对你的评估。你呢,需要做的就是加倍努力。因为你毕竟是关系户,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你自己也不想背着这个不光彩的名号一辈子吧?所以,你要靠实力来证明自己。”

“那当然了!我这个新闻专业的高才生可不是吹出来的!”

夜,深沉而静谧,一个年至三十的知性女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涩女生,手指与手指勾在了一起,也勾出了一片欢声笑语。

同样的城市,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时间,杜钦的房里却是阴霾弥漫。

一个小时前局长打来电话,说七点半才结束的《第一播报》居然将这起坠楼案宣扬成了一出灵异事件。局长虽然没有挑明对他的不满,可是杜钦心里明白,作为一个刑侦人员,没能做好自己负责案件的保密工作,这的确是他疏于职守。可是,这些信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呢?

他点开《第一播报》的网站,打开当晚的视频快进着观看,终于,他看到了那张已经不再陌生的脸。任晓凡举着话筒,正在采访死者周莎莎的两名同事,渊城公司的吴薇和张扬。那条消息的最后,任晓凡以稚嫩的口吻为观众留下了悬念,“这究竟是神鬼在作怪,还是有人在为警方的侦破大放烟幕弹呢?相信警方在不久之后,会给大家一个答案。本节目对这一案件将进行跟踪报道,请大家拭目以待。”

杜钦拍了拍脑门,哑然失笑,“我怎么忘记了呢,她居然是个记者!”

可是,无风不起浪,周莎莎的那两位同事上午来认尸的时候,的确提到过灵异帖,而同事去周莎莎的博客上看过,也证明有这件事存在。究竟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帖子呢?如果是有人在故布迷阵,他又想将我们指引到哪个方向去?

杜钦打开百度,随手输入灵异帖三个字,没承想,一下子搜出16842条信息。显示在第一页的信息,全部指向一本刚刚上市不到三个月的推理小说《灵异帖杀人事件》,作者笔名:永夜。

一个个电话拨出去,这是一场紧急的行动。

永夜个人网站的浏览量,在这一天突破新高。有很多读者在这里留言:

永夜,今天的《第一播报》看了吗?原来早晨发生的坠楼案与一个灵异帖有关。不知道凶手会不会也是夜宵呢?真是可怕。

永夜,我相信这起坠楼案与你无关,并且,我不相信生活中真的有你小说中那么心思缜密的罪犯。可是,这起灵异帖坠楼案又要如何解释呢?

苍天啊,大地啊,我倒真希望这是一起灵异事件,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半夜不怕鬼敲门。可是如果凶手是个高智商的罪犯的话,那警察们可有得忙了。

而最新留言的一条,却有些奇怪:

凡萱,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和莎莎的关系。曾经我们的确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也罪不至死啊?本来我也以为莎莎的事很玄乎,可是警察却坚定地告诉我,这不是灵异事件,是凶杀。直到刚才,我搜索到你的小说,我才明白了。希凡萱,这就是你的报复吗?你难道真的是这么狠毒的女人吗?收手吧,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承认我怕死,可是已经有警察对我全天二十四小时地保护。现在,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所有的同事都陪着我,很多警察也包围了这里,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下手?如果过了明天夜里十二点我还活着,那么你所设计的死亡预言,是不是只是一个笑话?

希凡萱坐在电脑前,头很痛。她忍不住按住太阳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却无休无止地响着关机的提示。再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一刻。

希凡萱喃喃着,“才十点多,她怎么就关机了呢?”

渊城广告,灯火通明。杜钦等人早已部署完毕。

可是没有吴薇,也没有张扬,没有任何一个渊城的员工。

这分明是一出空城计。

而城市的另一头,吴薇的家里,同事们一起聚在一个电脑前。肖琳和另一个女警许乐琴也在场。

吴薇问:“她真的会是凶手吗?我都说了渊城公司部署了警力,她还会自投罗网吗?”

肖琳说:“头儿说了,她未必是凶手,可是嫌疑人故布迷阵的手法,很明显是照搬她的作品的,所以很有可能是她的崇拜者。那么,只要嫌疑人上了她的网站,就必然会看到这一条留言。根据犯罪心理学来分析,这一类的犯罪分子,把作案当成一种行为艺术,非常追求完美。所以他才敢大胆地对死者发出死亡预言,只有将预言变为现实,才算真正的完美。所以,你在网站上的留言,等于是向他发出挑衅,他不会不中招。”

吴薇捂住胸口,忐忑地点点头。

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2010年6月26日,就是今天了。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倒数计时开始,死亡的时针已经渐渐逼近。

门铃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吴薇吓得躲在一边,肖琳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却没有人,只在门边放置了一只浅蓝色的礼物盒。

肖琳将盒子拿进房间,许乐琴提醒说:“会不会是炸弹?”

肖琳很仔细地将盒子凑在耳边听了听,示意大家散开,很小心地打开了礼物盒。

不是炸弹,却比炸弹更令人恐惧。

那是一只水蓝色绑带高跟鞋,和周莎莎临死那天穿的鞋一模一样。只是这只鞋上,绑带断了,鞋上的亮片也掉了一块。很明显,这正是案发现场少掉的那一只。

吴薇“啊……”的一声尖叫出来。肖琳立即打开门,对许乐琴喊道:“应该还没走远,你上我下分头追。”又转头向吴薇道,“立即打电话给杜队,告诉他们疑犯已经知道了目标所在,让他们立即转移。”说着,她就箭一样冲了出去。

然而只几分钟,门铃又响了。

同事们吓得缩成一团,没人敢开门。

“又会是谁?”

“是不是肖姐她们回来了?还是杜队他们过来了?”

“不会这么快吧?”

“那会是谁?”

“要不……先问问?”

张扬强作镇定地向外面喊了一声:“谁?”

外边有声音传来,“联邦快递,您网购的护肤品到了。”

吴薇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得还真是时候,真是吓死人了!”

安妮警觉地问:“你网购了护肤品?”

吴薇点点头,“是啊,前天下单的。早知道有这一劫就不急着买了,自己吓自己。”

说着吴薇在同伴的陪护下打开了门,照例签字后,将盒子拿进来,又快速关上门。

吴薇正准备拆开,被张扬拦住了,“等警察来了再拆吧。万一这回是炸弹呢?”

吴薇想想,点了点头,放下了盒子,坐到沙发最中间的位置。

同事们严密地将她围在中间,直视着她。像这样严密地防范着,即使警察不在,也不会出现状况吧?

吴薇却显然心神不定,习惯性地咬起了指甲。

“现在要怎么办呢?警察什么时候会回来?”

零点,是夜晚最诡异的时间。前一天的结束,后一天的开始,这是一个临界的交点。传说,阴与阳、生与死的大门,将在这一刻悄悄打开。

深夜的街头,行人寥寥,肖琳在公寓前转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

糟糕,她心中一惊:会不会被调虎离山?

来不及细想,她立即折了回去。

开门一看,吴薇却已经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停止了呼吸。

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了一片……

夜晚,是含蓄的、多情的,有着孤芳自赏的落寞,也有着纸醉金迷的诱惑。在长安路的尽头,有着一间小小的酒吧……Kiss&Kiss,据说这是一家拉拉吧,出入者大多为女客,成双成对,相依相偎。

却有一个女人,孤独地坐在吧台前,笔挺的职业装,黑边框的眼镜,让她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女人手里捧着一杯叫不上名字的液体,来回摇晃着,却不知道该不该喝下去。

门再次打开,带入夏季特有的燥热气息。棕发女子立在门前,用目光横扫千军,终于向着她缓缓走来。

玫红的迷你裙,高跟的水晶凉鞋,镶满亮片的手包……这是一个精致到每一个细节的尤物。

女人的头低得更深了,几乎不敢直视过去,心突突跳着。

棕发女人慢慢靠近,轻轻一笑,“你就是Vivian?”

“是。Tiffany?”

被称为Tiffany的女子轻轻笑了,伸手,与她的手握在一起,“你很紧张?”

“不是。”

“可是你的手心都汗湿了。”

“也许……是这里太热了吧?”

“那就换个地方。”

“去……去哪儿?”

“昨天在网上不是说好了吗?去你家。”

“我……我家……”

“怎么,你反悔了?”

女人没有回答。

“明明想要,为什么却不敢?”

“我……我不相信爱情。”

“爱情,只是属于男人和女人的游戏。女人和女人,只有相见恨晚,相依为命。”

女人抬起头,看向Tiffany,那双深邃的眼里,满是真诚与期待。

“喜欢女人,从来都不是你的错。你之前所经历过的伤痛,全部源于你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悲剧都将结束,你会拥有一个新的开始。”

Tiffany牵着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胸前。女人着了魔似的,眼里闪烁着迷离的光泽,不由自主,随她而去……

走出Kiss&Kiss,她们已经不记得时间,只记得,当时有两辆警车从她们身边呼啸而过。

它们,是驰向朝歌路,一个叫寓言公寓的地方。

郑铎赶到的时候,杜钦一行已经保护好了现场。吴薇的同事们被集中在一间卧室里问话。

“吴薇是什么时候出现异常的?”

“十二点刚过没几分钟。当时肖姐和许姐下去追疑犯了,屋子里就我们这些人。然后,来了一个送快递的。”

“送快递的?”

“对,起先我们也有些怀疑。但是吴薇自己证实了,她前天才在网上订了一套护肤品,所以就开门签收了。”

“那包东西现在在哪里?”

“就摆在茶几上,因为肖姐和许姐不在,我们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去拆。”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吴薇就坐到我们中间,问我们要怎么办,我们都觉得,虽然警察不在,但是我们人这么多,凶手应该没那么大胆子直接冲进来行凶,所以就守着喽。可是吴薇突然尖叫起来,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把我们也弄得很害怕。之后,她就全身抽搐着,口吐白沫,没一会儿就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张扬紧张地插话道:“杜队,我知道有些话我不应该问,可是,这件事实在是太玄乎了。当时我们都在场,根本没有任何人进来,吴薇怎么就突然发了疯呢?而且没一会儿就死了。你看……这是不是还是和那个灵异帖有关?她会不会是被人下了诅咒?要么……就是鬼上身?”

杜钦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禁有些哑然。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郑铎却从客厅走进来,替他解了围。

“当然不是鬼上身。”郑铎说,“这是氰化钾中毒。尖叫、呕吐、抽搐,这些都是氰化钾中毒后的反应,另外我刚才在外面观察了死者,她的皮肤呈鲜红色,这也是她的血液中含有氰化血红蛋白的原因。”

杜钦问:“也就是说,有人向她下毒?”

在场的人无不色变。

有人急着辩解道:“不可能啊,当时我们都在现场,凶手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

“难道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有女生惊叫一声,与同事们拉开了距离,“太可怕了……”

郑铎站在门口,又向沙发方向看了看,抱着臂,沉思一会儿说:“我想,答案已经在死者身上了。”

杜钦问:“什么答案?”

二人又来到了吴薇的尸体旁。郑铎戴上手套,举起吴薇的右手,指着食指的指甲说:“指甲前端有新鲜的不规则断面,不像是被剪断的。因为死者死前没有和人打斗过,所以也排除了拧断的可能。”

“那是怎么断的?”

“咬的。”

“咬?”

郑铎点点头,用棉签从吴薇嘴边的白沫中探了探,果然沾出一小片断掉的碎指甲。

“对了对了……”一个女同事跟过来惊叫道,“我记得……吴薇是有咬指甲的习惯,特别是在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当时……大家正在谈论要怎么办,是不是就这样坐着等警察来,她好像就咬起了指甲。”

郑铎说:“所以,凶手很可能把毒下在了她的手上。这一定是一个非常了解她习性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下毒方式。当吴薇开始思考,她就会习惯性地咬自己的手指甲,这时候,毒液就会进到口腔,通常情况下,一个五十公斤重的女人,只要吸收二十五至五十毫克的氰化钾,已经可以致命。而看吴薇的身材,应该还不足五十公斤。所以只要一丁点儿,就足以让她猝死了。”

杜钦立即回头向卧室方向问道:“你们还能不能记清,吴薇临死前都接触过哪些东西?”

卧室门口,吴薇的同事们挤成了一堆,开始仔细回忆,唧唧喳喳地说着。

“一个一个来。”杜钦随后指了指张扬,示意他先说。

张扬努力回忆着,说:“肖姐和许姐出去后,因为门铃又响了,吴薇很害怕,她本来是坐在沙发边上的,一听到门铃声站起来就向后躲,可能碰到了这边的柜子。”

杜钦问:“然后呢?”

张扬继续说:“然后……是我去帮她开的门,所以她没有接触到门。然后……她签字后就拿了那包东西进来……对了,会不会是那包东西?”

杜钦转身对肖琳说:“把那个包裹拿回去化验。”

张扬说:“然后……然后……然后她就坐到了沙发的中间,问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就这样等。她好像是这个时候开始咬指甲的。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尖叫抽搐,接着就停止呼吸了。”

杜钦点点头,又向吴薇的同事们问道:“谁有补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当时很混乱,具体的细节也记不太清了。”

杜钦说:“暂时就这么多了,各人在自己的证词上签字就可以回去了。不过近期请你们不要离开本市,保持通讯畅通,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和你们联系。”

时间已经不早,再加上刚刚又亲眼目睹了吴薇的死状,大家早就待不住了,纷纷签字,如鸟兽散。张扬走了出去,却又折了回来,很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我也回复了那个帖子,会不会也有危险?”

杜钦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得到的死亡时间是哪天?”

张扬说:“还……还早,今年9月18号。”

“那你就先等到九月,如果案子还没破,你再来寻求保护好了。”

看着张扬小心翼翼地离去,杜钦不禁摇了摇头,“真服了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居然那么迷信。”

郑铎却道:“很多人在遇到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神鬼方面,其实,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这一类人天生具有一种奴性,宁愿相信自己的命运是被神鬼掌握的,这就是怪力乱神。”

杜钦点点头,对同事说:“今天先收工吧。大家好好休息,等明天化验报告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