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易回到警局后,就连领导都没想到,这家伙竟趁着一夜假期,却在外面待了两天两夜,还顺便破获了三桩案子。

一桩是所谓的地产富豪离奇失踪案。

一桩是非法人体器官移植手术案。

一桩则是鸳鸯逃犯越狱案——郭文辉被捕后,承认了他伙同三个医界败类杀死董佳的事实。

那两个逃犯也是运气不好,竟在逃亡途中误打误撞闯入了常青谷中。不过,孙洪伟可不是他们杀的,而正如化名戴警官的那个医界败类所说的,孙洪伟是为了让妻子继续活下去,自杀后让妻子剖走体内脏器吞食。

周渊易并不知道蜕族人的秘密,他只知道那个叫玉儿的女孩,有一个叫猛子的表哥,可能是商场劫案的案犯。不过,当他向领导提到这一点的时候,领导却让他不再追踪这个案件了,因为上级要求低调处理此案。

答案也很简单,就在周渊易失踪的那两天中,西川市孤儿院收到了一笔高额捐款,其金额正式商场劫案被抢珠宝首饰所折合的货币价值。随捐款而至的,还有一封信,正是那个劫案案犯写来的,他坦承,自己将所有抢来的黄金融化成金块,利用某种渠道换成了这笔钱。

当然,这个案子还是要继续跟进的,但现在周渊易需要做的,则是根据调查商场劫案时发现的线索,对那家被劫商场的幕后黑帮老板进行进一步调查,力争金块找出其涉黑洗钱证据。

这个案子,立刻又把周渊易捆住了,整天都呆在警局中核对资料,部署手下。

整整忙了三个月,总算让那个商场的幕后黑帮老板落入了法网。

而在这三个月期间,郭文辉在看守所里突发疾病,送入医院后,在抢救台上待了半个小时就一命呜呼了,这也算是他对众人的一个交代吧。

记得从常青谷回来时,昨晚笔录,蓝若海就带着那个叫玉儿的小姑娘外出旅游。与蓝若海同行的,还有他的表妹小倩、那个叫薛骏纬的男人。他们还真会享受生活啊!

对了,黄阿婆似乎也和他们一起去旅游了。真是搞不懂他们,两男两女去旅游就行了嘛,干嘛还要带着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太太?

至于粉笔,在蓝若海的资助下,配到了一副极合体的假肢。周渊易有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了行走自如的粉笔,那时粉笔正参加一个节目,在电视台演播厅的地面上画着一副美到炫目的粉笔画。画的是一座半圆型的建筑物,紧倚着一面山壁。远处落日的余晖,将建筑物附近郁郁葱葱的树木染成一片金黄。

周渊易拨通了蓝若海的电话,才知道蓝若海刚结束旅游,才回到家里两天。

他们约好了时间见面,周渊易还特意要求蓝若海把表妹和女朋友也带上。

可见面的时候,周渊易才发现蓝若海的女朋友竟然换了,不是那个叫玉儿的女孩。

不仅如此,就连他表妹小倩,也换了男朋友。

我才没去旅游呢。

在警局做完笔录后,玉儿就告诉我,她有感觉,估计自己又要蜕皮了。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经历的事太离奇了藏书网,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体内代谢也一场兴奋,所以蜕皮期提前了。

而薛骏纬和黄阿婆也有同样的感觉。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不慎泄露蜕族人的秘密,我们来到了薛骏纬租下的那幢位于香山路的小楼。

反正我和小倩都不用上班,所以在他们三人蜕皮的时候,一直待在小楼里照顾他们。

不过直到我们在小楼里呆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正式蜕皮。

蜕皮的过程,真是让人前所未闻难以想象啊。

至于蜕皮过程究竟是怎样?抱歉,这是秘密,我不能说。我只能透露一点,为了保证他们蜕皮时的营养,我买来了很多高热量的动物内脏给他们吃。

在小楼里,我也问过玉儿,猛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告诉我,猛子很正直,一直先做些除暴安良的好事。他之所以这么做,却有另外的原因——他想为家族赎罪。

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猛子的曾祖父离开他们所住的村落,来到了西川市卖动物皮毛。他本来想卖完皮毛就赶紧回家等待蜕皮。没想到在西川市时,却遇到兵荒马乱军队抓壮丁,经历千辛万苦,他总算逃过了壮丁的队伍,但却耽误了回家的日程。

在西川市,猛子的曾祖父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蜕皮了,在蜕皮前必须要吃点高热量的动物内脏才行。但在那时,又哪里能找到那么多的动物内脏呢?不得已的情况下,猛子的曾祖父杀了几个人,并且剖出了死者的内脏,当做了自己的食物。

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内疚,猛子的曾祖父杀人之前,都先做过一番细致的选择。他选的谋杀对象,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人,必然发国难财的金融掮客,比如贪慕虚荣而委身于有钱人的交际花。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幢香山路上的旧楼,也恰好就是他杀害那个交际花的地点。

曾祖父犯下了如此罪行,猛子的家族始终深感为耻。猛子的父母一直教育猛子,以后一定要做个正直的人,从小给他讲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故事。

所以,猛子长大后,第一次离开村子到了西川市,就做了一件大事——嘘,这个不能说!

玉儿、薛骏纬和黄阿婆蜕完皮后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了周渊易打来的电话,约我到外面吃个饭,聊聊天,还让我记得把表妹和女友带去。

呵,反正他买单,我就把玉儿、小倩和薛骏纬带去了。

不过,周渊易见到我后,立刻把我拉到了一边,锤了我胸口一拳,愤愤不平地说:“你怎么换女朋友了?还有你表妹,怎么也换男朋友了?玉儿和薛骏纬不错的啊,你们也太不理性了吧?”

我只好耸耸肩膀,故作无辜地答道:“感情上的事,又有什么理性可言呢?”

吃晚饭回到香山路的小楼里,我给玉儿讲了周渊易所说的那段话。

玉儿笑嘻嘻地说:“谁让你们变了个模样,让他误解了呢?”然后她敛住笑容,很严肃地问我,“你真愿意和我这样一个每年都会改变容貌、连声音都会改变的女孩交往吗?”

我郑重其事地使劲点头,答道:“那当然,娶一个每年都改变容貌的老婆,就等于每年都换了一个新老婆啊!”

“啪!”玉儿一个巴掌抽到了我的脸颊上。

还好,不算疼。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