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条木船从水幕的外边撑了进来。

撑船的是日渥布吉!船尾还坐着一个人。而在船头,居然站着那只鬼面猴——山魈!

坐在码头上正发呆的佘诗韵立刻站起来,有种久别重逢般的惊喜,眼神变得热辣而且迫切。

张幺爷和张子恒也同样看见撑进来的木船,两个人就像看见了希望和救星般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急匆匆地朝着码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当跑得近了,张幺爷和张子恒都认出了坐在船尾上的那个人——居然是兆丰!

张幺爷就像见了亲人般地朝兆丰喊起来:“老哥子,咋会是你来了?小杨子又被一拨国民党的烂杆子部队带走了。你早来一步就好了。”

日渥布吉和兆丰弃船上了岸。佘诗韵手脚麻利地将木船拴在码头边的一块大岩石块上。

看见兆丰,张幺爷就像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一股暖流在心里抑制不住地升腾,鼻子酸酸的,既喜悦又难受。张子恒的心里也是拨云见日般地暖流涌动。

拴好了木船的佘诗韵朝日渥布吉说:“哥,刚才听见你的呼哨声我就知道你回来了。”日渥布吉却朝佘诗韵打趣地说:“如果连我打的呼哨你都听不出的话,那你不是白叫我这么多年的哥了?呵呵……”

看着日渥布吉如此轻松的表情,张幺爷和张子恒一直布满厚厚阴霾的心里感到了些许轻松。

情绪的确是会相互感染的。特别是在这种被压抑了很久的气氛中,情绪的感染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张幺爷仍旧着急地说:“可是也得想办法把小白弄回来啊,落在这伙人的手上,总不是个事儿啊!”

兆丰拍了拍张幺爷的肩膀,边引着张幺爷朝石窟内走边说:“幺爷,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办法是想出来的,不是着急上火急出来的。”

张幺爷呃呃呃地应着。由于兆丰的意外出现,他心里突然间就多出了一股神奇的底气,好像要把白晓杨从舒连长和邱仁峰那拨人的手里抢回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举手之劳的事情。

张幺爷对兆丰这个人,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甚至觉得,只要有兆丰在,天底下就没有办不好的事情。他是太信任兆丰了。

那只山魈也跳上了码头,只是它没有跟着张幺爷和兆丰他们朝石窟里走,而是停留在码头边,撅着屁股,望着石窟的外边,就像是给石窟里的人站岗警戒一般。

张幺爷和张子恒与这只山魈已经有了一面之缘,又见它是规规矩矩坐着小木船过来的,于是对这只神奇的动物已经没有丁点畏惧的心理了。

兆丰和日渥布吉边朝石窟里走,边打量着脚下一道道被拖出来的血印子,已经干涸的血印子和岩石暗红的颜色几乎融为了一体,若不加以仔细辨认,是看不出这种血腥杀戮的痕迹。

“他们打死了几只猴子?”日渥布吉问。

“四只,不对,五只。”张幺爷接嘴说道。一提起被打死的这几只猴子,就有一股邪火从张幺爷的心底里冒出来,烧灼得他难受死了,报仇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

按张幺爷此时的心理,就是把舒连长和邱仁峰碎尸万段也不为过的。

几个人在石窟里重新坐下,佘诗韵说:“哥,那伙人到那边的山洞里去了。他们会不会找到里面藏着的东西?”

“我现在担心的也是这个啊!当时这支部队是从黑竹沟进入的,以为他们是在黑竹沟神秘消失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儿露了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麻烦得多!”

佘诗韵说:“哥,究竟这周围暗藏着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有几股神秘的势力一直在窥觑着这儿。”

日渥布吉看了一眼兆丰,又看看佘诗韵,说:“你真的想知道?”

佘诗韵点头,说:“我真的想知道。我当初只是一个单纯的想法,想和外边那个令人失望的世界完全脱离关系,回到一个神秘的世界里去。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日渥布吉说:“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也许要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事情就会全部知道了。现在,我们只有等张子坤那边的消息。如果他那边能够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话,事情就好办得多了。目前,外边的大环境是那么糟糕,这儿又有一支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参与进来,我们的处境是越来越被动了。”

佘诗韵失去仅有的耐心说道:“哥,你就不要说这些神神道道的话了,我越听越糊涂。我只想知道这周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真的感觉有很多人在窥觑着这个地方!”

日渥布吉看着佘诗韵,说:“记得那天晚上你在悬崖上跳芭蕾舞的事情吗?”

佘诗韵点头。

“那天晚上的天空出现了闪电,是不是?”

佘诗韵还是点头。

日渥布吉说:“那个消失了几千年的神秘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就是你说的那个曾经的世界。我们就要发现那个世界的入口了!”

佘诗韵惊奇地说道:“真的?”

日渥布吉说:“是真的。这个结论是我们和白教授经过仔细分析得出的。”

“那么这个入口在哪儿?我们能找着吗?”佘诗韵有些迫不及待了。

“暂时不能。”日渥布吉说。

佘诗韵有些泄气地看着日渥布吉。

张幺爷和张子恒以及柳妈妈和伍先生听着日渥布吉和佘诗韵说的话,就像听天书一般。

这时兆丰说:“这个邱仁峰还真像是一根搅屎棍,阴魂不散的。要是没有他在中间胡乱搅和,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日渥布吉说:“这还是当初张韦博作下的孽啊!他当初要是不去打卧牛村那个封土堆的主意,台湾那边就不会想入非非。老蒋一直想反攻大陆,想得都有点走火入魔了。居然打起了这么荒唐的主意。”

佘诗韵越听越糊涂,说:“怎么又和蒋介石反攻大陆这个事情挂上钩了?”

日渥布吉说:“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大明白。等有机会了,我让白教授跟你详细说。只有他才跟你说得清楚明白。”

兆丰这时说:“我们当初一直怀疑张韦博在卧牛村或者卧牛山里藏着大量的黄金。但是没想到他们也嗅到了另外不一样的东西。”

一听兆丰提到黄金的事情,张幺爷的心里狂跳了一下,眼睛里也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金光……

兆丰这时又说道:“这事我师父当初也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在处理那件事情上手段稍微保守了一点。要是他当初手段强硬一点,张韦博的阴谋根本就不可能得逞。”

日渥布吉说:“也难说。当时的那种情况,你师父作出那样的选择也许是最明智、最被动的选择。谁让‘阴阳风水术’都是一个师父传下来的呢?你师父也是迫不得已。”

日渥布吉和兆丰两个人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就连佘诗韵也越听越糊涂了。

这时,伍先生却在一旁冷不丁地说:“万展飞当初就是一个高级特务。他的身份,复杂得很!”

伍先生的话一出口,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石破天惊的效果,张幺爷和张子恒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高级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