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猿人走进这个洞穴以后,看到里面还有五个猿人,全是又凶又狠的样子。信宏和陈静正被那五个猿人压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体都被猿人的手爪划出了淡淡的血痕,样子狼狈不堪。

这时,我身旁的猿人蹒跚地走了过去,对那几个猿人叽哩叽哩了一下,它们便松开了信宏和陈静,我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猿人还有些良心。我很高兴又找到了他们,刚才在那个岔来岔去的泥洞里真的是要把我吓死了。信宏他们从地上吃力地站了起来,陈静马上开火:“刚才我们被这些东西抓走,你怎么不来帮我们?”

“不是你叫我不要再回头的吗?”我委屈地答道。

“好了,好了,陈静你也别说了,要不是今蔚我们早就被它们吃了。”信宏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把后来的遭遇告诉了他们,陈静很惊讶这个神殿的底下还有如此复杂的洞穴和罕见的猿人。我们下到洞里已经半天了,现在肚子饿得厉害,身边又没了食物,总不能宰了这些猿人充饥吧。

这时,一个猿人迈着笨拙的步子走到了洞外,不知道是去干嘛。现在肯定已经到了白天的时间,我们却一秒都没睡,现在累得浑身酸痛。虽然这里尽是猿人的腥臭味,但是我们也只好先将就一下了,就这样睡一会儿吧。众人看猿人暂时不会伤害我们,所以就都同意先休息一阵子,这样才有精神应付往后的事情。

浓浓的疲意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看见了爸爸妈妈,他们在不停地奔跑着,我不停地追着,可是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最后他们跑进了黑暗里,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只飞舞的大鸟,这只鸟极其美丽,但却从未见过。

梦里还是一些琐碎的往事,爸爸妈妈在我面前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反反复复。不知道我们睡了多久,终于醒了过来。我拂去了额头上的冷汗,这十多年来,我经常做同一样的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几个猿人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们,它们的旁边多出了几只鱼,没想到在我们休息的功夫,它们就弄到的食物。陈静说,既然暗猿能弄到这些鱼,这里就一定还有出口!猿人的意思可能是叫我们吃这些鱼来充饥,本是不吃生鱼的我们,可是肚子饿得厉害,我们也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起来。

那只受伤的猿人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它在呆呆地望着我,被它这样看着很是别扭,于是我撕下了一大片鱼肉递到它的嘴边,猿人马上张开了嘴把鱼肉吃了进去。阴离红的毒我算是见识过了,可是现在没什么办法可以救它了,想到这里,我竟觉得有些难过。

陈静对吃生鱼好像不怎么抗拒,反而吃得很香,她一边吃一边站在一面石壁的旁边,用手在石壁上摸来摸去。暗灰色的石壁上什么也没有,陈静却招呼我们过去看看,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我抱怨她大惊小怪,一面石壁有什么好看的,她却叫我们再仔细看看石壁,我还是没看出什么来,不就是一面石壁吗,弄得我还以为是一面金子做的墙壁呢。可是,信宏却皱着眉头说,这面墙的确有些古怪。

“到底有什么古怪,痛快地说出来,别跟娘们一样扭捏!”我最受不了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折磨。

“你没发现这面石壁和另外几面石壁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吗?”信宏指了指四面石壁说道。

我环视了圈,果不其然,除了这面石壁是暗灰色的,其它那几面都是深黑色的。这里虽然已经过了几千年,可是石壁的颜色为什么会不一样呢?这应该不是大自然的杰作吧。我也学陈静用手在石壁上摸来摸去的,手上的感觉是很粗糙的。我又跑到另外几面石壁旁摸了一下,手上的感觉十分的平滑,难道那面石壁是人造的!?

我很快想了起来,在古代是没有混凝土的,当初我们中国人建造长城的时候,它的砖是用糯米、鸡蛋混合石灰等发酵后粘起来的。在大学时代,我曾经去过一次长城,摸过那里的砖,也是和摸这面石壁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难怪我刚才摸起来,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信宏和陈静也猜到了这是一面人造的石壁,只是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在这里又建了一面石壁,难道是因为原来的石壁很难看?

“你们说这里为什么会有一面这样的石壁吗?”陈静对着石壁问道。

“该不会是他们闲得太无聊,胡乱做出来的吧。”我想不出有什么名堂。

“你们有没有看过一篇柯南道尔写的福尔摩斯吗?”信宏问道。

“说什么的?”我不明白这个时候信宏扯福尔摩斯想干嘛。

“他写的一篇小说里,说了一个很懒惰的人突然一改往日的懒惰,把家里都用油漆刷了一遍,其实是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和那个妻子的情人后没办法把尸体运出去,但是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所以他就用油漆浓烈的味道来掩盖尸臭。”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指后面有死人?”我很惊讶信宏的答案。

“不一定是死人,只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所以又画蛇添足地在原来的石壁上再做出了一面假石壁。”信宏解释道。

“那石壁后面会有什么呢,值得他们要这样来掩盖它?”我迷惑地说道。

“把它砸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陈静说完就在洞里找石头,结果洞里一块可以移动的石头也没有。

我们三人转来转去也找不到,最后我发现有一个猿人的屁股底下有一块比较大的石头。陈静想赶走那个猿人,可是它死活不依,硬是要坐在上面。我走过去抱住它,它身上那股恶臭马上扑鼻而来,我的鼻子都快瘫痪了。

好不容易才把它给推开,我抬着石头就往那面人造石壁上砸,才砸了一小会儿石壁就纷纷地掉落下来。也许是这里曾经很潮湿,所以假石壁保存得不好。说这里曾经潮湿,是因为我看到洞外有千年前的钟乳石,说明这里曾经有很多的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潮湿的环境消失了。

人造石壁的后面是一幅颜色已经褪得很模糊的壁画,我们都很震惊,因为在中国至今尚未找到洞穴壁画,但是已经发现洞外壁画或者岩画多处。近几十年来,我国的考古工作者先后在十五个省区发现了崖壁画,北自黑龙江,南至云南沧源;东起台湾,西至新疆昆仑山,到处都散刻着或者绘画着不同时代,不同题材和风格各异的崖壁画。

这可是第一次发现古时候的洞穴壁画,壁画上画得非常奇怪和非常简单,上面画的是一只大鸟,大鸟前面还有一个铃铛模样的东西,但又不像是铃铛。那些人都在顶礼膜拜,似乎很恭敬这些东西。但是,下面又有一副图画,画的是铃铛震动了一下,大鸟就倒在了地上。我盯着壁画看了良久,觉得壁画很普通,为什么有人会把它给隐藏了起来,莫非里面还有什么玄机没看出来。

“这些画恐怕是古人信手涂鸦,没什么深层含义。”我对着壁画说道。

“你信手涂鸦了,会把它封起来?”陈静反问一句。

“也许他觉得自己画得难看了些,所以才藏起来嘛。”我自嘲道。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上到地面去。”陈静看这壁画一时半会也瞧不明白,所以建议道。

“好啊,我都受不了这里的臭味了。”我捂着鼻子说,正求之不得呢。

“这些猿人的粪便好像不是你刚才踩到的。”信宏边说边蹲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我们人类的呢?”我再仔细地看了看鞋子底下,那些污秽之物肯定不是暗猿的粪便,肯定是人类的。

“这里除了我们不可能还有别人了,那个外国人还在我们上面呢!”陈静说道。

“我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这些猿人在这里这么久了一定认识路。今蔚,你试试看,叫它们带我们出去。”信宏拍着我的肩膀说。

那只受伤的猿人身上粗糙的黑皮肤已经泛出了大量的红光了,看来它快撑不下去。我走过去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我们想到石洞的上面去,问它们还知道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这几只猿人会意后失控地乱叫,似乎是在害怕什么。我轻轻地抚摩了一下那个受伤的猿人,然后站起来向信宏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道上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它们怎么这么害怕?”陈静不安地问道。

“不管了,我们只能自己找路上去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耸了耸肩。

我们稍作休息之后,就慢慢地爬了上去,离开了这个猿人洞穴。上来之后,陈静说这里以前可能是钟乳石遍布的山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里变得异常的干燥起来,所以就没有办法再维持原来的潮湿状态了。才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开始在石洞里打转,早知道来的时候应该拿个指南针,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找不着北了。

突然,我们头上的洞顶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巨响,好像是谁在拖动一个很重的东西才会发出来的声音。我们惊得一动不动,想听清楚这声音是怎么来的,但现在胡思乱想也没用,还是先找到洞口上去再说了。

“你们好像还没和我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天山上有这么个神殿的。”陈静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怕说出来你不相信。”信宏犯难地答道。

“世界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你就说吧!”陈静看起来很不以为然。

“我爸死在了树林里,三年后才发现的,谁知道一进树林就……”信宏想起了邹伯父,顿时难过起来。

“那就奇怪了,你爸爸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还有那个外国人,他对这里实在是太熟悉了!”陈静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来这里是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信宏认真地答道。

信宏平静地把我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静,她似乎很难那接受,看她那个样子八成是在想我们在骗她。这个时候,石洞上方又传来了那沉闷的声响,一声又一声的,好像打雷一般。

忽然,我朦胧地看到有一个人在不远处跑了过去,但是他好像是不穿衣服的。我急忙告诉信宏和陈静,可他们却像是在看着精神病人一样,摆明了不相信我。不过,这里千年未有人靠近,又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呢,除了我们和鲍尔应该没有别人了,况且那个人还不穿衣服。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不是在八阵那里看到过很多尸体吗,那些尸体也没穿衣服。没等我把想法说出来,陈静就连连骂我思想不干净,说我怎么老想着别人不穿衣服,对我的人品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过了不多久,我又看到了几个不穿衣服的人到处乱跑,他们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了。我想告诉信宏和陈静,可他们还是不相信我,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山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又不是来这里赶集,而且都不穿衣服。正胡思乱想之际,石洞上方又传来了连续的闷响,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

“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老是有奇怪的声音传下来。”陈静奇怪地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鲍尔在上面做什么,所以弄出了这么大的声音。”我猜测道。

“他肯定还有同伙的,难道他们进来了?”信宏也有些紧张。

“啊——!”一阵女人的尖叫声从黑暗里传了过来,这让我们都被吓了一跳。石洞里难道还有别人吗?这应该不可能,我们一进来出口就被万斤巨石给封死了,就算是以前就已经进来的人,那也应该饿死了,况且一路走来,也没看见有人类生活的遗迹,难道是鬼魂在做怪?

石洞的路面开始出现了一个上坡路,信宏说可能要到达地面了,我们得快些赶到神殿阻止鲍尔。我举起手电往前一照,又有一个洞口出现了,这应该是通到地面上的出口。我顿时觉得很开心,终于可以摆脱这活动不方便的“地下又地下的洞穴了”。这样称呼它我想也是对的,我们的确从地上掉到了地下,又再从地下掉到了地下。

可是,就在我们欢喜之时,那个洞口却冲出了一大群没有穿衣服,而且面带惊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