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惊又奇,一个劲地都凑了前,一齐朝那张脸望去,光照下,这张脸泛出黄铜色,眉宇俊朗,棱角分明,是一张很年轻的面孔。

“这是谁啊?你们认识吗?”二虾一个劲地朝我们问道。

卯金刀推了他一下道:“你不尽说废话吗?这几百年前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不过看样子是很年轻的,这么年轻当了皇帝了,你看人家混得多好!”

阿妍道:“嗯!看这服饰确实是明朝皇帝的龙袍和皇冠,不过这皇帝可不是谁想当就当的,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笑了笑,低头再次看了看这张面孔,突然一丝异样又闪到了心头,赶紧换了个角度再次仔细盯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越看越觉得异样,接着心里剧烈跳动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扶着阶梯的扶手,我非从阶梯上摔下去不可。

他们看我这副模样,也惊得不轻,莫名其妙地跟着也往后退了退,阿妍快步上前扶着我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我没有回答她,直接对二虾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张脸,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啊!”说完大口喘着气,我显然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被我这么一说,二虾还真有点慌了,对我道:“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就可以了,别吓唬兄弟啊!”但一见我这上气不接下气的,于是又自己观察去了。

卯金刀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愕地看了看我,又朝那雕像望去。我渐渐控制好了情绪,心还是跳得厉害,看着二虾在那儿举着手电照来照去地看。

“不是吧!东仔!”二虾惊叫着往后跳了一大步,用手电指着雕像道,“欢子!真的邪门啊!这人怎么和东仔长得一模一样?”

没错!刚才我仔细观察的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竟然是我们相处多年的合作伙伴、已经死去了的东仔的脸,眉目、五官表情分毫不差,虽然是刻成了雕像,但我也确信自己绝没认错。

“东仔是谁?”阿妍好奇道。我把东仔的情况简单告知了她,接着对卯金刀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难道就是所谓的蛇皇?蛇皇怎么会是东仔的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座百年地宫里的雕像,怎么会和我们同伙的一个盗墓贼一个样,我们同时都花了眼?

情急之下我甚至荒唐地认为是不是因为东仔来过这儿,自己雕了个雕像来迷惑其他人,也许本来就什么情况也没有,难不成平日一本正经的东仔也是个爱搞恶作剧的家伙?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劝自己不要再胡猜瞎想了。

卯金刀显然也被我问住了,笑着摇了摇头摊开手,转身取出那个白面具端看起来,阿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下来,几人一起又跟着卯金刀观察那面具去了。

“这东西怎么回事啊?在这个地方又出现,怎么不是用来控制机关的?”二虾奇道,随即往前凑了凑。卯金刀举着面具道:“我只能看出这个面具的材质是软玉,具体用来干什么的还真不知道,黑子现在不在这里,我很难解释这些的,因为很大程度上要结合当地的风俗和特殊文化!”

“不会是什么特殊文化啊,这里不摆明了是汉人的风格吗?你看这宫殿,这龙椅以及上面坐着的皇帝,都是明朝时候的风格啊!”

卯金刀回道:“就算是明朝的风格,到了这里也很可能人乡随俗,与当地的民俗有了很大的融合了,要知道这里是少数民族密布的地方,没有他们的支持,这政权很可能就保不安稳,而他们为了笼络这些当地人呢,或多或少地会尊重他们的风俗习惯,融合他们的文化。”

二人在那里争论着,我把脑袋转向一边,实在是厌烦了他们此时的争论,这东仔面孔的雕像一下子把我拽进了更浓密的迷雾中,让我此刻都有点不知所措了,一个劲地直骂自己脑子不够用。阿妍轻声安慰了我一下,转身从卯金刀手中取过面具,凑到了眼前。

我立即提醒她小心,这不知名的物体,很难保证上面有没有什么毒物、邪蛊之类的,阿妍笑着摆摆手,我这才突然想起那天在竹楼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面具,于是伸手一把拿过,反过来用手电照着内部,变换着角度搜索着,果然又看见了内部那黑色的弯弯曲曲的线条状物体。

“你们看,里面有东西,好像是字一样的!”我招呼着几人,指着面具道。卯金刀立即望了望,奇怪地望着我道:“刚才我怎么没发现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们谈起那天在竹楼发生的一切和诡异的怪梦,接着赶忙把话题又转到面具上:“卯金刀,这里面是不是记载的文字啊,向别人传达某种信息的文字?”

阿妍点了点头道:“藏书玉!这可能就是藏书玉,把某些特殊物质用奇特的方法填充在玉中组合起来,也必须得通过特殊的光照才能看出里面的字。”

二虾一听赶忙举起面具,用手电在上面照着,投射到墙上的影子却是个黑糊糊的巨脸轮廓,看不出任何的文字迹象,我们上前仔细变着角度和距离试了好一会,仍不见任何迹象,只得悻悻作罢。

“白忙活一场!什么也没有!”二虾抱怨地说了一声,无趣地收起手电,又观察那金雕和宝座去了。阿妍道:“看来这普通的卤光灯起不了什么作用,这里面一定是藏书玉,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光源才可以!”

卯金刀道:“我怀疑这真的不止一层,底下说不定还是巨大的地宫!就像故宫的几道城墙一样。当地人也传说这地宫通向地狱,欢子!依你看,这里适合建造这么个皇宫不?”

我回道:“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是丛林,根本没法去观察整个黄河的脉象!”我故意夸大其词,纯属在紧张的气氛中找找乐,其实我还没到达能看出山河脉象的水平,不过这内部的墓穴风水和气派我倒能看出不少,我那本秘卷也不是白研究的。

方才我们进的那个九曲盘蛇宫,其实是环绕着这个宫殿的一个环形通道,九曲意为五行加四象,金、木、水、火、土,外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山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阳水阴木居中,阴阳相济,四象中龙是属木的,故四象以龙为尊,再根据山为龙、水为脉的说法,这里便是建造者选好的一条小龙脉,或许正是小龙脉的原因,这建造者在建造的时候就有意地设置了这样的布局,以蛇(小龙)来代替龙,看来他还是很讲究这个气派的。

卯金刀听我一番长篇大论,不由得赞道:“真没想到仅仅事隔一年,你的进步就这么大,这方面我保证你已经超过我了,远远超过!”

二虾乐道:“那是!士别三日就得刮目相看,何况别了三百多日呢!”

我紧跟着道:“我们这是各取所长,比如要到了明器鉴定和古代文献之类的,我恐怕就望尘莫及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阿妍佯装生气道:“光你们三个了,那我算是什么?怎么这么偏见啊你们!”

二虾接过道:“你不一样嘛,我们是臭皮匠,你一个人就是诸葛亮,现在其中一个臭皮匠以后要归你管了!”

我和阿妍同时让他打住,互相望了一看,二虾很快提议下一步尽快找到黑子,最实际的想法就是干脆摸一把有什么好东西,找个出口离开才对,刚才那个洞明显是不能走了,十几条巨蛇在底下张着嘴呢!

阿妍继续道:“还有个问题啊,如果这是明宫的话,那究竟是哪位皇帝会在这个地方?说实话,没人会愿意在这底下过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的,最起码我就不愿意!”说完努了努小嘴,妩媚至极。

我正待目她的话,卯金刀伸出制止道:“你刚才表现完了,现在先听听我的看法怎么样?”说完干咳了一声继续道,“这明砖、明宫的建筑风格、明帝的服饰,基本咱们就先锁定在丁明朝的皇帝身上。首先明朝有十几个皇帝,来过这里的估计没几个,如果说有这个能力而且有这个必要的话,也就只有两位!”

二虾接过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其中的一个,就是之前说的永历帝!”

“对!”卯金刀继续道,“还有个你们也不要忽略啊,我们现在只是根据一些传说猜测这个蛇皇是明末的时候出现的,但也许不一定呢,人们的谣传可靠度并不是那么高的,也许更早就出现了,只不过到了朝代交替的非常时期,这里因为某种原因更加引入注目,也可能是之前的保密措施做得好,明朝的皇帝都是安安稳稳地坐在皇宫的宝座上的,除了这位永历帝,当然之前还有一位!”

“是那个被少数民族抓走的那位?”二虾抢先道,我伸手拍了他一脑壳道:“你说的是明英宗朱祁镇,没错!他是被抓走了,不过是被抓到了漠北,而不是这西南,天南海北的差得太远了,这地方估计他还没来过呢!再说了咱们首先得从皇宫保密的这个角度去考虑!”

“建文帝朱允炆!”阿妍突然随口而出,我一惊,立即也想到了这个名字,接着看着阿妍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