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之后二人出了门。

此时夜色已晚,张野和魏宁一前一后地向史老头家走去,不消片刻时间,张野便在一个偏僻的楼房前停了下来,楼房年久失修,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建筑了。

张野点头道:“小魏,这就是史老头家了。”

史老头性格古怪,平日里也没见他有什么亲戚走动,村里的人也不是很待见他,要不是他做得一手好槟榔,估计村里人早就把他遗忘了。

魏宁看了看这栋楼房,眉头大皱低声道:“阴气好重啊!”

“小魏,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张野紧张道。

魏宁也不答话,仔细观察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魏宁迎风抓了一把夜风在鼻子上嗅了嗅,道:“张哥,我们进去看看。”

张野点头,此二人皆是翻墙过户的高手,史老头家由于常年独自一人,屋子年久失修所以很容易翻墙而入。史老头家里有些阴森恐怖,屋内一盏昏黄的煤油灯,闪着阴惨惨的光芒,一名身材瘦小,背弓得如同虾米一般的背影,正在灯下做着什么。

魏宁与张野四目相对,点了点头,站在屋外透过门缝先观察了一番。

屋里透着阴森腐败的气息,让人作呕。桌上放着乱七八糟的,刚刚从烤灶中烤干了的槟榔,史老头不愧是槟榔高手,槟榔经过去滓之后,颗颗饱满,青翠欲滴,看得张野直流口水,史老头拿出一个表面都已经磨得看不清颜色的瓷灌,用吸管吸出里面黄色的像油一般的东西,滴在每一颗槟榔中间。

魏宁看到这个东西,道:“果然用的是这个!”说完便推门而入。

史老头抬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魏宁一把夺过史老头手中的瓷罐,厉声道:“看你也是修道懂事之人,怎么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史老头缓缓地看了魏宁一眼,似乎他的动作总是要慢上半拍,但是这种慢,却让人感觉心里极度不舒服。史老头开口了,他的声音说不上沙哑,也说不上尖锐,就如同钢刀割过玻璃板一般,发出来的那种声音让人心惊:“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魏宁冷哼一声,扬起手中的瓷罐道:“那你能告诉我这罐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吗?”

史老头微微一笑,露出那口因为常年嚼槟榔而黄得发黑的牙齿,阴声道:“这是制作槟榔用的槟榔油,所有做槟榔的人都认识。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也许考虑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否则……”

魏宁将玻璃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尸油应该都是刚炼制不久的,尸体应该还在屋子里,张哥我们去搜搜……张哥……张哥……”

魏宁扭头一看张野,只见张野的整张脸都绿了,喉咙里面一动,对着墙角就吐开了,隔了好一阵才直起腰来,问魏宁道:“小魏,你刚才说的……这是什么……”

魏宁这才猛然醒悟,张野也是这槟榔店的忠实顾客。

“小魏,槟榔可以乱吃,这事可不能乱说的,再说我们没有根据,如果真是你说的那玩意,哥们我可真受不了这刺激。”

史老头冷冷地道:“我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你们滚吧。”

魏宁道:“张哥,此人太过狠毒,必须报官。”

史老头脸色变了三变,哑声道:“小子,事不可做得太绝了,太绝了对你我都不好,你可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魏宁在这里盯住史老头,张野去报官,不一会儿,张野带着一大队的官兵呼啸而来,将周围已经入睡的人们纷纷吵起,半夜来了这么多官兵,大家知道肯定是有大案子了,也不睡了,纷纷涌向史老头的家里,等着看热闹。

“怎么回事?谁报的官?这么大晚上的,要是两口子吵架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子把你们全部抓到衙门去,让你们都吃吃牢饭。”领头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捕头,显然对把他从睡梦中吵起来十分不爽,一进门就嚷嚷道。

魏宁走了过去,此时史老头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魏宁道:“这个老头子家里很古怪,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查一查。”

捕头斜眼看了魏宁一眼,道:“小子,你不要信口开河,这样的事情可不能乱说,要是最后没有搜出什么的话,跟我们回去的可就是你啊。”

“长官,长官,先吃包槟榔吧。”史老头堆起笑容,将一袋槟榔递了过去,这位捕头顿时眼睛开始发亮了。你道他们为啥来得这么快,因为报案的地点就在史老头家!平日里史老头性格古怪,槟榔又是限量供应,现在他惹上了官司,这群人还不乘机过来捞点油水,把史老头家里的槟榔一扫而空,然后满载而归。

史老头又依次将好几袋槟榔分给了前来的官兵,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大家随便吃,随便吃。”

“嗯。”胖捕头又顺手从桌上抱了几袋槟榔,在屋子里面走了几圈,道,“史老头,你家的卫生还是要打扫打扫,毕竟是做吃的地方,还有,这里,这里,你看多脏啊……以后还是这样的话,我们可是要查封的哦。”

史老头连声称是。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捕头收获颇丰,便下令让官兵们撤回去,周围的群众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大部分人纷纷回去睡觉了。

“你们难道就是这么办案的吗?”魏宁脸色铁青,骤然大声喊道。

“对了,你小子还在啊?”胖捕头提了提腰带,嚼着槟榔言词不清地道,“带回去,带回去关几天就老实了。”

“你们!”魏宁一指周围的官兵,张野横身而出,挡在九-九-藏-书-网魏宁身前,张野彪悍的面相让前来捉拿魏宁的官兵们犹豫不决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魏宁忽然飞起一脚,将一道暗门踢开,灰尘被震得纷纷下落。

“啊!”所有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只见这间屋子里面,下面烧着炭火,上面若挂腊肉一般挂着四五具尸体,全部用巨大的铁钩勾住肩胛骨,然后吊在梁上,尸体浑身火红,皮肤紧紧地贴着骨头,像一块块风干了的腊肉,在炭火烘烤之下,落下滴滴的尸油,经过一个回旋通道,流到了一个巨大的木桶之中,在旁边还摆着三四个木桶,装满了浑黄的液体,应该也是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