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素问袖口一抖,无数的万年尸鳖便从袖口之中抖落下来,钻进地里,瞬间便消失了,再看宁素问,神色如常,哪像被林灵素和许素文暗算到了一般。

宁素问看着林灵素,森然道:“小林,你别忘了你是谁带大的,谁教你的道术,谁给你现在的权势和地位,我可以成就你,同样也就可以毁了你,你却偏偏看不透这点,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很多!”

林灵素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已经在宁素问的掌控之中,宁素问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在等她自投罗网。自己精心策划的所谓杀局,在他眼中恐怕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但是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也只有咬牙一搏了。

林灵素脚踏禹步,大声道:“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宁素问冷冷地旁观着林灵素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林灵素念完,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萌萌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出现在天空之中,天地之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微风拂过。

林灵素脸色顿时煞白。

宁素问森然道:“我已经在此布下了十二局之中的天门地户玉女反闭之局,闭塞阴阳二遁,八方皆无门可出,你的阳神玉男如何能来?”

林灵素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素问,面色凄然,惨笑道:“原来你早就算好了这一切,就等着我傻傻地来自投罗网,对不对?”

“不错!”宁素问截口道:“林灵素你这小妖女,我看你身世可怜,念在与你爹多年的同门之谊上,才将你收在我的门下,传你道法武功,视若己出,今日没有想到我居然养虎为患,你居然想将我置于死地而后快,若不是我提前发觉,今日便真的要栽在你手上了。”

“同门之谊?同门之谊,好一个同门之谊!”林灵素看着宁素问,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充满了戏谑和嘲弄,仿佛要把这些年所有隐忍未发的酸楚一并道出,“当年你暗杀我爹,夺他掌门之位的时候你怎么不顾及和他的同门之谊?”

宁素问正色道:“林常静行事偏颇,为报私仇,居然不顾我龙虎山千年基业,若不是我及时阻止,斩灭奸邪,我龙虎山千年的基业恐怕就要断送在他的手上了。”

林灵素面如寒霜,冷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宁素问寒声道:“小林,你这些年待在龙虎山上,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

林灵素想了想道:“你养我育我,传我道术,的确算得上恩重如山,但是父仇不共戴天,我别无选择。”

宁素问目光闪动看着许素文道:“小林是为了报仇,你又是为了什么?”

宁素问的目光有如两柄钢刀一般插入许素文的眼中,许素文浑身一震,不敢与他四目相对,沉声道:“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要我在十五日之内找到不死骨,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宁素问摇了摇头:“没有人逼你,逼你的只有你心中那颗贪婪的心,小许你还记得你第一天上山的时候,我说的话吗?”

许素文一愣,显然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摇了摇头。

宁素问道:“我第一天见你时,发现你虽然面额饱满、疏朗平滑,但是眼带黄色,左右斜视,所谓狼眼斜视左右顾,为人贪鄙终生亡,我从你入门第一天开始便教你做人知足常乐之道,可惜你一直没有听进去……”

许素文截口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便没有相信过我,只是一直在利用我而已,对不对?”

“不错,你面相原本就是奸猾之相,我如何信你?”

许素文冷笑道:“你要真心除去我,何须用这等幼稚的借口!所谓面相之学,无非是你自己凭空捏造而已……”

宁素问叹了口气,道:“如此也罢,但是我曾经偷偷看过你的生辰八字,也曾为你铁口断命过一把。”

许素文打断宁素问的话,道:“你居然为我铁口断命,就不怕祖宗责罚吗?”

在道门之中,最忌被对方算计,所谓“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所以若是被人算去了命程,这辈子岂不要处处受制于人?所以龙虎山中祖先便严令禁止门内弟子间相互铁口断命,而弟子们对于自己的生辰八字更是讳如莫深,只字不吐,只有在龙虎山掌管生辰的命官处才有,显然宁素问是利用自己掌门的特权,偷看了许素文的生辰八字,方才为他铁口断命。

宁素问嘿嘿一笑道:“我以六壬断命之术给你卜了一卦,你命格原本是金水伤官金白水清的贵格,原本也是一生平安。但你命格中火星不露,所以命局偏寒冷。且乙木偏官藏遁于月建,乙酉合金,乃是‘合煞留宫’,要取正官做用神的命格,你说我焉能容你?”

许素文淡然一笑,道:“你既然已经算出我命格中注定要取你而代之,为何迟迟不肯对我下手?”

宁素问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希望你能够自己逆天改命,但是你却对我步步紧逼,处处布局要加害于我,你命中官煞主事,即便今日我亡于你手,来日你也定然要和小林斗得你死我活,所以我最后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你现在能够在祖师面前忏悔,并发誓不再走出这祖师祠堂半步,我便饶你不死。”

许素文狞笑道:“你这是要将我终生囚禁,那与杀我何异?”说完,一拍缚在腰间的长鞭,黑索忽然飚出,左手一动,一团黑光漫天升起,又化成一缕乌光,向着宁素问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