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农凡嘿嘿笑着:“黄师兄,承让了,这场比试师弟我拿下了。”

说着,他迅速打了几手结印,一指所控尸体,尸体立即松开手,尔后马上一手抓住黄旭阳所控尸体的脑后门头发,一手抓住尸体的后背衣服,接着猛地朝擂台下抛去。台下支持黄旭阳的人已是一片惊呼,原本一场龙虎斗的比试,莫非就要就此收场?

农凡这招偷袭,打得对方防不胜防,这要是换成旁人,指不定还真叫他奸计得逞,来个偷袭制胜。但黄旭阳可不是个普通的赶尸人,他从小跟随父亲、师兄弟赶尸,这次数没一千也有八百,他所学的驱尸术,更是号称赶尸界第一。农凡的奇招开始是有那么点让他惊慌失措,但从小打下的基础让他临危不乱,在农凡打出结印的同时,他也随着打出结印,所控的尸体被农凡所控尸体扔出去的同时,他所控的尸体同时而动,在掉下擂台的一刻,竟也是在半空中来个翻身,尔后安然落在擂台边缘处。

农凡没想到黄旭阳反应如此之快,只差一步就可以把他所控的尸体扔下擂台,这下子急得他一跺脚,暗道:“可惜。”

黄旭阳所控尸体死里逃生,并未就此罢手,他双手迅速结出手印,不给农凡乘势追击的机会,所控尸体一转身,一脚向农凡所控尸体急踹而去。农凡还在可惜刚才那次机会,不想黄旭阳所控尸体一脚踹向自己所控尸体,他一急,结出手印的动作也慢了一拍,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控尸体被一脚踢了个倒栽葱。

许秋原把一切看在眼里,有点愕然,问张小洛道:“这就是所谓的改良?”

张小洛正替农凡可惜,听到许秋原问话,回道:“当然不是,师弟改良后的扣虎上背跟刚才不一样,如果是与人打斗,他会把对手脑袋摁在地上,一手抓着对手后背,然后向前拖拉,倘若是人,面门必遭重创。”

她这么一说,许秋原明白了,这招改成这样的确是可重创敌人的毒辣一招,把对手的脑袋摁在地上拖拉,是人都受不了。刚才他没对黄旭阳所控尸体使用,怕是因为对方是死尸,用了也没有效果。

许秋原虽然挺喜欢这招,但他总感觉把扣虎上背改成这样有点背道而驰,邪门了点。真不知农凡这小子是如何想出这么毒辣的招数,活人要是中了这招,岂不是要被毁容?

黄旭阳一占据上风,结印是越打越快,所控尸体的招数越来越迅猛。观看的人是大呼厉害,能把尸体控制得如同己出,除了移灵派外,天底下再无第二家。

这尸体简直像是活了过来般,一招一式不但条理清晰,更是招招力道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反观农凡这边,这会儿是手脚并用,急得满头大汗,纵是如此,他所控尸体依然只有挨打的份,被黄旭阳所控尸体打得连连后退。

擂台上的形势急转直下,让许秋原也静下了兴奋的心,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摇头叹气,看来这场比试,农凡是输定了。

“我说许老道,农凡这小子跟你学了多久的艺?我白老道怎么看他都像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屁孩一样。”旁边的白老道见许秋原唉声叹气的,有心再往许秋原伤口上撒一把盐。按着他的意思,许秋原把资质非凡的农凡教成这样,那不是弟子无能,而是做师父的没有好好教,这时候嘲讽他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许秋原明白白老道打着什么主意,他也不在意,淡淡道:“他一年前才入我门下。”

“你说什么?一年?!”白老道大吃一惊,自己还想嘲讽一下许秋原,没想到许秋原给出的答案竟是这般惊人,一年啊,除去基本功不说,单是内功修习,普通人想达到农凡现在的程度,那至少需要五年时间,这小子竟然只用了一年,即使他资质再好,那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啊。想到这儿,白老道不由得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许秋原,他认为许秋原是在胡扯。

许秋原表情依然冷峻,冷冷道:“我草仙老道从不骗人。”

不说白老道对许秋原的话有何感想,张小洛在一旁听着,心中虽然担心擂台上的农凡,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暗道:“从不骗人?师父说起谎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啊。”

说话间,擂台上农凡所控的尸体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黄旭阳所控的尸体不但能使出凌厉招式,而且反应奇快,农凡可以撑到现在,已算是个奇迹了。

直到这时,黄旭阳才对农凡的驱尸本事有了一定的了解,农凡的驱尸手段算得上高明,可惜他的手法并不熟练,打了这么久,他已经出现好几次操控不住尸体的现象,这种现象绝非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他真正的水平!

瞧着农凡手忙脚乱的样子,黄旭阳心想:“既然他的底细都暴露出来,再谨慎的话怕是夜长梦多。我该迅速解决他才是。”

想到这儿,他双手所结手印突然一变,结出个莲花样结印,口中一段念叨,所控的尸体猛然一顿,接着如发怒狮子般,扑向农凡所控尸体就是一通穷追猛打。农凡本是招架乏力,这会黄旭阳忽然加快攻势,立即让他所控尸体的招架形同虚设,一转眼间,农凡所控尸体已是被攻得连连后退,受到这么猛烈的攻击,如果换成个活人,这会儿怕是早已倒地不起,所幸这挨打的是个尸体,因此受到这么强烈的攻击还能挺得住。不过,农凡所控的尸体已经被对方逐渐逼到擂台边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农凡已经回天乏术。

农凡急得是满头大汗,双手依旧不断地打出结印,他还没有放弃,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他很清楚,如果连尸王会都不能作出一点儿成绩来,那自己谈何血刃丘野,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就败下阵来,一定要赢。

想到这儿,农凡加快结手印的速度,在自己所控尸体即将踏出擂台边缘时硬是顶住了黄旭阳所控尸体的疯狂攻击。

张小洛在看台上看得也是满头大汗,眼看着农凡就要落败,她也顾不上什么师徒辈分有别之类的,双手抓着许秋原的肩膀就是一阵乱摇,把许秋原摇得头昏脑涨:“师父,师父,怎么办?师弟要输了,怎么办?快想办法呀。”

“好了,丫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冷静点。”许秋原心里也着急,农凡如果在这里落败确实有些可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人家的水平更高,这是事实。

张小洛被许秋原这一喝也冷静了下来,看了擂台一眼,她无奈道:“唉,如果师弟可以像黄旭阳师兄那般控尸,那他就不会输了。”

她这句话也是感叹而已,并不包含什么意义,但是,这话听在许秋原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许秋原一拍大腿,醒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招。”

他这么一喝,白老道和张小洛不禁疑惑地看着他,现在农凡明显处于劣势,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落败,难道许秋原还有办法让他反败为胜吗?

“丫头,你想不想让你师弟赢下这场比试?”许秋原侧头看着张小洛,低声问道。

“想!”张小洛肯定地点了点头。

许秋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在张小洛耳朵边一阵嘀咕,白老道好奇,把耳朵拉得老长,可惜还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不过,他却看到张小洛这丫头的脸色越来越红,也不知许秋原跟这丫头说了什么。

许久,许秋原才说完坐下,张小洛站在后头,样子有些扭扭捏捏,她一脸为难,说道:“师父,真要我这么做?不做行不行?”

许秋原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反问道:“你不想你师弟胜利吗?”

“我……我当然想。可是……”“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想要他赢,就照为师所说的去做。”

张小洛一听没辙了,许秋原的办法虽说丢人了点,但为了农凡赢,也只好这么办,她连续吐纳几口气,一会儿看看左侧,一会儿瞧瞧右侧,显得很是紧张不安。白老道瞧在眼里,心中好奇:“这师徒二人在搞什么名堂?这么神秘兮兮的,难道真的有什么法子能让农小子反败为胜不成?”

他刚想问问许秋原,这话刚到喉咙,突然,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尖叫响起,这声音仿若歇斯底里,把人最大的声匣子打开了般,整个尸王会会场的人潮声瞬间被这个声音所盖住,在整个凤凰山山脚下久久地回荡开去。

“啊啊啊!”

尸王会现场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就连比试的人也忍不住停手观看,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众人“刷”地一下,所有眼睛整齐地朝声源看去。发出这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的是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这会儿正躲在一个摆着臭脸的老道士身后,那脸都红得跟个红苹果差不了多少。

其他各派掌门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黑乌子离得比较近,刚才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上的比试,不想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原来这声音是张小洛发出来的,他皱皱眉,问道:“小丫头,你鬼叫什么?”

张小洛这会儿早已羞得不敢抬头见人,对于黑乌子的问话,她连回答的勇气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心里说话:“完了,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张小洛做梦都没想到,她惹出这么个小风波让无数人记住了她。

后来更因为这一次风波,引出一段更大的大风波,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全场的眼光都投向师徒二人这里,许秋原不比张小洛,依然一脸严肃,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就跟没事人一般,两眼紧盯着擂台上的农凡。农凡正拼命地招架着黄旭阳的攻势,两人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黄旭阳有些迟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这动作就迟缓了下来。农凡就不一样了,这个如同霹雳般的叫声,他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小洛发出来的,别看张小洛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活泼样,这丫头的嗓门还就不是一般的大,虽然他想趁黄旭阳迟疑之际来个攻其不备,但一想到张小洛无缘无故发出尖叫声,他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张小洛这边。

一看,张小洛正红着脸低着头躲在许秋原身后,而坐在前面的许秋原,则一手压着前额来回搓个不停,农凡看着好奇,心说:“师父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师父搓着额头,难道是遇到头疼的事?”

想到这儿,他心中猛地一醒悟,师父搓着额头?对啊,原来是给我提示,我还有这一招可用!

一想到对策,农凡结手印的速度也随着快了几分,他所做的,不是让所控尸体继续抵挡,而是让尸体迅速脱离黄旭阳所控尸体的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