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冯彪终于将最后一张图画好,拿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冯彪将那一摞地图放下,拿起那张母图,看了看,然后搓成一小团,塞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随后将他画好的那一摞地图折好,藏了起来,在床头坐下,心满意足地笑了。

孙德亮这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酒,若有所思。密室的房门打开了,王玲雨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王玲雨径直走到孙德亮身旁:“孙叔叔!”

孙德亮回过神儿来:“哦,小雨啊,小芳怎么样?”

王玲雨:“已经睡了!”

孙德亮点了点头:“好!来,小雨,坐!”

王玲雨在一旁坐下。

孙德亮思索片刻:“小雨啊,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王玲雨:“孙叔叔,您说!”

孙德亮:“我在想,小芳既然已经基本好了,最好能马上送她离开白山馆!”

王玲雨:“孙叔叔,您是说?”

孙德亮:“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在今天晚上就送小芳回家!”

王玲雨:“今天晚上?孙叔叔,这可不行!”

孙德亮:“怎么?”

王玲雨:“这件事情我和张海峰仔细商量过,小芳的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最好能在白山馆观察几天!”

孙德亮:“小雨啊,小芳在白山馆待的日子已经不短啦,我是担心夜长梦多啊!”

王玲雨点头道:“孙叔叔,我明白!”王玲雨思索片刻,道,“那这样吧,孙叔叔,明天中午我们送小芳走,今天实在是太晚了,夜里风大!”

孙德亮:“好,那就听你的,明天中午咱们送小芳回去!”

王玲雨点头:“嗯!”

王玲雨站起身:“孙叔叔,那我就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孙德亮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王玲雨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孙德亮突然道:“小雨,等一下!”

王玲雨站住,回过身来。

孙德亮:“小雨啊,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一问你!小芳的病真的治好了吗?”

王玲雨一愣:“当然!确实好了!”

孙德亮:“哦……好,那你回去休息吧!”

王玲雨疑惑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孙德亮,这才拉开房门,出了房间。王玲雨皱眉在门外站了片刻,又回头看了看房门,这才离开。

房间里,孙德亮拿着酒杯,若有所思。

密室里亮着一盏温馨的台灯,小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密室的门把手轻轻地动了,孙德亮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

孙德亮看了看屋内环境,径直走到小芳床前,伸出手拨开了小芳的头发。小芳头顶处的黑斑确实已经消失。孙德亮皱紧眉头,思忖了片刻,转过头再次打量了屋内环境,随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垃圾桶旁。

孙德亮蹲下身开始在里面快速地翻找着。突然,孙德亮眼睛一亮,将药瓶拿起来。片刻,孙德亮站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深夜,一名看守打开铁栅栏门,走进二号楼走廊。看守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一个小本,胳膊下夹着警棍,沿着走廊一路巡视过来。每走到一个牢房,看守都用手电向里面照照,确认无误后,就在小本上画个钩子。

207牢房内,A和冯进军各自躺在床铺上,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看守的大皮靴声走近,手电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晃了晃,又离开了。不一会儿,看守的大皮靴声渐渐远去。

两人坐起身来,冯进军快步走到牢门口,向外看了看。走廊内空无一人,看守已经离开。

冯进军和A迅速走到洞口的青砖旁,两人将青砖搬开。冯进军:“看守走了,上来吧!”

房宇从洞口爬了上来,A和房宇快速脱下衣服后相互换上,随后,A迅速钻进洞中,冯进军和房宇将青砖盖上,又回到床边坐下。房宇伸了个懒腰:“总算能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喽!”

冯进军:“睡吧,别啰唆了!”

两人拉开被子,各自躺下。

三号楼地下室的铁板处,洞口里,黑牙等人正热火朝天地干着。

黑牙大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儿,快开开了!一二三,使劲儿啊!”

几个人使劲儿撬动着铁板。墙头处,铁板的连接处已经松动,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缝隙。龅牙张领着A走了进来。

龅牙张:“黑爷,张副处长来了!”

黑牙停下手里的活计,A向众人微微颔首。

龅牙张:“张副处长,事情我们都听刘兄弟说了,昨天的事儿真把我们兄弟都惊着了,好在是虚惊一场。要是弟兄们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最后张副处长都走不了,那兄弟们真是过意不去啊,呵呵,是吧!黑牙兄弟?”

黑牙:“是啊是啊!”

A向大伙儿笑笑,问道:“黑爷、张旅长,咱们这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黑牙指了指面前的铁板:“这是第一块,可费了弟兄们不少劲儿,不过已经挖得差不多了!这再往后挖就快了,弟兄们已经摸着门道了!”

A点了点头,黑牙一挥手:“来!弟兄们,上啊!”

众人又抄起了家伙。

黑牙:“一二三,使劲儿!”

众人一起使力,终于,“咣当”一声,最后一个连接点被撬开,铁板掉在地上,一阵烟尘腾起,在众人面前,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露出来了。众人挥手驱散了眼前的烟尘,定睛朝洞口内看去。A拎起一盏马灯,迈步向洞内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A走进洞中,只见正前方向,距上一块铁板几米处,又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A上前观察了一番,伸手在铁板上敲了几下,铁板发出“当当”的响声,A点了点头。

龅牙张:“张副处长,怎么样?”

A沉思片刻道:“没问题,我看过白山馆的改造图纸,在这后面,这样的铁板应该还有五块!所以,张旅长、黑牙兄弟,还得加把劲儿呀!”

龅牙张:“张副处长放心吧!现在大伙儿有了经验,肯定能按日子挖通!”

A:“好!那就拜托几位了!我先回去了!”

龅牙张:“张副处长,请!”

龅牙张送A离开,黒牙一挥手:“弟兄们,抄家伙,继续干!”

众人拿起工具,又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白山馆第三层院子,探照灯从广场上扫过。院子一角的一堵断墙处,探照灯扫过之后,A慢慢露出脑袋,仔细地查看着。院子内静悄悄的,A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针指向午夜11点14分。A又掏出纸笔,躲在断墙后面仔细观察起来。这时,一队看守从远处巡逻过来。A点了点头,掏出怀表看了看,在纸上写下:第一次巡视,11:20。

二号楼走廊上,看守老钱打着手电慢慢走了过来,每经过一间牢房就拿着手电向里面照一照,确认屋内一切正常后在一个本子上画个勾,再查下一间牢房,很快便走到207牢房门外。

房间里,冯进军正仰面呼呼大睡,手电照在冯进军的脸上,冯进军呓语了几句,挠了挠鼻子,翻过身去继续睡。看守又照了照张海峰的床铺上,只见张海峰的床铺上,一张大被子将整个床铺从头到脚捂了个严严实实。

看守用手电捅了捅铁窗户,喊道:“张海峰!”

一旁的床铺上,冯进军听到了看守的话,一愣,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守再次喊道:“张海峰,说你呢,听见了没有!”

床铺上还是没有动静。

冯进军赶忙转过身来,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道:“哎哟,是钱长官啊!”

老钱:“他奶奶的,张海峰怎么回事儿?”

冯进军伸出脚来,隔着床踢了踢被子底下的房宇,道:“张海峰,钱长官叫你呢!”

床铺上的被子底下动了一下,房宇伸出手来,把被子扒开,露出半边屁股,嘟嘟囔囔地说道:“困着呢!”

冯进军:“长官,昨天干活干累了!”

老钱骂骂咧咧道:“娘的,睡得倒死!”

老钱离开了,冯进军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伸脚踢了踢房宇,低声骂道:“你他娘的睡就睡吧,你倒是露个屁股啊!”

房宇嘿嘿笑了,翻过身来,道:“你说奇怪了,山洞里睡了这么多天,突然回到床上,还真是睡不着了!”

冯进军笑道:“你小子就是贱骨头!”

房宇笑了:“咱们聊聊吧?”

冯进军:“行!陪你聊会儿!”

房宇:“你们这个张副处长以前到底是干吗的啊?”

冯进军:“我就知道你小子要聊这个!告诉你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

房宇:“行行行!不问,不问!”

房宇沉默了一阵儿,道:“那聊点儿好玩的,总成吧?”

冯进军:“什么好玩的?”

房宇:“你那变戏法的功夫跟谁学的?”

冯进军笑了:“怎么着?要拜师学艺?”

房宇:“有这想法!”

冯进军:“行啊!先给我点儿拜师费!”

房宇:“没问题,等我有朝一日出去了,发了财,我给你十块钱!”

冯进军:“我就知道你小子抠门!”

房宇和冯进军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放风广场上,一队换岗的看守排着队,打着手电正沿院墙走了过来。看守们爬上院墙,交接换岗。换岗的看守排队走下楼梯,打着哈欠,排着队离开。A躲在断墙后观察着,掏出怀表看了看,记录下时间。

这时,有风吹过,A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远处,天空中乌云翻滚,不时有闪电划过,几声闷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深夜,孙德亮的卧室亮着一盏台灯,那只药瓶就放在台灯底下。孙德亮静静地坐在桌前,手里点着一支香烟,瞪视着眼前的药瓶,若有所思。良久,孙德亮掐灭了烟蒂,拉开抽屉。孙德亮在抽屉里翻找着,很快,他拿出了一张名片仔细地看了看。片刻,孙德亮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孙德亮声音低沉道:“喂,吴教授吗?我是孙德亮,有一件重要的东西我需要你帮我化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