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院子,三号楼的十几名犯人们在平整场地,大门“咣当”一声打开,郑小眼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名看守走进来。犯人们看见郑小眼回来了,都停了手里的活,小声地议论。

郑小眼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跟着看守向前走,路过皮景顺和刘明义时,郑小眼偷偷抬起头,只见刘明义和皮景顺盯着自己,皮景顺两只眼睛刀子一般盯着郑小眼,眼神里充满了杀气。郑小眼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连忙低下头,躲开皮景顺和刘明义的目光,被看守带到了黑牙面前。

这边,郑小眼赔笑道:“黑爷,我回来啦!”

黑牙冷冷地看了郑小眼一眼,郑小眼满脸堆笑。黑牙看了看周围的人,骂道:“都看他娘的什么看,赶紧干活!”随后转过头,看着郑小眼:“行啊小眼,长本事了啊?”

郑小眼赔笑道:“黑爷!”

黑牙骂道:“笑什么笑,去,扛洋灰去,等晚上回去老子再跟你算账!”

郑小眼:“是是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郑小眼屁颠屁颠离开,黑牙望着郑小眼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这边,皮景顺也眯起了眼睛,露出凶光,迈步就要追过去,突然,刘明义拉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两人继续干活。刘明义干了一会儿,一抬头,只见皮景顺已经不见了,不由得一惊。

郑小眼走进凌乱的杂物房,来到一堆洋灰袋子前,抱下两袋洋灰,一边小声骂骂咧咧道:“就知道使唤老子!自己他妈没长手啊!呸!”郑小眼一边骂着,一边将一袋洋灰扛在肩上。刚要转身走,看到后面的人,他一下愣住了。只见皮景顺黑铁塔一般站在郑小眼身后,“啪”的一声,郑小眼肩上的洋灰掉在了地上。

郑小眼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问道:“皮皮……皮爷,您……您怎么来了?”

皮景顺并不答话,两眼刀子一般逼视过来,一点点地逼近郑小眼。郑小眼后退着:“皮爷,您这是……您别……别吓唬我啊!你你……你要干什么?”

皮景顺冷笑了一声:“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郑小眼“扑通”一声跪倒,磕头如捣蒜:“皮爷皮爷,兄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皮景顺冷笑道:“下次?你没有下次了!”说完,皮景顺“噌”地一下从身后抽出一把铁条做的匕首,上前一步,一把拎起郑小眼。

郑小眼吓坏了:“皮爷!皮爷!饶命啊!兄弟我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啦!”

皮景顺:“郑小眼!你先不仁,那就别怪我皮景顺不义!”皮景顺说着,将手里的匕首高高举起,郑小眼吓得双眼紧闭,嘴里一声惨叫。

皮景顺手举刀落,眼看就要刺向郑小眼,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皮景顺。皮景顺回头一看,正是刘明义。

刘明义压低声音,道:“皮爷,你这是干什么?”

皮景顺:“刘兄弟,这小子不义气!留着肯定是个祸害,我替大伙结果了他!”

刘明义抓着皮景顺拿刀的手,道:“不行!皮爷,你把刀子放下!”

这时,郑小眼也睁开眼睛,一看刘明义救了自己,连忙低声下气地哀求刘明义:“刘兄弟!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跑了!往后我都听你们的!再再……再说,我……我也没出卖你们啊!”

刘明义看了郑小眼一眼,道:“郑小眼,你给我老实说,你跟看守到底都说什么了?”

郑小眼:“刘兄弟,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我也不傻,我知道就算我招了,也肯定离不开这白山馆!我要是不招,兴许还有机会跟你们跑!我哪能招啊我!”

皮景顺:“你放屁!就凭你?你扛得住?再说,你不招他们怎么会把你放回来?”

郑小眼哀求道:“皮爷,刘兄弟,我真……我真没招啊!你们想想,我要是招了,你们还能好好地在这儿待着吗?”

皮景顺听了,也是一愣,回头看向刘明义。刘明义思索了片刻,问道:“郑小眼,看守放你出来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郑小眼儿想了想,道:“也没说什么,就说这事儿算是过去了,让我老实点儿,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明义眉头紧锁:“我明白了!郑小眼,你可以走了!”

郑小眼如释重负,赶忙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刘明义叫住了:“小眼,你记住,以后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尽量不要跟我们和张副处长联系!”

郑小眼连忙点头:“我懂!我懂!”

刘明义:“好了,你去吧!”

郑小眼脚底抹油似的快速离开了。

皮景顺不高兴了:“你怎么能把他放了?”

刘明义:“郑小眼这一次没说谎,他应该没和敌人说什么?要不然,咱们不会好好地在这儿!”

皮景顺:“那……怎么把他放回来了?”

刘明义:“放长线钓大鱼!”

皮景顺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明白了。

黄茂才进了徐行良的办公室,道:“按您的吩咐,郑小眼已经放回去了!”

徐行良:“好!那边最近情况怎么样?”

黄茂才:“不理想,周八和他手下那几个小子整天神神秘秘,把孙馆长办公室看得严严实实的,嘴也紧得很,一点风儿都不往外透啊!”

徐行良想了想,吞了口烟,道:“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黄茂才抽了口烟,想了想,抬头道:“徐头儿,我倒是发现了一个规律!”

徐行良:“什么规律?”

黄茂才:“通过这几天盯梢,我发现每天上午9点和下午2点,周八都会把张海峰带到孙馆长的办公室,十分准时,而且更可疑的是,王大夫也几乎会在同一时间进去!”

徐行良听了一怔,想了想,沉吟道:“他们在一起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黄茂才:“徐头儿,你说怪了啊,这王大夫怎么也和张海峰、孙馆长他们这事儿掺和到一块儿去了?”

徐行良似乎意识到什么,怔了一下,道:“说到王玲雨,我倒想起一个事儿来,前两天我去她那儿,正好赶上张海峰发过一次癫痫病,这事儿你知道吗?”

黄茂才:“对!我听说过这事儿!”

徐行良:“你不觉得有点蹊跷吗?”

黄茂才:“蹊跷?你的意思是……”

徐行良想了想,继续说道:“你想想,张海峰怎么就会发癫痫?而且紧接着就出了孙馆长这档子怪事,这两件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黄茂才:“也是啊!张海峰刚一发病,孙馆长那边就出现了异常,这是有点太巧了!”

徐行良似乎猛然醒悟,道:“张海峰这癫痫病有问题!咱们得查查!”

黄茂才:“可是徐头儿,这事儿怎么查啊?”

徐行良想了想,道:“孙德亮老谋深算,跟咱们面和心不合,不太好下手。你那边继续监视,暂时先不要惊动了他!”

黄茂才点点头:“是!”

徐行良:“王玲雨从小就是孙德亮带大的,孙德亮对她从来都没什么戒心!这样,我找机会去和王玲雨聊聊,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探听点消息出来!”

黄茂才点点头:“好!徐头儿,我都听您的!”

伙房里,A和冯进军正在干活,A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冯进军:“兄弟,你说的那堵碎砖墙,这两天能挖通吗?”

A:“顺利的话,今天应该可以挖通。”

冯进军点了点头:“那就好!”

冯进军看到A的神色,道:“兄弟,你在担心什么?”

A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那倒没有,只是小芳的病情……”

冯进军:“小芳怎么了?”

A:“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小芳的进展一下子变得极为缓慢……”

冯进军:“进展缓慢?怎么回事儿?”

A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头绪,眉头紧锁,没有回答。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紧接着是看守的声音:“进去吧!”

A和冯进军回过头,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帘一挑,看守带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郑小眼。

郑小眼看到A和冯进军,赶紧低下头,躲开两人的目光。

看守:“郑小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干活去!”

郑小眼:“是是是!”

郑小眼如释重负地离开,看守看了A和冯进军一眼,转身离开了伙房。冯进军和A交换了一个眼神儿,两人都愣住了。就在这时,周八走进伙房:“张副处长,跟我走一趟吧!”

周八带着A走进孙德亮的办公室,两人来到密室门口,周八拉开房门:“张副处长,请!”

密室里,除了小芳,王玲雨和孙德亮都在。

小芳热情地叫道:“张叔叔好!”

A勉强向小芳笑了笑:“小芳好!”随后转过身,道:“王大夫,孙馆长!”

孙德亮:“张副处长啊,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好好给小芳治,不要有什么压力,能想到法子治得好,当然好,如果万一……”

A:“孙馆长,我会尽力的!”

孙德亮:“好好!我的难处也希望张副处长理解,这里毕竟是白山馆,小芳长时间在这里也不好!”

A:“我明白!我今天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孙德亮:“好!那张副处长就开始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孙德亮和王玲雨走出房间,A将房门锁上,静了一静,回到病床前,轻声道:“小芳,准备好了吗?”

小芳:“张叔叔,我准备好了!”

A向小芳笑了笑,回到桌前,配好药水。A扶着小芳将药水喝下,小芳沉沉地睡去。A望着熟睡的小芳,慈爱地将小芳嘴角的药水痕迹擦去。

A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不一会儿,通风口的挡板被移开,张兰和A从通风口跳了下来。张兰回过身来,双手插着兜,笑吟吟地看着A,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A返身将通风口的盖板盖好,回过身来,看到张兰笑吟吟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但A什么也没有问,说道:“我们走吧!”

张兰嫣然一笑:“好啊!”

两人向前走去,来到碎砖墙处,A蹲下身,将墙砖一块一块抽出来。张兰插着手,笑吟吟地看着A干活。不多时,A已经将碎砖墙抽出一个可以过人的口子。A抬起头,再次看到张兰笑吟吟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两人走到通风口的铁栏杆前,张兰站住脚步,回过身来看着A。

A看着张兰的样子,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见张兰亭亭玉立地站着,依旧笑吟吟地看着A。

A:“我们开始吧!”

张兰:“张副处长,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A看着张兰。张兰顿了一顿,问道:“我和医护楼的王玲雨王大夫,哪个好看啊?”

A听到张兰的问话,不由得一愣:“为什么问起这个?”

张兰:“不为什么,我就是突然想知道!你要是告诉我,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A看着张兰:“我们得开始工作了,时间不多了!”

张兰:“着什么急啊,你说啊!”

A忍耐着:“张小姐,我们真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胡闹了!”

张兰:“谁跟你胡闹了?你看你,干吗这么严肃?好吧,你要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那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好看不好看?”

A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张小姐……”

张兰:“你说嘛!说了我就会送你一个礼物,保准你喜欢!”

A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张兰:“难道……在你心里我很丑吗?”

A敷衍道:“没有,我从来也没有觉得你丑!”

张兰笑了:“好吧,这个答案我还算满意!张副处长,你把眼睛闭上!”

A:“你要干什么?”

张兰有点撒娇道:“你闭上嘛!”

A:“张小姐,我们……”

张兰打断他,道:“你听话,我保准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A看着张兰,良久,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张兰:“这才乖!把手给我!”

A伸出手,张兰握住A的手,闪开身子,露出后面的铁栏杆,张兰拉着A走到铁栏杆前,将A的手放到了铁栏杆上,张兰牵着A的手,沿着铁栏杆慢慢下滑。突然,A的手一震,睁大了眼睛。A定睛向栏杆望去,完全惊呆了!

只见四根铁栏杆的底部已经全部锯开。张兰正笑吟吟地站在A的身边,纤细的手指拎着A的那枚工具,道:“还给你!”

A被动地接过那件工具,惊喜道:“你……你是怎么……你什么时候把这些都锯开的?”

张兰顽皮地一笑:“不告诉你!”

A望着张兰,张兰也笑着看着A。

原来,就在前一天,A和张兰来到地下室通风口出口处,张兰下来的时候,故意身子一滑抱住了A,就在那一刻,张兰从A的口袋里偷出工具。昨天夜里,张兰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帮助A锯断了全部的铁栏杆。

张兰笑吟吟道:“怎么样?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A没有回答,这时,A注意到张兰的手,张兰连忙将手缩到身后。

A:“你的手怎么了?”

张兰:“没怎么啊,没事儿!”

A:“让我看看!”

张兰:“真的没事儿!”

张兰把手再往后藏了藏,A伸手拉过张兰的手,只见张兰的手上满是被钢丝锯划破的血道子,触目惊心。A抬起头看张兰,轻声道:“张小姐,你……”

张兰突然脸上一红,将手使劲抽回,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真的没事儿!其实,我是在帮我自己!张副处长,我们快走吧!”

A点了点头,两人快步钻进通道。

配电机房的房顶上,只见天花板入口的木板被慢慢移动,A轻巧地跳了下来,随后将张兰接了下来。

两人在房间内站定,A四处观察了一下环境,房间里都是巨大的配电机柜发出电流的嗡嗡声。A拉着张兰,走到门口处:“就是这儿了!”

A指了指大门,张兰激动地点头。A定了定神儿,用手扒着门缝向外望去。配电机房的外面是一个平台,也就是A即将逃出生天的地方,A激动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张兰:“张副处长,我们就是从这儿逃出去吗?”

A睁开眼睛,点头:“只要破坏掉这道铁门,我们就大功告成了!来,咱们开始!”

张兰兴奋地点了点头,A定了定神儿,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检查门的结构,铁门上有一道锁,只见锁芯上有一小行德文。A看着眼前的锁芯,点了点头,取出那枚工具,开始拧动锁芯上的螺丝。张兰在一旁专注地看着A。

A的动作显然十分熟练,不多时,A已经将锁芯上最后一个螺丝拧了下来,A松了口气,快速将锁芯卸了下来,迅速找到锁芯最关键的位置,用工具轻轻一捅,锁芯被打开了,A找到工具里的小锉刀,开始锉了起来。张兰掏出手绢给A擦汗,A专注地锉着。不多时,锁芯锉好了,他满意地看了看,又将锁芯装好,沿着锁孔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将所有螺丝全部拧好。

A站起身来,掏出怀表看了看,10点15分,A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兰:“行了?”

A一笑,慢慢地握住门柄,静了静神,手上逐渐加力,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柄转动了,A面露喜色。A手上继续加力,将门柄转到头,这时,锁已经完全打开,但A并没有立刻拉开房门,而是顿了一顿,将右手扶到左手上。他略一停顿,两手同时用力一拉,但整座铁门只是一震,并没有打开!

A一愣,双手再次使力往回拉,然而,铁门依旧没有打开!A一下子呆住了!

张兰:“张副处长,怎么了?”

A没有回答,他再次拉动铁门,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冷汗顺着A的鬓角流了下来。

张兰:“张副处长,到底怎么了?”

A徒然地摇头:“铁门外面一定是被焊死了!”

张兰瞪大了眼睛:“什么?”

A绝望地一拳打在一旁的墙壁上,手上瞬时渗出了鲜血。

张兰:“张副处长,肯定还有办法的!”

A绝望地摇头,靠在了墙上。张兰掏出手绢给A包扎,A被动地被张兰摆弄着,神色绝望。良久,张兰抬起头,突然,她注意到墙壁上被A打过的地方,不由得一怔。只见被A打过的墙面似乎很软,轻微地凹陷了下去。

张兰伸出手,用手抠了抠墙壁凹陷处,显然,墙壁很潮湿也很软,轻轻一抠,墙皮就掉下来一大块。张兰脸上一喜,开始沿墙壁四处查找起来。不多时,张兰绕到巨大的配电机柜后方,只见那里的墙皮已经完全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头。张兰用手抠了抠,兴奋地叫道:“张副处长,你快来!”

A听到张兰的声音,走过去。张兰指着那里的墙壁,兴奋道:“张副处长,你快看,这里很松,应该可以挖动,只要咱们花点时间从这里挖通,就能出去!”张兰说完,取下头上的发簪,开始挖掘砖缝部分,只见砖缝里的泥土簌簌落下。

张兰:“你看,没问题的!”

A看着张兰,却什么也没有回答。张兰回过头来:“张副处长,你怎么了?”

A摇了摇头:“我们没时间了,今天小芳就会被送走!”

张兰愣住了,瞪大了眼睛。A已经镇定下来,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我们走吧!”

张兰无奈地点了点头,站起身,两人离开。

A与张兰从通风口铁栏杆处爬下来,两人在地下站定。A回过身,把住那几根被掰弯了的铁栏杆,用力将铁栏杆复原。张兰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A。不多时,A已将铁栏杆复原,回过头来看了看张兰,只见张兰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A:“走吧!”

张兰回过神来,两人默然往前走去。两人沿通道穿过碎砖墙,从通风口爬进去,一路上,张兰都是皱眉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通风口的挡板移开,A和张兰跳下来,A仔细地将挡板复原。一切弄好,A回过身看了看张兰,只见张兰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

A:“我……走了!”

张兰抬起头来,突然问道:“张副处长,你那套药方真的能治疗癫痫吗?”

A听到张兰的问话,不由得一愣,一时间没明白。

张兰看着A:“张副处长,你告诉我!”

A点头:“当然,四十二味方,是一套专门对付顽固癫痫的秘方。”

张兰:“既然这样,那对小芳的病为什么没有疗效呢?”

A看着张兰,皱紧了眉头。

张兰:“张副处长,你有没有想过,小芳的病就不是癫痫呢?”

A一惊:“你说什么?”

张兰看着A,一字一句地说道:“小芳的病如果不是癫痫,那你的药方不起作用就很正常了!”

A眯起了眼睛,凝神细想。只是片刻,A突然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深夜,A回到牢房,将所有的事情讲给冯进军听。冯进军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说什么,小芳的病不是癫痫?”

A点头:“对!”

冯进军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癫痫,那……那是什么?”

A摇了摇头:“我原本也以为,小芳的病最多就是一种比较罕见的顽固癫痫而已,但现在看来,绝对不是!所以那套药方,也就对她的病情毫无作用了!”

冯进军绝望道:“那……现在可怎么办?治不了小芳,我们就不可能再打开配电机房,也就不可能离开白山馆了,对不对?”

A没有回答,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冯进军走到A的身旁:“兄弟,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良久,A缓缓说道:“现在的情况,可能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们了!”

冯进军一喜:“谁?”

A:“刘明义!”

冯进军:“你是说……小猫同志?”

A点头,冯进军一下愣住了。

沉默良久,冯进军问道:“我说兄弟,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小芳的病跟小猫同志有什么关系啊?”

A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当时派了十几位同志去寻找青盲毒气基地下落的事情吗?”

冯进军点头:“我记得,你还说过,这十几位同志只回来了四个人,最后回来的一个同志叫山鹰!”

A:“这四位回来的同志都是中毒而亡,他们的尸体我都详细检查过,而我在给小芳治疗时,在她的身体上发现了同样的症状?”

冯进军:“那……那小芳,怎么还能活下来?”

A:“小芳的中毒,应该是被一种药物暂时控制住了!”

冯进军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小芳中的毒和山鹰他们中的毒是完全一样的,所以,小猫同志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能够找到治疗小芳的方法?”

A:“对!”

冯进军:“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这件事情,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A也叹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小芳的病竟然会和青盲扯上关系,不过,这倒让我也一下子明白了,当年孙德亮为什么要杀王万诚!”

冯进军:“你说什么?王万诚是孙德亮杀的?”

A点头:“对!当时我就在现场,亲眼看到的!”

冯进军:“这……这孙德亮为什么要杀王万诚?你不是说孙德亮是王万诚的副官吗?”

A:“是啊,这件事情我整整想了十年也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现在看来,一定是李圣金和青盲利用这种特殊的毒药控制住了小芳,也就控制住了孙德亮,孙德亮为了自己女儿的性命,才帮助李圣金和青盲杀死了王万诚!”

冯进军惊愕道:“原来是这样!”

A:“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既然已经知道小猫同志可以救小芳,我们必须马上联系到他!”

冯进军:“你打算怎么联络小猫同志?”

A思索片刻:“看来……我们不得不再用一次郑小眼了!”

冯进军一听,不由得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