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晚饭时间,餐桌旁,粉红色的点滴袋摇摇晃晃。

一边看著电视上的新闻快报,一边跪在地上将少妇的肚子给剪开,疲惫的猫胎人掏出血淋淋的新生儿,随手丢在塑胶袋里扎好。

“太久没睡了,人也恍惚了,犯罪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猫胎人叹气,拍拍少妇垂泪的脸,说:“恭喜太太,是个男的。”

少妇无力地看著身旁的塑胶袋,她无缘的孩儿甚至连一声哭嚎都没有。

比起晚报与总统驸马分享版面,晚间新闻对待猫胎人就公道多了,给了相当份量的报导,甚至表列了几部好莱坞犯罪电影去比较他的犯罪。而最热门的几个八卦谈话性节目都选了猫胎人作为本日的话题,让猫胎人疲困的脸色逐渐打开,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看,我可是大人物呢。”猫胎人转头,看著坐在摇椅上的男主人。

男主人的脚踝肌腱被猫胎人的手术刀给割断,那是酷爱看犯罪电影的他自恐怖旅舍学来的招数。长期以来,他很满意电影所教他的一切。至于在男主人的大腿上不深不浅地砍一刀,再覆盖湿热的毛巾放血,这就是猫胎人独特的虐杀见解了。

“……请放了我太太,求求你,请放了我太太,现在送医还来得急,我们不会报警举发你的。”男主人苍白的脸,虚弱的声音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这种险我冒不起。请接受你们的命运吧……”猫胎人将背包袋打开,取出一只浑身无力的大肥猫,说:“往好的方向想,你们这种平凡人家一辈子都别想出风头,但是拜我的犯罪所赐,明天、后天甚至更久以后的报纸跟杂志都会提到你们,有些人看了还会为你们掉几滴眼泪呢。”

男主人激动地想握拳,手指却因大量失血而冰冷麻木。

努力将肥猫乱七八糟塞进遭强制破坏的子宫,少妇痛得满脸盗汗,猫胎人兀自自言自语:“你知道吗?生小孩这种事真的很麻烦,又不保证他会有成就,就算有成就,将来也未必会养你,就算他有成就也愿意养你,操,你可未必能捱到他养你是吧?算了罢,生一只猫岂不实在点。”

一阵手忙脚乱,少妇已经昏了过去。

猫胎人开始缝缝补补,手法熟练。

男主人歇斯底里地干嚎,一下子哭,一下子骂,一下子沉默不语。最后,男主人的声音宛若刚刚从冷藏库里拿出来,任何人听了都会打起哆嗦。

“要多少钱……你……才肯……才肯……送我太太去医院……我银行里还有一些……一些……一些……”

“不用,我是免费服务的。”此时,只讲究缝起来不讲求好好缝的猫胎人已经大功告成,拍拍少妇的大肚子,站了起来。

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冰牛奶,猫胎人拿著遥控器到处乱转。

此时,警方有了新的发言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他钜细靡遗说著警方的推测,对记者每个提问都不吝回应。猫胎人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听著警方的进度,与更重要的……对他的看法。

年轻的发言人指出,由于种种证据与迹象,警方合理怀疑猫胎人的犯罪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猫胎人非自发性犯罪的可能性不低。

“背后的那只手?”猫胎人愣住,竖起耳朵连续看了三次新闻重播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无法接受道:“背后哪只手?我独来独往,哪有人在命令我!”

放在地上的染血手术刀,映著猫胎人忿忿不平的脸孔。

猫胎人焦虑地在十坪不到的客厅里走来走去,警方这种差之千里的臆测完彻底污辱了他,而开始缝猫杀人后始终没有阖眼的猫胎人,也越来越接近疯狂的临界点。

他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睡一觉。需要暂时让大脑停止活动。

但他拿起了室内电话,胸口剧烈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