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和Damon等在暗房里。推开门让Matt走近摄影房,Stefan可以感知到他们在那个附属的小房间里。

“这里的门应该是锁着的。”Stefan按下电灯开关的时候Matt说。

“本来应该是。”Stefan说。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让Matt对即将发生事更有心理准备。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故意向一个人类暴露过自己。

他安静地站着,直到Matt转身看向他。教室里冰冷而寂静,空气似乎变得沉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看到Matt被悲痛袭击后困惑的表情渐渐转变成不安。

“我不明白。”Matt说。

“我知道。”他还在看着Matt,有意放下让人类感知不到他的力量的那层屏障。他看见Matt脸上的不安里融进了恐惧。Matt眨了眨眼,然后摇头,他的呼吸越来越快。

“什么——?”他开口,声音发涩。

“可能有一大堆关于我的事情你想知道,”Stefan说,“为什么我在强光下要戴墨镜。为什么我不吃东西。为什么我的反应这么快。”

Matt现在背对着暗房。他的喉结抽动了一下,仿佛在努力吞下什么东西。有着捕食者的敏锐感觉,Stefan可以听见Matt的心脏钝重的跳动。

“不,”Matt说。

“你肯定怀疑过,肯定问过你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我和别人如此不同。”

“没有。我是说——我不介意。我跟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保持距离。”Matt在朝门边挪动,他的眼睛难以察觉地向门口投去一道视线。

“别走,Matt。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我现在不能放你走。”他能感觉到Elena几乎控制不住满溢的需求。‘等一下,’他告诉她。

Matt僵住了,不再试图离开。“如果你想吓唬我,你做到了。”他低声说,“你还想要什么?”

‘现在。’Stefan告诉Elena。他对Matt说:“转身。”

Matt转过身,遏制住了一声惊呼。

Elena站在那儿,但她不再是那个下午Matt最后看见的Elena了。此刻她长裙镶边下的双脚赤裸着,贴在她身上的白色薄纱上凝结的冰晶在灯光下闪耀。她一向白皙的皮肤带着奇异的冬天般的光泽,浅金色的头发似乎披上了一层银光。但真正不同的是她的脸。眼皮沉重地垂下,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上去既困倦又不自然地清醒。一种放荡,饥渴的表情挂在她唇边。她比活着的时候更加美丽,但那美貌使人心惊。

就在Matt盯着她,呆若木鸡时,Elena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她的嘴唇。

“Matt,”她依依不舍地吐出名字里的第一个辅音。然后她笑了。

Stefan听见Matt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和他终于离开她时近乎啜泣的声音。

‘没事的,’他说,用力量把这个想法传进Matt脑中。当Matt猛然转向他,震惊地睁大双眼时,他加上一句:“现在你也知道了。”

Matt的表情在说他并不想知道,Stefan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抗拒。但是Damon迈出来站在Elena旁边,往右移了一点,加入了房间里紧绷的气氛。

Matt被包围了。他们三个紧紧地围着他,美得不像人类,无意识地散发着威胁。

Stefan能嗅到Matt的恐惧,那是兔子对狐狸,老鼠对猫头鹰感到的恐惧。而Matt是应该恐惧。他们是狩猎的族群,他是被猎食的。他们天生的职责就是杀掉他。

此时此刻,这种本能正在超出控制。Matt的本能是惊慌和逃跑,而那勾起了Stefan的反应。猎物逃跑,猎者追捕,简单明了。处在这里的三个猎食者都放松而兴奋,Stefan觉得万一Matt逃脱了,他会付不起那个后果的责任。(and Stefan felt he couldn't be responsible for the consequences if Matt bolted.)

‘我们不想伤害你,’他告诉Matt。‘需要你的是Elena,而且她需要的不会对你造成永久的损伤。那甚至不一定会疼,Matt。’但Matt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做好了逃跑的准备,Stefan意识到他们三个正在逼近他,准备好切断任何一条逃脱的路线。

‘你说你会为了Elena做任何事情,’他绝望地提醒Matt,然后看着他做出了选择。

Matt放松了呼吸,身体里的张力渐渐褪去。“你是对的;我愿意。”他轻声说。他明显给自己鼓了鼓气,然后继续说到,“她需要什么?”

Elena倾向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Matt的脖子上,描摹着动脉柔软的突起。

“不是那一条。”Stefan赶紧说,“你不想他死。告诉她,Damon。”当Damon并没有这么做时,他又说了一遍:‘告诉她。’

“试一下这儿,或者这儿。”Damon托起Matt的下巴,用临床医生的效率指示道。他强壮得让Matt摆脱不了他的紧握,Stefan感到Matt的恐慌又开始上涨。

‘相信我,Matt,’他走到男孩身后,‘但这必须是你的选择,’他说完,突然充满了同情。‘你可以改变主意。’

Matt迟疑了一下,然后从牙缝中吐出:“不。我还是想帮忙。我想帮你,Elena。”

“Matt,”她呢喃着,浓密睫毛下宝石蓝的眼睛凝视着他的。然后那双眼睛朝下滑向他的喉咙,她的嘴唇渴求地张开了。在Damon向她提议几个小护士时她脸上的不确定,此刻一丝也没有了。“Matt,”她又一次微笑,然后咬下去,迅疾得像一只猎食的鸟。

Stefan一只手掌抵住Matt的后背给他支持。Elena的牙齿刺穿他皮肤的一刻,Matt想要退缩,但是Stefan马上想:‘不要挣扎,那会让你疼痛。’

Matt试着放松,这时Elena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帮助:她散发出一只小狼被喂食时暖烘烘的快乐。这一次她一下就咬对了地方,于是她充满了天真的骄傲,饥饿的痛苦被渐渐平息也带给她满足感。还有对Matt的好感,Stefan意识到,突然非常嫉妒。她不恨Matt,也不想杀他,因为他对Damon不构成威胁。她喜欢Matt。

Stefan让她吸了安全限度内尽可能多的血,然后打断了她:‘那就够了,Elena。你不想弄伤他。’但把她拉开还是动用了他,Damon,和现在相当虚弱的Matt三人联合的努力。

“现在她需要休息,”Damon说,“我要带她到一个能让她安全休息的地方。”他没有询问Stefan的意见,只是在告诉他。

他们离开的时候,他又用意念只对Stefan说:‘我还没忘了你怎么来攻击我的,兄弟。迟些我们要谈谈。’

Stefan在后面盯着他们。他注意到Elena的双眼是如何始终定在Damon身上,她是如何毫无疑问地跟从着他。但她现在不再有危险了,Matt的血已经提供了她需要的能量。那是唯一一件让Stefan坚持到现在的事,而他告诉自己那是唯一一件重要的事。

他转身,Matt晕眩的表情进入视线。这个男孩跌坐在一把塑料椅子里,直直地看向前方。

然后他抬眼看向Stefan,两个人愤怒地对视了一阵。

“是啊,”Matt说,“现在我知道了。”他摇了摇头,微微转开,“但我还是无法相信,”他咕哝。他的手指小心地压在脖子的一边,然后畏缩了。“除了这个。”然后他皱眉,“那个家伙——Damon,他是谁?”

“我的哥哥。”Stefan不带感情地说。“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上个星期他在Elena家。那只猫朝他吼叫。”Matt停住了,清楚地想起了另一件事:“然后Bonnie好像通灵了。”

“她做了个预言?她说什么?”

“她说——她说死亡就在这个房间里。”

Stefan看向Damon和Elena穿过的那扇门,“她说对了。”

“Stefan,这是什么状况?”Matt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我还是不明白。Elena发生了什么事?她会永远都这样吗?难道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都怎样?”Stefan冷酷地说,“看起来张皇失措?还是成了吸血鬼?”

Matt看向一边,“都是。”

“对于前者,现在她吃饱之后应该会恢复一点理智,至少Damon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后者,要改变她的状况你只有一件事能做。”希望点亮了Matt的双眼,但Stefan接着说:“你可以拿一根木桩刺穿她的心脏。那她就不再是个吸血鬼了,她就只是个死人。”

Matt起身走向窗户。

“但是你不会杀了她,因为她已经死了。她在河里淹死了,Matt,只是因为她喝了足够多的血,从我这儿——”他停下来控制自己的声音,“——还有,现在看来,从我哥哥那儿,所以她没有简单的死去,而是转变了。她作为猎者觉醒了,和我们一样。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她的身份。”

依然背对着他,Matt回应道:“我一直知道你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你是从外国来的。”他又自责地摇了摇头。“但是内心深处我知道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然而还是有些东西一直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我信了。”

“比如和我一起去采马鞭草。”

“对,比如那次。”他又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保护Elena。我想让Damon跟她保持距离,不过现在看起来她也完全不想要了。”他无法压制声音里的苦涩,那残酷的背叛。

Matt转身。“在知道所有的事实以前不要论断她,Stefan。那是我学到的一件事。”

Stefan有些吃惊,一抹干涩的微笑掠过他的脸。作为Elena的前男友们,他和Matt现在处境相同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Matt那样有风度,像个绅士一样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想他不能。

屋外,一丝嘈杂正在形成。人耳是听不见的,连Stefan也几乎忽略了——直到只言片语进入了他的意识。

然后他记起了自己几个小时前在这个学校里做过的事。在这一刻之前,他完全把Tyler Smallwood和他粗暴的朋友们抛在了脑后。

如今,那段记忆回来了;羞愧和恐怖噎住了他的嗓子。他因为Elena悲痛得完全丧失了理智,但那不是开脱他所作所为的借口。他们都死了吗?今天,在发誓永不杀生这么久之后,他杀了六个人吗?

“Stefan,等等,你去哪儿?”他没有回答,于是Matt在后面半跑着赶上他,跟着他走出学校的主楼到柏油路上去。在田野远处的一段,Mr.Shelby站在活动房旁。

那位管门人脸色灰白,恐惧在他脸上犁出了几道皱纹。他似乎想喊,但出口的只有微弱嘶哑的喘气声。Stefan用手肘撞开他看进屋里,感到一丝dejà vu的好奇?

它看起来像募捐鬼屋里的砍杀狂人屋(?Mad Slasher room)。只是这不是为参观者搭建的展览,这是真的。

受伤的身体满屋都是,瘫倒在窗户被打烂后的木头和玻璃碎片之间。视线所及的每一寸表面都溅上了血,留下干涸后凶险的暗红色斑迹。只要看一眼那些身体就知道为什么了:每个脖子上都有一对淤青的紫色伤口。Caroline的除外:她的脖子完好无损,但她的眼睛茫然地盯在一个空白点上。

Stefan身后,Matt粗重地深呼吸。“Stefan,Elena没有——她没有——”

“安静,”Stefan简洁地说。他回头扫了一眼Mr.Shelby,但那位管门人已经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他装扫帚和拖把的推车旁靠在上面。Stefan跨过地板跪在Tyler旁边,草地在他脚下嘎吱作响。

没死。宽慰随着这个发现充满了Stefan。Tyler的胸口无力地起伏。Stefan扶起他的头时,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眼神呆滞,目光涣散。

‘你什么也不记得了,’Stefan用意念告诉他。即使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还在想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应该直接离开Fell’s Church,马上诀别,永远不再回来。

但是他不会。只要Elena还在这里,他就不会离开。

他用精神力控制了其余几个受害者无意识的大脑,告诉他们同样的事情,把这个意识深深地埋进他们的脑中:‘你不记得袭击你的是谁。整个下午都是一片空白。’

这样做着,他感到他的精神力量像过度疲倦的肌肉一样颤抖着。他差不多耗尽了。

门外,Mr.Shelby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开始大喊。Stefan疲惫地让Tyler的头从他手中滑回地板,然后转身。

Matt的嘴唇扭在一起,鼻孔张开,好像闻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他的眼睛是一个陌生人的眼睛。“Elena没有,”他低声说。“是你干的。”

‘别出声!’Stefan推开他冲进夜晚清爽的凉意里,远远地离开那间小屋,感受冰冷的空气擦过他灼热的皮肤。从附近餐厅里跑来的脚步声告诉已经有人听见了管门人的喊声。

“是你干的,对不对?”Matt跟着Stefan来到草地上。他的声音里透着他尝试理解的努力。

Stefan突然回头朝他大吼,“是!是我干的!”他盯着Matt,毫不掩饰脸上愤怒的威胁。“我告诉过你,Matt,我们是猎者。是杀手。你是羊,我们是狼。而自从我来到这儿,Tyler每一天都是在自找。”

“找着让人照着鼻子给他一拳,没错。像你之前对他那样。但是——那个?”Matt逼近他,看着他的眼睛无畏地站在他面前。(He had physical courage; Stefan had to give him that.)“而且你甚至不觉得抱歉?你甚至不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Stefan冷酷地说。“你吃了太多牛排会后悔吗?对那只牛感到抱歉?”他看着Matt反感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又朝前逼近一步,胸口的痛更深了一些。从现在起Matt最好离他远远的,否则他总有一天会变得和活动房里那些受害者一样。“我就是这样,Matt。如果你接受不了,就最好跟我划清界限。”

Matt又盯着他看了一刻,难以置信的表情慢慢转变成彻底的反感和失望。他撅起下巴。(The muscles around his jaw stood out.)然后,不发一言地,他转身离开了。

那时,Elena在墓地。

Damon把她留在那儿,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乖乖等到他回来。然而她并不想老老实实呆着。她觉得累,但又不想睡觉。新鲜血液像一大口咖啡因刺激着她。她想去探险。

墓地充满各种各样的活动,尽管看不到一个人。狐狸在阴影中悄然穿行向溪边跑去。小松鼠在墓碑周围长而稀疏的荒草下面挖着隧道,吱吱叫着跑来跑去。一只仓鸮无声地飞向教堂废墟,伴着一声凄厉的号叫落在钟楼塔尖上。

Elena起身跟随着它。这比像个老鼠一样藏在草丛里好多了。她饶有兴趣地环视教堂废墟,用她敏锐了许多的各种感官审视它。屋顶已经差不多全部塌下,只有三面墙还立着,但钟楼耸立在残砖断瓦之中,仿如一座孤独的纪念碑。

废墟一边是Thomas Fell和Honoria Fell的坟墓,像个大石盒子,或者说,棺材。Elena低头凝视墓盖上面两人的雕像白色大理石的脸。他们以宁静安详的姿态躺着,闭着眼,双手叠放在胸前。Thomas Fell看起来严肃认真,但Honoria只是有些忧伤。Elena心不在焉地想象着她的父母,肩并肩躺在新的墓地里。

我要回家;那儿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她想。她刚刚才想起家。现在她能想象出它的样子了:她挂着蓝色窗帘的可爱的卧室,樱桃木家具,还有她自己的小小壁炉。壁橱的底板下面还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任凭自己的双脚带着她,靠着比记忆更深的本能,她找到了去Maple Street的路。那是一栋很老很老的房子,前面有一个宽敞的门廊和落地窗。Robert的车停在车道上。

Elena往前门走去然后停住了。因为某个原因人们不应该看见她,虽然她此时不记得为什么了。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敏捷地顺着桲树爬上了她的卧室窗户。

但她没法走进去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女人坐在床上,盯着大腿上放着的Elena的红色丝质浴袍。Aunt Judith。Robert站在梳妆台旁和她说话。Elena发现即便隔着窗玻璃,她也能辨认出他的声音。

“……明天再出去一次,”他在说,“只要风暴一停,他们会马上去搜索每一寸树林,然后他们会找到她的,Judith。你会知道的。”Aunt Judith没有说话,于是他继续,听起来更加沮丧。“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不管那两个女孩怎么说——”

“没用的,Bob。”Aunt Judith终于抬起她的头,眼眶发红但眼睛是干的。“没有用的。”

“救援工作?我不允许你那么说。”他走过去站在她旁边。

“不,不只是……虽然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发现她还活着。我说的是……一切。我们。今天发生的事是我们的错——”

“不是这样的。那只是个意想不到的事故。”

“是,但是是我们让它发生的。如果我们没有对她那么尖刻,她怎么会一个人开车跑掉然后陷在风暴里。不,Bob,不要打断我,我只要你听。”Aunt Judith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也不是只在今天呃。Elena从很早以前,从一开学就有问题,然而我忽视了那些信号。因为我太在意我自己——在意我们——而没有注意它们。现在我明白了。而现在Elena……走了……我不想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Margaret身上。”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我不能和你结婚,也许是不能按我们计划的那么快,也许是永远。”她轻柔地说,并不看他,“Margaret已经失去太多了,我不想让她觉得她连我也在失去。”

“她不会失去你。如果有什么事,只会是她还得到了其他人,因为我会更经常过来。你知道我喜欢她。”

“对不起,Bob;只是我没法那样想。”

“你不是说真的。我在这儿度过了那么多时间——我做了那么多……”

Aunt Judith的声音干涩而决绝。“我是说真的。”

Elena在她窗户外面的歇脚处好奇地观察着Robert。一条静脉在他前额上抽动着,他的脸涨得通红。

“你明天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他说。

“不,我不会。”

“你不是——”

“我是认真的。别告诉我我会改变主意,因为我不会。”

有一秒钟Robert带着无助的沮丧环顾四周;然后,他沉下了脸。当他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平稳无情:“我明白了。好吧,如果那是你最后的答案,我最好现在就离开。”

“Bob。”Aunt Judith紧张地转身,但他已经走出门外。她站起来,踌躇着,仿佛她自己也不确定要不要去追他,手指揉搓着她抓着的红色布料。“Bob!”她又喊了一声,更加迫切。然后在追他前,她把浴袍扔在Elena的床上。

但是当她转身的时候她惊呼了一声,一只手迅速捂住嘴,整个身体僵直。她隔着银色的窗玻璃死死盯着Elena的眼睛。许久,她们就那样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动。接着Aunt Judith松开了捂住嘴的手,开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