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去的上官爵,只见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女子,穿着精致的套装,就如自己刚看到的一样,立刻追上,一手扣住了女子的手腕:“小花蕾…”

 突然被扯住手,身体被扯的向后退了几步,直接退进了上官爵的怀里。而在靠近的瞬间,陌生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身体一僵,立刻松开后退一步看向怀里的陌生的脸。被拉住的女人一看是个帅哥,到口的怒骂声被立刻压了下去。

 妩媚的笑容刚起,便见刚刚还一脸激动的帅哥此时脸上已变成一片寒霜。冰冷彻骨。僵在原地,只听上官爵冷漠的说道:“认错人了。”

 侧身,离开,向外面吧台处走去…

 程涵蕾推开包厢门,人刚走进去,还未来及关门,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小花蕾…ⅠⅠhBoOK。。nET

 这个阔别了半年的称呼,手上的动作一顿。迈进的脚步停了一下,侧头回身望了一眼,不算远的走廊一眼就看到了尽头,并未有熟悉的身影。只是一个穿着跟自己类似的女人正站在那里,视线看向吧台处,脸上有着类似有怒不知怎么发泄的表情。

 也着说安。原来是自己的错觉…

 王雅蓝正在品着茶。见站在那里表情有丝松动的程涵蕾,轻睨的一个眼神:“Susie,有事?”

 “王总,没有。”

 程涵蕾轻笑,那场意外的事故让本来还需要躲躲藏藏的她们,活的自由了许多。也许,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能让一切爱恨抹去的吧。

 **************

 程涵蕾从王雅蓝的车上下来,客套寒暄的说了几句。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向里面走去。王雅蓝坐在车里,看着程涵蕾的背影。想起第一次见到程涵蕾时,她眼底透露出来的光芒。

 曾经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曾经有过那样的眼神。在程涵蕾的身上,她几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时光荏苒,一晃已是这么久的时间。仿佛一切都还在昨天,她很喜欢这个女孩。

 记忆里,有一张脸似乎已经模糊。但是曾经的点滴,却历历在眼前,拥有的,得到的,疼痛的,最终,失去了。有人说,王雅蓝是商场上的女强人,是靠着身体爬上来的。其实谁曾知道,王雅蓝也曾经在那场身体的交易里交付过心,而且,一爱就是入了血肉…

 “王总…”

 前面的司机看着靠在后面,目光看向窗外的王雅蓝。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知道不适宜,还是开口提醒了一下。

 王雅蓝未睁开双眼,只是靠在那里淡淡的吩咐道:“去梦缘。”

 “是。”

 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有时间,王雅蓝都会去梦缘,那间有着历史的咖啡厅。有人不知道为何在国内风声水起的王雅蓝为何突然转向美国市场,有人说,她的野心太大。其实,她只是在这里悼念一个曾经爱过的人。只是在这个第一个相遇的城市里,寻找曾经的一抹熟悉感。只是坐在那间两人常去的咖啡厅里,记住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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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程涵蕾打开门,放下手中的东西两脚一甩,已然没有在外的精致仪容。直接赤脚的向安然的房间里跑,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安然靠在那里,正在专注的织着小毛衣。

 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很大了。听到开门声,安然放下手中的针织见到程涵蕾说道:“我可没吃独食,我跟宝贝还给未来的干妈留了一碗汤…”

 “汤等会再喝,宝贝,干妈回来了。有没有想干妈,想了啊。有多想,告诉干妈。”

 “程涵蕾,你每天都是这对白,不嫌烦啊。”

 安然有些无语的看着在外已经渐渐的展露出干练的程涵蕾,每次一回来就会变成这样。

 “对了,医生怎么说?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看看,我看看我未来的干宝贝长什么样?”

 程涵蕾很兴奋,从小失了家庭的程涵蕾,加之两个人都失去过一个孩子,更加对安然腹中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而很惊喜。

 “是男孩。”

 安然一提到这个,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母性光辉。伸手拿过一边的B超,递给程涵蕾。看着程涵蕾跟宝似的接过,也不管的直接往地上一坐,然后抽出来。开始专注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在那里咕哝的说道:“这就是小鼻子,这是小眼睛,这是小嘴。看这模样,真俊俏。以后肯定是个万人迷。”

 “程涵蕾,这上面你能看出什么?”

 安然见程涵蕾那一副模样,忍不住笑着问。

 程涵蕾不搭理安然,一个人看的更加起劲了。

 见程涵蕾那模样,安然忍不住调侃的说道:“如果你不是个女的,别人还真的以为,你是孩子的亲爹。”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话,却让程涵蕾的视线定格在上面。看的专注的欣喜的程涵蕾突然转头看向安然,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伸手握住了安然放在小腹上的手,然后轻声却坚定的说道:“不管我是男是女,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宝贝。我愿意担负起亲爹这个责任,跟你一起抚养宝贝长大。”

 程涵蕾的声音很轻柔,听在耳里,满是坚定。每个字眼都是催泪剂,安然眼眶立刻红了。孕妇本来情绪就起伏的大,这会儿听程涵蕾这样说,感动的不停吸鼻子。

 “你这是向我表白吗?我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很晚了,你累一天该去睡了。我跟宝贝也要睡了。”

 安然别过头,擦掉眼泪。然后以一副调侃的语气推了一下程涵蕾,程涵蕾点点头,低头靠在安然圆溜溜的肚子上,轻柔的说道:“宝贝,晚安。”

 赤脚,走出去。门关上的时候,安然靠在那里轻轻的闭上双眼。在知道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便决定生下来。两个人刚来这里,听到她说要生下来,程涵蕾没有一丝反对,立刻支持了她的决定。

 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应该要。孩子的父亲早已经结婚,而这个孩子注定是没有名份的,永远是见不得光的。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一直很想再拥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跟上官睿的孩子。爱不能,却想要延续自己曾经爱过的证明。

 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手轻轻的按上这里,为了腹中的宝贝,她会变得很坚强。会很努力的让宝贝健康的成长。

 美国的冬天很冷,里面通着暖气。赤脚隔着袜子走在地板上,刚刚只顾着去分享快乐,未注意自己又忘记穿拖鞋了。身体内寒,为了身体的健康,她已经很注意平时的保暖。只有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冰冷从脚底传至身体的每一处,脑中隐隐的还有一抹声音在回荡。

 不刻意的去想,不刻意的去记起。脸,似乎还是很清晰。心口的位置,揪了一下。

 也许,只是时间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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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是安静。

 不知何时开始习惯不开灯的坐在客厅沙发里,闭眼去思考一些东西。

 指尖的烟在燃烧着,两指间的伤疤还在。黑暗,隐藏了太多不想表露在人前的情绪。

 以前,并没有什么烟瘾,半年的时间,好似烟瘾越来越大。每天,已经习惯性的去不停的抽烟。

 这里的摆设未曾变过,甚至于连冰箱里的东西都是相同的,每天都会换新的,但是每次换的都是跟以前的一样。不愿意弄乱任何的东西,每次在疲累的不能再疲累的时候,都只是窝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几小时。

 这里的一切,好似是在为谁保留着,是想证明,曾经这里有她的痕迹。还是只是一种恋旧。

 时间,模糊了很多的概念。

 闭眼,心口那空掉的一块,好似,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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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腹部已经高高的隆起。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慕容雪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又是大半月的时间,未见上官睿的影子。从结婚以来,他在家的时间用一双手都数的出来。而每次即使在家,却永远只是在书房客房。从示进过主卧,他的东西从来不让她碰,每次只要她碰了他的东西,便会是争吵。

 两个人之间见面,除了冷脸之外便是争吵冷讽。有时候,慕容雪宁愿两个人是争吵,争吵的时候,起码能觉得这个人是存在的,所以,她不停的挑起事端,让他对自己发火。腹中的孩子,让他不能对自己做什么。

 看着他双眼冒火的看着她,她有一种悲哀的心凉。

 她用尽手段得来的婚姻,便是如此的度过。

 “上官睿,你欺人太甚。”

 慕容雪手中的手机重重的扔出,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忙工作她可以忍受,现在他开始接手慕容家的事业。慕容家只有慕容雪这一个女儿,而从慕容雪和上官睿两个人结婚后,慕容雪的自尊不允许她回娘家去抱怨,她的婚姻如何如何。

 而且每次在一大家子吃饭的时候,上官睿的表现又是可圈可点。如果她说些什么,众人只会说她找事,孕妇的脾气不好,偶尔受不住的发怒,却只能得到爸妈的叮咛,就算孕妇的脾气大,也要控制住。都是为上官睿说话,说他在公司每天忙早忙晚,回家她应该多多体谅,不应该那样总是找脾气发。转向上官睿又开始让他多多的包涵慕容雪的坏脾气,因为她是孕妇。

 没有人知道,她的婚姻过的是如何。

 忙工作她忍了,现在,他竟然又借着出差的名义,跑到了M市,而且一去就是大半个月。他真的已经无视她连空气都不如…

 不用说,他又是呆在那间恶心人的房子里…

 拳头慢慢的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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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睿从M市回来,难得的慕容雪竟然没有找岔争吵。见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慕容雪,眼神只是扫了一眼,便换了鞋直接上了楼去了书房。

 第二天下午,上官睿正在公司里办公。电话突然响起,看了一眼电话,在听完电话的内容后,上官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站起身,阴沉着脸往外走。车以最快的速度向结婚后和慕容雪住的地方去。

 不说家,因为在他眼里,那根本就不是家。

 砰…

 门在打开的时候,上官睿用力的一脚踢开。家里的专门照顾慕容雪的佣人在看到上官睿怒气腾腾的进来后,知道又是一场争吵。立刻识相的闪回厨房,而慕容雪正在喝燕窝,在看到怒气腾腾冲回来的上官睿时,脸上闪着得意的表情…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起,一个巴掌,打僵了慕容雪的脸,也吓到了厨房里观战的佣人。虽然说上官睿和慕容雪两个人的感情不好,也常常争吵,有时候能看到上官睿那杀人般的眼神,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睿打人。

 对慕容雪怀孕后的骄纵无理,佣人本来就心里不大待见慕容雪。所以每次看到慕容雪被上官睿气的肝都绿了的时候,她心里是偷偷开心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睿这么生气。

 “上官睿,你竟然敢打我。”

 慕容雪愤怒的尖叫出声,手中装着燕窝的碗被打的落在一边,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上官睿力道大的慕容雪觉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而唇齿间更是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在舌尖缠绕着。刺激的慕容雪腾的站起身…

 整个扑到上官睿的身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打。

 “慕容雪,谁借你的胆放火的。”

 “上官睿,你发什么神经。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我头上扣,什么放火不放火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关我什么事。”

 慕容雪尖叫,上官睿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恨不得折了她的手。那眼神太冷冽了,她不过就是想烧了那个地方,让他再没有办法去想安然。都已经半年多了,她在他的身边,但是他从来不看她一眼,心心念念还是只有安然。

 连睡梦里都叫着安然的名字,凭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如果不是这里怀着我的孩子,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她竟然烧了他唯一的念想,那是唯一可以证明安然存在的地方。

 “上官睿,安然已经死了。死了,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活生生的在你身边的女人。你就算记着她你也不能跟她再在一起,别忘记了,安然的死你也有责任。不是你,安然不会死。你有什么资格把一切都归在我的身上,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你…”慕容雪哭着尖叫,而上官睿在听着慕容雪的话时,眼睛突然变得腥红一片。呼吸急促的喘息着,她的话无疑是一把刀刺进他的心里,疼的彻骨。怨来怨去,其实他最恨的还是自己。

 手,颓然的松开。上官睿的脸上面无表情,眼里却难掩痛楚。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可是有些痛不管过了多久,那抹痛楚却依然在心底折磨着,无法忘怀,无法释然。这一切都是对他的惩罚。是老天也想夺走他唯一的念想,让他受更大的折磨,以来惩罚他…

 “睿…”

 慕容雪刚刚情绪太激动,在上官睿转身的时候,腹部突然开始绞痛。疼的慕容雪伸手就准备拉住上官睿,而手伸出,却只拉了个空。声音因为痛楚而很轻,上前几步,脚步因为疼痛突然变得很是沉重。

 眼见上官睿已经走到了门边,慕容雪只觉得痛楚越来越甚。双腿无力支撑起圆溜溜的身体,整个倒地。

 “睿…”

 “少奶奶…”

 厨房里的佣人在看到慕容雪倒地后,腿间开始有红色的液体往外涌。立刻从厨房里跑出来,一边叫一边喊着上官睿:“少爷,少奶奶出血了。少爷…”

 但是上官睿好似没听到一般,手已经拉开门,人往外走。慕容雪疼的眼前发黑,只觉得小腹处在翻搅的疼着。眼睁睁的看着上官睿走出去,甚至连头也未曾回一下。

 他明明听到了自己倒地,明明听到了佣人的话,可是他竟然能够这样冷血的离开。

 “唔…”腹部的疼痛越来越甚,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外涌出。佣人见上官睿头也不回的离开,立刻拿起一边的电话拔打了120。而躺在地上的慕容雪,只觉得体力渐渐的流失,双腿间有湿热的液体在顺着腿角往下滑…

 连眼泪都来不及流出,人已经因疼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