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另一方面也就是zhōng yāng调查组某专案小组的人,突遭枪击的剩下五个人正经历着地狱之炼,幸好残存的一点点神经让还活着的人不断闪烁出求生的欲望。而且,更为重要和关键的是,之前这些公检法的人毕竟也经过一些专门训练,有一定的经验和能力,更何况他们当时所在的那个3210包房结构特殊,西墙一侧靠近铁管吧椅的地方有个小凹角,下面有个不大的空档。

 其中那个壮硕的公安局刑警大队长之所以得到“S市神探”的绰号,不仅仅是个夸张的名声,而是一个真正的荣誉称号,因为他确实有许多过人之处。当来者霰弹枪对着他们当中的那个领导突然爆响的千钧一发之际,他闪电般作出反应,蓦然低头,一缩头便闪身钻进了桌底下!

 此时此刻他右手迅即地拔枪在手,抱着脑袋滚离桌底,滚到墙角柜边,好像电视连续剧一些特别狗血的镜头一样转身便举枪还击。

 “砰!”。

 只比来者慢了半秒,但杀手比他还恶,见有人还击,估计刚才打错了人至少那个人没有武器,并不是他们眼下最先抢先干掉的对手和巨大威胁人物,被打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们首先要杀的人!这更激起了他们的杀牲,他们双手平端着枪,枪管一伸一缩又将重点打击对象对准了藏在桌底开枪还击的人!

 又一颗霰弹枪子弹几乎擦着国强的脑袋穿墙而过,火星进溅,发出金属撞击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响,墙体装饰残骸溅起的火花洒在国强的脸上。

 一闪间他横过五。四式手枪“叭!叭!叭!”喷出一个连发,刹时打熄了好几盏顶灯,同时大吼一声:“小心!”

 国强疯了。他马的自己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遇到的大事小事好事坏事不算少了,什么样的恶人又没经历过呢?

 然而他真心没想到,如今居然有人直接带着热兵器闯进他们吃饭喝酒的大酒店就大开杀戒,一时半会,顾不得想什么,他想纵然杀手从天而降,只要灯灭躲开锋芒,仍有一线生机。

 如果慢半步,就只能是死亡!危急之中,他最担心的是他警卫的那些专案小组成员。

 然而,两个来历不明的冷面杀手实在是太凶猛了,也许他们早就下定了不杀死他们不离开的决心,交战中,国强的腿上又中了一枪!他从突发的枪弹烟雾和剧痛中看到的不是获救的希望,而是死亡!二对一,双方都有枪在手,想对抗或者想跑出去是根本不可能了,他身子一缩抱着伤腿滚到吧椅旁。

 骤然闯进包房里的那两个年轻杀手过谁打谁的疯狂劲,险些让喝酒的六个人全部丧生,但猛地灯灭屋黑的昏暗却成了拦阻他们冲到六人跟前补枪射杀的死亡地带。因为袭击者尽管凶猛异常,但被袭击者也不是善良之辈,双方都非刀抢不入的钢身铁骨,而是肉胎凡身。因此那点距离或许不到五、六米,但却是救命的五、六米。

 被枪击的国强不愧是“刀口tian血”的老刑警大队长,而对方也不愧为“道上”狠角色,双方面对弹雨和自身受伤转眼间即镇定如常,尽管需弹枪和转轮手枪打倒了他们四人,自己也中弹,然而他仍一面缩身躲避灾难,一面拼死向杀手开枪还击,交叉对射。

 “叭叭叭!”烟雾中连续的射击声,驳火数十响,把相对狭小的包房空间织成一片弹雨火网,任何血肉之躯都休想逃过这道死亡线!

 由于情况突变,国强凶狠还击,两个年轻杀手被迫倒地翻滚,一眨眼间便一下子退回到了门口拐角处。

 楼上包间这边突然袭击一般骤然而起的枪声和爆炸声惊动了下面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和众多食客,他们不知道楼上怎么了,只是常识告诉他们要么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要么惊恐地逃出门去,要么原地大呼小叫,想跑拉不动腿,上下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底楼大厅有人钻在饭桌子下面气喘吁吁地打手机:“喂喂!派出所吗?皇家大厦有人在上面开枪杀(伤)人!对对!对对对对…就现在,都有枪!好几个!你们快、快、快来吧…”

 说话烟雾黑暗中,壮硕的国强面色苍白,他的一条胳膊挨枪了,趁枪声暂停大声喊道:“同志们!赶快冲出去打死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我受伤起不来啦…”黑暗中钻在桌底的一个专案小组人员声音微弱,惊恐地说“他们还没走呢!”

 国强抓住时机,想打杀手们一个回马枪,有人见眼前有黑影踉跄一闪,急叫:“国强!别别别…”

 “你闭嘴!”国强冲出门去。

 自从他被领导点名调到这个zhōng yāng调查组下面的一个专案小组,指示他每天务必要确保这些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之后,从来没有敢大意过,他心里明白zhōng yāng调查组的到来对于黄一江、黄氏王国和红运集团那些得势强大的犯罪活动和他们背后的更为重要和强势的保护网意味着什么,更明白如今的天朝社会治安是何等地可怕可糟糕所以,他每天都是带枪是进出出,哪里会想到,居然会有人胆大包天地直接杀到专案小组下榻的酒店来了,也许两个杀手深信他们的能力无人可敌,因此根本没想到被杀的人还敢冲出来打他们,然而此刻打红了眼珠子的国强真的这么做了!

 他马的,警察毕竟是警察,男人毕竟是男人啊!

 生死攸关时刻,他没在那里,尽管受伤了,可他迅速度过了最初的惊吓之后,迅速恢复了自信和狠毒,不狠毒,这个时刻能够活下来么?里面暗,走廊亮,一杀手刚探头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一眼看到怒目圆睁、浑身颤抖的国强已冲到门口拐角处并刷地把枪准确地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力气之大差点把太阳穴戳个窟窿!

 “X你妈!”国强脸上闪出可怕的狞笑,盯着年轻人,腮边咬出股股肉梭狠声迸出几个字:“你是谁?敢来杀我!敢来杀zhōng yāng调查组的专案组!”话音未落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完了”年轻杀手突然感觉到大楼在颤抖,心里发出一声尖叫,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知道顷刻间自己就会横尸异乡。

 但枪没响。

 国强急中生智再扣,还是没响。两人瞬间都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儿,只见杀手倏地跳将起来,一下横过霰弹枪一缩“轰!”的就是一枪,把门射了个大窟窿,国强也不是善茬儿,臭子的倒霉使他下意识地一闪一蹲,就地十八滚,滚回黑暗的包房内,躲过了对方的打击,杀手趁势端开门抢枪猛射。

 三条火龙向包房内呼啸而去,火焰和呛人的浓烟从门缝里灌了出来。走廊里充满刺鼻的臭味,让人呼吸困难,无法忍受,紫黄色的烟雾使两个杀手自己都睁不开眼睛。他们原计划想把打过崩的到处都是的弹壳捡起带走,免得给日后警察破案留下证据但已没有机会。

 同时,他们也明白由于对方这个警察的反击在此耽搁的时间已经不短,不能再拖下去了,大批得到指令的警察随时会出现在皇家大厦里!两个人相互一看,他们不约而同地望了望身后十几米外的楼梯,那是他们逃离现场的唯一通道,时间已不允许他们再拖延下去,必须立刻离开。

 里面虽然已经被他们当场打死了人,但目的并没完全达到,却也只能撤了!

 确切地说,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在市公安局的人赶到之前从这间地狱逃出去。

 “怎么办?”一杀手粗声问另一杀手,拿枪的手直冒冷汗。

 他们绝对是有一套办法和经验教训的,相互一直没武器说话,只这一句话也是极其简洁,且没有叫对方的名字…

 “别慌!”另一人闪动着狡诈的双眼,脸上喷溅的血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更加恐怖,随即牙缝中迸出一个字:“走!”

 他们倒提着枪,边退边叫地转身向楼梯口蹿去。

 国强此时此刻手上的枪弹已经不得不中早已干光了,退回去之后就一直没再敢露头!

 而那两个青年人跑到中途,其中一个杀手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二楼拐角处,被另一个杀手一把扯住,两人互相搀扶着冲出大门,逃出皇家大F时并不十分惊慌。按照原定计划,两个杀手怕与警方正面相遇,逃出大F时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蹿出翻墙跳出去,直接钻入等在围墙外接应的宝马轿车里。

 他们刚刚钻进去,轿车猛地在黑暗中向前一纵,溅起路面一片水花冲上大街,然后七扭八拐,为防止有人发现或追踪,宝马一路穿街过巷,本来可以直接逃出城去,但狡猾的“小猛”没让这么做,而是在市里兜了几个大大的圈子,听到远处几条大街小巷呜哇呜哇传来了紧张的警笛声,他们才迅速转向,直到确认已经没有危险后“吱”一声停下车,几个人迅速换上了另一辆等候在街边的接应车,才向市郊奔逃而去。

 直到此时此刻,一个杀手才发现自己左小腿剧痛难忍,血流不止。伸手一摸,靠,一手血淋淋粘乎乎的东东…

 过了一会儿,他告诉同伙:“喜子,我受伤了!”

 ++++++++++++++++++++++++++此刻,陈家世跟着刚刚到达现场的肖子鑫、蒋大会等领导,还有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刘大风顾不得跟人打招呼。这天是农历二月二十九,福宾市城市乡村和林区一带在逢九这天给老人办六六大寿十分风行,也是亲亲友友集会的高峰和交流感情的热潮。因此,热潮变寒流的人们里面也有这类人。

 肖子鑫匆匆忙忙带队赶到了现场之后,让他不放心的是现场一片惊慌与混乱,不知伤亡情况,更不知案情的来龙去脉,他急忙上楼。

 最先到达的派出所长迎上来简单介绍了他刚刚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为了群众安全,奉命前来保护外围现场的警察们迅速加强了防护力度。

 当肖子鑫、蒋大会、刘大风局长等领导他们来到3210包房内时,那几个血肉模糊的躯体前,浑身杂物碎片,血流一地,现场十分令人难以置信和血腥,纷纷扬扬飘洒在靠背椅子的铁管子和木板上,杯盘狼藉的汤汁和一枚枚弹壳散落各处,就像被一股巨大的旋风卷得满屋皆是,又如残枝败叶,飘飘扬扬散落四面八万…

 这种情况下的这种冷酷场面,实话说之前许多年来肖子鑫在下面基层公安机关当领导时经常性遭遇到,见得多了,只是过去他带队去的那些现场,大多数受害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或者乡下农民,他也只是一个基层公安机关的局长而已,而这一次,无论是死者还是伤者,却全部都是他zhōng yāng调查组奉命出来调查黄一江、黄氏王国和红运集团的专案小组!

 一句话,几乎全部是当地公检法干部啊…而他呢,身份更是与过去任何一次出现场不可同日而语他是zhōng yāng调查组(驻W市的二组)最高领导者,又是XX部的副部长,突然袭击般发生了这么邪恶的惊人之举,肖子鑫气得脸色煞白,怒从心头起,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凶残狠毒?

 谁是这场悲剧的制造者,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开枪杀(伤)人?

 他一边迅速部署勘查现场,一边安排人展开同步现场调查工作。

 很快,大致情况便搞清了。经现场勘查:在此吃饭的六个人中一人被当场打死,三人受重伤,其他包括国强大队长都是轻伤,令人迷惑难解;其中有两人已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护送去了医院,使人疑窦骤生。

 案情曲折、复杂,杀手神秘莫测,作案时除了来不及检走一枚枚弹壳,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如此特大的惨案,地方公安局从未见过!

 而最为惊人的却是来者那些杀手显然是目标明确,就是专门针对肖子鑫、刘汉民、蒋大会等领导手下的这个专案小组来的,有人抱起两具躯体中的一人,把他插在桌下碎木屑和饭菜中的右手取出来,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处被子弹打了一个血红的窟窿,急忙回头望着肖子鑫一声大喊:“肖部长,这个还活着!”

 其他的人抬起那个人,肖子鑫、刘大风和陈家世等人看着血迹斑斑的现场和墙上刚刚留下的一个个黑乎乎的枪弹窟窿。他发现那个人只剩下丝丝游气,命令立即将此人送往医院抢救,这个人也许能给这血腥大案现场勘查提供一点有用线索,同时他也知道死神距这个人已经很近了。

 手下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眼睛中弹的人抬下楼去。另一个老孙是胸口贯穿伤,确实已经死亡,已经没有任何抢救价值。

 肖子鑫站在包房里,凝望着现场内的悲惨凄凉情形,听着楼下不时飘上来的声声议论。他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他那颗忧心冲忡的心,像是被无数只大手揪住了似的,痛得他蹙起了双眉。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空荡荡寂静无人的走廊,一个包房一个包房悉心地检查看,在顶棚隐蔽之处他爬到上边去观察。地板上的可疑之点,他掀开进行检查。

 在走廊尽头,站着一个惊魂未定的服务小姐,他走过去,询问这位可能是目击者的小姑娘。服务台里的小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一双惊恐未定的漂亮大眼睛里面仍然写满惊慌失措,沉浸在无限惊恐之中,刚刚在楼上发生在她眼前的那那凶残可怕的一幕给她造成的刺激太强烈了。

 “姑娘”肖子鑫刚一开口,她含着盈盈的泪水向肖子鑫副部长哭诉道:“我怕,我真的怕呀…”

 肖子鑫尽量放缓语气,安慰她道:“别怕,开枪时你在现场吗?”

 “在,我就站在这地方,我看见有两个人走过去,突然间里边就像打闷雷似的轰地一声,俺们还有一个女服务员从里面跑出来,他们就噼里啪啦地打起来…”

 “在这儿吃饭的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们好像经常在这儿住。听说是zhōng yāng调查组的一个什么专案小组吧…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了、我害怕呀…”

 肖子鑫看看她,旁边的刘大风局长大声说:“姑娘别害怕,这是XX部领导,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

 肖子鑫停顿一下,见那个小姑娘慢慢镇静下来一点了,眼睛充满好奇地看着他这个“部长”…

 “你看见进来那两个人长的什么样子了吗?”

 “挺吓人的,我、我记不住他们长的啥样儿了。”

 陈家世又问:“个有多高?”

 “挺高挺高的!”

 肖子鑫和现场的刘大风局长、陈家世心头一震,追问一句:“你认识么?”

 小姐摇头:“不,我不认识,从来没看见过他们。”

 “年龄多大,你还记得吧?”

 “他们…好像都二十岁左右吧…我害怕…”

 “别害怕,姑娘。”

 “他们离开时跑没跑?”

 “没跑,是、是退着走下楼梯的。”

 再问,她就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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