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虽然人品不差,但毕竟也是男子之身,目光忍不住从玉红妆的胸口扫过,神情倒也是一本正经,玉红妆似乎没瞧见,只是朱唇边上划过一丝浅笑,坐了下去,这才道:“楚大人,曹昂前来的时候,想必已经将事情告诉你了?”

  楚欢微微颔首,道:“你是说金玉街的铺面?”

  “正是。”玉红妆笑盈盈道:“大人如今是户部侍郎,掌管着天下钱粮事宜,金玉街的铺子,已经被抄了,大人只要手指一抬,就能帮助奴家。”

  楚欢笑道:“玉老板似乎对楚某的情况十分了解。”

  玉红妆格格娇笑道:“楚大人可莫误会奴家在暗中监视你,奴家可没有那样的胆子。你自己出去打听,如今京城之内,谁不知道楚大人的名号?”

  楚欢见她娇颜如花,妖艳妩媚,不好一直盯着看,目光更不好落在她的胸脯,向下移去,却是瞧见了玉红妆长裙之下,却是穿着一双绣鞋,玉.脚金莲,配上那一双绣着花儿的绣鞋,煞是好看,摸着下巴道:“那么曹昂必定也与你说过,这档子事,本官并不插手。”

  玉红妆撅着嘴,一副撒娇模样道:“楚大人这是推辞奴家,不肯帮忙。”

  “你为何不去找户部尚书。”楚欢皱眉道。

  玉红妆笑道:“奴家哪里认识他……就算认识他,奴家还是要来找楚大人,不管怎么说,奴家与楚大人也算是故交,你我都是出自云山,如今楚大人发达了,帮帮同乡,举手之劳而已,而且奴家也知道,楚大人心地最好,奴家既然求上门,楚大人也一定不会让奴家失望。”

  楚欢笑着摇头道:“那倒未必。”

  玉红妆道:“楚大人,奴家可是愿意出五千两银子购买一处铺面,那是奴家所有的家当……如果这都不成,奴家……奴家可就在也没有东西送给楚大人了……!”她眼中带着乞求之sè,方才妖艳之态,顿时变得楚楚可怜,异常动人,说到最后,更是似有若无地挺了挺丰盈的酥胸。

  “玉老板自谦了。”楚欢靠在椅子上,“玉老板在云山经营赌坊,rì进斗金,五千两银子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又何谈是全部家当?倒是本官很奇怪,放下云山rì进斗金的生意不做,跑到京城来,玉老板岂不是放了金碗找木碗。”

  玉红妆吃吃一笑,道:“楚大人这比方真是有趣。”随即幽幽叹道:“楚大人有所不知,若是相安无事,奴家倒乐意在云山一直待着。可是前不久,赌坊里闹出了人命,一帮赌徒在赌坊之中群殴,被打死了一个人,官府立刻查究,这事儿发生在我们赌坊,人虽然不是赌坊中的人所伤,却也难辞其咎。奴家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官司,可是多年的储存,也都被这一场官司闹的所剩无几。”

  楚欢淡淡笑道:“贵坊之中,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这种事儿也是迟早要发生的。”

  玉红妆眼波流动,娇嗔道:“大人这是笑话奴家吗?奴家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你还在取笑,你这个坏东西……!”

  楚欢见她妖娆风sāo模样,心下还真是禁不住跳了跳,心想这sāo货真要是卖弄风情起来,还真是没有几个男人扛得住,此时却是禁不住想起媚娘,媚娘也是妖娆风情的尤物,但是与玉红妆颇为不同的是,媚娘的风sāo妩媚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男人瞧见媚娘卖弄风情的时候,心中荡漾,可就是给人一种很难难以亲近的感觉,媚中带寒,而玉红妆举手投足之间,给人的感觉却总是让人觉得她可以和每一个男人亲近。

  媚娘,是所有男人都想将她拥入怀中,而玉红妆,却似乎她随时可以扑入任何男人怀中。

  这当然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楚欢一脸肃然道:“也不是什么取笑。你们到京城来,也是准备开赌坊?”

  玉红妆笑盈盈道:“楚大人以为呢?”

  “金玉街似乎没有赌坊。”楚欢道:“你既然准备在京城做生意,就该知道金玉街的行市。金玉街的客人,大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当然不会像市井俗夫一样,在你的赌坊赌钱……!”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玉红妆唇红齿白妖娆娇艳的脸庞上,“玉老板,如果你们确实想做生意,京城之中有许多地方都很合适,甚至看在故人交情上,户部的登录我也会尽快帮你们办妥,金玉街……确实不合适。”

  玉红妆笑得更是灿烂,“楚大人答应帮忙,果然是重情重义,奴家没有看错人。不瞒大人,其实奴家经营赌坊多年,经过上次的事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开赌坊,挣银子确实容易,可是担当的风险也确实不小。”

  “哦?”

  “大人不知道,你以为经营赌坊,当真像表面那般容易?”玉红妆轻叹道:“打开门做生意,迎来的第一拨人,便是官府的差役,那总是要打点的吧?还有那些地痞流氓,你若是不打点好,这生意也就坐不成,再加上官府的税收……谁都以为开赌场挣银子,可是各方打点,真正落到我们这些人手中的,能有几个?”

  楚欢靠在椅子上,并不言语,只是瞧着玉红妆诉苦。

  楚欢越看玉红妆,变越觉得这尤物真是有演戏的天分,她的表情可以在片刻之间变幻出各种表现,时而风sāo妩媚,时而楚楚动人,时而满腹愁怀,无论何样表情,都似乎是从内心之处发出,也幸好楚欢知道她出身市井,否则还真要被她的情绪所带动,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赌坊这一行,我们是不准备再做下去了。”玉红妆抬起皓若白玉的手儿,轻轻撩开腮边一绺青丝,这动作风情万种,幽怨道:“云山出了案子,好不容易打点,几乎是倾家荡产,才将事情平息下去,这里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奴家身后又没有靠山……!”说到这里,瞥了楚欢一眼,轻叹道:“这京城的地痞流氓比之云山府要霸道的多,真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儿,只怕银子都无法打点,奴家却要锒铛入狱了……!”她可怜巴巴瞅着楚欢,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甚是动人,“楚大人,你瞧奴家较弱之身,哪里能受得了牢狱之苦啊……!”

  楚欢笑道:“玉老板言重了,这京中开赌坊的并不为少,也没瞧他们出什么事情。”

  “他们背后都有靠山。”玉红妆声音娇腻,娇滴滴道:“除非楚大人答应奴家,以后也做奴家的靠山,否则……否则奴家可不敢再经营赌坊了。”

  楚欢只是淡淡一笑,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答应,哪怕玉红妆再使出万般手段,这种要求楚欢想也不会想的,若是真的应允了玉红妆,到时候玉红妆这帮人自持背后有户部侍郎撑腰,胡作非为,十有仈jiǔ要给楚欢惹来祸事。

  楚欢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虽说如今自己位居户部侍郎,而且还有伯爵之位,可是自己在朝中仅仅是新人,自己的地位,完全是建立在皇帝的赏赐和齐王的交情之上,如今只能算是在京城刚刚站稳脚跟,说到势力,楚欢可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势力,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几次出风头,朝中可是有不少官员心存嫉恨,甚至有不少人正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出了篓子便立刻跳出来,别人不说,户部尚书马宏对自己可就是心存敌意。

  马宏是新党的首脑人物之一,他对自己存有敌意,毫无疑问,整个新党对自己也必定没有什么好感,在新党眼中,楚欢是齐王党的人,而新党自成体系,无论是从前的tài子dǎng、汉王党,还是如今正在慢慢形成的齐王党,新党素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也一直将其他党派当做敌对势力看待,所以无论从党派还是从个人而言,楚欢看似平静,实际上敌人却也不少。

  他对自己的处境很清楚,自然不可能做玉红妆的靠山,为自己惹来事端,他现在最期盼的,就是经此一事之后,齐王会得到皇帝的器重,齐王党也渐渐形成,更希望有朝一rì,齐王能够君临天下,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可以借助齐王之手,完成自己的夙愿。

  皇帝修长生,想长生不老,楚欢从来不曾将这当回事,人无百年,更不谈万岁,皇帝痴迷修道,在楚欢看来,只是一个疯子在追求不切实际的长生梦,楚欢从不觉得皇帝会长生不老,甚至觉得,如果皇帝继续这样下去,甚至用不了几年就要完蛋。

  他毕竟是穿越而来,知道长生不老只是可想而不可达的幻寂,而且皇帝不但修道长生,而且长期服用丹药,那些所谓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楚欢知道其中带有毒xìng,rì积月累,体内定然存有毒素,皇帝偏执地以为自己会长生,可是楚欢却以为,皇帝只怕已经是毒入膏肓,只是不自知而已。

  见楚欢不说话,玉红妆抬起手,轻轻摇了摇,娇声道:“楚大人,楚大人……!”

  楚欢回过神,问道:“不经营赌坊,你们准备经营什么?”

  “绣庄!”玉红妆自信满满道:“奴家自幼便学习刺绣,早些年就曾向经营绣庄,不过我家那口子最后硬是开了赌坊,夫唱妇随,奴家也只能随着他。这次赌坊出了事,好不容易可以改行,奴家便想着在京城经营一家绣庄,金玉街多有官家太太富户小姐,她们对刺绣定然十分喜欢,奴家思来想去,便想着在金玉街开一家绣庄,只是没有其他门路,只能登了楚大人的府门,恳求楚大人帮帮小女子……!”

  楚欢上下打量玉红妆一番,颇为惊奇道:“玉老板还会刺绣?”

  “楚大人不相信?”玉红妆娇媚笑道:“奴家早知道楚大人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带了自己的刺绣过来,楚大人要不要看一看?”

  楚欢还真不曾想到这个妖娆多姿的尤物竟是善于刺绣,玉红妆虽然是娇柔女子,可是身上带着一股子江湖之气,还真不像绣阁闺房中的刺绣小姐,饶有兴趣道:“想不到玉老板还有这样一门手艺,本官倒真想瞧一瞧。”

  玉红妆嫣然一笑,千娇百媚,伸出双手,将那条紫sè的裙子向上提了提,顿时露出一双被丝裤包裹的修长丰润双腿,却见她抬起一条腿,姿势颇为妖娆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搭了个二郎腿,只是这二郎腿毫无地痞气息,反倒是优雅动人,楚欢大是惊讶,不明白玉红妆是要搞什么鬼,却瞧见玉红妆扭过头来,瞅了楚欢一眼,妩媚一笑,丰姿冶丽,娇媚如chūn。

  她小心翼翼地褪下了自己的一只绣鞋,随手一丢,那只绣鞋已经往楚欢这边飞过来,楚欢心下一紧,还当玉红妆是要偷袭自己,早已经探手出去,迎手将那粉红sè的绣鞋抓在手中,入手软绵绵的,沉声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