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总,你好。”肖楠礼貌的站起身来,冲着笑脸盈盈的年晴晴颌首示礼。

 “肖镇长,很久没见。”年晴晴伸出手跟肖楠轻轻一握,顺便看着身边的男子,当二人四目相对,眼睛里掠过一丝尴尬,手停在半空中,一度僵住。

 “我叫玄登。”此时的玄登也不再弄什么“阿弥陀佛”之类的,直接报上姓名,以笑掩饰尴尬,传递给年晴晴也缓过神来。

 她清清嗓子,根本不瞅玄登,而是直接对肖楠说话。“吃的还满意吗?要不我吩咐厨房在准备几道本店特色菜。”

 看得出她这是客套话。摆明了桌子上的杯盘狼藉,肖楠他们已经用完餐了。

 “不用了,谢谢年总。”肖楠跟年晴晴搭着话,却给了她一个眼神。年晴晴会意,跟肖楠走到楼梯拐角处。

 肖楠低声问:“我刚才似乎看到邵野搂着一个女人上了楼,他现在已经明目张胆啦?”

 “唉!”年晴晴长叹道:“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背着你了。邵野他妈跟我谈过,只要我不跟邵野离婚,每年就给我一定的股份分红。说白了,就是要我对邵野在外面沾花惹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个名义上的老婆,是他们娘俩用钱买通的。”

 “有钱就了不起么!”肖楠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手,很为年晴晴打抱不平。

 “没办法,谁叫咱穷呢。”年晴晴似乎看淡一切。忽然她话锋一转,质问肖楠:“你怎么把那个大骗子带到我这里来呢?”

 “我看他流落街头,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你赶紧把他弄走,让他在我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见他。”年晴晴说着又扫了扫仍旧坐在椅子上剔牙的玄登大师。这家伙真有能耐,这么一会的功夫,竟然抓住一个小服务员的手,跟人看起手相来。

 “好,我们也吃完饭,正要离开。年总,那个…”肖楠挠着脑袋,年晴晴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慧慧挺好的,只是工作一直很忙,我都是很久没看见她了。你可以自己联系她的。”

 肖楠不是想不起年慧,而是因为年慧身边的那个小尾巴何欢,这小跟屁虫,想甩也甩不掉。

 告别年晴晴,肖楠走回来,离老远就听到玄登大言不惭的跟小服务员说:“我知道你还担心你父亲的病情,他的病是…”玄登手指头按住太阳穴闭眼睛深思一小会儿,就连小服务员张嘴要提示,都被他摆手挡住:“让我想想,嗯,你父亲的病是轻微脑出血,对不对。”

 “嗯。”小服务员咬着嘴唇,惊喜的点着头。

 “他的病只是脑出血的前期,并不严重,只要稍加恢复和锻炼,能够站起来。你不用担心。”

 肖楠看着玄登忽悠本事,就站在不远处,抱着胳膊,笑呵呵的看他表演。

 “另外。”玄登大拇指在小服务员手心里一阵摩挲,继续说:“我看你的爱情线和婚姻线不算太好,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小心眼,为人处事也很小气对不对?”

 女服务员更是惊大了眼睛,跟见到先知下凡一样的惊喜,并禁不住喊出:“先生,您真是神人,说的一点都不错哇。”

 她这一喊,本来大厅就餐的食客不多,声音传播的很远,令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这边。

 玄登这人,根本不怕人多,人少他才不习惯呢!这家伙露胳膊挽袖子,自然的也把声音提高八度,慢腾腾一板一眼的说道:“你父亲生病住院,你男朋友不给拿钱,还把钱私藏起来,为这,你们都吵了多次架,现在面临分手的边缘。不过,可以看出,你心里还是挺喜欢他的,他心里也有你。你现在很纠结。”

 “哇,神啦。”这一句捧,并不是来自于那个小服务员,而是她身边的同事,拍着巴掌叫好。“您说的一点都不差,她现在就为这事烦恼呢!”

 呼拉拉,一下子引来好几个服务员靠上前来,就连吃饭的顾客,有好信的也跟着上前凑热闹。很快就把玄登围在人群中心。这就叫效应,不用打广告,就能传播出去。

 有人捧场,就能更好发挥玄登的特长,一番高谈阔论,把许多人的心思与他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结合在一起,一时间,就餐大厅的这一片,成了看相之地。

 只有肖楠知道玄登的底细,要是平常,他早就去揭穿,可现在他倒乐观其成。因为玄登的这番意外做法,吸引到了一个人的注意。

 而这人是在走上二楼的途中,伸着脖子往这里看,让肖楠一眼叨见。此人正是大冬电子的总经理助理冯清文。因为注意力全都放在玄登身上,他根本没发现肖楠。

 “您怎么才来?”跟冯清文说话的,正是邵野的小蜜,那个叫小雯的姑娘。

 小雯嗲声嗲气的,一把搀住冯清文的胳膊,笑眯眯的往楼上走。

 好在年晴晴没在场,没有看见这一幕。真像年晴晴说的那样,邵野真是胆大妄为,都敢把小蜜明目张胆往自家饭店,年晴晴眼皮子底下领,年晴晴现在保受了多大的委屈。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

 先前在路上,肖楠曾经遇到过冯清文对他车子出故障,而幸灾乐祸,当时车里就有这个小雯,只是另一个女人的模样,由于刻意遮挡面部,肖楠只看了个大概,那女人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只是不敢肯定而已。

 肖楠看到玄登还在忽悠,借身也跟着冯清文的脚步上了二楼。由于王妈妈私房菜馆他来的次数多,太过熟悉,不存在跟丢的可能。

 眼看着小雯搀扶冯清文进了牡丹厅。肖楠请客,只要是包房,基本上就定在这屋。可这是一间独立的大包,要想偷听偷看是不可能的。得想个什么法子,知道屋里的情况。

 肖楠在牡丹厅门口来回打着转转,拍着脑袋,急匆匆的走向顶楼,敲了年晴晴的办公室。

 半天,才传出来年晴晴的说话声音:“谁呀,来啦!”

 “我,肖楠。”隔着门板,肖楠闷声说道。

 很奇怪,年晴晴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脸上竟然显着慌乱神色。

 屋里肯定有事。这种表情,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常常出现,看年晴晴穿戴整齐,不像是刚被肖楠堵在床上,那是什么原因?

 看年晴晴也没有想请他进去坐的意思。肖楠只得在门外说明来意。“年总,我想在你这里借一套服务生的衣服穿穿。”

 “你穿那个干吗?”年晴晴不理解的追问。

 “因为…因为我撞见了熟人,我是想听听牡丹厅里的人在说些什么。”肖楠挠着脑袋,眼睛使劲往里面瞪着看,门缝太小,啥也看不到。

 年晴晴一声冷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定是邵野那个王八蛋,又把臭婊*子带到菜馆来是不是。”

 “年总知道啊,那怪我多嘴,我还是不借衣服了,我下去了。”肖楠的目的已经达到,噔噔抬脚下楼。

 “你等等。”年晴晴张手喊住他。回身的工夫,从门缝里,肖楠看到了一双腿在那里悠荡,只是一眨眼,也没看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腿。应该是男人的腿,若是女人,年晴晴也犯不着那么紧张。

 “这有一套服务生的衣服,你要是喜欢,就在门口听着吧,我处理完手头事情,我会去下楼会一会她。”

 肖楠在服务员区换好上衣,不住的咂着嘴。邵野跟年晴晴这两口子,可真好玩。你带小蜜来菜馆消遣,我就弄个相好的,在办公室里养着,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打搅谁。不过,年晴晴马上就要去打搅人了,正好可以趁机混进去。

 到底看看这一桌子吃饭的人,除了冯清文,肯定不止邵野跟小雯了。

 肖楠走到牡丹厅门口,一个小服务员,就是他以前来,常见到的那个长着娃娃脸的小姑娘。

 “你!不是…”小姑娘看到肖楠的脸,一时想起了他顾客身份,正要揭露,却被肖楠“嘘!”的一个手势,给制止住。

 “小妹妹,我有点事要在这里待一会,你去忙别的包间吧。”肖楠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说:“行个方便,我替你在这里盯着,有事再找你。”

 哪有不见钱眼开的,特别是她这种打工仔,一个月的微薄薪水,除了日常开销,还要积攒还要往老家邮寄。这一百块钱对于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足以收买她。

 小服务员配合的离开。肖楠把身子紧紧贴在包间的双扇门,侧耳倾听,里面说话人声嘈杂,似乎有不少人,可这些的声音里面,怎么还有熟悉的人呢?

 肖楠手指掏着耳朵,以便听得更真切更仔细更真实。

 “牡丹厅里除了邵野,还有哪几位客人?”年晴晴这时也走到厅门口,扫了一眼肖楠,随后问娃娃脸的女服务员。

 “有…有十多位呢!”女服务员局促回答,还以为肖楠冒充服务生,自己偷拿好处的事情败露了呢。

 “开门!”年晴晴示意肖楠,机会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