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洪文和戚海帆送回新合酒店,交给市委办公室和负责安保的同志之后,秦风已经累得不行了。除了身体上的劳累,还有精神上的累,特别是一种烦躁的情绪,为什么就不得消停,每天都有这么多事要应付。秦风对此已经十分的厌倦和疲惫,有的时候他真想离开银城,去江南谋一个职位,按部就班就过几天日子。

    这种烦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秦风现在特别渴望平淡的生活,只想每天上班下班,过自己的生活,实在不愿意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贡献在工作上,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尤其在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情况下,他更愿意与自己心爱的人为谈婚论嫁耗费时间,而不是这些莫名其妙的琐事上。

    开车回到家里已经午夜十二点了,秦明月和秦志戬、欧云飞以及孙柔刚从诊所给伤员做完手术刚回来,几个老人都人困马乏,已经累得话都不想说了,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秦风简单洗漱了一下,看到霍月兰从房间里走出,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没睡,一直在等着秦风回来。今晚药厂发生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秦风安全回来了,家里人也都长松了一口气。

    “风儿,你怎么样,没事吧。”霍月兰上来拉着秦风的手上下查看一番,看到秦风除了脸上划破一点皮之外,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终于放下心来,问道:“怎么好端端的会发生这种事,又是手枪又是地雷的,搞得跟打战似的。”

    秦风苦笑道:“可不是嘛,谁知道会遇到美国特工,他们到白山来可能是冲着我来的,顺便想窃取药厂新产品的方子。这两个方子可值钱了,任何一个工厂能生产出来这两种产品,投入到市场都会供不应求的,所以他们才动了贪念。如果不是他们提前自己暴露,可能反而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噢,原来是这样。”霍月兰恍悟道:“趁余昔还没回来,我跟你爸有点事想跟你说。走吧,进你屋里聊。”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秦风知道母亲的问询是躲不过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跟霍月兰进了房间。秦志戬刚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看到母子二人进来,从床上坐起身,看着霍月兰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倒真是心大,儿子在跟别人拼命,你也睡得着。起来,我们三个人谈谈风儿的婚事,你这个当爹的就真的一点都漠不关心吗?”霍月兰有些不满地指责道。

    当初秦风和苏菲结婚,霍月兰就很不乐意,苏菲她压根没看上,可是作为父亲的秦志戬完全没有态度,总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的事情自己处理,父母不要去干涉。开明倒是真开明,可是儿女的人生大事,又都没有经验,父母作为过来人,总要给点指导意见吧,哪个父母真能做到不闻不问呢。这回秦风和余昔的事,秦志戬还是这个态度,让霍月兰多少有些恼火。

    秦志戬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正襟危坐道:“我的态度很明确,孩子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只要他喜欢,愿意跟谁结婚都可以。再说了,小昔还是很不错的,那么能干,人长得有漂亮,通情达理,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没有不乐意,只是她关键时刻掉过一次链子,我这心里老是感觉不踏实。风儿已经离过一次婚了,这次自然要小心谨慎,总不能再离婚吧。”霍月兰不满地反驳道。

    秦志戬道:“这有啥需要防备的,真到结婚的时候她反悔了,那就不结了呗,哪个女人结婚是为了离婚的。我看你就是瞎操心,自己吓唬自己,人家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我瞎操心?”霍月兰恼了,不悦地说道:“谁经得起这种折腾。再说了,小年不是一直在等着风儿吗,那孩子人更好,单纯善良,而且一心一意的,我要选儿媳妇,宁愿选小年也不选小昔。你想过没有,余家骨子里看不起我们,真要是成了儿女秦家,我们能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吗?他们觉得自己是高干,处处都要压我们一头,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你这就是典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小年家就不是高干了吗?”秦志戬反驳道:“再说了,我们秦家也没比他们差到哪里去,你爸爸不还是开国功勋嘛,凭什么要在他一个副省长面前自卑。”

    霍月兰撇撇嘴,冷声道:“你倒是想得开,人家的脸色好看是吧。”

    秦风一句话都没说,霍月兰反而跟秦志戬争执起来,打圆场道:“爸,妈,小昔不是那种人。再说了,我跟余昔结婚是我们过日子,又不是跟她父母一起过,只有逢年过节见一下,能忍就忍一下呗。我自己一点也不自卑,你也不用觉得不如人。”

    “我可没觉得不如人,我是怕你爸受轻视。反正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不希望任何人轻视你们,你们受委屈,我心里不舒服。”霍月兰吸了吸鼻子说道。

    秦风和秦志戬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都闪过一抹感动,秦风伸手抱住霍月兰的肩膀,安慰道:“妈,不会的,你想多了。如果成了儿女亲家,余家自然会照顾我们的情绪的。师叔祖和余禾他们这几天不是都接触了嘛,都是很好的人,哪里会看不起我们呢。”

    “也许是我多虑了,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的预防针已经打给你了,你自己把握好就是了。”霍月兰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一家三口又聊了一会儿,霍月兰和秦志戬也都犯困了,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秦风躺在床上,想起母亲的话,以及余震南对自己的要求,心里也升起一股忧虑来。在银城自己的仕途基本上到头了,撑死做到市长,不过一个正处级干部而已。要想更大的发展,也许是要换一个更大的平台了。可是去哪里发展呢?白山,还是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