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耿长乐回到秦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秦风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如果省政府那边已经送过来了,到了财政厅就是咱们的地盘,一会就送到我桌面上了,放心吧,耽误不了你的事。”一边说,耿长发一边从桌上拿起软包装中华烟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秦风,说道:“我不抽烟,但是我办公室不禁烟,你想抽就抽吧。”

    秦风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顿了顿说道:“多谢耿厅长对我们银城这么关照,银城的发展也有你一份功劳呢。“

    “在我这里就别这么客气了,也别叫我什么厅长,叫我耿叔就行。”耿长乐笑眯眯地说道,看到秦风他就有几分技痒,如果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他真想马上跟秦风手谈两局,上次在家里一盘棋都没下完,就被老婆子给搅黄了,到现在还十分的遗憾。

    秦风笑了笑,说道:“那好吧,耿叔。耿乐他们现在银城投资旅游开发,干劲很足,现在大部分项目都上马了,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你有时间也下去看看银城的变化,还是很喜人的。”

    “我会去的,耿乐这小子现在总算知道干点事了,不让我那么操心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我没少给他擦屁股。前两年结识了唐亮他们,总算知道干点正事了。这两年还行,不让我们那么操心了。”耿长发说道。

    秦风道:“这是自然,孩子早晚会长大的,其实小时候越调皮捣蛋的孩子长大了越有出息,小时候把犯过的错误都犯了,长大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天行健这个团体了不得,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做完银城的旅游开发,他们在投资领域绝对要上一个档次,以后还会接手更大型的投资项目,生意会越做越大。”

    “但愿如此吧。哎,其实做父母的,并不奢求孩子多么有出息,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可以了。人生如白云苍狗,到老了还不都是一钵黄土,功名利禄的都不过是浮云,过好自己这一生才是最重要的。”耿长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风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人活一辈子,总要干点事吧,要不白活了这一生。”

    “那你呢?你这辈子想干点啥?”耿长发盯着秦风问道,眼神里有审问之意。

    秦风笑笑说道:“我也没什么大的追求,既然选择了从政,那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现在我担任银城市常委副市长,就应该为银城的经济发展,政治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出一份力,在我离任或者卸任的时候自己问心无愧,为这个城市,这个地区出过力,卖过命,那我心里就是满足的,这辈子没白活。”

    “说得好!”耿长发忍不住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说道:“这是为官最简单的道理,更是我们共产党人应该有的朴实思想观念,人活一辈子,就是要干点事。既然是当官,那就更要为党和人民做点实事,空谈理想和抱负,就是不干正经事,结果搞来搞去都是为了自己,这样的干部早晚会腐化堕落掉。秦风,我支持你这种想法,就这么干,不要想那些没用的,干点正经事比什么都强。等到你退休了,老百姓心里也会念着你,这不比空喊口号强得多。”

    秦风笑了笑,不置可否。其实每一个人最初入党,以及入仕的时候想法都是好的,都满怀着理想和热情,都很想干一番事业。但是现实很残酷,很多人慢慢就被现实击败,变得随波逐流,不思进取,所谓的为人民服务,就是人民为自己服务。把自己与人民群众对立起来,高高在上,幻想着自己舒服了,人民就舒服了,完全的本末倒置。

    秦风还想张口说点什么时,秘书敲了敲门,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走到耿长发身边,说道:“耿厅长,省政府余副省长批示的文件到了,是加急的。您看你是现在看,还是先放在你办公桌上,抽时间再批示。”

    “给我吧,我现在就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照着余省长的批示执行就是了。”耿长发伸手接过档案袋,从里面抽出文件来,认真看了一会儿,然后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支钢笔,在文件上签了字,说道:“发下去,马上执行,尽快把款子打下去。告诉他们,这笔款专款专用,不允许任何人给我打任何折扣,如数下发到银城市财政局,不需要通过白山市财政局。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秘书这回真的是开了眼了,厅长大人对这小子太关照了,不仅第一时间紧急做了批复,还特意叮咛要第一时间打款,还不许打折扣,这完全破坏了财政厅给下面打款的潜规则。

    江北省财政厅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即便下面在省里跑项目跑钱,钱上面批示了,到了财政厅也要卡你一道,不打点,不给这些下面的头头脑脑一点好处,钱是绝对打不下去的。这条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人家给你钱就不错了,你还叽叽歪歪这个不乐意那个不乐意,那就等着去,难道财神爷还愁钱送不出去吗?开玩笑!

    耿长发是从基层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翻上来的,下面的那些猫腻他比谁都清楚,他个人可以不要好处,但是下面的人吃拿卡要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光靠死工资谁都发不了财,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养活,有点灰色收入不是不可以,只要不过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一次,为了银城的事,耿长发特意打了招呼,这笔钱谁都别惦记了,一分不少要发下去。三个亿啊,这么多钱谁能不惦记,过一次手沾点油度不少钱呢,何况是扒一层皮。

    “耿厅长,这个……”秘书有点为难地说道:“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我怕……”

    耿长发两眼一瞪,不满地说道:“你怕什么?传话下去,就说是我说的,谁要敢在这笔钱上给我打主意,那就要小心点了。我平时不吭声归不吭声,但是心里门清,谁敢不同意,让他来找我。就这么着了,照我的吩咐去做吧。”

    秘书不敢废话,转身出去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风一眼,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哪路神仙,能把耿厅长吃得这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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