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年的新年假期结束后,任平生回到乡里上班,第一件大事就是跟鲁雄等人,以人大代表的身份参加云阳县人大会议。{'云阳县十二届人大常委会举行第一次会议,在会上,县长盛新军作了《政府工作报告》。县财政局局长翟信国作的《关于云阳县1994年财政决算和1995年财政预算(草案)的报告》。会议选举柯会全为县十二届人大常委会主任,选举了六个副主任,十四个人大委员;会议通过了人事任免事项,盛新军为县人民政府县长,廖国栋、齐振勇、周宏大、张玉铃为副县长;任辉群为县人民法院院长;任命徐雪蓉为云阳县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代理检察长。

 在县人大会议闭幕的时候,县委书记田家康做了讲话,田家康指出:会议期间,代表们不负全县人民的重托和期望,以高度的主人翁责任感,认真履行职责,同商重建大计,共谋发展良策,展现了人大代表良好的政治素质和参政议政能力。会议审议通过了人大常委会和“一府两院”工作报告等六个报告,选举产生了县人民政府县长,圆满完成了各项任务。在此,我代表中共平武县委,对大会的胜利召开和圆满成功表示热烈的祝贺!

 县人大会议闭幕,散会后,任平生便得到了通知,县委田书记找他谈话。以往,任平生面对田家康的态度是自如的,甚至还有些亲切感,但如今再次跟田书记见面,心里却多了一份不自在。

 任平生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田书记的办公室。秘书小王泡了茶后就出去了,任平生敏感地察觉到,小王仍然和往常一样泡茶,但以往的笑容却不见了,往常,小王泡茶的时候总会对任平生笑笑,而如今,泡了茶后冷冰冰的拎着暖瓶离开。

 田书记的神色如常,还带着一丝笑容,这点笑脸也让任平生感觉到了异常,田书记跟任平生闲聊了几句,终于把话转入了正题,田书记说:“任平生,男女之间的事情,分分和合也很正常,你的心里不要有压力。你还年轻,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工作上。”

 任平生心想,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跟田书记做做解释?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绝对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在县领导找你谈话的时候,你却哪一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任平生说:“田丽对我有些误会,我解释过,她听不进去。”

 田书记果然不想提这件事情,他说:“那些事情以后再谈,你们乡桃树苗的成活率怎么样?”

 任平生说:“目前我们统计,死亡率没超过百分之二,今年四月份,我们会尽快补栽。”

 “哦,你们统计过了?”田书记问了一句,忽然又觉得这样问似乎不太妥当,自己的言语中好像对任平生不太信任,便弥补说:“你们乡是我们县发展的重头戏,是全省特色农业发展的试点,不单是你们乡里,县委也感觉到责任重大,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任平生,你的能力很强,但你有些过分的胸有成竹,少了一些如履薄冰的态度。”

 “今年你们乡有什么打算?”田家康说。

 “我们今年的主要工作是继续搞好干山乡的基础建设,今年要完成干山乡主要干道的施工。在农业上,我们要推广种植大豆和玉米,既可以让农民有收益,也可以解决肉牛养殖的饲料问题,第三是发展乡镇企业,建立饲料厂等乡镇企业。”

 “你们的思路还是不错的,比较清晰,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要先提醒你一下,目前中央已经开展了分税制度改革,县里也要成立国税局和地税局,这样看来,乡镇管理机关的收入将减少,乡镇支出增加。我们县有些乡镇,已经开始靠借钱过日子了,你们干山乡作为省试点乡,一定要把好钱袋子,不能再出问题了。”

 “谢谢田书记关心。”

 “本来还有些事要跟你说…”田书记站起身,晃了一下说:“我有点不舒服,回头再说吧。”

 任平生见田书记脸色不好,赶紧喊来了秘书小王,小王以为任平生和田书记之间有了什么冲突,竟然瞪了任平生一眼,把田书记搀扶到沙发坐下,倒了一杯水,问田书记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田书记摇摇头说:“任平生,你先回去吧,把工作做好,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任平生见田书记坚持,只能退出田书记的办公室,以往小王还会送一下,这次根本连招呼也没打。

 任平生出了县政府,忽然间感觉腰间的传呼震动了起来,这个传呼是任平生过年前新换的摩托罗拉汉显。跟田书记谈话前,任平生特意把传呼打到了震动上,他掏出传呼一看,传呼上写着:你二嫂难产,县医院。

 任平生开着切诺基,来到县医院,在妇产科外面看到了全家人几乎都在,母亲、二哥、大姐和小玲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一家人看见任平生来了,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

 任平生听二哥一说,原来二嫂昨晚觉得肚子疼,二哥知道快生了,就找了个车拉到县医院,谁知道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没生下来,县医院的医生说要剖腹,一家人从来没有经过剖腹这样的事情,觉得是个大事,赶紧就给任平生打了电话。

 任平生一想,这样的事情,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跟县医院的女院长见过面,不过没有什么交情,赶紧给于洋打了电话,让他来帮忙,看在卫生局局长公子的面上,事情应该不会难办。

 于洋说到就到,带着任平生找到了女院长,说了事情的经过,女院长亲自找妇产科的医生,看望了二嫂,给任平生介绍了情况,任平生见二嫂已经疼的死去活来,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医生建议尽快做手术,但家属不同意,说剖腹产不好,任平生赶紧劝了劝全家人,剖腹产必须做,不然这样下去很危险,还是要听医生的,全家人这才同意。

 手术在里面做,家人在外面等,麻烦于洋,任平生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远远地站在医院门口说话,任平生一抬头,忽然见看见寇丽芬和县宣传部的梅姐两个人说笑着走了过来。

 “丽芬。”于洋快走了几步,叫住了寇丽芬,他不认识梅姐,见这个女人很艳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于洋,你怎么来了?”寇丽芬说。

 “任哥家里有点事,我来帮帮忙。”于洋一指任平生说。任平生也看到了梅姐,笑着跟梅姐点了一下头。梅姐也笑了笑,没跟任平生说话,告别了寇丽芬匆匆地走了。

 寇丽芬看到任平生,也笑了笑,叫了一声任哥,然后说自己有事,让于洋下班后来找她,便也离开了。任平生正要和于洋说话,妇产科那边二哥已经吼起来了:”生了!生了!八斤二两,儿子!“

 过了一会,二嫂两个戴着白口罩的女护士从手术室内上推了出来,在身前的小包里,放着一个又胖又黑又丑的孩子,二哥和母亲凑过去,两人的脸上已经乐开花了。

 有于洋出面,一切都很简单,病房也不错,医生和护士都格外的关心,别人生孩子的看着都羡慕。任平生买了点红纸,拿出一千块钱,让小玲包了十个红包,医生两百,护士一人五十。

 剩下的事情,都是女人和丈夫的事情,任平生插不上手,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小饭店坐下,不能让于洋白跑,怎么也要吃饱了才回去。

 “我问过寇丽芬,她确实不知道照片的事儿。”于洋跟任平生碰了一下说:“田丽那边怎么样?”

 任平生喝了一口闷酒说:”我跟她解释,她也不听,非说我外面有女人还有孩子,打电话也不接,打传呼也不回,写信也没消息。“

 “谁他妈犯贱,这不是明摆着坑你吗?”

 “关键是这张照片拍的奇怪,时间和角度正合适,难道有人在上海跟踪我们?”

 “这不可能吧,跟踪我们,就为了把田丽和你拆散,他们有什么好处。”

 任平生想了一下说:“好处有两个,第一有可能这个人也在追田丽,把我们拆散后,他可以从容下手。”

 于洋摆手说:“绝对不是我啊,我跟寇丽芬已经要结婚了。”

 “还有一个可能,他们认为我和田书记有关系,把我们拆散以后,要对我下手。”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于洋说:“你这个人一点也不低调,会得罪人。”

 “能让田丽信任的人,肯定关系不错…”任平生说:“田丽有几个好朋友,但不在机关工作,接触的机会比较少,大学同学在云阳的更少。那么,谁跟田丽走的比较近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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