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才突然不说话了,思绪又回到了七十年前他和蓝向阳一起进少林寺的日子。

    七十多年前,国内战火纷纷,很多老百姓为了躲避战火,都将孩子送到少林寺。

    当时,少林寺前后收养过四百多名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曹有才和蓝向阳就是其中的两个。而且曹有才和蓝向阳还是这么多孤儿里体格、智商最为出类拔萃的两个。

    两个人在老师傅的培养下,练就了一身颇为厉害的功夫。而且他们的师傅还将自己揣摩了几十年的飞刀绝技交给了他们。这也是曹有才能够发现杨小蝶的原因。

    曹有才和蓝向阳长大后,国家已经进入了和平时期,蓝向阳阴差阳错投奔到了余家,一服务就是五十年。

    而曹有才当时看中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姑,带着村姑跑到了江浙一带定居了下来,接连生了四个孩子,如今已是四世同堂了。

    曹有才性格敦厚,安于现状,白天在学校里当体育老师,晚上则是到一家拳馆里客串教练,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坦然自在。

    而蓝向阳则相反,这些年虽然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杀戮的基础上的。

    这些年里,曹有才从未见过蓝向阳,但对于蓝向阳干下的种种恶行却了然于心。

    听了曹有才的故事后,彦俊说:“老曹,你都儿孙满堂了怎么还要去抢银行啊?照你这本事,哪怕给人当个保镖也是一年上百万呀!”

    曹有才说:“就因为我那些儿孙,我才要过来坐牢的。”

    秦观笑着说:“他们不管你啊?

    曹有才突然哇哇哭了起来。

    彦俊和秦观都蒙圈了,心想这胖老头平时笑的那么开心,哪像有心事的呀。

    咿咿呀呀哭了半天后,曹有才擦干眼泪,说:“四个儿子,六个孙子,还有俩重孙,天天让我教他们功夫。”

    彦俊说:“废话!老曹你这功夫不传给儿孙,还准备带到地下啊?”

    曹有才叹了口气,说:“可他们不是那块料啊!”

    彦俊说:“嘿,学你这功夫还需要特殊材料?”

    曹有才说:“修武必先修心,他们一个个要么想着捞大钱,要么想着欺负人,要么想着泡女人,这么浮躁,怎么习武?与其学个半吊子还不如不学!”

    秦观说:“不教就不教,你也不用犯罪啊!”

    曹有才说:“家里呆不住啊。老伴走了。孩子们天天在外面疯,一回来就借着酒劲骂我。唉,你说我一个老头,天天在家没人跟我说话,偶尔回来人了还是骂我的,我还不如到监狱这地方呢,最起码有人说说话嘛。”

    彦俊没好气道:“你这些个儿孙,确实不着调!”

    秦观说:“怪不得一直没人来看你。”

    曹有才说:“彦俊,秦观,我观察你们很久了。你俩的智商都是人中极品,体格也是万种挑一。最关键的是你俩心善。我想把我的功夫都交给你们!”

    彦俊开怀大笑道:“我靠,老曹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要早点学会你那飞石打麻雀的功夫,我天天还愁吃喝啊!”

    曹有才说:“我总得观察你们一阵子嘛。你们一直在无私的帮我,我都记着呢。”

    秦观则是说道:“老曹,我有点不理解,你把你这功夫说的是不是太玄乎了?照你那个打麻雀的准确率,都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呀!”

    曹有才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的。我给你们举个例子,你们就明白了。”

    彦俊和秦观都来了兴致,像个孩子一样坐在曹有才面前。

    曹有才说:“你们会打篮球吧?”

    “会!”

    “在姿势标准的前提下,怎么样投篮最准?”

    秦观说:“多练习!”

    彦俊说:“站篮底下投!”

    曹有才说:“彦俊答对了。离篮筐越近,投的越准。但为什么离得远,命中率就要下降呢?”

    彦俊纳闷道:“越远越难投,谁都知道的呀!”

    曹有才说:“用科学来解释!”

    秦观说:“距离越短,人的力量对球的把控性越强,距离越远,投篮者越不容易控制好力量,球在空中的路线也会跑偏。”

    曹有才说:“答对了一部分。远距离投篮,在姿势正确的前提下,想要提高命中率的话,必须有两个要素,第一,是身体素质,身体素质越强,对球的控制力越强;第二是视力测距,距离越远,越需要对距离估计的精准,差之毫厘偏之千里。”

    秦观和彦俊点头称是。

    曹有才说:“只要你有较强的控制力,又能把距离估计的很精准,再加上姿势正确,那么其实远距离投篮应该跟近距离投篮产生一样的效果,这就是科学!对不对?”

    秦观说:“可是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么完美!”

    曹有才说:“我也做不到,但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完美!”

    曹有才接着说道:“那么我再问你们第二个问题。美国有个非常厉害的篮球运动员,他有一次在自家篮球场练习的时候,投了100个三分球,进了97个,这个命中率已经非常接近于近距离投篮了。可是为什么这些球星在正式比赛中的命中率只有三成呢?”

    彦俊说:“因为有人防守。”

    曹有才说:“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二个问题——心智!在正式比赛中,之所以命中率比平时大打折扣,主要原因就是运动员内心的波动。有的是因为紧张,有的是因为兴奋,总之,只要心理稍有波动,就会影响判断力和出手姿势。”

    秦观恍然大悟道:“你所说的科学,就是身体和心理两个部分!”

    曹有才说:“对,身体和心理趋向于完美的话,做出来的效果就会很好。彦俊,我问你,你对杨小蝶这个人怎么看?”

    “漂亮,性感!”

    “我不是说外貌。”曹有才皱着眉头轻斥道。

    彦俊尴尬的咳嗽一声,说:“她这个人总是很平静,很少激动,连平时说话都是轻声慢语,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汪清水。她的智商也非常高,撒起慌来跟真的一样,要不是我道高一丈,还真拿不下她。”

    曹有才说:“这不就得了,极高的智商,平静的性格,这就是她能够成为顶级杀手的重要原因。蓝向阳选她作为培养对象不是没有理由的。”

    彦俊挠着脑袋说道:“老曹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身边的那么多女人里,要数杨小蝶心机最深,性情最为平静!”

    秦观笑着说道:“对你用情也最深!天天躲在大山里给你准备好吃的。”

    彦俊瞪了一眼秦观,说:“你别忘了,韩冰出那么多事,她杨小蝶有一半的功劳。她还杀了金彪,我他妈这辈子没恨过几个人,她杨小蝶排在第二个!”

    秦观知道,排第一的肯定是余南山了。

    曹有才说:“秦观,我这么一分析,你明白我说的功夫不是玄乎的东西了吧?”

    还没等秦观说话,彦俊就接到:“老曹,你看我和秦观这两颗小苗子到底怎么样啊?能不能训练成杨小蝶那样的杀手?比如说她甩飞刀和格斗的技术?”

    曹有才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我还能把你彦俊老吐血的毛病治好!”

    “我靠,成杨小蝶那样的杀手?那岂不是乔洋也打不过我了?哈哈哈哈”彦俊开心的自言自语道。

    曹有才说:“先修身,再养性,最后练功。就这样,你们今天开始就围着山跑,每天早上二十个来回,晚上一个小时马步。先整上一个月。”

    彦俊立马大叫了起来,说:“我靠!老曹你忽悠人吧?”

    曹有才摆起了一个马步姿势,说:“你们要能把我推倒,我拜你们为师,推不倒的话,磕头叫师傅吧!”

    彦俊和秦观对视一眼,均不相信曹有才有那么厉害。

    但两人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无论两人是推还是拉,是拽还是掰,曹有才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两个人折腾了半天,自己累得筋疲力尽,曹有才却始终像个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表情非常轻松,就好像是和两个幼儿园小孩玩游戏一样。

    彦俊蹲在地上一边擦汗,一边说:“老曹,你除了扎马步还会啥?你不露点真功夫我不认你当师傅,只有有本事的人才能征服我。”

    “哈哈哈,真功夫?格斗,飞刀,气功,我样样全能!”

    “吹牛又不犯法!”

    曹有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来到一课碗口粗的枣树跟前,抬起一脚就踢向了枣树,碗口粗的枣树应声而断。

    彦俊赶紧跑过去检查那棵树,看是不是曹有才忽悠人的道具。但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彦俊确信那是一颗正儿八经的树!

    彦俊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

    曹有才又拿起地上的一颗石子,随手一甩,不远处树上的一只松鼠应声落地。

    彦俊又看的心理咯噔一下。

    曹有才又甩出一颗石子,三十米外的一只麻雀应声也摔到了地上。

    彦俊兴奋的叫道:“我靠,麻雀那么小也能打得中!”

    曹有才拍了拍手,说:“格斗技巧我就不给你们显摆了,因为你们压根就不懂格斗。”

    彦俊这下才彻底服了。

    秦观拉了拉彦俊,小声说:“老曹都七十多岁了,收我们当关门弟子是我们的福气,跪下吧。”

    彦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秦观也跪了下来,两人一起说道:“师傅!”

    曹有才没好气道:“别人求我十几年让我教功夫,我理都懒得理,你们俩倒好,还得先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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