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里见了姚动成,又见了田盛,得出的结论都一样:要申项办这边耐心等等,市里正在争取、争取。

    即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杨东轩也会反复去市里找市政府解决资金缺口问题。土地入股之后,补偿房没建造起来,拆迁不能推进,工业片区即使开始基础建设,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无法统筹建设,终究无法推进工业片区的项目工程。当然,也可跟建筑商进行协商,然后拖欠对方工程款而继续招标新的项目工程,将整个工业片区的工程都推进起来,只是,目前看着是不可能的。建筑商没有这么雄厚的实力,而工业片区基础建设工程也不是半年内可完成,这是一个两到三年的周期。

    回到城南区,杨卓林心情也很沉重。项目推进到这一关口,跟之前的设想有了出入,特别是市里给出的承诺已经有些变化,对开发区项目申报之前是不是过于乐观了?细想起来,之前本以为要一两年才完成的过程项目建设,如今在六个月就可昨晚,随即对工业片区基础建设的推进,会有怎么样的速度?

    杨东轩推进工作速度快本来是好事,可如今因为资金缺口问题无法解决,很可能将好事变为坏事。不过,对拆迁户说来总是做了好事。另外,项目推进如果停下来,城南区担负的债务就重了,银行两个亿的贷款本金和利息,土地入股户的利息也不是小钱,只要建设停下来,这些利息的担负全是额外的。

    一旦拆迁户入股的本金和利息还不上,会闹出什么样的事件?这谁也担不起。

    两人进杨卓林办公室,喝茶,见杨卓林神态有些颓废,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杨东轩说,“书记,资金缺口市里不能解决,我们又不能拖,是不是走另外的途径?”

    “有什么途径可走?”

    “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办法。”上次听张诚智说平秋建设在王永翔授意下到处借款、筹钱,这边自然也讨论了一下应急之法。一是到各单位借款,给付一定利息;二是发动熟人到银行、信用社借款,给付利息之外也给一点好处费;三是向熟人借钱,让熟人将寸劲银行的钱拿出来借给公司运作项目,给付利息。这三条都是可操作的办法,总之,给付利息比银行多,相信有人肯做这样的获利之事。

    “白猫黑猫,能够捉老鼠的就是好猫。”杨卓林引用这句话,联脸上多少有些变化,期待杨东轩能够给出一点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来。

    “政策上是不是许可还没问过,我也不敢乱说。”“我们在这里说说有什么不可以?说说又不违规。”杨卓林看着杨东轩,更有期待。像之前运作的土地入股操作,谁说就一定符合政策?市里、省里同样默许。平秋市作为贫困地区,没有外来资金要建设起来,还不得想这些没有办法的办法。

    “书记,之前我们操作土地入股申项办,实际上是不就是将补偿款便一种形式收回来作为建设资金?按照这个思路,我们是不是可跟那些手里有余钱的借来作为建设资金,缓解我们的资金缺口形势?也用入股的操作办法来解决。”

    杨卓林眯着眼在想,过一会,说,“还是不同啊。土地在申项办之内,入股还说得去,借钱入股总不是办法。东轩,我不是怕担担子。”

    “书记,我的想法是入建筑公司的股而不是申项办的股。”“哦,这可就不同了,那些老板肯这样做?公司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借钱入股才多大点前,不会动摇他们的根本,再说,也可将这种股换一种说法,比如增生股、b股、或其他什么名称,只有利息不参与年终分红更不干涉公司营运。老板们有什么不同意?”

    “老板们自己选人入股?政策上准不准?会不会失控?”杨卓林心里惊疑不定,这种事听起来真的让人觉得不可做,随后想,之前不是看过不少地方集资的案例?这就是集资了吧。几乎所有案例都是同样的结果,就是集资会损坏民众的利益,破坏当地的经济秩序等等。“这是不是集资?”

    “书记,这叫入股分红,不是集资。”杨东轩笑着说,什么样的叫法其实没关系,城南区为资金缺口给逼到这一步,入股还怕这怕那,眼前越来越严重的局势怎么解开?完全靠省里支持,指望得上吗?

    “书记,集资有大害关键是那些老板卷钱逃跑,让民众造成巨大损失。我们的目的不是未了捞这种钱,而是为工业片区基础建设得以运转。集资的案例为看过不少,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用高利息来吸纳资金,而得到资金后项目的收益要远比利息低,运作过程中是用集资的钱来操作,之后,自然无法填补空洞,老板眼看亏空无法填补,便卷款逃逸。

    我们搞资金入股,利息控制在两分以下,项目建设的收益完全可支撑利息支付。实际上项目红利会高过利息,对建筑师而言是有利润的。商家有利润,就不存在本金无法退还的情况。

    再者,各家收取入股资金的必须是在申项办有项目的,除开这些公司,其他的谁想插脚进来,城南区不会没办法控制吧。如此,吸纳资金的总量不会大,整个操作有监管进行操作,便是好事。

    至于说民间资本不存进银行便是破坏本地经济规律,这完全是无稽之谈。银行想将贷款垄断起来,实质上也是市场的一种形式,只是国家有政策让他们垄断而已。这样做真的完全符合经济规律?当然,这些话我们不能让银行那些人听到,要不然,今后要搞建设找他们借钱可就惨了。”

    “你也知道让银行得知会很惨啊。”杨卓林语气轻松许多,“真要操作起来,能不能控制得住?你说,现在已经有公司在底下四处借钱、筹集资金,我们真这么搞,他们也会名正言顺了。另外,这事搞起来,市里肯定瞒不住,甚至省里都瞒不住,上面查问起来怎么解释?”

    “书记,这些事情解释也是白解释。市里、省里没看到申项办到如今即将崩盘?那怎么不说服银行调集资金来支持我们建设?说到底,还不是上面领导、银行的人对城南区的申项不看好,觉得我们工业片区项目运作没有效益。”

    明知事实如此,杨卓林也不知怎么说才好,有些事情说开了会让人难以接受。平秋市暂时看不到有什么发展潜质,即使将开发区项目立项了,那又怎么样?即使将全市的厂家搬迁进工业区集中在一处,也没多少效益。总产值还是少得可怜。这样的项目操作起来,银行方面评估不上,自然不会给出大量贷款,之前要不是省里出面做工作,那到手的两亿资金都弄不来的。

    “工业片区项目是平秋市必须进行的建设,开发区不高,我们连给母鸡生蛋的鸡窝都不做,怎么可能有蛋?只是,如今的平秋市就像那些家徒四壁的穷人家,做了鸡窝也不会有鸡来下蛋吧。”

    “书记,初看起来,平秋市好像这样的状况,但实际上要从发展的观点来看平秋市。这方面城南区已经做过反复的讨论,试设想,两年之内省里做出修通平秋市到省城的高速路项目,平秋市还会是目前的情况?”

    平秋市这边的人大多能够理解有一条通往省城高速路会有什么状况,对平秋市可作为西部几个省的跳板和窗口也是有认知的,但这种大区域性的决策,不是江南省自家能够操作起来。平秋市真正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还得有西部几个省交通建设的配合,修通路了,这样的跳板才是真正的跳板,而这种跳板往往可变换地点,不落脚在平秋市而放在另一个相对合理的位置不是不可以。

    所以,说来说去这种牵涉过大的布局,谁也没有把握,国家层次上的规划,谁沾得了边?省里如果争取,得到主动权,对于这样的运作自然有大倾向。且不说杨卓林无法得知消息,就是田盛这种级别的,都未必有任何消息。不过,杨东轩跟省城的关系可不一般,周瑾瑜也不是一般的省府调研员,对国家决策或许可参言几句。国家要做出决策,有可能征求过周瑾瑜的意见。

    杨卓林如有所思地看着杨东轩,却不说话,杨东轩说,“书记,不管如何,我们已经是骑虎难下,只有奋力一搏,冲过眼前难关再说其他。”

    “我不是考虑自己的得失,只担心会失控,造成平秋市大乱子。东轩区长,申项办担子可又要加重了。”

    “书记,这个还是设想,能不能成还是两说。对于入股金操作的控制,单凭申项办也做不到,其他单位也必须配合才成。”

    “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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