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南区这边,说话轻松许多。请大家看最全!杨卓林虽面色凝重,气氛也很到位,可没有多少真正沉重感。申项办对于城南区是一大挑战和机遇,贷款数额也不是城南区能够赔偿得起的,即使诸多因素,这些都不会涉及到各位领导自身利益。准确说,涉及自身利益不大。此时都是为工作、为城南区的兴衰找路子、想办法,相对而言自然轻松。

    “书记,你是顶梁柱。”叶幸说,“办法是小出来的,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天下就没有走不通的路。”

    “我也想这样想,事实上却做不到。”杨卓林苦笑,“你们担子都重压力更大,我是明白,只藏在心里不说出来。老叶,你头发又稀了不少。”

    在头上抹一下,叶幸也在苦笑,“要是山上叶子摘下来就是钱,我就不愁了。”

    “好了,千句万句都归成一句,申项办建设资金缺口我们既要紧紧依靠市里,又不能完全寄托他们。城南区这边有什么办法可想,集思广益,总能够找到路径。”杨卓林将感概之念都压下了。

    “书记,这两个月来,我是无时不在为资金头痛啊。小打小闹还成,大笔资金的来路真无计可施。”叶幸坦然地说,摇摇头,“还是自己视野问题、才能问题。”

    “区长太谦虚了,”杨卓林说,“城南区近些年的提升,那是有目共睹,都是老叶你的心血与付出啊。大家各抒己见,不一定都是成熟的思路,不怕说错,藏着掖着没意思啊。东轩,我先点名了,你说说吧。”

    “书记点名,即使没有好的办法,也要将最近所思所想说出来。”杨东轩笑了笑,“之前我想过一招,就是将征地款截下一部分,跟农户、居民户协商好,作为抵消我们贷款额度不足,按月给他们银行贷款利率,工作做细一些,可节省不少建设资金。”

    说到这,杨东轩故意技术性停一下,见叶幸等人眼睛亮起来,杨卓林若有所思地看过来,杨东轩才继续说,“这次到省里,我把这想法请教过,这种操作是违规的。”

    按照这思路,确实可节省数额不小的资金,等工业片区项目逐渐推动起来,给付的利息不没有多大压力,对农户、居民户而言,给出这样的利率也是不错的收益。真正拿钱做生意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征地户拿到补偿后,主要的选择是存进银行吃利息,而银行给存户的利息才多少点钱?两相比较,差额是几倍。

    “书记,我看……能行吧。”叶幸真是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了,杨东轩已经说了这是违规操作,他还想说动杨卓林点头。

    杨卓林看着杨东轩,过一会,才摇摇头。

    “书记、区长,能不能做变通运作?我觉得杨区长这思路很不错,完全是合则两利的事嘛。”苏培秀接过话头说。

    “要不这样,成立一个中间机构,这个机构跟城南区政府无关,我们将补偿款打到机构头上,在转回来……”叶幸说,他比杨东轩还急。

    “这种办法肯定瞒不了人的,市里即使不过问,难道城南区就铁板一块?只要有人将这事捅到媒体,就会坏事。”杨卓林将要害点出来。

    “书记,区长这个提法真有操作空间啊。”杨东轩说,“我们不搞中间机构,国企改革有个人集资入股的操作,开发区就不能仿照来操作?收股份、给红利,股份公司。”

    “这个……”

    “这个应该合法吧,工人可入股,农民也可用土地来入股。”叶幸听这话真有点小兴奋,这些日子真没少为申项办的资金操心,掉多少头发不得而知,但压力之大,几乎踹不过气。

    “我看行。”苏培秀说,“具体怎么操作,是不是要请示市里?”

    “这种地下操作只要不违法,上面也不会多问,但要领导谁来点头,谁肯点头?”杨卓林笑着说,看了看杨东轩和叶幸,又说,“不过,这个思路值得琢磨,琢磨透了,我亲自跟市里汇报,不求领导点头,但汇报还是要的。”

    “还是书记考虑全面,具体要怎么弄,东轩是不是拿出一个草案?”叶幸说。

    “好。其实红利的标准我们可定下来,就等同于银行贷款利息,但不能用银行利息来说事。”杨东轩说。

    “这是原则问题。”杨卓林说,基调必须定下。

    “我在想,征地户可用土地入股也可用补偿款入股,那么,补偿款以外的资金能不能入开发区的股份?这样的钱要不要,如果要,红利该怎么付给?假如是同样的利率,会有这么多局面?”苏培秀说。这话让杨卓林和叶幸都警惕起来,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杨东轩之前也考虑过这事,入股和集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两种不同的操作,虽然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可在条规、法文上却是完全不同的待遇。说来说去,还是利益分配问题,是国有企业的垄断问题。偏偏这话不能说穿啊。

    见杨卓林看想自己,杨东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好建议。土地入股好操作,征地户名册在哪里,牵涉面是可控的,但收集资款后,涉及面就大了,插手其中从中牟利的口子多了,申项办也不可能完全控制。资金来历复杂,有可能导致地区经济给搅乱。

    不过,总量是可控的,再说,如今所担心的不外乎是最严重的局面,或许,不会引发到这样的局面。杨东轩无意中也自摇头,筹集资金过程中给一些人机会,那也无可避免。“书记,我们是不是先分成两步走,先不考虑收受征地款之外的资金?”

    “好,这样问题会简单些。”杨卓林说。叶幸也点头,表示这样可行。其实,城南区目前可做的事并不多,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过于担心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想到集资背后的风险,杨东轩觉得还是要征求一下周瑾瑜的意见。

    集资案之前听过不少,有些案子涉及到几个亿,有集资者集体堵铁路、堵政府门口等发生,之后,引来一系列的打压,相关领导也受到牵连。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将民间资本引入政府建设,真的就是坏事?关键还是在于操作,掌控的人贪欲无度,借机侵吞集资款,引发崩盘当然会有恶果。反之,遵循经济规则来进行操控,自然利国利民。

    国内有多少民间集资、集资的风险有多大、风险在哪里,杨东轩也在琢磨。不过,弄到的资料并不多,准备和周哥讨论讨论,他在发达沿海,这方面的案例会多些。

    不管怎么样,让征地、拆迁户用土地入开发区的股份,按银行贷款利率补偿他们,也是给这些失去土地的人一点补偿。有这样的先例,今后城南区其他建设过程需要资金,就可引援这例子来操作。地方建设的步伐会加快。

    回办公室,一群人都过来露一下面,文璐、田涛、向丽梅等人的意思都是想知道这次到省里有多大收获。申项办这边的工作推进,如果有补偿资金征地工作自然会顺利得多。狮子大开口的征地户肯定有,但毕竟是少数,整片的都坐下工作后,钉子户的工作也会因大势所成而退让。

    城南区的决策还没定下,有些事情也不宜过早宣传出来,杨东轩只是跟他们表示,征地补偿款肯定会有,一点会在春节前到位。

    宋迎辉落不下脸面亲自过来问杨东轩,将姚京叫到办公室问省里情况,姚京虽听到一些口风却不肯直说出来,将领导们在省里分散做工作的事情汇报,至于结果,表示应该很乐观。宋迎辉没办法,又跑到市里找秦廷峰问情况,秦廷峰当然知道贷款内情,可工业片区建设资金缺口巨大也是明摆着,市里暂时也没有解决思路。

    得知这些情况,宋迎辉心思复杂,申项办的运作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丢不下,拿着说不定会伤到自己。有心在申项办大展宏图,想来想去却没有筹集资金缺口的路子,但贷款一两亿又是天大数额,不贪多,只要一个百分点到手,今后自己在体制里走动也有资本了。

    将姚京、文璐、向丽梅叫到办公室,没先说事,而是将他们带出去,到工业片区区域找一个便于说话的山头。杨东轩看着周围的坡地、山田、荒地,笑着说,“如果谁有几十亩地是不是就发达了?”

    “那是,只要补偿款到位,几十万啊。我们上班一辈子能有多少?二十万会不会有?不吃不喝也没有几十万。”文璐说。

    “城南区有一个想法,大家琢磨琢磨一个操作方案。”杨东轩平静地说,“我们准备让农户用土地入申项办股份,每月给他们分红利,如此一来可节省一笔建设款子。”

    “啊,这样啊。”文璐惊呼起来。

    “神了,按这思路来开发这片土地,两亿贷款全投放到基础建设工程上,申项办的工作就好做了。”姚京感概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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