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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巡视员是副厅级干部,省教育厅副厅长是副厅级干部,燕市副市长也是副厅级干部,同样是副厅,其中差别可是大多了。
  眼镜男徐镜泄了气,冲麻杆和黑子说道:“算了哥们,人家不管是级别还是手段都比我们高了太多,认输吧……”
  孙安皱了皱鼻子,没理几个人,一脸严肃地挥挥手,对周围的人群说道:“散了,都散了,别看热闹了。”
  一转身却又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对曹殊黧说道:“殊黧,对处理结果还满意不?”
  曹殊黧不满地“哼”了一声:“幸好夏想没受伤,否则我饶不了你。好了,快走吧,别在我面前碍眼了。对了,我的同学夏想,以后他有什么事情,你就按照对待我的标准照顾他,别让他吃亏就行。”
  孙安酸溜溜地说:“同学?别装了,躲躲藏藏的不说实话,就直接说男朋友不就得了,我已经被你拒绝无数次了,早就习惯了承受打击。不过话又说回来,殊黧,我们青梅竹马,你真的一点也不考虑一下我?”
  曹殊黧一扬手,抬脚就要踢:“你还想找打不是?忘了以前怎么收拾你了?长大了就敢还手就敢不听话了?”
  孙安举起双手投降:“得了,你是老大,从小到大你就是一直当我的老大,欺负我没完,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偏偏就听你的话?唉,孽缘,我上辈子欠你的还不行吗?我走了老大,以后随叫随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绝对好使。”
  又冲夏想点点头:“行呀兄弟,有两下子,让殊黧这么听话,我认识她快十几年了,都没见过她这么温柔过?对了,你身手不错,有时间咱们过过手。”
  孙安嬉笑怒骂的脾气很对夏想胃口,他和孙安客气几句,又交换了电话。本来楚子高还要留孙安等人吃饭,不过孙安显然对楚子高没有兴趣,看都没看他一眼,摆摆手就走人了。楚子高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刚才他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年轻警察有一个副厅级爸爸。
  副厅级,不管是什么官,最起码级别不低,相当于副市长了,要能结识上该有多好,楚子高不无遗憾地想。不过他随即想到,夏想的女朋友能将副厅长的儿子呼来喝去,恐怕也有背景,按照正常的级别分析,她爸爸至少也应该是厅级干部才对。
  厅级不一定就比副厅级职权大,关键还要所处的位置和手中的权力,不过楚子高乱猜一气,还真让他猜对了。
  吃饭的时候楚子高亲自作陪,又说了一大堆表示歉意的话,见对副厅级干部的儿子孙安毫不客气的曹殊黧,小意温存地坐在夏想旁边,乖巧听话得象一个小媳妇,楚子高对夏想除了佩服之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感,似乎觉得一点儿也看不透他。他只是一个2o多岁的年轻人,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就算他马上就成为了县委书记身边的红人,但是一个县委书记在燕市这个省会城市根本不值一提,太多的厅级和省级高官都数不过来,谁会将一个县委书记放在眼中,更不用提他身边的人。
  但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就让市政府秘书长高海打来电话向他暗示,其中不乏有对他的提携之意,而且他身边的女朋友,让一个副厅级干部的儿子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却对夏想又表现出相当的耐心和温柔,而夏想坦然受之,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到底是他也有深厚的背景还是人傻胆大?
  楚子高再看夏想时的眼光,除了热烈之外,还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饭一吃完,楚子高就十分爽快地先付了两万元的定金,只等效果图出来后,再付剩下的一万元余额。
  对夏想给她的一万元,曹殊黧推辞不要,夏想却不同意,劝她说道:“这是你的劳动成果,应该得到的,凭什么不要?你可以用这些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曹伯伯说你自己也能赚钱了,完全是凭真本事。”
  曹殊黧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两个人商定明天继续讨论效果图的细节问题,争取三天之内出图。曹殊黧边走边和夏想说她的一些设计思路,虽然在夏想看来有些幼稚有些保守,但不乏也有闪亮点迸现。夏想就一一点出她的不足之处,总能让她微一沉思就露出脸惊喜,看向夏想的目光就又多了几分内容。
  将曹殊黧送到建委宿舍的门口,夏想挥手告别时,曹殊黧忽然一脸局促地站到路灯的阴影下,问道:“你怎么不问问孙安是谁?”
  夏想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想冒然问起,听曹殊黧一说,嘿嘿一笑:“对了,孙安是谁?”
  “你……”曹殊黧躲在暗处,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不过听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异常,“今天真的要谢谢你,夏想,我不过是想让孙安过来收拾几个坏蛋一顿,好让他们收敛收敛,没想到他们太坏了,二话不说就动手了。要不是你有点本领,肯定会被他们打伤。其实你用不着替我出面,我有办法撑到孙安他们过来……”
  夏想笑了笑:“傻丫头,你和我在一起,有人欺负你,我不站出来,还是男人吗?别说他们就三个人,就是十个人,我也得硬着头皮冲上去,牺牲我一个,幸福你一人,对不对?”
  “讨厌!”曹殊黧“噗哧”笑了,她从黑影中站出来,眼中亮晶晶的,看了夏想一会儿,扬起右手和他再见,“明天十点过来也不迟,我今天累了,明天要睡睡懒觉。忘了告诉你,孙安从小和我一个大院长大,我一直欺负他,他特别怕我,也很听我的话,我和他之间象是纯净水一样,他嘴上说对我有意思,其实我知道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就当我是妹妹,我也从来当他是小跟班。”
  夏想挠挠头,指着自己鼻子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好象和我没有关系!”
  曹殊黧一时气极:“你成心想气我是不是?不理你了。”转身象一只蝴蝶一样轻快地跑走了。
  夏想傻呵呵笑了一会儿,摸了摸口袋中的一万元钱,心情就更加愉快了,飞快地骑着自行车赶回出租屋。今天的收获不可谓不大,他现在清楚地知道,即使曹永国还是按照原来的进程,仕途受挫当上测绘局局长,以他在局长位置上十几年的经营,在燕市也是人脉深广,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影响。单是今天曹殊黧上演的一处好戏就让他看清了一点,平民有圈子,高官也是有大小不等的圈子。他今天的所见,不过是庞大的关系网的一角而已。
  只是想到他和曹殊黧之间似乎越来越有走近的可能,不免又让人有些头疼,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在拒绝着什么。想了半天想不通,夏想索性放下不想,走一步算一步。
  前路漫长,来日方长。
  一直等夏想走远,曹殊黧才从阴影中闪出身来,凝视夏想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伤感,一种难舍的情怀。夏想,偏偏他刚出现就要离开,就要远去坝县,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没有选择么?曹殊黧轻轻地掂着脚尖回到家里,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突然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