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棒喝

 两个人在浴室里缠绵了好一会儿,才相拥走出来。董柏言看了看表不禁拍了一下脑袋“该死我差点把这件事情忘了!”

 “老公怎么了?”婷婷不解地问道。

 “晚上六点半平凡还请我吃饭呢,看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董柏言笑着解释。

 “大色狼会让你这么厉害,收拾一下我和你一块去。”婷婷嗔怪的白了董柏言一眼,

 “呵呵谁说我是大色狼,刚才有只小白兔比我还着急。”董柏言暧昧的看了舒婷一眼。

 “去你的,在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大色狼。”舒婷扬起粉拳轻轻地打了一下对方,脸上的红晕就像红酒倒入白水里,慢慢的沉淀成粉红色的样子。董柏言食指大动,趁对方不注意狠狠在她脸蛋上咬了一口,笑着跑开了。

 “啊!你,大色狼我今天饶不了你。”两个人笑着在房间里来回追逐,舒婷抱起床上的枕头,在董柏言的身上揍来揍去。手轻轻用力,将小女人搂在怀里,狠狠地将自己的嘴唇盖到对方嘴上,舌头顶开贝齿,追逐着那条光滑温热的香舌。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分开,舒婷气喘吁吁的看着董柏言,四目凝视里面包含着浓浓的情意。

 “婷婷你能来我心里真的感激…”董柏言还想说下去,嘴被纤纤玉手捂住,舒婷慢慢靠进董柏言的怀里,两个人紧紧搂住。

 忽然董柏言一声惨叫,原来舒婷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留下几个清晰地牙印。猛地推开他娇笑的跑着,后面是咬牙切齿的董柏言,最后两个人又倒在床上。

 “大色狼看过《倚天屠龙记》吗?”舒婷笑着问道,用手挡住对方饥渴的双唇。

 “看过。”含糊不清的回答。

 “赵敏在张无忌的右手留下自己的齿痕,我想在你的胸膛上留下自己的烙迹,只要你一看见胸口上的痕迹就会想起我。大色狼你说好不好?”舒婷的眼睛里闪烁着精灵古怪的目光。张无忌的右手总是暴露在外面,所以说想赵敏那可是随时随地方便得很。董柏言要想她一次有些困难,还得宽衣解带,**上半身才可以,所以舒婷选择的位置可真的有些问题,估计刚才没有考虑好这个问题,在特定的环境下找了一个最顺嘴的地方。由此不难看出,做事情万不可草率决定,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好。

 “傻丫头。”董柏言爱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手滑过洁白的额头,挺翘的鼻子,光滑的脸颊,最后用大拇指温柔的在舒婷双唇上轻轻抚动。

 “小白兔用不用找点带腐蚀的药物,把你的这几个牙印变得更深一些呢?”董柏言开着玩笑看着对方。

 舒婷的手在牙印上来回滑动着,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咬了咬牙说道“柏言我要结婚了。”

 董柏言笑着看着对方,慢慢笑容凝固在脸上,从舒婷的神色里他感觉到对方不像在于自己开玩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默默走到窗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外面。

 过了一会儿,一个温热的身体从后背紧紧将他搂住,舒婷的脸庞贴在他的后背上。董柏言苦笑一下,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什么时候?”干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国庆长假。”

 “是于晓童吗?”

 “嗯!”舒婷小声的回应。沉默还是沉默,房间的空气似乎停止流动,沉重的感觉笼罩在两人的心头。

 “我知道让你离婚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情,这样的结局可能是一种最正确的选择。”舒婷故作轻松地说道。

 董柏言猛的转过身,紧紧抓住舒婷圆润的肩头急切的说“婷婷你不要嫁给他,我,我回去就办理手续,你等我好不好?”

 舒婷惊喜交加的看着对方,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真的吗?”高兴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敢相信的怀疑。

 董柏言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郑重的点点头,慢慢的舒婷眼中的喜悦被更多的无力所代替“柏言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而且很满足。但是你我都清楚,真这样做你我会选择一条世上最艰难的道路来走,并且得到的远远要比失去得多。我们不能太自私,这条路会伤害更多的人。”

 舒婷伸出手,将董柏言放在自己肩头的双手轻轻剥落,幽幽叹口气。

 “柏言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感谢老天,是他把你送到我的生活中,让平淡无奇的日子增添了无尽的欢乐。我喜欢和你斗嘴的感觉,我喜欢和你欢笑的感觉,我喜欢你拉着的手四处游走的感觉,我喜欢你将我拥入怀中的感觉,我喜欢你用双唇吻我的感觉,甚至我更喜欢与你在床上抵死缠绵的感觉。这些喜欢我想我会用一辈子去体味,到老了想起来,原来还有过这段的离经叛道的日子,那个时候我肯定会欢乐的笑出声来。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会悄悄的在怀里塞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董氏舒婷四个字,也许这样我们在另一个世界还可以再续前缘。”舒婷看着董柏言,伸出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脸庞。

 “可能不会想到,我真的深深着迷对你,我每天晚上想着你才能安枕入眠,而且不止一次梦见你为我披上红色喜庆的嫁衣,好几次我带着幸福的微笑欢喜的从梦中醒来,可面对的只有四周空空的墙壁,那种感觉实在令我欲哭无泪。我曾也试着强迫自己入睡,想拾起梦中遗落的片段,可无论我如何追索,得到的只有比死亡还要可拍的失望。越心痛越挣扎越挣扎越心痛,无泪的啜泣,深入骨髓的寒意,双手抱着瑟缩的肩膀看着窗外,直到天边出现晨曦的光芒。柏言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一睁眼看不到你,我害怕一闭眼梦不到你。柏言我又真的很恨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我不会承担这么多的伤痛和害怕,这些情绪压榨着简直令我窒息。”

 董柏言看着面前的舒婷,自己的心好像被某种沉重的锋利的钝钝的东西攒击着,从碎片到肉酱再到肉泥最后化为轻尘散落在虚无当中。猛的将舒婷抱在怀里,点点热泪洒在她的发间、发梢、脸庞。泪水相互融合,最后大滴大滴的击打着他的身体和脚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们耳边,四周慢慢回荡。

 “老公,今夜你抱着我入睡好吗?让我体验一回真开眼睛能看见你的感觉行吗?”舒婷的眼睫毛上闪烁着璀璨,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董柏言重重地点头开心的笑了,偎依在他的怀抱,满足与宁静在心头慢慢升起。

 董柏言没有去赴平凡的邀请。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在床上说着自己曾经有过的欢乐和悲伤,在笑声和泪水中看着夕阳落下,星辰当空,皎洁的月色慢慢铺满整个地面,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视线被酸涩的眼皮阻挡在了里面。

 清晨舒婷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身边还在入睡的董柏言笑了,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真奇怪白天看起来他的脸部线条显得刚毅,可这个时候却被柔和所代替,就像一个贪睡的孩子。过了一会儿舒婷慢慢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下床,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

 拿着鞋走到门边,看了看还在床上酣睡的男人,牙齿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凝视,不曾眨眼的凝视。眼皮发酸了,眨了眨眼睛,猛地转过头去,轻轻将门打开,慢慢的门在她的身后合上。

 董柏言慢慢坐起身,神情呆滞的看着那扇曾经为他开启,而今又为他关上的门。慢慢一股股热流从小腹升起,在五脏六腑内相互纠结,冲撞,奔涌,猛烈地冲上喉头,酸涩,辛辣,苦痛融合在一起,让鼻子感觉酸楚不堪,终于汹涌的从眼眶中奔流直下…。

 舒婷打开车门看了看那扇窗户,迟疑的将一只脚伸进车内,但是另一只脚却留在外面,像有千钧重,实在没有力气将它收入车里。过了很长时间,那只脚才听从主人的指挥迟疑万分不情愿的上车。

 关上车门舒婷慢慢的将钥匙塞进去拧动,马达发出沉重的轰鸣,就像是痛苦的呜咽。慢慢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的抽动着。猛的抬起头,死死握住方向盘狠踩油门,迎着放亮的天际在痛苦与挣扎里车离开了。

 董柏言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汽车,手指在玻璃上慢慢滑动,在薄薄的水气里,写满了婷婷。

 将车内音响打开,低沉舒缓的声音在车内回荡“dididisappointyouletyoudown?shouldifeelingguiltyletthejudgesfrown?"causeisawtheendbeforewe"dbegun,yesisawyouwereblindedandiknewiitookwhat"smineeternayoursouloutintomayoverbutwon"tstopthere,ihereforyouyou"donltouchedheartyoutouchehangedlifeandaloveblindandthatiknewwhen,heartwasblindedb"vekissedyourlipsandheldyouyourdreamsandsharedyouyouwell,iknowyou"vebeenaddictedtlover…。”(我是否曾让你失望?我是否应该内疚或是让旁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因为在我们开始时我就已看到了结束。是的,我看到你为爱而盲目,我知道我的感觉是对的。所以我取走了属于我的。将你的灵魂带入黑夜。这也许是结束但不是最终结局。如果你只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是你碰触到了我的内心,我的灵魂。你改变了我的生活我的所有目标。当我知道爱是盲目时,我的心已因你而盲目。我曾吻你的嘴唇,曾拥抱着你的头。分享你的梦,分享你的床。我了解你的每部分,甚至了解你的气味。我就这样为你着迷。再见,我的爱人。苹果觉得jamesblunt-这首歌很符合此时的气氛,随便翻译了一下,翻译不好请书友大大多多原谅),清晨略带青草味道的凉风,舞动着纷乱的发丝,泪水止不住往下淌“goodbyelover…”舒婷的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平凡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电话号码,没好气地翻开电话“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我很缺乏睡眠的,你这样做会出人命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传来董柏言低沉的声音“平凡我想喝酒。”

 “大哥现在早晨还不到六点钟你要喝酒?发的是哪门子的疯,你没事吧你!”平凡感觉到莫名其妙。

 “你少废话我一会到你楼下,你快出来。”董柏言的语气很不客气。

 “真他娘的交友不慎,好好,白的啤的?”平凡感觉到董柏言很不对劲。

 “啤的。”言语里表露出的酸涩,让平凡心中一动。

 “我这就起床,一会楼下见。”平凡坐起身,思考了一会儿,下地向洗手间走去。

 抱着两箱蓝带歪歪扭扭的走出楼门,看见董柏言站在车旁,没好气的说道“大哥你还不帮帮忙,我都累惨了。”

 董柏言没有说话走过去,接过啤酒放到车里“上车。”随后打开车门钻进去将车发动,平凡愣了愣,摇摇头走进车里,两个人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开到江边。

 董柏言将车停下,将啤酒抱出来打开箱子,扔给平凡一个,自己打开一个猛地灌下去不曾停歇。晃晃没有了,将易拉罐在手中捏瘪,狠狠地扔向远方,又拿出一个如法炮制。在拿到第五个的时候,平凡抓住董柏言的手,看着对方。眼里面都是血丝,而且眼圈发青,眼袋有些肿,看来昨晚没睡好。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平凡关切地问道。

 董柏言凝视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天缓缓说道“舒婷走了。”

 平凡将自己的手收回,叹口气打开手里的啤酒,狠狠灌了一大口,过了半晌说道“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将手里的啤酒喝完,也将易拉罐捏瘪狠狠地扔向远方…。

 他们两个人坐在江边,看着缓缓流动的水流,你一口我一口喝着闷酒,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江水拍打河岸的声音。

 “舒婷要结婚了,你知道吗?”平凡灌下一大口酒问道。

 “嗯,我知道。”董柏言看着遥远江面上那几艘白帆。

 “慧娴喜欢你知道吗?”平凡晃了晃手里易拉罐,捏瘪继续扔到远方,拿出两听啤酒递给董柏言一个。自己打开喝了一口,看着董柏言。

 “我也知道。”董柏言往嘴里使劲灌了一口,低声说道。

 “昨天晚上你没来,慧娴很伤心你知道吗?”平凡低着头继续说道。

 仰起脖子喉结快速的窜动,一道弧线在阳光中一闪而过,最后落入江水中,浮载几下很快消失了踪影。

 “我不知道!”董柏言神情落寞的摇摇头。

 “董柏言我想称赞你一句,你他妈的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平凡说完后大大喝了一口啤酒。

 “我他妈的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平凡你说的很对。”董柏言摇摇晃晃站起身去拿啤酒。

 “柏言不要再喝了,就算你喝再多的酒,事实终究无法改变。酒不但伤人更能伤心。”平凡重重叹口气。

 “呵呵,伤心,我他妈的还有心吗?”董柏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扯了扯嘴角“先是雨婷,再是晓云,这又轮到舒婷,我得到她们却转眼间失去她们,你明白这种感受吗?”董柏言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身体一漾一漾地看着平凡。

 平凡看了他一眼,慢慢站起身将手里未喝完的啤酒狠狠地扔到地上,快步走过去,抬起自己的右手照他的胸膛狠狠捶去。脚步踉跄的董柏言连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条狗不如,我真不知道她们看上你的哪一点。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自己有老婆孩子还一天在外面沾花惹草,你做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吗?你对每一个女人都好,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究竟能给她们带来什么?家庭可以吗?你配吗?除了伤害和痛苦你还能给她们留下什么?我告诉你慧娴昨天哭了一个晚上,你知道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癞皮狗。你还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吗?”

 董柏言晃了晃脑袋想站起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可是酒精麻醉的大脑却做出相反的动作,双手在地上来回徒劳的划动着,可是屁股始终被地心引力所吸引。挣扎了半天,最后干脆放弃了努力,身体向后一倒,整个人仰面躺在江边,嘴里重重吐着粗气。

 平凡号住他的衣领,使劲将他拽起来,拉着他就往江边走,董柏言踉跄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一个被牵线的木偶,摇摇晃晃任凭对方的摆布。

 来到江边平凡松开手,绕到他的后面,狠狠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董柏言借着这一脚之力,就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的栽进水里。冰冷的江水将他紧紧包围,江水争先恐后的向他的嘴里和鼻子里涌去,手脚拼命的在水里扑腾,脑袋在河面上上下下“平,平凡,咕噜,救,救命,咕噜”喊声混合着江水,含糊不清的向岸边的平凡求救。

 平凡冷冷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张开嘴说道“你能站起来,你肯定能站起来,我知道你能行。”

 董柏言看着平凡的身影,他的话语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是啊!我能站起来,我肯定行。屏住呼吸全身放松,慢慢将力量积蓄在自己的双腿上,踩在松软的河泥上面,董柏言慢慢站起身来。抹了抹满脸的水珠,甩了甩头发,稳稳地站在水里,这时他才发现这水的深度仅仅在自己腰部。

 平凡看着他笑了,董柏言也笑了,两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声传出很远,在宽阔的江面上回荡。

 慢慢走回河岸,看着平凡的眼睛“谢谢。”董柏言郑重其事的向平凡道谢。

 “怎么样好受一些吗?”平凡眯起眼睛看着对方。

 点了点头“其实就算是灭顶之灾,只要你勇气站起来,才发现所谓的灭顶之灾,也仅仅在你的腰部而已。”董柏言笑着说道。

 “快擦擦吧!”平凡扔过一条毛巾,董柏言接过在脸上脖子上头上使劲抹了两把。

 “平凡你这下子可算当头棒喝了!几天没见你这小子有长进啊!”董柏言带着欣赏眼光上下打量着,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平凡感觉到里面隐藏着潜在的危险,但又不知道危险在哪里,暗自戒备向后走了两步,嗯,好多了,这下安全了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董柏言快步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亲热的拍着后背。“兄弟太谢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平凡感觉身上一凉,完了遭算计了,那点河水一点都没糟践,变相的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过了好一会儿,董柏言松开胳膊,上下看了看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这下我平衡了。”话语传到平凡耳朵里,他看着董柏言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此刻他真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