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天后,徐光放说的两大程序中第二个程序开始启动,是解决姚钢政fu口方面的问题,他先要成为代市长。

 这一天,也是松阳市人代会召开的前一天,松阳市人大常委会召开了会议。会议一开始补选了人大代表资格审查报告、通过会议主席团和秘长建议名单草案,接下来,便是最引人关心的,会议接受了徐光放辞去松阳市人民政fu市长职务,并报人代会备案,同时,决定任命姚钢为松阳市人民政fu副市长、代理市长。

 这是个铺垫,接下来的事没有任何悬念。为期三天的人代会结束后,姚钢顺利当选市长。

 二把手易人,也算是领导层的大变,大部分人都有股莫名的兴奋,揣测着松阳政坛的格局会有如何变化。他们当中,只有极少人知道点内幕,新任市长姚钢是和严景标穿一条裤子的。但不管怎么说,换人也算是新气象,多少激出了些许活力。

 不过对潘宝山来讲则不然,一定程度上讲,他的精神有点不振。徐光放看得出来,已经是政协主席的他找潘宝山谈话。

 “姚钢的到来,看样对你影响还不小嘛。”徐光放很放松,拿着陶瓷杯盖慢慢地刮着杯口浮上来的茶叶。

 “要说影响不小也对,不过不是对我心理上的打击,而是关系到以后处政方式的调整。”潘宝山道“我觉得以后要高调一点。”

 “高调?”徐光放微微一皱眉“怎么个高调法?”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循规蹈矩了。”潘宝山道“以前有您照应着,凡事按部就班不出差错,也能稳步前进,但现在情况变了,缺少照应,所以不能再闷不吭声做老实人办老实事,否则只会被悄无声息地溺死在松阳的政潭里。”

 “缺少照应?”徐光放眉头一抬,呵呵笑了起来:“就算你说的是实情,那也是短暂的,毕竟省里还有关系嘛,稍微稳一稳,我跟你再到省里去转转,找焦自高聊聊,那不是更好的照应?”

 “省里的关系,我总感觉有点鞭长莫及啊。”潘宝山微微叹道“屋子虽大,可保暖的还是衣服。”

 “呵呵。”徐光放仰头又是一笑,放下杯盖,认真地对潘宝山道“小潘,这回你看问题怎么不透彻了?不是鞭长莫及,而是有个时间差。今年十月省委换届,刚好记顾民生下,郁长丰省长上,那时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当然,换届也带来了政局调整,相对制衡还是有的。按照常规,郁省长升任记,常务副省长段高航多是会顶上去做省长,而省委秘长万少泉则很有可能成为常务副省长。段高航和万少泉是最铁的一对,也就是说,省委和省政fu口之间的暗中较量还是会有的。不过没关系,毕竟我们这边是强势。”

 “这么说,那焦自高秘长也就很可能移步到省委那边做秘长了?”潘宝山问。

 “我想应该是。”徐光放道“郁长丰肯定是要在身边拢一拨自己人的,焦自高只是其中一个,另外的布局我就猜不透了。不过那些说起来就有点远了,对你来说,从现在开始到省党代会召开的这段时间极为关键,要时刻提防严景标的小动作。”

 “所以啊,徐主席,我必须得高调一点。”潘宝山道“主动出击,不断给严景标制造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对我做什么手脚。”

 “你有打算了?”徐光放问。

 “明暗两条线同时进行,尽可能大地给严景标他们来个震动。”潘宝山道“明线无非是工作上的政令措施,目前来说我觉得有点可以入手,一是蓝天建设集团在百源新区的一系列开发动作,违规的地方不少。不过就像徐主席你说过的,想要真正在蓝天集团身上动手也不太可能,毕竟他们底子厚,要照顾面子,碰到事情差不多都能融通好关系罩住场子。但是,那起码能牵扯到严景标的一些精力,毕竟蓝天集团是他引来的;二是比较敏感的车改问题,车改早多少年就喊了,但各地都置若罔闻,我们松阳也是。有一点比较重要的是,相比较而言,松阳的公车的确有点泛滥,可以拿来说事。”

 “嗯,你说的不是不可以,多少是能掀起点小波澜,能转移严景标的部分视线。”徐光放道“那么暗线呢,你说的暗线指什么?”

 “私下调查和严景标关系密切的那个女人,崔怡梅。抽时间我去省里一趟,专门探她的消息,相信会有所发现,而且关键时刻故意让严景标知道我在摸她的底,那能让他惊心。另外,丁方芳方面也是个缺口,等我从省里回来后就去富祥,了解丁方芳还是很容易的,毕竟是在富祥,就那么大点地。”潘宝山笑道“去富祥的时候,还得把冯德锦给兜上,他和一个叫丁泗杭的老板有扯不清的关系,我已经安排人去摸底了,到时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做定夺,如果合适的话,把冯德锦给放倒也是不错的,对严景标会是个不小的打击。”

 “暗线这方面先下手,暗线嘛,暗箭伤人狠呐。”徐光放道“如果要是能抓到点得力的证据,一切的问题将不会是问题。”

 “问题多少会发现一点,但要想抓证据很难。”潘宝山道“上次电话里跟谭进文聊了会,崔怡梅可是个比较有来头的人。”

 “尽力,尽力就好。”徐光放道:“总之熬过这六七个月,往后的日子就会舒服了,不会再受严景标多大的气。”

 潘宝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心里很不安,最近有种预感,严景标针对他搞手脚绝不是给点小鞋穿、弄点气受那么简单。在官场上,只要是交过手的双方,要么握手言和互敬互捧互惠互利,要么就一门心思想方设法把对方踩在脚下让其翻不了身。他和严景标之间,应该是属于后者。

 有了这种危机感,潘宝山丝毫大意不得,两天后,就和曹建兴动身前往双临,找谭进文商议如何对崔怡梅进行一番更为深入地了解。

 见面后,谭进文见潘宝山如此重视,也当成件大事来办,想来想去,还是得通过李国占,把三建公司市场部的副经理毕晓禹请出来,从他的口中得些消息。

 “毕晓禹跟我们不熟,见了面也不会多说什么。”潘宝山道“我看我就不用出面了,不过可以推荐一个人,松阳市环保局局长王一凡,他跟李国占有业务上的关系,一来二往也算是熟人了。上次你和李国占去松阳,王一凡就在矿泉浴那边进行了安排嘛,好像大家玩得都还行。”

 “记得记得。”谭进文道“那你让王一凡来,然后让他告诉李国占,因受人所托,想多了解些崔怡梅的情况,能不能请毕晓禹一起吃个饭,顺便摸个底。到时场面就让王一凡和李国占两人参加,我也不去。”

 “可即便是那样,当着王一凡的面,毕晓禹能讲些什么?毕竟王一凡是陌生人。”潘宝山担心毕晓禹顾忌人生耳杂,不愿讲什么。

 “有李国占做中间人就没问题了。”谭进文道“几杯酒一喝,气氛出来了,那就是天下皆朋友四海俱兄弟,更何况只是一个小酒桌了,行得通。再说,如果可以的话,干脆就让李国占单独跟毕晓禹谈,有什么情况回头再跟王一凡说就是。”

 潘宝山听后觉得有道理,立马让曹建兴打电话召来了王一凡。

 王一凡还行,定性够可以,就松阳现在这局势,他还是认准潘宝山。只不过他是属于卧底型的,表面上跟冯德锦、关放鸣、石白海还有高桂达他们走得很近。这不,他已经从市环保局副局长变成了正局长,也算是得到了重用。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一凡就来到了双临,知道潘宝山要他做的事情很重要,所以见面就问有什么安排。潘宝山也开门见山,说有个叫崔怡梅的女人跟严景标关系非同一般,好像在松阳插手了不少项目,想了解她一下。

 “崔怡梅跟省三建公司有一定联系,公司市场部副经理毕晓禹对她挺有了解。”潘宝山道“刚好,毕晓禹跟省国土资源厅地质环境处处长李国占关系不错,我想到你跟李国占不是有来往嘛,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方式去沟通一下,摸摸情况。”

 “那没问题。”王一凡很肯定地回答道“自从上次李国占到松阳,我把他请到了阳光矿泉会所潇洒了一番,他几乎就不把我当外人了,话好说,事也好办。”

 “嗯,挺好。”潘宝山点头笑道“那你就抓紧时间跑一趟!”

 王一凡一刻也不逗留,立马就去找李国占。

 见了李国占,王一凡先试探着问了他一下,跟松阳市委记严景标有没有什么拉秧关系。李国占听后迅即一摇头,说不沾边。

 这一下,王一凡就放了心,直奔主题,把崔怡梅的事说了,想通过毕晓禹了解点情况。李国占听后呵呵一笑,小声问王一凡,是不是有人想办严景标的事。王一凡一愣,马上摇了摇头,他告诉李国占说,是商业关系,崔怡梅好像在松阳接了好几个项目,在工程项目上和人有冲突。

 李国占对王一凡的话并不怀疑,因为事情本身对他来说无所谓,用不着敏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王一凡也看得出来,所以能开口催他,早点把事办了,也算了却个心事。李国占不是拖沓人,一听便抬手给毕晓禹打了个电话,说有个松阳的朋友来了,没事出来陪个酒,小喝几杯。

 毕晓禹当然是不会拒绝的,满口答应,并且要做东。

 电话打完,王一凡皱了下眉,对李国占说原本是想让他跟毕晓禹单独接触,有时候人少了好谈话,多了反而放不开。李国占说没事,他了解毕晓禹的性格,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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