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允天中午,陈睿思教授应盘来到朱宝国家里做客,当陈心握着牛三立的手时,虽然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却是:“牛县长,你好。”

 牛三立也道:“陈教授好!”在客厅坐下,牛三立给陈睿思泡了一杯茶,双手奉上;“陈教投,这是我们通南的道家养生茶。”

 “谢谢陈睿思接过茶杯,问道:“通南有道家传人吗?”

 “有牛:立道“通南有个若云观,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哦,有机会要去看看。”

 牛三立也没说“欢迎”只是说了个“好”字。

 朱宝国道:“昨天听了陈教授的报告,大家都说很受启

 陈睿思点点头:“以后,每年都要来东江几次,东江经济学院跟我商量,想请燕京大学在东江省开一个经济专业在职研究生班。”“这个想法不错啊。”朱宝国道。

 陈睿思道:“回京城后,我会跟学校领导建议,看看能不能促成这件事?。

 吃饭时,因为聂家是川省人,以川菜为主,也有二个东江口味的菜。一个是藜蒿炒腊肉,另一个就是血鸭。

 血鸭是牛三立亲自做的,做费事,要选仔鸭,朵得很碎,油爆以后,要放大量的干辣板,最关键的是要放鸭血。

 得知血鸭是三立亲手做的,陈睿思自然是要多尝几筷子了,直辣的他头上冒汗。

 “血鸭”陈睿思道“我年轻时在牛家村,我们烧鸭子吃,是不会放鸭血的,鸭血另外做汤吃,放点葱,也很好吃。”

 牛三立道:“血鸭,一定要有血。没血就不叫血鸭了,你们知青不懂这个。”

 这话说得有点失礼。

 陈睿思却不介意,笑道:“嘿嘿。是不懂。我们上山下乡时,也就是十几岁的城里孩子,很多事真是不懂。

 又品尝了藜蒿炒腊肉,藜蒿有一种特殊的清香,腊肉则是乡下烟黄出来的。吃起来特别香。

 “好香!”陈睿思道:“这个在牛家村可没吃过。”

 牛三立道:“藜蒿是生长在鄱阳湖水域的,牛家村是山区,那有这个?”

 “哦”陈睿思道“原来是这样。”

 朱敏听了直想笑,在桌下踢了牛三立一脚,提醒他注意态度。

 牛三立不作声!

 陈睿思问道:“牛家村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富裕起来?”

 牛三立道:“那是个山区,前些年很穷,最近几年,种茶树,种药材,展得快一些了

 朱敏道:“种茶树,种药材。都是三立帮着搞起来的,三立一家在牛家村特别有人缘,三立还是村里年轻人的偶像。”

 大家听了都笑。

 牛三立道:“如果不是没有我们一家人节衣缩食供我读书,我也不会有今天

 陈睿思神色有些黯然:“是。我能想象到,一个农家子弟,能走到今天,很不简单,你父母是你的恩人,也是我们陈家的恩人。这次时间紧,下次吧,下次我会带几个人去牛家村考察,那怕是帮着村里建几口沼气池,也是好的。”

 牛三立道:“前段时期,我们通南就在大建沼气池。”

 陈睿思道:“你这件事抓得好!燃料的价格总是持续上涨的,这是大趋势,沼气方便实用,能产生大量能源,却不占用农田,真是利国利民。这件事长期以来都被忽略了,我们民建提了几次建议,政府有所重视,国家财政也拿出了专项资金,但总的来说,支持的力度还是很不够,其实,少修一、二条高公路,拿这个钱去帮助农民建沼气池。产生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会更巨大。小

 牛三立道:“你作报告时,怎么不说这个话?”

 陈睿思呵呵笑道:“你们东江省正在大建高公路,我怎么好说这个话?那不成了公开批评省委、省政府了吗?再说,东江省的东粤高公路还是很有必要修建的,这不光是东江的事,也是国家战略性投资。但是,有人提出,东江省向东、向西、向北。都要大建高公路。我就很质疑了:向东,你东边只有一个省:闽西省,再向东就到大海了,东江省是闽西省向西的大通道,要修高公路,也是闽西省急着修。你东江省反倒比人家还急,计算过投入产出比吗?”

 朱宝国认真地道:“这个意见好。我会向俞泽民书记反映的。”

 陈睿思道:“谢谢。有些话。我不好多说,点到为止。”

 桌上喝的红酒,陈睿思找到了话题:“基层官员都挺能喝酒的,三立的酒量不错吧?”

 牛三立没回答,朱敏抢着回答:“他啊,岂止是不错,他有个外号叫“牛一斤”

 “一斤白酒啊?”陈睿思叹道。“厉害!”

 朱宝国呵呵笑道:“上次三立在北京跟他舅舅一块喝酒,他舅舅也说。就三立的酒量,当兵的也搞不过他。呵呵。”

 二右道!”其实。我不喜欢喝洱,有应酬才“好。”陈睿思道“说到喝酒。最没节制的就是俄罗斯人,有年冬天,我在莫斯科街头上看到过,有人就醉倒在雪地里。陪同的人告诉我们:这种情况司空见惯。”

 吃过饭,一家人回到客厅,气氛比网开始要好多了。

 说到昨天的演讲,陈睿思问牛三立:“听了演讲,你有什么想法?”

 牛三立道:“很受启。不过。有些话,大家还是听出来了,有批评,点到为止,不够尖锐。”

 “说得好。是不够尖锐。有些人说话唯恐不够尖锐。语不惊人死,不休,也有些人生怕自己说话太尖锐,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为什么要那么尖锐?尖锐是一种方式,也是一种态度,如果说“态度决定一切”那么尖锐的态度显然不是最理想的态度。我们为什么要讲道理?讲道理就是希望对方接受你的道理,如果因为你太尖锐,或者说态度不够好,或者说态度不为对方所认可。对方因此而不接受你的道理,那就没道理了。”

 大家听了都笑。

 牛三立道:“是不是因为你是民建成员,是民主党派,习惯了用一种温和、理性的方式表达看法?”

 陈睿思点点头:“有这个原因。民主党派,参政议政,就是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多年幕就是理性和温和的。试想一下,如果是以激烈的、吵架的方式,你不听我的意见我就要造你的反,那还叫参政党吗?那不成了反对党了?呵呵。”

 牛三立只当是在听笑话。

 陈睿思又道:“我们家一家人都是民建成员,我父亲是,我也是,我妻子也是,她是搞医的,加入的是九三学社。”

 聂唯敏道:“我们家一家的**员。

 大家都笑。

 牛三立问道:“陈教授,你怎么会参加民主党呢?”陈睿思道:“呵呵,我年轻时还是想参加**决的,也写过入党申请书,可是,难啊,出身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家庭。想入个党真难啊,那是要与家庭彻底绝裂,还要经过长期考验才能入的,后来,我父亲说:小子。你傻啊。你看看我就知道了。我如果入了**。我就是一位普通党员;我入了民主党派。**每年都要请我参政议政,你说说,我要不要入**?,小

 大家听了都笑。

 陈睿思道:“这话只能在家里说说,呵呵。”

 下午,陈睿思还要参观几个地方。司机将陈睿思送走了。

 送走陈睿思。朱宝国道:“不错,算是见过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牛三立点点头,没说什么。

 朱宝国抓紧时间午睡去了,牛三立跟朱敏道:“下午。我就回通南去了

 “明天你不到机场送他啊?”

 牛三立摇头:“不送了。”

 朱敏道:“不送就不送。”

 牛三立道:“我原来以为,他会跟我说说凌之华的事,没想到他提都不提。”

 “那你怎么不问他”

 牛三立摇头:“我怎么好问?”

 朱敏道:“你不问,他又怎么好说?要说也是私下跟你说,不会当着我们这么多人说的。”

 “也是牛三立道“算了。就这样了,他在京城,我在通南,就当没这回事。”

 朱敏道:“爸刚才不说了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是。”牛三立摸摸朱敏的肚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晚上,朱宝国下班回家。得知牛三立已经回通南去了,点点头:“这小子,也难为他了。”

 朱敏道:“我根本就不应该去寻找陈睿思。”

 朱宝国道:“那也不一定。看看陈睿思,你就会知道,牛三立身上还是遗传了陈家人的一些特征。不光是外表,还有性格。”

 “是。最象的就是说话,比较幽默,反应快

 朱宝国点点头:“还有,思路很清楚。”

 朱敏道:“对。那次在京城我就有这种感觉。”

 朱宝国道:“在新一届民建中央的几个副主席中,陈睿思年龄最轻。学术成就最高,这次跟他接触。现他还很会做人,呵呵,这一点。牛三立也象他,所以说。性格是天生的,一点没错。”

 朱敏笑道:“哎。还真是这样。”

 “陈睿思毕竟是学者,是经济学家,以后,有些问题,我也可冉向他请教,三立也可以向他请教,特别是三立,他还年轻,能得到陈睿思的指点,对他今后的展是有帮助的。”

 朱敏道:“去年,我老听三立说,很累。今年,这个话他说得少了。”

 朱宝国点点头:“这说明,县长这副担子,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