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和”的局面其实已经在生变化。

 难怪聂老爷子临终时还在思考“富不过三代”的问题。其实“富不过三代”只是一个说辞而已,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二家能不能维系持久的和眭?

 只有二家始终相互帮衬,共度难关,二家的后人才能过得更好,才能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

 在双和集团董事会,聂云岚将背阴草的实验结果作了汇报,认为这是一个可能给集团带来巨大收益的项目。当然,前期需要很大的投入,存在风险,机会越大,风险越大。

 董事们都是与丁、聂二家有密切关系的成员,董事长本身就是丁家的重要成员,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很深的背景。

 有董事提出:“如果暂时不安排研,情况会怎样?”

 聂云岚道:“有可能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在随后的讨论中,出现了二种意见,一种意见支持研背阴草,认为这可能关系到双和集团未来的展方向,只要认准了,就要舍得投入。

 另一种意见认为,背阴草的前期研将占用大量资金,远不如将资金投入房地产,更有把握,利润来得更快,还用不着冒太大的风险。

 对此,聂云岚提出:“有实力的公司现在都在做房地产,如同当年大家都在炒股,这就是最大的风险!其结果必然是股市泡沫化,房地产这么热,不远的将来,肯定也将泡沫化,并引金融危机。日本、香港、美国都经历过这些。双和集团不是一条小船,船大难掉头,与其到时候被动地调整展方向,不如未雨绸缪。”

 聂云岚的意见得到了重视。

 董事长丁原特意询问了作为董事的聂唯敏的意见:“唯敏啊,背阴草出在东江省,你和宝国是什么态度?”

 聂唯敏道:“宝国从不过问这些事。我的意见,暂时不动用总部的资金,从今年起,东江药业的利润全部用于背阴草的研。”

 丁原就笑了:“这倒是一个办法,想要加大对背阴草的投入,你们先得经营好东江药业。这叫有多大脚,穿多大的鞋,有点意思。”

 只要不动用总部资金,原先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就不很在意了,东江药业也就那么回事,一年能上交多少利润?

 却不知道,东江药业在聂云岚的经营下,已进入最好的展时期,前几年就已经能创造丰厚利润,但由于聂云岚扩充了研机构,又在电视和平面媒体上投入了巨额商业广告,掩盖了真实利润,现在,东江药业已成为华夏的知名品牌,已无需再投入巨额广告了,企业已进入收获的季节。

 也就是说,东江药业可用于研工作的资金将相当可观!

 最后,董事会接受了聂唯敏的意见,同意东江药业从今年开始,三年之内暂不上缴利润,主要用于背阴草的研工作。还开了个口子:如背阴草开前景进一步明朗,能为集团带来巨大利润,集团将注入资金加大研力度。

 董事们也对聂云岚有了更深的印象。

 会议结束后,丁原董事长设宴招待了聂唯敏和聂云岚,却没叫丁一铭来。

 丁原道:“呵呵,云儿,你别紧张,我谁也没叫,就我们三人。”

 聂云岚就道:“谢谢三叔。”

 聂唯敏也道:“谢谢三哥。”

 丁原道:“云儿关于房地产市场必将泡沫化的观点,我很认同,可惜,有些人听不进去啊。”

 聂云岚道:“道理不难懂。我想,他们是有恃无恐,自认为有足够多的信息渠道,危机来临时,能先一步脱身吧。”

 “深刻!”丁原叹道“唯敏,聂家的女儿,确实比丁家的男儿强啊!”聂唯敏道:“嗐!当年,老人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轮到我们说这话啦。”

 丁原道:“上次,在老爷子那,遇见组织部胡部长,他很欣赏小敏,想把她调到部里来。”

 聂唯敏道:“我倒没什么,宝国肯定不同意,父女俩谁也离不开谁,等宝国退休了,我们再到京城来住,到那时,再想办法把小敏调到京城来。”

 丁原道:“小敏也不小啦,应该考虑成家啦。”

 聂唯敏长叹一声:“小敏这丫头忒有主见,我是管不了啦。”

 聂云岚听了就忍不住想笑:“小姨又来了。”

 丁原道:“唯敏啊,原先,我也不清楚一琛这孩子为什么就偏偏喜欢小敏,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人家小敏不愿意,何必强求?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丁原道:“这小子说:‘你们不懂,小敏有一种气质,国母的气质!’”

 聂唯敏脸色一变:“什么国母,一琛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这样说话?这要传出去,别人怎么想?”

 丁原就道:“嗐!也就家里人说说,我也叮嘱过了,不许他再乱说。”

 聂唯敏道:“三哥,你知道,以前我从不反对一琛这孩子追求小敏,我一直是乐观其成的。但是今天听了这话,我也要反对了。”

 丁原就苦笑:“算了,别当真。”

 聂云岚听了却暗自高兴:“小姨真厉害,借机力。”

 吃过饭,聂云岚还要在总部处理些事,丁原让自己的司机把聂唯敏送回聂家。

 聂家住在猫眼胡同的一个四合院内,这里曾是前清的一个王府。

 曾子珍是聂老爷子的遗孀,今年已经81岁,身体尚好。

 见到女儿,曾子珍很是高兴,追问小敏怎么不来?

 在母亲面前,聂唯敏也不隐瞒:“小敏为什么不来?还不是不想见丁家三少爷?”

 曾子珍就叹气:“咳,丁家那小子也是,怎么就跟小敏耗上了?”

 又道:“过些天,是老爷子忌日,许多领导同志会来家里看看,开基同志也会来,到时你们都要回来。”

 “恩。”

 “宝国不错,沉稳,做事很有章法,大局观好,开基同志对他评价很高。”

 聂唯敏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宝国也已经55啦,上正部是不大可能啦。”

 曾子珍道:“唉,当初,聂家要是全力培养宝国,聂家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聂唯敏道:“妈,其实也没什么,我跟着宝国这么多年,不说有多好,至少,我心里很踏实,还有小敏,也让我很踏实。”

 曾子珍又叹气:“聂家第二代,就这样啦。第三代,老大的二个儿子,老二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是从政的料,我看来看去,小敏还不错,可是,这孩子怎么有点不求上进啊?”

 “妈,什么叫不求上进啊?”

 “让她来京城,意思就是要给她上个台阶嘛,这个你们还看不出来啊?”

 “妈,你怎么不明白啊?这是丁家的人情,这是要拿小敏一生的幸福去还的。”

 “小敏就那么不愿意嫁到丁家啊?”

 “妈,我跟您说实话吧,丁家不可靠,丁家已经变质了。”

 丁家变质了!

 老太太就很是震惊,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太太道:“你们怎么会这么看?”

 “妈,宝国是干什么工作的?纪委书记。他自然掌握了一些情况,他都掌握了,高层能不知道?现在是丁老爷子还在世,有一天,丁老爷子走了呢?聂家已经搭进去了一个云儿,我是不会再让小敏搭进去的,宝国更不会同意这样做。”

 老太太道:“就算丁老爷子走了,丁家不是还有一个老二?那可是进了政治局的。”

 “问题就出在这个老二身上。老二这个人,想法多啊。”

 老太太想了一下,道:“开会,把太行、延安都叫回来,开会!”

 当天晚上,聂家的长子聂太行、次子聂延安都赶回了家中。

 聂家的第二代都到齐了。

 老太太道:“今天开会,主要讨论丁家的事。关于丁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聂太行道:“我听说,丁家的第四代基本上都有美国国籍。”

 老太太道:“为什么不早说?”

 聂太行道:“这种情况又不是丁家一家才有。”

 老太太又问:“延安,你听说了什么?”

 聂延安道:“丁家一些外围产业,多少涉及到黑势力。”

 “黑势力!”老太太道:“怎么不早说?”

 聂延安道:“老太太,丁家的外围产业,乱一些,不一定会牵连到丁家吧?我们提醒一下丁家注意些就是了。”

 老太太道:“看来丁家是有问题,有大问题啊,要不,他们怎么会把第四代都送到国外去?”

 老太太受了刺激,身体就有些吃不消,儿女们赶紧劝老太太休息,老太太道:“也好,我去睡会儿,你们兄妹几个商量一下怎么办?记住:聂家不能**变质,也不能跟**变质的人同流合污。”

 老太太走后,三兄妹面面相觑,都感到了事情的复杂。

 聂太行道:“唯敏,关于丁家,你听到了什么?”

 聂唯敏道:“**,洗钱。”

 聂延安道:“看来,丁家真是**变质了。”

 聂太行道:“唯敏,你和宝国的意见呢?”

 聂唯敏道:“聂家的事,宝国从不表意见。至于我的意见,我觉得大家有必要想清楚,聂家人做事有没有底线?如果没有底线,那我们就跟丁家合作下去;大不了最后二家一起完蛋。如果有底线,那就要早做打算,准备从双和集团撤出来。”

 聂太行道:“聂家当然要有自己的底线。难道我们聂家的第三代、第四代也要去做美国人?”

 说罢,又问聂延安:“你说呢,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