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装模作样

 “我们没问题,配合是应该的!不过对这一大群混混,难道你们不一起带回去盘问吗?”曾子祥现在主要是在拖延时间,只要拖到严松赶到,事情就好办了,不然自己被带到派出所,看这两名警察与这群混混的关系,怕是要吃眼前亏了。

 这是在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他暂时确实不想透露!

 刘警官这一打岔,让本就有些受挤兑的小张恼羞成怒,对曾子祥提出的问题大为光火“让你走就走,少啰嗦!”说着就从腰间解下手拷,有上前拿人的意思了。

 曾子祥冷冷的看了一眼“说我们两人是当街打架,只带我们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两人内讧,搞内斗?”

 他的话引来围观好事者的笑声“咦,这两人不会是大兵与奇志吗?”

 “不像啊,你这话怎么讲?”另有一人发出疑问。

 “演双簧啊!”“哈哈哈…!”

 一遇小张发话,总有人捣乱,小张这样被人扫了几次面子,气得冲着围观人群叫嚷道:“谁在乱叫嚷?不知道警察在执行公务吗?退后,退后!”一喝之下,人群中又没了声音,转头瞪着曾子祥“还要人来抬啊?”

 年轻人比较冲动一些,小张不懂策略方法。

 这让刘警官觉得甚为不妥,大庭广众之下,人多嘴杂,加上枫林县警察这几年声名狼藉,小张一个劲的莽撞行事,要是激化了矛盾,惹起了众怒,在这风口浪尖上,难免留下后遗症什么的,那可不好收场。

 人没带回所里之前,逞强发怒犯忌讳。到了所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那才是执法之道,这是刘警官的想法,体现的是姜还是老的辣这个理。

 刘警官及时向小张摆了摆手,对曾子祥解释道:“他们当然要带去所里接受调查,不过现在他们是受伤人员,恐怕先得送医院。”

 刘警官一使眼色,躺在地上的这群混混,包括领头的花豹哥在内,立即密切配合,发出一阵呻吟叫喊声,没伤的好像莫名其妙的受伤了,有伤的仿佛伤情突然加重了。这样的场景,不外乎糊弄围观的群众,让他们看到,这些人确实不适合现在去派出所,需要立即送医院。

 刘警官满意的看了花豹哥一眼,转头对曾子祥道:“可以走了吧?你一定要相信公安机关,我们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小张,我们兵分两路,你负责送这些伤者去医院,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半道跑了;我负责把这两人带回派出所,保持电话联系。”

 “这可不行,这一群人也有许多人没受伤,还有一部分人是装受伤。”曾子祥表示不认同刘警官的做法。

 “你真不去?”

 “不去?”

 “这恐怕由不得你。”刘警官见软的不行,只好由软变硬了。

 “我们之所以打架,是因为这家店是黑店,欺诈宰客,而且老板娘殴打一位老大娘…最后,大伙都看到了,几十条恶狗分两批开始咬人。”

 话很难听,刘警官胸中鬼火直冒,他不知道曾子祥嘴里所说的“两批”恶狗,其中包不包警察这一批,嘴角一抽搐“谁能证明?”

 “这么多人,自然有人看见了。”

 可是,围观的人群因为花豹哥开始一番威胁,大家表情愤怒,却无人敢应声,场面一时沉寂下来。曾子祥知道刘警官与这群混混勾搭成奸,如果没人证明,严松又无法及时赶到的话,事情真还不好办了。

 正在曾子祥难以决断之际,突然门外一个老大娘冲了过来,径直跑到刘警官面前“警察同志,这两位同志都是为了帮我,才跟他们打架的!我可以作证!”

 “你?”

 “嗯,我。”

 曾子祥一看,正是刚才被老板娘狠宰,挨了踢打,还给服务员下跪的老大娘,只是不知道她刚才去了哪儿,这会儿怎么又会突然跑出来?

 不过,对于老大娘的去而复返,及时出现在现场,曾子祥还是十分高兴。一方面,老大娘能出面,说明老大娘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懂得感恩图报,自己也算是没有帮错人;另一方面,老大娘的出现,又帮自己拖延了时间;与此同时,她敢站出来,还能唤醒围观众人的勇气和胆识,他们当中一定会有人挺身而出,辅证事实真相。

 “大娘,谢谢你!”曾子祥微笑着点了下头,这是给予老人家的鼓励之举。

 “应该是我谢谢你这两个年青人才对。”老大娘当着两名警察和围观众人,以及一大群混混的面,把刚才发生事件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讲了一遍。四周围观的群众是在店里开始打架后才围观上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打起来,虽然大部分人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内情却是不清楚。

 现在听老大娘声泪俱下的述说,尽皆愤慨不已。

 一碗二两的牛肉面,加一小碟咸菜,竟然要收三十五块钱,这摆明就是宰人嘛!没钱付帐,竟然抢人家的车票去退,这还算人吗?再看看老大娘现在的样子,满身是灰,头发散乱,一脸的愤恨与无奈,显然挨过打了,这些人真是下得手?

 许多人对老板娘一阵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

 刘警官也被这个突然跑出来的老大娘给搞晕了,本来只要将曾子祥两人带走,回到派出所里,还不是自己怎么说就怎么办?可她出来作证,打乱全盘计划,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这老太婆现在成了百余围观群众同情的弱势群体,刘警官表面上还真不敢对她横加指责,只能装出一腔轻言细语“大娘,既然你愿意给这两人作证,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协助我们将事情调查清楚吧。”

 老大娘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曾子祥一眼,然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坚毅的点了点头,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她那一瞬间的犹豫,在围观群众看来,老大娘是在担心自身安危!但曾子祥知道不是,他很清楚,老大娘一定是为了自己的这趟出行而犹豫,她知道一去派出所,不知什么时候能了结这事,这次去省城看望儿子的事估计就要泡汤了。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街上再次响起警笛声,由远而近,很快几辆警车疾驶到而至,在面馆门前停了下来。看到最前面一辆警车上,最先下来的那名警察,曾子祥终于放心了。

 这个严松虽然姗姗来迟,但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刘警官和小张看到是严松,大吃一惊,新上任的局长他们当然认识,可不知道严松为什么会风风火火的突然来到这里?

 而且,好像是专程前来。

 刘警官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上前小心问候:“严局长,您怎么来了?”

 严松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接我二叔来了。”说完看到站在店内的曾子祥,小跑过去,在曾子祥面前低头垂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二叔。”

 曾子祥装模作样的生气,鼻孔里发声“嗯。”“二叔,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严松十足的一副小辈神态,转头又看了一眼铁锋“兄弟,你惹我二叔不高兴了?”

 “我没有啊。”铁锋装着一副苦瓜相,好像很委屈,仿佛这个长辈十分难伺候一般。

 曾子祥心中暗笑,严松这个局长刚上任,自己原本担心他不适应基层工作,看来多虑了,这戏演得还不赖,有“名星”的潜质,至少不是县公安局长的终结者。嘴上却是哼哼唧唧的道:“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公安局长嘛,叫我过来看看你上任的风光样,可我一到枫林县,吃一碗面,却让人宰了两碗面钱;还碰上了一个老大娘被又骗又打的事,我看不得这种害人的把戏,出面阻止了一下,这个坏了。你看惹来一大帮子小混混要打我,还有警察要抓我呢?还好我老人家没动手,你兄弟一个人是正当防卫!”

 严松听得脸色一寒,环视了一眼,又赶紧拉起曾子祥的手盯了一眼,并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害怕似的问道:“二叔,您老人家身体真受伤吧?”

 “受伤?”曾子祥摆了摆手“身体伤不伤倒没关系,心里倒是伤得严重了。这不,这两位警察同志不问青红皂白,就要逮我去派出所接受调查呢!可是,这些什么混混货色好像与这两警察同志交情不浅,他们像是要法外开恩,先送他们去医院治疗!”

 严松听到这里,不怒而威,回头看了看刘警官与小张,吓得两名警察手足冰凉,特别是小张警官,刚才可是威风八面的样子,此时却如同老鼠遇到猫,吓得脚耙手软的,傻呆了,只差没有跌坐到地上,悄悄的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严局长,我们刚才不知道他是你二叔,要不然、要不然…”小刘有些哆哆嗦嗦的道,眼神直祈求局长大人有大量,放过一线出警的同志算了,平常跟小混混搞好关系,也是继承老警察的传统啊。

 现场的老警察,当然是刘警官啦。

 “要不然怎么样?把我二叔带回去严加审讯?还是刑通逼供?”严松冷哼一声,并用手一指那群混混“这些人进了医院,估计全都私自出院不知所踪,还有人上派出所要钱,说他们没付药费就跑了,是吧?”

 “不…不会。”小张被局长大人猜中自己原本的心思,心中一害怕,说话就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会不会都要解释一番才行啊。

 “会不会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严松没好气的道,抬头命令跟他来的几名干警“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公安局去,几十个人打人家一个人,谁相信他们受了伤?真有也就是点小伤而已,用得着上医院吗?一会儿给他们找点膏药贴上就行了,要是不把问题交待清楚,就给看守所每间班房腾一块地,让他们分开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