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萱的身体跟她的面容一样,细腻精致,圆润饱满,让我有一种心旌动摇之感。和我们初见时的庭审交手一样,我们没有经过太多的前戏,直接进入了状态。

 她不是**,对于这一点,我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谁让我们相逢太晚呢?…—这个物欲横流色狼满街的年代,象她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想要守身如玉,估计比登天还难。何况连她现在面对的沈宜修,都已经蜕变成了完整的流氓…—稍稍令我有点意外的是,蓝萱非常主动,而且热情澎湃,她对自己的欲望完全没有掩饰,叫得很大声,肆无忌惮。

 “说你爱我。”高潮迫近时,她命令我。

 “你爱我…—”我跟着她说。

 “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掐我,弄得我很痛。

 火山爆发,熔岩滚滚。“蓝萱,我爱你…—”我忘情地大叫。

 “再说一遍,大声说。”蓝萱的神情很满足。

 我们都很尽兴,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一次没有空虚感的做爱。

 稍事休息,我觉得体力恢复,又再行请战。我主动攻击了她。

 我再一次感到意外。这一回蓝萱很平淡,没什么表情。她静静地看着我,让我一个人表演独角戏。

 她的样子有点冷,又一次让我想起了苏静美。我依稀看到,在我身下的人就是她。

 高潮再度来临,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么冷,那么淡,仿佛若有所思。意识恍惚间,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静美…—”我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然后我感到浑身冰冷,好象有盆凉水从头淋下。

 不是幻觉,确实是冰冷…—蓝萱把床头柜上的一杯红酒从我的头顶淋了下来…—我还是没有逃脱被洗脸的命运,即使是蓝萱,也不能免俗。和其他的区别在于,她的动作更大,使用的工具更昂贵。

 我浑身战栗,甚至还没来得及抽身而出,又给她一脚从床上踹到了地下。

 天使变成魔鬼,天堂变成了地狱。

 我坐在地毯上,一动也不敢动,我知道自己的错误不可能被饶恕。

 蓝萱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当我觉得这种沉默的煎熬无法忍受时,她下床来了,开始穿衣。

 “苏静美就那么好?”蓝萱系上长裙的最后一个钮扣,终于说话了“是男人就都会迷她?嗯?”她的语调很森冷。

 我没吭声,她的这个问题不需要我给答案。

 “绝代风华,冷艳无双。对吗?”蓝萱蹲下身子,把我的脸抬起来,盯住我的眼睛。她的话让我心惊肉跳。

 “你是不是喜欢她?”她又问我。

 “是的。”我说。

 “那苏静美呢?她也喜欢你吗?”

 “不知道。”我说。“我们不熟。”

 蓝萱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笑声,很诡异。“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说。

 “我告诉你吧,苏静美也在省城,她在…—”话没有说完,又是一阵冷笑。“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她好?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捂上了耳朵,她的笑声让我难受。

 蓝萱给我扇了一记耳光,很重,眼冒金星。“沈宜修…—”她捏着我的下巴,凶狠地盯着我“你是一个真正的…—白痴!”

 她的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我听起来毛骨悚然,浑身生冷…—比那杯红酒还冷。

 蓝萱站起身子,掸了掸裙子的下摆…—好象要掸去什么灰尘似的。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蓝萱的身影,我深感屈辱,我又感到了那样熟悉的空虚和失落,我还感到这个举手投足间的神态,真他妈的太象苏静美了。

 …

 我恢复了平静。回到长川后,我不假思索地停止了自己无聊的猎艳游戏。

 我再度吃拨打苏静美的电话,想和她好好谈谈,可是她一如既往地沉默,仍然不接我的电话。

 生活没有任何变化。我依然是那个风华正茂、少年得志的副处长,关于我的省委领导背景的传闻依然甚嚣尘上,甚至愈演愈烈、越传越玄,每天找我的电话不计其数。呼朋唤友,金樽不空,各种花样百出的游乐宴饮日复一日,通宵达旦,我常常会在一个午后的饭局上醉卧,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另一个晚宴,而该晚宴的持续时间如此之长,到结束时我们不得不又再度宵夜。

 “喝完这杯…沈处?”一个家伙站在我的椅子边,不依不饶。“我这杯酒都端了十几分钟了。”他说。

 我趴在桌子上,斜眼看着他…—好象不认识他,我不想和他喝。

 “算了算了。”边上一个眼镜胖子把那家伙的杯子夺了下来。“沈处的酒差不多了,我帮他喝。为领导分忧嘛。”

 这个胖子我熟…—陈区长,我们在一块喝酒的时候很多。

 “我不是你领导,你才是领导…—”我真的有点口齿不清了。

 “就快是了,嘿嘿。”陈区长把手里那杯酒没了,他把空杯子向大家举了举…—也不知道他倒哪块地里了。“省里的消息…—”他打着嗝,声音压得低低的,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把在座的胃口都吊了起来“沈处很快要提了…—我们北城的区长。”

 举座皆惊。

 我哈哈大笑,拍打桌子。“陈哥,又忽悠了不是?”我真没听过这个。

 “呵呵,长川谁不知道沈处的政治觉悟高啊?滴水不漏啊,不象我这张臭嘴…—”陈区长腆着脸笑,又卖弄地朝大家说:“我在省里边的消息不会错的,呵呵。”

 我觉得酒劲有点上头,有点犯迷糊,也没听清他后边说的什么。好象要散了,我看到大家都离了座。

 有人把我扶到另一个雅间,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帮我拍打拍打肩膀。“沈处…—”他在叫我。我无力地抬起头望着他…—是刚刚敬我酒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