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在计划这场阴谋时,林曼琴他们已经充分考虑过了相应的法律后果。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起他们就已经准备跟我打一场法庭上的恶战,所以,他们开始着手准备证据。

 因为我的到来这个事实是他们不能抹煞的,那天我在出版社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有不少人看到,所以即使他们抽走门岗出入记录,我也能在找到证人提供我去过他们单位的证词(事实上我并没有去取过这个证据,我对法律无知无畏的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太高估我了,如此复杂的阴谋用来对付我简直是种浪费,牛刀杀鸡大材小用就是这意思。故而也就不难理解我在法庭上为什么会如此不堪一击,一败涂地′个精光了)所以,林曼琴给了我那张求职申请表,我填写的内容签名加上林曼琴的考察意见,足以很好地证明我此行的目的是出于求职应聘,而不是我所说的送稿审核。

 后来的谈话说明他们对问题考虑得相当全面,甚至我的家庭背景和经济状况都在他们的了解范围。

 然而我在10月11号那天的出现,应该出于计划之外,因为林曼琴不可能知道我会来…这是她没办法控制的。所以当我提到书稿的出版情况时,她只有灵机一动…-

 不对,不会是灵机一动,应该也是事先设定…他们需要在我随之而来的起诉里给我安排一个诬告的动机。即使我没有主动送货上门,他们也会选择一个时间一种方式通知我去进行流氓活动。林曼琴本来就是在等待我的再次出现,只是我的出现时间比计划稍微提前了一点点,而我出现以后的所有情节和过程,都是计划内的。

 林曼琴的se诱动作,甚至可以追溯到我送稿件那天,她当时有意在我面前**露底,其实也是在为以后的情节做铺垫…她必须在很自然流畅的气氛下把我顺利地改造成一个见色起意的流氓。

 因此也就知道了为什么袭胸事件之后,林曼琴反对将我扭送派出所的原因了…事实上,就那些法庭证人的证词来看,我当时的流氓行径即使不能构成犯罪,给拘留个十几天的绝对不成问题…但是让我受惩罚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成功偷到我的东西,并把我蒙在鼓里。

 我终于出现了,并按照计划摸到林曼琴的奶子,成功转型为色狼。但是这个行为如果遭到执法机关讯问,势必会将我此行询问书稿出版的目的暴露出来…而当时她的剽窃正在操作过程中,我提前转化色狼形态,会使这个完美计划意外受阻。因此,她放过了我。那一天他们取得了这个计划的所需结果:我以一个流氓、一个色狼的身份蒙受耻辱含冤而去,而林曼琴顺利地拿到我诬告她的动机证据。

 事实就是这样,到庭审前为止,一切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之中,可谓算无遗策。唯一的一点意外的可能就是我在这个过程中所呈现出来的白痴状态,我甚至怀疑我的表现会让他们产生一种胜之不武明珠暗投的感觉。

 如果这是一场战役的话,他们真正做到了发精于微,知己知彼,哀兵低调出战,兼有天时地利人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我呢?料敌不明,更不自知,仓促应战,且挥骄军之师,佐以纸上谈兵。就双方实力态势而言,可以说未战已知胜败了。

 其实这些情节,我已经陆陆续续地想到了。庭审结束,我就申请了上诉,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考虑上诉官司怎么打。而且,我也看过一些相关的法律条文。

 在为自己庭审表现感到羞愧的同时,我清楚地认识到证据在一个案子里的重要性。是的,只有合法有效的证据,才能左右官司的成败…不妙的是,我现在就缺乏这个,可以说,我在这场官司中表现如何其实并不重要,输的关键原因在于证据的严重不足。

 对方手里的证据主要有两点…求职申请表和证明我侮辱过林曼琴的证人证言。前者证明我去长川市出版社的目的,后者证明我诬告林曼琴的动机。而这两点证据确实合法有效,这就是我在考虑案情时不能直面的。

 虽然并不知道官司的下一步应该怎么打,但我还是上诉了,因为我是真的被人陷害的,可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

 几天来我跟这些证据反复纠缠,希望能够寻求反证,支持我的上诉。但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徒劳…亲手填制的表格,证人亲眼所见的流氓行为,这些证据不可能被推翻,铁证如山,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反证的证据。…

 直到今天,云菲菲提到了伊琳,我才突然发现,前面彻底想错了,我犯了方向性的错误。

 是的,伊琳不能提供反证,她甚至可以成为对方那两点证据中的证人。但我根本不需要去找什么反证,我只要能够证明―-书是我写的就行了。只要证明这一点,什么都会迎刃而解。书是我写的,就不存在诬告,那些动机啊目的什么的就都是扯淡,是狗P…求职也好,摸奶子也罢,都不重要。

 甚至反过来推,书既然是我写的,林曼琴就是在剽窃,为达到这个目的,她就存在陷害我的动机…足以证明她的那些所谓证据都是用来布局的。

 是的,只要证明我才是这本书真正的作者,真相将会大白于天下,整个世界才会清静下来。

 而伊琳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因为她是秋叶,她是书里的女主角,我的书是为她而写,所有的内容都是我们之间的点滴过往,甚至小说结尾的一段文字,就是我在那个晚上最后说给她的话。

 可我这个笨蛋,居然忽视了这个最重要的证人…伊琳,我亲爱的秋叶,现在只有她才是我的救星,只有她才能还我清白,我要去找她,让她说话,让她为我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