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样,市委市政府成立学习贯彻首长难南巡讲话精神改革开放大发展领导小组。 ”吴云贵的脑子实在好使,刚才就那么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个在别人看来,能让夏明后悔一生的主意,“我任组长,夏市长和常委们都是副组长,其他市领导任成员。”
“领导小组下面在成立两个工作小组,一个是招商引资工作组。”吴云贵说完这话,抬头看向夏明嘴角轻轻的往上翘着,大家都感觉着笑有些意味深长,常委们还没怎么体会出他这笑的味道,吴云贵继续说,“这个工作非常重要,关系到西州改革开放大业和西州形象,我建议由夏市长担任组长,市委这边请中平同志协助。”
“转换企业经营机制,加快推进国营企业破三铁工作,也非常重要。”吴云贵话锋一转,“这件工作的困难刚才夏市长也提到了,搞不好可能会关系到社会稳定大局,需要做大量的思想工作,我看就由我来牵头,林海和苏伟同志协助我,林海同志是老政工,做思想工作有一套,苏伟同志一直在经济战线上,对企业工作非常熟悉,有这一里一外两个行家里手支持,我也不怕了。”
吴云贵搞了两个工作组,就将夏明和管中平撇出了破三铁这件光荣伟大前途远大的革命工作之外,其他几名常委心里暗暗佩服吴云贵实在是高。
虽然知道自己吃了亏,可夏明也没有办法反驳吴云贵的提议,而且他这个分配明面上说得合情合理,两条腿走路嘛,书记市长一人负责一条腿,拿到哪里去说都是合理的安排。
“中平,没想到让你也成了打压的对象。”常委会散会后,夏明和走到自己身边的管中平说,“错过了这个主旋律工作,只怕年底要挨批了。~~~~”
“瞎搞。”管中平话不多,但今天他的话就不算少了,“破三铁这事情,要真按苏伟那样子搞,迟早要搞出事情来。”
“招商引资也不错啊。”管中平看着意气奋发的苏伟和林海,嘴角撇了一撇说,“要不然中央怎么会在深圳、厦门这些地方搞特区呢,还不是为了方便引进外资嘛。”
市委常委会的消息,迅速在西州市干部中传播,不少人乐乐呵呵的准备开始看笑话。
赵坤这个级别的干部,一时间是很难得听到有关常委会内容的,他正忙着理顺招商办的工作,到大办公室看了一趟,发现孙错还没来上班,心里怒火就上来了。
回到办公室看了看墙上夏明送给自己那幅字,喝了一杯水这才有了另外的想法。
“老牛,孙错住哪里你知道吗?”这两天,孙错依然没来招商办报道,林翠灵打他传呼也不见回,他家又没电话,赵坤决定亲自去跑一趟。
“知道。”赵坤帮他解决了孙子都幼儿园的事情,老牛现在不但每天准时下班,而且还开始积极主动的联系客商,听赵坤招呼连忙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那我们去他家看看。”赵坤朝老牛说,“你去找办公室要辆车。”
“主任,我也要去。”林翠灵这两天也像老牛一样,拿着一本江南省电话录,按赵坤圈定的企业,一个个打电话,听赵坤说要去孙错家里,她也挂了电话冒了出来。
“你还是留下,办公室没人,得留个人守家。”赵坤看了看肖远的座位,自从那天回来后,这小子倒是每天准时来报道,但在办公室却坐不了几分钟,整天在其他办公室串门。
“怎么是这个车?”刚走到楼下,老牛看到停在院子里的破吉普,嘴里嘟嘟着说。
“小章,又要麻烦你了。”赵坤脸上没有一丝怒色,反而和颜悦色的和章向阳说话,“老牛,你坐前面指路。”
章向阳也觉得奇怪,招商办主任的待遇,一向比几位副主任都要好,出去坐的都是桑塔纳,今天单开平怎么派了这样一辆车,看了一眼赵坤他突然明白了缘由,心里也就没说什么,听老牛的指挥,稳稳当当的开着车。
孙错家在西州市城北的郊区,在一个小镇上,一到孙错家,赵坤和老牛都吓了一跳,孙家小院子里一片狼藉,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找邻居一打听,原来因为屋基地的事情,孙家和邻居大干了一场,孙家除孙错外,父母、老婆和儿子都受伤了,全家都在华州的医院里。
“错牙子太老实了。”赵坤还没问,旁边一位老大妈摇着头,指着隔壁那户人家说,“孙老三横啊,他家有权有势,错牙子这亏算是白吃了。”
老牛一看赵坤眼色,就找了几家邻居问了问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孙老三仗着弟弟是镇长,姐夫是西城区副区长,不但强占了孙错家一大片屋基地,而且还要在这边强占的屋基地上建一幢四层的楼房,这样就将孙错家的阳光全部遮住了。
被占了屋基地孙错也强忍住了,但孙老三这种在别人头上拉了屎,还要用脚踩几下抹得到处都是的行为,激起了孙错和老父亲的强烈不安。
父子两将孙老三家在他们屋前砌起来的墙全部推倒,这样就引起了和孙老三以及工程队的冲突。
孙错父子那里是孙老三一家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一帮工程队的人,坚持不到半个小时,孙错家的人连五岁在内的儿子,全都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当他晚上,孙父和儿子情形有些不对,孙错将两人送到市人民医院后,医院进行了简单的抢救,建议孙错将祖孙两人送往省人民医院,别在西州医院耽误了治疗时间。
“孙老三还报警了呢,听说警察已经将孙错逮了起来。”白发老婆婆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说,“作孽啊,作孽啊…”
“孙错爸爸和儿子到底怎么样?”赵坤关心的是这些。
“好像说孙叔肚子里有骨头断了。”旁边一位大嫂插嘴说,“小盼好像是脑袋被打了,一直昏迷不醒。”
从孙家出来,赵坤一脸阴霾。
“龙哥,你帮我查查,西区派出所有没有抓一个叫孙错的人?”赵坤找了个电话,给凌龙打去,挂了这个电话,又给铁聚山去了个电话,“铁哥,你到省人民医院帮我查查,有没有西州送来的一对祖孙病人,他们家姓孙。”
铁聚山办事情效率一向都很快,半个小时候给赵坤回了传呼。
“有这样一对祖孙。”铁聚山铜锣般的嗓音说,“老头是重伤,小孩子似乎是脑震荡引发的某种东西,不过脑科那哥们说,这小孩脑中说不定有什么东西也有可能。”
“脑中有东西?”赵坤还没来得及问,手上的传呼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是凌龙的电话。
孙错还真被西城区公安分局给抓了起来,凌龙打电话去过一问,那边居然不知道为啥抓他,只知道有人打招呼,让他们去抓这样一个人就行了。
“太嚣张了!”赵坤一巴掌拍在公用电话的桌子上,老板吓了一跳,赵坤给他钱时,他哆哆嗦嗦一会才伸出手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