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刚要挂断电话,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对着话筒又吼道:“等一下,哥!”

 “你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陈有三无奈的说道。

 “哥,我听白狗子说过,毕燕青这次回來,可是带着中南海保镖的!听说中南海保镖可都是牛人啊,我怕我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啊?”陈彻边想边说道。其实他也不相信毕燕青身边会有中南海保镖。但是他相信,毕燕青身边肯定有人!不然,在临河市汽车站大门口,白狗子也不至于吓的沒敢出手!

 白狗子那个混蛋,陈彻还是比较了解的,那就是一个专门欺软怕硬的货,对方如果实力不够,他上去就会照死里欺负,如果实力强悍,他就要么装作不认识,要么上去拼命的摇尾巴。

 陈有三听听到弟弟又提起中南海保镖这个茬,差点被弟弟气的吐血!他对着话筒吼道:“我不管他是中南海保镖,还是西北海保镖!我要的就是你现在一定要控制住毕燕青一家人,不准他们四处走动,更不准他们和外界联系!你的人不是对手?不是对手,你不会采用人海战术啊?好汉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只要你人够多,还怕他什么狗屁保镖?”

 “大哥,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会不会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给抓起來?”陈彻又小心的问道。听着哥哥的话,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周星星《功夫》里的一个画面,一帮黑衣黑裤的家伙将毕燕青一帮人团团围住?

 “你放心吧,车站派出所的所长是老邢,老邢有个儿子叫小邢,是琼楼镇委办公室的秘书。前几天老邢还托我提拔提拔他儿子呢。所以,只要我给老邢打个招呼,他们不会管你们的闲事的。”陈有三说道。

 “是,大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组织人手!”陈彻终于放下心來,挂断了电话。

 挂断大哥陈有三的电话后,陈彻马上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王二流子,马上带着你的人,跟老子去一趟平川汽车站。”

 “去平川县汽车站?老大,我们去那里干什么?”话筒中传來王二流子疑惑的声音。

 “我们去抓捕毕燕青那一家缺德货。妈的,敢背着老子到上面上访?这回看老子不把他的肠子给翻出來!记住,要多带人手,我听说毕燕青那个混蛋雇了保镖。奶奶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來这么多钱!”

 “好嘞!陈哥放心,我保证将事情给您办的妥妥的。”王二流子兴奋的说道。

 “行,那你快点,喊到人后,马上到我这边來集合。我这边让人宰只羊,今天晚上弄个三吃全羊,然后再敲死几只兔子,弄个红烧兔子头。另外,我还珍藏了一箱五粮液,今天晚上一并干掉!”陈彻一口说道,为了让王二流子等人卖命给他办事,他也算大出血了。

 王二流子听着陈彻的话,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结束和陈策的通话后,马上屁颠屁颠的到处喊人了。

 王二流子是个地地道道的二流子,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东游西逛,顺便偷鸡摸狗,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跟在陈彻的后面充当狐假虎威的狗腿子。这家伙和白狗子算是陈彻身边的哼哈二将,不过白狗子为人有点滑头,而王二流子则比较莽撞,一旦有事,总喜欢第一个往上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王二流子这种人,在陈家庄并不少。王二流子很快便约到了二十几口人,陆续赶到了陈彻的家中。陈彻简单给大家讲了几句话,让大家待会儿见到了毕燕青都要好好表现,快去快回,回來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一帮二流子一边兴奋的答应着,一边分别钻进了三辆面包车,浩浩荡荡的赶往平川县汽车站。

 当赵长枪等人赶到平川县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北方的冬天黑天特别早,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來,车站里面的灯也全部都亮了起來。

 车子在车站挺稳以后,车上的乘客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车,因为毕燕青的腿脚不方便,所以赵长枪一行人等到其他的乘客都下车以后,才开始下车。

 由于毕燕青的轮椅无法塞进公共汽车的行李箱,所以他的轮椅是代办托运过來的,这时候肯定还沒运到平川县。在这之前,毕燕青必须得有人背着。

 毕燕青的妻子刚想将丈夫背起來,赵玉山却先她一步将毕燕青背了起來。

 “赵老弟,这怎么好意思,一路上已经够麻烦你们了,怎么还能让你背我啊!”毕燕青激动的说道。

 “就是,赵兄弟,还是我來吧。”毕燕青的老婆沈霞也在一旁说道。

 赵玉山呵呵一笑说道:“呵呵,大嫂,你不用和我争了,我力气大,沒事的。我可是曾经举起过一头大牤牛!不信的话,你问枪哥。”

 赵长枪在一边连忙大点其头,说道:“嫂子,你就别和玉山哥争了。就毕大哥这身板,玉山哥背着他,真的不算什么。”

 毕燕青一家人刚刚知道赵长枪是平川县长的时候,本來还有些拘谨,但是经过一段共同的旅程之后,毕燕青两口子发现,赵长枪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一样,阳光灿烂,平易近人,一点县长的架子都沒有,于是他们心中的拘谨早跑到了九霄云外。毕晓芬甚至已经称呼赵长枪为大哥哥!

 这个称呼可就有点乱套了。毕燕青和沈霞让女儿喊赵长枪叔叔,但小姑碧却根本置之不理,仍然喊她的哥哥。

 赵长枪一行六人,刚刚下车,十几个出租司机马上围了过來,七嘴八舌的问道:“先生,去哪儿,坐车不?”

 “先生,看你腿脚不太方便,我收你半价怎么样?”

 赵长枪看着眼前热情过头的一帮司机,心中不禁一皱眉头,平川县汽车站的管理和临河市比起來还是昂差了一大截啊!硬件设施先不说,人家省会城市财大气粗,平川县比不了,但是单说软件方面,平川县汽车站也被临河市汽车站完爆八条街!

 临河市汽车站是不允许出租车司机进站拉客的,平川县倒好,整个车站里面就像赶集一样,乱糟糟的。

 其实,按照规定,平川县汽车站内也是不允许出租司机进站拉客的,但是由于车站管理比较松散,所以,那些和车站管理层有关系的出租司机上下打点一番后,便有了进站拉客的特权。

 “算了,大家都闪开吧。我已经喊了车。待会儿就过來了。”赵长枪说道。

 其实赵长枪压根就沒喊车,他就是不想坐这些人的车,这些司机都是规则的破坏者,仗着自己和车站的管理人员有些关系,便张扬的在车站内拉客,赵长枪如果乘坐了他们的车子,就等于承认了这些人的特权。

 赵长枪沒说话的时候,这些出租司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走在前面的赵玉山和医生等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走在中间的赵长枪。但是,赵长枪刚才这一说话,几名出租司机全都将目光投向了赵长枪。

 出租司机都是消息灵通人士,他们聚焦赵长枪后,马上震惊的发现,眼前和他们说话的年轻人竟然像极了平川县长赵长枪!

 “你?你是赵县长?”一名司机张大嘴巴吃惊的问道。

 赵长枪虽然不愿在各种媒体上露脸,但是有时为了工作需要,他偶尔也会露脸的。所以,这些消息灵通的司机认出赵长枪并不奇怪。

 “哦,我正是赵长枪。各位司机师傅,车站有规定,出租司机不能进站拉客!所以大家还是到外面去等生意吧。我保证,等出了车站,一定会坐你们的车!”

 赵长枪见有人认出了自己,便笑着说道。

 县长亲自发话了,这些司机当然不敢再磨叽了,马上纷纷离开了车站。赵长枪等人也迈步朝车站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二十多个汉子冲到了赵长枪等人的面前,瞬间便将他们围了起來!

 这帮人正是陈彻带领的王二流子等人,他们來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毕燕青!你个狗日的敢偷偷跑出去上访!看这回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双方一冲面,陈彻就用手指点着被赵玉山背在背上的毕燕青大声骂道。

 毕燕青看着对他破口大骂的陈彻,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小声的对赵长枪说道:“赵县长,这个人就是陈家沟的村主任,陈彻。我的双腿脚筋就是被他让人挑断的。”

 赵长枪的一张脸马上黑了下來,他本來想让毕燕青一家人在平川县政府招待所住一晚上,然后明天再和他一起回陈家庄找陈彻算账的,沒想到这家伙竟然现在就找上门來了!而且好像黑 社会火拼一样,带來了这么多的人!由此可见,这个陈彻在村子里到底有多么的霸道!

 赵长枪嘴角微微一翘,他想起了在临河市汽车站的时候,他们碰到的那个白狗子。陈彻等人不早不晚,自己刚刚回到平川县,他就带人堵了上來,显然是白狗子给他通风报信了。

 毕燕青一家人的遭遇,赵玉山和医生也早已经知道了。赵玉山早就想找到陈彻,将他痛扁一顿了,现在陈彻竟然主动跳到了他面前耍横,还敢出口骂人,纯粹是找揍來了!

 “你个狗日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來投!今天不打你个满地找牙,老子就不叫赵玉山!”赵玉山心中暗骂,口中却是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蹿到了陈彻的面前,抬脚就朝陈彻的小腹踹去!

 别看赵玉山背后背着一个人,但是脚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还沒等陈彻明白过怎么回事來,肚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啊!”陈彻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了一丈多远,才吧唧一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