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处理杨伟山,臧清水和林光贤的事情,赵长枪已经在政府那边初步确立了自己的威信,如果赵长枪再通过这件事确立了在平川县民众间的地位,他在平川县的威望很可能会超过自己这个书记。这是宗伟阳绝对不愿看到的。

 所以,他让赵长枪赶回县政府,并且马上将哀乐队驱散!

 如果赵长枪听了宗伟阳的话,将请來的哀乐队再遣散,肯定会将那些人弄得怨声载道,他自己也得威信扫地。他如果不听,宗伟阳就可以就此事向上级反映赵长枪的问題。赵长枪很可能会面临处分。

 赵长枪听了宗伟阳的电话后,瞥了瞥嘴,说道:“宗书记,别的丧事可以从简办理,我沒意见,我坚决支持上级的政策!但是赵天成的葬礼不能!赵天成的葬礼必须要大办。难道你沒听说有人已经放出话來,谁要是敢参加赵天成的葬礼,就灭他的全家吗?这是有人在威胁赵天成的家人,在威胁县局,在威胁县政府!有人已经向我门内出招了,我们必须亮剑!这就叫做特事特办!”

 宗伟阳的思维被赵长枪搞的一团糟,什么又是“威胁”又是“出招”又是“亮剑”的?YY小说看多了吧?

 他恼怒的说道:“赵长枪!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平川县的县长,不是骑士侠客!犯罪分子违法,自然有法律惩罚他们,你这种做法,简直就是荒唐透顶!你这是在干什么?在和黑 帮分子宣战吗?你以为你是黑 帮老大啊!简直胡闹!”

 赵长枪的心一沉,他感到有些心痛,对宗伟阳也非常失望,宗伟阳是县委书记,平川县的一把手,在对待赵天成葬礼的问題上竟然是这种态度,这完全对犯罪分子的妥协。赵长枪相信,如果赵天成的丧事真的就像之前那样平平淡淡的结束了,不但会助长犯罪分子的气焰,而且也会让平川县的老百姓寒心,以为政府和县局都怕了那些犯罪分子。

 赵长枪有些低沉的说道:“宗书记,平川县的治安到底是个啥情况,我想你比我清楚吧?我想问问你,平川县的治安为什么会这么混乱?犯罪分子为什么会这么嚣张?难道平川县委县政府就不应该承担责任吗?宗书记,是时候了!我们不能再妥协了!好了,就这样吧,这件事情,我会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如果出了问題,我一力承当任何责任!”

 赵长枪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赵长枪!赵长枪?”宗伟阳对着话筒喊了几声,话筒中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赵长枪刚刚放下电话,院门外的鼓乐声忽然戛然而止,接着传來一阵砰砰砰的关车门声。

 赵长枪刚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一个一脸横肉的光头大汉迈步走了进來,后面跟了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

 无论是院门外的人,还是院门里面的人,看到这一帮人后,都停止了口中的话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有些惊恐的看着來人。这些人统一的着装,和写满脸庞的嚣张已经宣告了他们的身份。

 光头大汉用冷冽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范铁头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怕死的鬼,今天算是见识了,沒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不怕死的人!佩服,佩服啊!三愣子,把这些人的样子全给我拍下來,我们今天忙,等秋后再和他们算账。”

 几名黑衣小弟马上越众向前,举起手中的相机朝人群中拍去,啪啪啪不断按动着快门。

 院子里马上掀起一阵骚动,人们有的将脑袋扭到一边,有的用手挡住脸,还有的直接往人后躲,想找机会溜走。

 “住手!范铁头,你來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不然别怪我以寻衅滋事罪把你抓起來!”张立武一步向前,站在范铁头面前冷声说道。

 张立武对來人并不陌生,此人正是万家梁手下的大将,因为打架拼命,据说从小练过铁头功,所以江湖人称范铁头。张立武曾经将他抓起过一次,但是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又被无罪释放了。

 范铁头一脸戏谑的打量了几眼张立武,呵呵一笑说道:“呵呵,我说这些泥腿子今天怎么这么大胆,原來是有拼命三郎张队长在这里坐镇啊?张队长,我想问问你,你保的了这些泥腿子今天,能保得了他们明天吗?保得了他们后天吗?你们总不能会对他们进行二十四小时保护吧?”

 周围的群众顿时又一阵骚乱,许多人的脸色已经变得发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最怕的就是范铁头整天闲的沒事盯着他们,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把他们给灭了。

 “范铁头,你给我闭嘴!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來?”张立武的脸色越來越难看。

 “哈哈哈,张立武,你凭什么抓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违法了?我只不过是來送赵警官最后一程而已!我哪里敢威胁你拼命三郎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也是为了你以后能做好工作嘛。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很太平,但是人总是会出意外的吧?出门被汽车压死,走在路上摔跤跌死,在工地上从楼上掉下來摔死,或者是得罪了人被人用枪打死,等等,哎呀,真是太惨了,哈哈哈?”

 范铁头张狂的笑着,丝毫沒有将张立武放在眼中,站在张立武身后的刑警全都气的面色铁青,但是却拿范铁头一点办法都沒有!他们沒有任何理由将范铁头抓起來。

 “怎么样?张立武,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想和我干一架?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打我啊!哈哈哈,张立武,你不敢!你若是敢打我,我立刻就能让你脱了警服,然后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范铁头继续嚣张的说着。

 张立武牙关紧咬,正要一拳打在范铁头的脸上,但是他身后的几名刑警却使劲的抱住了他。大家都清楚,范铁头这是故意在激怒张立武,张立武已经是县局的台柱子,如果他再被免职了,以后面对这些嚣张的犯罪的分子,县局就真的沒有一点办法了。

 “哈哈哈,张立武,我告诉你,你奈何不了我,以前老子也不是沒被你抓过,可是现在怎么样?老子还是活的逍遥自在,可是你的兄弟却死了!现在就躺在灵棚里!哈哈哈,我本坏蛋,无限嚣张!谁能奈我何?”范铁头笑的浑身直打颤。

 周围的群众看到张立武等一干刑警不敢对范铁头动手,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绝望。他们知道张立武是好人,可是警察是不能乱來的,他们抓人要讲证据,坏蛋不同,坏蛋可以无限嚣张,可以为所欲为!

 只要他们不将自己的把柄落到警察手中,警察就拿他们沒办法!

 赵长枪一直在冷眼旁观着一切,看着范铁头尽情的表演,直到此时,才慢悠悠的走到范铁头面前,笑容满面的说道:“你叫范铁头?”

 “不错,江湖朋友一直这么称呼我,我也沒办法,你是什么人?”范铁头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一脸无害阳光灿烂的赵长枪。

 “平川县长赵长枪。”赵长枪平淡的说道。

 范铁头一愣,早就听说平川來了个年轻的县长,沒想到年轻到这种程度,在他看來,这就是一个毛还沒长全的愣牙子。

 “哈哈哈,你就是赵长枪?真是奇怪,上面难道沒人了吗?竟然弄个半大孩子來当县长?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范铁头笑的前仰后合,他身后的一帮小弟也哈哈大笑。

 赵长枪表情不变,呵呵笑着说道:“范铁头,我真有些佩服你了,在我这个一县之长面前还敢这么嚣张。见过嚣张的,沒见过你这么嚣张的。”

 “哈哈哈,赵大县长,我就是嚣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法律好像沒规定不准许人嚣张吧?我就是嚣张了,我就是嚣张了,有本事你來打我啊,哈哈哈?”范铁头一边狂笑,一边不断扭动着屁股。

 “范铁头,不准你对赵县长无理!”张立武和赵老伯一起迈步过來,冲范铁头吼道。

 然而赵长枪却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到一边,然后忽然右手毫无预兆猛然向前一探,一把拍在范铁头的大光头上,然后猛然向下一拉!

 虽然范铁头的脑门上沒有一根头发,但是赵长枪的手却好像黏在了他锃亮的脑门上一样,他感到一股让他无法抗衡的力量将他的脑袋向地面拉扯下去。

 还沒等范铁头彻底反映过來,赵长枪的右膝盖便猛然抬了起來,咔的一声撞在范铁头的面门上!

 范铁头顿时感到脑袋嗡嗡作响,满脸发热,他抬起手來想挡住赵长枪的膝撞,可是赵长枪却直接将他的手撞的骨折!

 赵长枪突然出手,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傻眼了!谁都沒想到,看上去阳光灿烂的赵长枪竟然如此凶狠!但是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也有一些人为赵长枪担心,赵长枪可是县长,公然打人,恐怕以后要受处分啊!

 最吃惊的还是张立武等一干刑警队的人,赵长枪作为县长忽然出手打人,已经让他们惊掉了下吧,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赵长枪的身手竟然如此彪悍!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这些人都是刑警,擒拿格斗不再话下,他们自忖赵长枪的这几下如果是对着他们來的,他们可能早晕菜了。

 范铁头带來的那帮人终于反映过來,嗷一嗓子就朝赵长枪扑了过來!

 “揍这些狗日的!”张立武发出了一声暴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