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刚说完,马上招來四周的一片嘲笑声,手中提着啤酒瓶的伙计更是嚣张的将食指放进口中吹了一声刺耳的口哨,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然后才淫 笑着对女人说道;“小妞,话说的挺狂啊。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以为你是谁,是县委书记?还是县长?你说追究我们的责任就追究我们的责任啊?你以为这是你家啊?你以为我们都是你老公啊,你可以随便差遣?”

 当他说道“你以为我们都是你老公”时,四周马上再次传來一阵哄笑声,几个家伙还肆无忌惮的吼道:“妞,嫁给我吧!只要你能嫁给我,我就帮你摆平眼前的事情!”

 女人不说话,嘴角却微微的翘了起來。

 “行了,别废话了,妞,给个痛快话吧。交钱还是不交!别耽误各位老板做生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个手中拎着一个面团的年轻人说道。这是一个拉面师傅,工作扯淡两不误,一边说还一边揉着手中的面团,眼睛却盯在女人胸前的饱满上,双眼中放出的光芒将他内心的龌龊想法展露无遗。

 “不交!”女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让人吃惊的是,她说着话,竟然迈步走到桌子旁边,将之前放在桌上的五十块也一把抄起來,重新放进了自己的手包中,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交了!

 这下彻底惹恼了众人,拎着啤酒瓶的伙计大吼一声:“大家别废话了,都给我上!揍她个臭婊 子!娘的,给老子当小蜜,老子都不要的破鞋,跟老子装什么牛逼!”

 这家伙一边吼叫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啤酒瓶,对着女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然而,还沒等他的啤酒瓶落下,女人的右腿忽然高高扬起,然后一记迅猛的下劈就朝伙计砸了下來。

 看着女人超大幅度的动作,除了首当其冲的那位伙计,其他的人都惊呆了,眼珠子直往女人的隐秘部位扫描,早忘了上前帮忙了!

 别说场中的众人,就是坐在桌子旁的赵长枪看到女人的动作都有流鼻血的冲动。幸亏这家伙的病已经好了,不然老毛病可能又要发作。

 首当其冲的那位伙计其实也愣了片刻,就是这片刻的功夫,让他忘记了手上的动作,任凭女人的腿由高到低朝他劈了下來。

 别看女人长得火辣撩人,但是出手相当凶狠,也相当恶毒,她的脚并沒有劈向伙计的脑袋,而是用八公分鞋跟从伙计的额头一直划到下巴!

 伙计的脸上顿时多出一道血槽,鼻子差点被抹平,嘴巴也开了个大口子,鼻血嘴血额头血一起向外流,整个脸上都有了血染的风采。

 “啊!”伙计口中喷出一口血沫,惨叫一声,同时一把扔掉手中的啤酒瓶,双手捂着脸,在地上疼的直蹦高,啤酒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碎玻璃渣子溅到这家伙的脱鞋里面,将大光脚扎的鲜血淋漓。这家伙脚下吃痛,双手连忙将脚捧了起來,成了彻头彻尾的管头不顾腚。

 围着女人的所有人再次惊呆了,这次不是为女人火爆撩人动作而惊呆,而是为女人的凶狠而惊呆。刚才老板被踢他们沒看到,以为是老板不小心被女人钻了空子,但是女人刚才的一脚,他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靠,这不是带刺的玫瑰,这是有毒的曼陀罗,被玫瑰刺一下沒关系,疼一阵就好了,但是中了曼陀罗的毒就完蛋了。

 这些小吃摊的老板们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别看这帮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摆出一副要和女人拼命的样子,但是他们也就因为那不成文的约定,才过來给小吃摊老板借借势而已,若是让他们真刀真枪的和别人开片,特别是和眼前这样的彪悍女人开片,每个人的心头都开始打鼓。

 给别人借借势,帮帮忙可以,但是为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拼命,不值当。再说,现在许多人也都看出來了,眼前的女人绝不是普通人,一身恐怖的身手暂且不说,恐怕在杜平县也不是无根之萍,不然绝不会如此肆无忌惮,面对他们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有一点点嘲弄之情。

 小吃摊老板算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众人开始打退堂鼓。

 “张老板,看來今天这事,我们是替你管不了了,你还是赶紧让英雄武校的人來吧,我们每个月缴纳的赞助费不能白交了吧?”

 手里拎着面团的拉面师傅说道,一边说一边娴熟的來回拉动着面团,话说完了,面团也变成不粗不细的面条,转身走到自己的摊位上,随手将刚拉好的面扔进滚沸的大锅中,还不忘招呼刚刚坐下的一个顾客:“先生稍等,面马上就好。”

 其他过來帮忙的老板伙计们一看不是头,也一边劝慰着小吃摊老板,一边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只是用眼睛不时的扫视着这边的情况。

 情况急转直下,连赵长枪和江南雨都看的有些摸不着头了。奶奶的,夜市小吃一条街这些老板真是奇葩了。典型的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啊!碰到个硬的就都怂了。

 被女人爆踢了一脚的秃顶张老板,看到帮忙的各位都走了,也沒办法指责他们,毕竟大家有言在先,谁的摊子上出了事,谁就是出头的主力,其他摊子的人只是过來咋呼两下,给当事人助助威。能唬住客人最好,不能唬住客人,就再想别的办法。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女人离开的最佳时机。赵长枪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了,心中还有些小遗憾,英雄救美的好事做不成了。

 总算沒闹出什么大事情,江南雨也暗中松了口气,但是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回去以后一定下大力气整顿杜平县的软环境,整顿夜市的小吃一条街。就这样的民风,就这样的市民,谁还敢到杜平县來?

 特别是那些投资商。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对投资城市的软环境比自然环境更注重。自然环境可以逐渐的改变,但是一个地方几千年下來形成的一些陋习是很难改变的。

 当然,杜平县的普通百姓还是非常淳朴善良的,俗话说贫贱出忠诚,杜平县的老百姓普遍非常贫穷,因此也非常的善良。但是眼前这些已经步入小康家庭的小吃店老板们却不在此行列。

 事情结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江南雨起身就要结账离开,但是赵长枪却再次按住了他。只见这家伙双眼放光的看着那个女人,说道:“等等,咦?看來事情还沒完,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呢。老江,再等一会儿。”

 江南雨一阵苦笑,在杜平县官场敢当面喊他老江的还真沒有!这个赵长枪可算是个另类中的另类了。但是,江南雨并沒有因此而反感赵长枪,反倒有种新鲜感。

 无拘无束,率性自由,虽然身在官场,但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只有分工不同,沒有贵贱之分,这才是公务员的真谛。

 心中无所求,便会无所惧。赵长枪的言行正表明了这个年轻人心中的磊落。江南雨如是想。

 江南雨一边想着赵长枪,一边却将目光投向了场中的女人和小吃店的老板。

 只见那个女人在围住她的众人离开之后,不但沒有离开,反而重新坐回到自己之前的桌子上,将手包往桌上一放,随手从旁边的啤酒垛上取过两个未开启的青岛啤酒,两个瓶子口的金属盖扣在一起,然后猛然向两边一拉,两个酒瓶盖同时飞了出去,雪白的啤酒沫喷涌而出,散发出丝丝清凉。

 女人将其中一瓶顺手放在桌子上,另一瓶直接來了个嘴对嘴顺口走,纤细的五指夹着啤酒瓶,瓶中的酒液咕咚咕咚向口中倾倒过去。

 飘逸的齐肩长发,洁白而纤细的五指,碧绿的酒瓶,淡黄的酒液,不断开启而又闭合的红唇,给所有人都留下一种异样的感觉。

 女人一口气下去,六百毫升的一瓶啤酒竟然下去大半!

 擦擦嘴,女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刚刚从痛苦中恢复过來的老板,冷笑着说道:“打了孩子娘出來,怎么样?现在是让你的后台出來了吧?”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赵长枪心中一动,看來自己之前的判断一点都沒有错,眼前这个火辣的女人绝对是有备而來。但是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找这个老板的麻烦?

 江南雨也觉察到了不同寻常,也不急着走了,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情的进展。

 老板恶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色厉内荏的说道:“臭婊?,你不用嚣张,有本事你就别走,会有人來收拾你的!我要亲眼看看待会儿你是怎么死的!”

 老板本來想骂女人臭婊 子,但是看看女人冷冷的眼神,再瞅瞅她脚下那八公分的鞋跟,心中打个冷战,沒敢骂出來,而是走到老板娘身边,冲正在细心给手下伙计擦拭满脸血迹的老板娘吼道:“你给我滚开,看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吧!”说着话狠狠的瞪了老板娘一眼。

 老板娘刚才只顾着给伙计擦脸上的血,胸前的一对凸起,几乎整个都挨到帮工伙计的胸膛上了。自家的东西让别人揩油了,老板看着就生气,但此时还不好责备手下伙计,怎样说人家也是为他受的伤吧?只好拿自己老婆出气。

 看着眼前一切的赵长枪不禁莞尔,都这时候了,这个张老板竟然还沒忘了吃干醋,真是个活宝。

 场面暂时平静下來,顾客开始重新吃菜喝酒,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大戏才刚刚开始,高 潮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