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陈中宁家里,陈中宁着急的问道:“外面什么情况了?”

    陈庆东无奈的说道:“已经被隔离封锁了,暂时谁都不让出去了,下一步会怎么样,还需要等通知。陈教授,如果实在不让出去,那我们或许就只能在你这儿待上几天了。”

    陈中宁道:“在我这儿住倒是没有问题,我这儿有三间房子,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咱们一人一间也能住的开。只不过,这可就耽误你们的工作了啊!”

    陈庆东轻叹了口气道:“这事赶得太巧了,谁也没有办法。陈教授,说起来还是我们打扰你了!”

    陈中宁摆摆手,道:“千万别这么说!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天天一个人在这儿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是难免寂寞啊!如果你们能在这儿陪我几天,我真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这个高兴的前提必须要忽略掉外面的非典疫情。孔子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这次被隔离在这儿,从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不走运,赶巧了,但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或许这也是一个命数啊!”

    陈露听了陈中宁这话,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陈庆东则笑了起来,道:“陈教授,原来您还相信命数玄学啊!”

    陈中宁笑道:“庆东见笑了!其实我平时也不相信这个,只是闲着无聊的时候略有研究,然后还从中发现了一个现象,有两类人非常相信命数!”

    “哪两类人?”

    “第一类人,就是那些生活不如意的,或者久卧病床的了,或者做什么事失败的人,反正等等这样的弱势群体吧。而第二类,却恰好相反,就是那些当官的,经商的,手中有资源的强势群体,他们也都相信命数!”

    听陈中宁这么一说,陈庆东倒是来了点兴趣,接着问道:“陈教授,那你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截然相反的现象呢?”

    陈中宁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一直没有研究出来一个能够让人确信的答案。最后我觉得,可能还是老祖宗的一句话点破了这件事的真谛吧,对于命数玄学这种事情来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那些身处低谷的弱势群体,已经没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了,便只好寄托于命数、神灵这样超自然的力量来拯救自己,而对于那些当官或者做生意的人来说,他们的欲望肯定要比一般人强出很多,肯定都希望仕途更进一步,或者能再做一个大生意,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也同样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来做到,于是他们便也只好寄托于命数了。”

    做完这个解释之后,陈中宁呵呵一笑,又道:“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如果让那些研究命数玄学的大师们听见,肯定是要笑掉大牙了!反正我认为,对于一些无奈的、没有办法的事情,都不妨用命数来做个解释,至少能起到缓解郁闷情绪的作用啊。反正都是命数,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那么真的发生之后,也就不要去后悔或者焦虑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就像今天这种情况,本来是明远说好了要留在这儿陪我吃饭呢,但是他却临时有事走了,你们两个是突然来访的,却偏偏是咱们三个这么凑巧的被隔离在了这儿,而且,更凑巧的是,咱们三个还都姓陈,这或许是就是命数!冥冥之中可能有着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把咱们三个聚在了一起,让咱们有这一段相处的缘分吧!”

    陈庆东对陈中宁的话十分赞同,说道:“陈教授,我觉得您这个解说非常好,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已经舒服很多了!您不知道,刚才我下去打听情况,得知肯定要被隔离在这儿一段时间之后,确实是郁闷坏了!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完全就是因为放不开家里的工作。现在听了您这番解说,我也想开了,既然都是命数,那就顺其自然吧!就算是我不回去,我们镇上的工作也照样运转得开!套用一句俗话,这个地球离开了谁都能照样转!”

    陈中宁和陈露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陈中宁也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庆东,你能想通,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要不然,你们因为看望我而被隔离在这儿,没法回去工作,我这几天肯定要寝食难安了!”

    陈庆东笑道:“陈教授客气了!”

    然后,陈中宁又对陈露说道:“陈露,你是女同志,可能也没怎么在外面过,这一次可也要委屈你在我这儿待几天了。”

    陈露心里很有些兴奋,表面上却掩饰的很好,只是客气的说道:“出了这种事,谁也没办法,我在这儿没什么委屈的,只是要打扰陈教授了!”

    陈中宁呵呵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们不介意就行!这几天我看了新闻,其他地方也有因为非典被隔离的小区,一般都是十天左右,短则七天,长则十几天,其实时间也不算太长。你们平时工作都这么辛苦,这几天也就当时休假吧。还是那句话,放松心态,既来之,则安之!”

    “陈教授说的是。”陈庆东和陈露都说道。

    确定了要被隔离在这儿一段时间后,陈庆东和陈露又开始计划着安排家里的事,家里、单位,还有县委、县政府都需要说明情况才行!

    对于陈庆东来说,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跟王放联系。

    王放送褚明远去酒店之后,现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来,看来王放这次倒是躲过了“一劫”,不会被隔离了。不过,陈庆东觉得还是要给王放打电话说明情况,万一王放非要进来,还傻傻是说自己是刚从这儿出去的,那估计他也有被隔离的可能!

    想到这一点,陈庆东马上掏出手机给王放拨了电话。

    接通之后,陈庆东问道:“王放,你在哪呢?”

    “东哥,我在南二环这儿被堵了半个多小时了,现在还没有疏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王放郁闷的说道,他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又道,“东哥,你们先吃饭就行,不用等我了!”

    陈庆东苦笑道:“我们也没有吃上饭呢!”

    接着,陈庆东简单的告诉了一下王放翠峰苑出现了疑似非典的病例,这儿因此被隔离的情况。

    王放听完之后,很紧张的问道:“东哥,这可怎么办?”

    陈庆东叮嘱道:“王放,你就不要过来了,以免也被隔离起来。这几天我们没法出去,需要什么东西也没法买,你就在翠峰苑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来吧,有什么事我给你随时联系。”

    王放不是个多话的人,便道:“好,东哥,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之后,陈庆东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他和陈露都是一早在家吃的饭,到现在他都已经很饿了,估计陈露也早就饿了,便走过去对他们说道:“陈教授,咱们从外面要的菜也送不过来了,现在时间都过了一点了,你家里有什么东西吗?要不然咱们自己做点东西吃?反正是走不了了,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安排那些事吧。”

    “庆东说得对,咱们先吃饭,我到现在都已经饿了,你们两个年轻人也肯定饿了。”陈中宁道,“我家里还有些东西吃,都在冰箱里呢,有面条、鸡蛋、火腿,还有一些肉类,不过都冻上了。另外,你们再看看厨房里是不是还有点蔬菜。我儿子给我找了个小保姆,这几天一直在这儿照顾我呢,这些菜都是她买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她前天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今天就没有捞着被隔离,小姑娘的运气倒还挺好的啊,呵呵……”

    陈庆东道:“那我去看看都有什么东西,给你们做饭吃。”

    陈露道:“算了吧陈书记,你给我们做饭吃,我可不好意思吃!还是你和陈教授聊天吧,我去弄饭!”

    末了,陈露还掉了个书袋:“孟子曰:君子远庖厨!你们两个都是君子,还是我这个小女子下厨房吧!”

    陈庆东和陈中宁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陈中宁称赞道:“庆东,我前段时间跟陈露接触不少,对她也算是有些了解,陈露虽然是个女同志,但是能力很强,而且性格很坚韧,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同志啊!”

    陈庆东开玩笑道:“陈教授,你一会应该当着她的面再这么夸夸她,随后这几天,她肯定能把咱们照顾的更好!”

    陈中宁哈哈笑了起来,道:“我这么说可是在由衷的夸奖陈露,可不是在投机倒把啊!”

    陈露正好拿了菜从厨房里出来,听到了他们在说自己,却没有听清说的什么,便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我什么?投机倒把?”

    陈庆东笑道:“陈露,你的听力不太行啊!还投机倒把,我们是在夸你呢,说你貌美如花!”

    这是陈露第一次听到陈庆东夸自己漂亮,虽然她知道陈庆东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脸上也红了一下,嗔道:“再开我玩笑,小心我给你的饭里做放盐啊!”

    陈庆东连忙道:“求饶!求饶!陈露,你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呢?我确实是在夸你呢!要是不信,你问陈教授?”

    陈中宁也笑道:“对!对!陈露,庆东刚才确实是在夸你呢,他说你是个能力很强的女同志,巾帼不让须眉!”

    陈露莞尔一笑,道:“既然陈教授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了!放心吧,我不给你们多放盐了,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饭做好吃!但是,我水平有限,如果尽最大努力了还没有把饭做好吃,你们可不要怪我啊!”

    陈庆东又开玩笑道:“陈露,我怎么一听你这么说就觉得挺玄乎啊!你该不会是不会做饭,故意先做个伏笔吧?”

    陈露拿起那一把青菜作势就要朝陈庆东扔过来,然后又轻轻一笑,钻进了厨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