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兵认认真真的把酒厂的情况向赵长斌做了一遍汇报,冯元军还做了一些补充。

    赵长斌是商海老手了,听了他们的汇报,又看了看财务报表之后,就对白湖酒厂的情况了然于胸了。

    “柳厂长、冯厂长,你们把白湖酒厂管理的非常好!我作为白湖酒厂的股东,要对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赵长斌客气的说道。

    柳泉兵和冯元军都连忙说:“不敢当!不敢当!赵总过奖了!”

    赵长斌又问陈庆东:“陈书记,白湖酒厂的管理层现在是怎么发工资的?”

    陈庆东明白赵长斌想说什么,便道:“月工资还是参考原来的标准,做了一些提高之后发放的,不过,我已经做了批示,给柳厂长、冯厂长这些为白湖酒厂做出了突出贡献的管理层以及所有员工,根据他们的岗位不同,都增加了年度绩效工资这一项。”

    赵长斌点点头,道:“白湖酒厂能有今天的发展,柳厂长和冯厂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薪水方面一定要给与保证才行啊!”

    陈庆东笑道:“赵总,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在待遇方面绝对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柳泉兵也说道:“对,陈书记给我们的绩效工资跟酒厂全年的销售额挂钩,只要销售额能上去,我们到年底就能拿到一大笔的绩效工作,我们都非常感激陈书记多关心!”

    冯元军也表态道:“是啊!陈书记定了绩效工资跟工作成绩挂钩的制度之后,我们厂所有人的工作干劲都更强了!”

    赵长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陈庆东,接着说道:“柳厂长,冯厂长,刚才你们没过来之前,我和陈书记谈了谈酒厂的情况,对于酒厂现在的发展情况,我们都很高兴,也很感谢你们的付出!”

    这时,赵长斌话题一转,又道:“不过,我们觉得应该居安思危,现在的局势虽然好,但是能持续多久确实不好说!毕竟咱们柳林的市场太小了,容易打下来,也容易丢掉。所以,我们考虑着,应该趁着咱们士气高昂的机会,一鼓作气,开辟一个新的战场!”

    接着,赵长斌又把他们刚才谈的让白湖酒进军龙湾的情况说了说。

    柳泉兵听完赵长斌的话之后,脸色却有点发愁,而冯元军则显得非常兴奋。

    陈庆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等赵长斌的话说完之后,便道:“柳厂长、冯厂长,对于我们的这个计划,你们有什么看法?”

    柳泉兵一副犹犹豫豫,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而冯元军自然是有话想说,但是柳泉兵不先说,冯元军作为作为副手自然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看到冯元军这个样子,陈庆东暗自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第一次跟冯元军接触的时候,冯元军还是一个很难缠的刺头模样,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冯元军确实成熟了不少,已经明白了规则的重要性,也知道应该按照规则来办事了。

    这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但是对冯元军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几乎标志着,冯元军从一个很有能力的军师成长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

    陈庆东见柳泉兵沉默了好一会还没有开口,便点名道:“柳厂长,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就说一说吧,不要有什么负担,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柳泉兵这才说道:“陈书记,赵总,我对我自己有很清晰的地位,说白了,我就是白湖酒场的一个职业经理人,只需要按照你们制定的计划去具体办事就行了,不该质疑你们的决策,但是……”

    柳泉兵说了这些铺垫的话之后,后面的话却又说不下去了。

    陈庆东微笑道:“柳厂长,我刚说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赵长斌也说道:“对,柳厂长,咱们今天在这儿也就是聊一聊,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刚才我说的这个计划,也是在等你们过来的过程中,我和陈书记一时兴起想起来的,可能其中有很多的纰漏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你都可以说一说。”

    “好,那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一说!”柳泉兵道,“陈书记,赵总,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们的这个计划太冒进了!咱们白湖酒厂在半年前还是一个快要倒闭的企业,凭着陈书记和赵总的关心,在今年过年的时候,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才算是有了现在的局面。”

    说到这儿,柳泉兵看了一眼陈庆东和赵长斌,见他们都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便又接着说道:“但是,白湖酒厂还没有在柳林县完全站稳,面临的威胁仍然非常巨大!现在获得的市场份额,如果稍不小心,就可能会轻松的丢失干净!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认为白湖酒厂都应该以柳林县为主战场和大本营,深耕细作,等到什么时候白湖酒厂能在柳林县成为老大,市场完全打牢之后,才应该考虑逐步向外扩张发展。”

    陈庆东和赵长斌听完之后都没有表态,陈庆东觉得柳泉兵说的也有些道理,只不过他的想法太保守了些,因为他说的这个在柳林县深耕细作的方法可以是利,也可以是弊。

    在柳林县稳扎稳打,自然是有其优势,但正如赵长斌所说,柳林县的地盘太小,蛋糕就这么大,一旦这块蛋糕被别人吞下去,那么白湖酒厂就什么都吃不到。而龙湾的市场就相对要大很多了,也相当于是蛋糕大了很多,就算是在龙湾吃不了大块的蛋糕,只能分到一小块,那可能要比在柳林吃的多得多!

    说到底,这就是一把双刃剑,也是两种观念的不同。

    柳泉兵或许是太老了,所以倾向于保守的做法,而陈庆东他们都还年轻,自然都倾向于更激进的做法!

    陈庆东认为,同样年轻的冯元军应该会有跟柳泉兵不同的想法。

    于是,陈庆东便说道:“柳厂长,你的想法有道理,不过,咱们暂时先把你的想法放在这儿,再来听听元军的想法,然后咱们再一块讨论。”

    然后又看向冯元军,道:“元军,你也说一说你的想法吧。”

    冯元军倒是没有磨叽,直接就说道:“好,那我就说一说我的想法,我认为陈书记和赵总的想法很好,趁着白湖酒厂的热度还没有降下去的机会,应该冲击一下更大的市场!白湖酒厂在今年过年期间之所以能够一举成功,我认为主要是两个因素起了作用,第一个原因就是白湖酒的质量有保证,这是基础,第二个原因则是我们用了巧妙而有效的营销方式!而这两点原因,是能够复制的,它们能让白湖酒在柳林取得成功,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在龙湾也取得成功!”

    柳泉兵似乎意识到了冯元军会这么说,动了动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陈庆东非常高兴,他在冯元军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影子,也对冯元军更加欣赏了!

    对于他们这些拥有强烈的野心,但是只能从底层开始往上爬,天生就比很多从高层起步的人慢了很多的人而言,想要在有生之间达到自己理想中的高度,就只能冒险,甚至可以说,只能冒进!

    因为平庸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平庸就等同于失败!

    人生如此短暂,必须要分秒必争,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扩张的机会,收益和风险向来都是成正比的,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只不过,为了照顾柳泉兵的面子,陈庆东没有立刻表示出来什么,而是故意很平静的说道:“柳厂长和元军都谈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说,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啊,呵呵……”

    赵长斌也很照顾柳泉兵面子的说道:“对,这两种想法说不上谁的想法好,谁的想法不好,只能说是两种不同的经营理念吧!归根结底,咱们全都是以白湖酒厂的利益为出发点的。至于哪一种理念对咱们酒厂的发展更有利,咱们再可以分开来,更深入的讨论讨论。”

    这时,柳泉兵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陈书记,赵总,我觉得不用讨论了,还是元军的想法好。”

    陈庆东以为柳泉兵生气了,便劝慰道:“柳厂长,我们也没说谁的想法好,谁的想法不好,你别多想……”

    不过说完之后,陈庆东又觉得自己这句安慰柳泉兵的话真的是很苍白无力,因为柳泉兵的观点跟他和赵长斌的观点相反,而冯元军的观点却跟他们相同,所以他们会同意谁的观点,简直是一目了然的。

    柳泉兵说道:“陈书记,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没有说气话,其实从刚才你们说了这个计划之后,我就觉得你们这个计划虽然冒进,但是一旦能成功,绝对能让白湖酒厂上升一个档次!但是我的观念太老了,偏重于守成,不太敢冒险,所以才说了那番话。在说那些话之前,我也说了,我只不过是白湖酒厂的一个职业经理人罢了,不能影响决策。所以我说出来了我的想法之后,不管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决策,我都一定会坚决执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