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俊钦哈哈笑道:“兄弟,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说那些客套的话了。我这次从香港回来,带来了几瓶勃艮第,咱们今天尝尝。老邵,你把酒打开。”

    邵经理拿起鹿俊钦带来的葡萄酒,拍马屁道:“这勃艮第葡萄酒可是世界顶级的名酒啊,鹿总千里迢迢的从香港带来,专门为了跟陈厂长一块喝的,陈厂长的面子可是不小啊!”

    陈庆东也笑道:“鹿总你真是太客气了!”

    鹿俊钦却轻松笑道:“老邵不会说话,这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咱们兄弟自己喝酒,哪里有那么多事?好酒当然是自己兄弟喝了,对不对?”

    邵经理连声笑道:“对!对!对!还是鹿总想的周到。”

    邵经理给大家倒上酒之后,鹿俊钦端起酒杯,道:“陈厂长,我听老邵和少强说了,这次收购木雕厂的事,你没少替我们费心,这杯酒,我敬你!”

    陈庆东道:“鹿总你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你刚才不都说了吗,咱们都是自己兄弟,那么你们的事当然就是我的事,我尽心尽力那还不是应该的吧,还说什么费心?”

    鹿俊钦拍着陈庆东的肩膀笑道:“陈厂长果然是爽快人啊!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了,那也别喊什么‘邵总’、‘陈厂长’,显得别扭、生分,对不对?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年龄大几岁,那我就喊你‘弟弟’,你喊我声‘大哥’就行了,怎么样?”

    陈庆东端着酒杯笑道:“鹿哥,什么都不说了,这杯酒我敬你!”

    “哈哈,好,弟弟,咱们这杯酒一块干了!”鹿俊钦说完之后,爽快的一仰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都把酒喝了。

    鹿俊钦指着邵经理,道:“倒酒!倒酒!今天跟庆东弟弟聊的开心,咱们都得一醉方休!喝醉酒之后,我另有节目安排!”

    邵经理、高远鹏、郭少强都欢呼了起来,陈庆东也跟着笑了笑,心想这个鹿俊钦不会在喝完酒之后,也安排些跟色情有关的节目吧?

    邵经理把酒又倒上之后,高远鹏也端起杯子,对陈庆东说道:“庆东,以前咱们可能有点误会,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这些小事都不放在心上。庆东,咱们喝了这杯酒,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陈庆东还没有说话,鹿俊钦就说道:“是吗?原来你们还有点小误会。庆东,你们的误会厉害吗?”

    在陈庆东心里,他跟高远鹏之间的这个误会当然不会轻易揭开,不过他在场面上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便笑道:“哪有什么误会,高总真是多想了,呵呵……”

    鹿俊钦笑道:“既然庆东这么说,那你们之间肯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这样吧,庆东,远鹏,不管你们之间以前是不是有过节,今天我就给你们当个和事老,要是你们给我面子,那以前的事就算了,我们以后不再提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大家都是兄弟,怎么样?”

    高远鹏首先笑道:“俊钦,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鹿俊钦笑了笑,把脸转向陈庆东,问道:“庆东,你怎么想?”

    陈庆东心想这个鹿俊钦说话做事的风格虽然不像是个商人,但倒挺像是个社会大哥,自己来木雕厂上任之前,徐明磊自己谈话的时候,说郭少强等人还可能跟社会上的人有关系,让自己小心安全,如果不出意外,徐明磊说的就应该是鹿俊钦吧!

    看来,徐明磊对鹿俊钦的情况是早有了解啊!

    陈庆东看着鹿俊钦,自然也笑了笑,说道:“钦哥你说了,我当然也没有什么问题。好,我跟高总喝这一杯,以前的事……”

    “哎……”陈庆东的话还没有说完,鹿俊钦就打断了陈庆东的话,道,“庆东,咱们刚才已经说了,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那就不要再称呼‘高总’了什么的,咱们直接就兄弟相称。”

    陈庆东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钦哥,是我口误,远鹏,咱们碰一杯,以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好,痛快!”高远鹏跟陈庆东碰了一杯酒,“干了!”

    陈庆东和高远鹏喝了这杯酒之后,鹿俊钦竟然带头鼓起掌来。

    听着“啪啪”的掌声,陈庆东心想,这个鹿俊钦还真的是挺有一套啊!

    接下来,他们继续喝酒聊天,而且鹿俊钦却故意不提收购木雕厂的事,只是随意的闲聊他在广州、深圳、香港等地的发生的一些趣事,从鹿俊钦聊得这些轶事中,陈庆东大约听得出来,鹿俊钦果然跟广州、香港等地的一些黑社会人员有些关系。

    陈庆东不知道鹿俊钦聊这些事情,只是随便闲扯,还是想通过自己的黑社会背景来个自己施加压力。

    但如果鹿俊钦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自己作为县委副书记的儿子,却还想着以自己黑社会的背景来压人,那就真的是笑话了。

    高远鹏倒是很明白如何利用自己官二代的背景,酒过三巡之后,他开玩笑般问道:“庆东,你们木雕厂改制之后,你肯定不会跟着木雕厂一块改制吧?哈哈……”

    “呵呵,远鹏说得对,如果不出意外,木雕厂改制之后,我还是会回到机关单位吧。”陈庆东笑道。

    “哦,想好回哪个单位了吗?”高远鹏又问道。

    “我是以国资局副局长的身份来木雕厂做厂长,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还是回国资局吧。”陈庆东说道。

    “哦,国资局啊……”高远鹏叼着烟说道,“其实吧,叫我来说,国资局就是听着好听,其实没有什么实惠的单位。国资局虽然名义上是管理国有资产的,按说每个单位的国有资产都归国资局管理,不过现在每个单位的资产都是自己管理,哪有真的交给国资局管理的?要说国企,就更不靠谱了,这些国企几乎都绕过了国资局,直接对县领导负责,而且随着这一波国企的改制,以后国资局的权力可真是越来越小了。”

    陈庆东自然也知道国资局不是一个多好的单位,他其实也并不想去国资局,只不过是木雕厂改制之后,暂时缓冲一下而已,免得从机关单位分流出去,至于以后,陈庆东自然还是想着交流到更加有权力的单位才行。

    鹿俊钦这时候也说道:“是啊,庆东,去国资局有什么意思?依我看啊,你现在的年龄虽然年轻,但是如果你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还是得有紧迫感才行啊!等木雕厂改制之后,我认为你至少得去某个大单位当个一把手,或者去两办谋个实权的位子,以后才能有前途。至于去国资局当个副局长,呵呵,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陈庆东自然也想去某个大单位当个一把手,只不过朝廷不是他家开的,不是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

    陈庆东笑道:“谢谢钦哥和远鹏的关心,说句实在话,我自然也想去一个更高的平台,只不过这种事情,可不是我说的算啊,哈哈……”

    高远鹏吐了一口烟圈,笑眯眯的看着陈庆东道:“这事确实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有人说了算啊!钦哥的爸爸就是咱们县分管组织的县委副书记,全县的官帽子都归他管,他要是想让你去哪个单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当然了,我爸爸虽然级别低一点,但也是县政府的大管家,如果需要协调县政府这边的关系,我给我爸打个招呼,肯定也能帮你的忙。”

    陈庆东根本就不想走鹿光明和高铭的关系,因为他很清楚,从徐明磊的态度来看,如果跟鹿光明和高铭走的近,几乎就是在与徐明磊为敌,把徐明磊跟鹿光明、高铭相比较,孰轻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啊!

    如果自己昏了头,要走鹿光明和高铭的路子,那才真叫一个高升无望了!

    表面上,陈庆东自然还是装作一副感激的样子说道:“谢谢钦哥和远鹏对我的关心,只不过我有自知之明,组织上对我有什么安排,我个人还是不敢去妄想什么。”

    高远鹏笑道:“庆东,你这可就叫有点迂腐了,如今这年代,但凡当了官的,哪个是单纯的凭着自己的努力上去的?官场不是有这么一句名言: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嘛!庆东,这一次有我和钦哥帮你,你不用跑不用送,就说你想去哪个单位吧,我们帮你操作!”

    鹿俊钦也许诺道:“庆东,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了,你就不要客气!说吧,你想去哪个单位,剩下的事,我们来做!”

    陈庆东根本就不想跟他们多谈这件事,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把话都说的这个程度了,陈庆东如果不说句话,那面子上都过不去,便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感谢两位大哥对我的关心!至于哪个单位,我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只不过要是能自己能选的话,那当然是越好的单位越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