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冷无为一到云州,云州城的百官各个都来相迎。锣鼓震天,百姓列迎赞颂之词不绝于耳。烟花爆竹放的更是添加了几分喧哗。冷无为骑在马背上得意非凡,眼看的老高老高的,身后的将军们和将士都把胸脯挺得直直的,仿佛打了胜仗一样。

 “卑职云州城守将携地方官员,迎接骠骑大将军!”庞将军大声道。他身后的官员各个躬身迎接。

 冷无为下了马,笑嘻嘻的走了过去“诸位将军和同僚们就不必多礼了,你们牧守一方,想来也是万分的辛苦,等我回京之后我一定向皇上禀报诸位的辛苦和功劳。”

 庞将军和诸位官员连连谦逊,连说“不敢。”忙将冷无为往已经准备好的酒宴地方请。这接风的酒楼虽然比不上富裕省的大城里的酒楼,但在建筑和规模上看也算是这里最好的酒楼,不过吃的菜肴却大大的不比京城和其他地方。

 “大人,云州地处西北,常常又闹兵灾,百姓流散的多,因此这里的菜肴着实艰难了些,还往大人见谅。”安西省巡抚叶明中道。

 冷无为含笑站了起来,举起杯子,道:“我是来领军打仗的,不是到这里来享福的,这有什么就吃什么。咱们都为朝廷分忧,应该把心放在朝廷上,为了咱们大汉江山千秋万代,喝一杯。”说完领头喝了下去。

 诸位官员也连忙起身,把自己的酒喝了干净。

 冷无为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忽然叹了口气“我这一路来的时候,的确让我很心寒,见到你们也很为难啊。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荒僻了,我就不明白,咱们云州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穷,人为什么会这么少,今后我就是为各位大人报功,这功怎么报,总不至于说他们没有功劳有苦劳吧。”

 突然地这一席话,诸官员脸上立刻尴尬万分,手里提着杯子不知道怎么才能放下来。庞将军起身道:“大人您才到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安西不比其他的省,这里情况复杂,又连连闹兵灾,百姓们都躲兵灾去了,所以这里才会有如此景象。还有这里的响马和土匪也比较多,我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去围剿他们。还望大人在皇上那里多多美言几句。”

 诸官员连连称“是”

 冷无为脸色一冷“这不是借口。”忽然一笑,道:“诸位大人不必紧张,本官不是来查各位大人政绩的,本官只是在想各位大人有的寒窗苦读、疆场拼杀,到头来不风光归故里岂不是他可惜了,正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没有银子,给你们个王当当想必你们也是不干的,对吧。”

 巡抚叶明中脑子反应的快“那大人的意思是…”

 冷无为笑着坐下,把一盘青菜放在东,一盘鱼放在西,一盘羊肉放在北,中间放了个酒杯,道:“你们看这东边是我们大汉邻近的各省,基本上捞不着什么油水,咱们就不管它。这杯子就是咱们云州,这鱼呢就是西楚,这羊呢就是北魏。你们想想看,如果我们动用人手从这两个地方挖这两省的银子,这有多富裕啊。”

 其他官员依然不怎么明白,叶明中明白了,钦佩道:“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在云州这里大干一番,搞些吸引商人的生意,招揽这两个地方的富贾之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冷无为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点上道了,现在做什么生意最好呢,无非就是吃喝嫖赌,这些生意来的快。西楚是出了名的出美女的地方,现在他们连连打仗,抽的税很重,如果我们召集人手到那里买一些女子。北魏这地方盛产马匹,缺的是丝绸、茶叶、瓷器,本来一向是从我们大汉购买的,但如今天赐良机给我们,他们与我们北边打起来了,交通要道转移到东边或者是西边。我们安西省是他们西方要道的必进之省,我们大可以去让商人倒卖货物,我们抽税,这可能赚多少,怎么再买他们的马匹卖给朝廷,这一来二去相信各位能算算赚多少。”说着自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这些官员回味着冷无为的话,各个人的心跳的都很快,仿佛看见了很多的银子。

 庞将军有些担心道:“大人,大汉的律条规定,官员不能经商啊。”

 冷无为斜和眼睛看他,不客气地说道:“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是什么地方,出了名的穷地方,那些御使言官们盯的都是富的冒油的省,谁会对这里有兴趣。再说,又不是让咱们亲自动手,谁没有个什么亲戚之类的,还不懂吗?”

 庞将军并没有因为冷无为的不客气而恼怒,相反笑得比谁还甜,忙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明白了。”

 诸位大人也都笑了。

 冷无为吃了口菜,接着道:“不过,现在要解决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安西省治安的问题。我可不想咱们出的力让那帮土匪强盗占了便宜,这亏本的生意做不得,不过听你们说这方面你们有问题,着实让本官你们的能力有些怀疑啊。”

 庞将军立刻道:“大人放心,我马上召集人手把那些土匪剿灭干净。”

 冷无为摇摇手“也不必那么兴师动众,你派人和他们谈谈,咱们手里不是没有多少银子和人手吗,再说有些事情咱们不好出面,最好能说服这些强盗土匪为我们所用,有财大家发,他们出力,咱们出文书盖个印,不但捞了银子还把那些人管制住,等什么时候我们看得他们烦了,不顺眼了,要么自己动手要么知会别的门派灭了他们,反正他们是强盗土匪,民心不在他们那,到时候银子、功绩不都有了吗,你们说呢?”

 诸官员连连说“大人高啊!”紧接着就是频繁的敬酒,气氛欢快,这自是不用说了。

 当冷无为酒足饭饱的,带着醉意摇摇慌慌地来到歇榻的地方,奇怪的发现,屋子里面居然早就坐满了人。

 马娉婷如今是冷无为的“侍女”无论是真的假的,这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沏了壶茶给冷无为,让他醒酒。

 冷无为洗了会脸,倒也清醒不少,对着这些武将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来的?”话刚说就打了个酒嗝。

 齐海道:“大人,榆林关危在旦夕,咱们大军迟迟不发,万一失守的话,宁**队可直逼这里来了。我和诸位将军为此十分的担心,还望大人速速发兵。”

 其他将军也附和着、催促着。

 冷无为吸了口气,对着尤三甲道:“你去把地图拿来。”尤三甲和小寇子是被齐海派的人接回来的,好在龙门客栈谁都知道,两人也聪明,没有离开过那里。

 尤三甲把地图张开,放到桌子上。冷无为站在一边,笑道:“你们看这里,这是我们现在的地方云州,这是榆林关,这是狼牙关。在榆林关和狼牙关之间有一条道直通北魏边疆,此处北魏防守相当薄弱,而且这条道很适合骑兵作战。看清楚了没有?”早在静安城的时候,白英就向他分析过那里的地形和城防。

 常武皱起眉头,道:“难道宁国将要对付的是北魏?不太可能吧,如今北魏正是听了宁国的话才攻打咱们,不可能有这样的打算吧。”

 冷无为笑笑道:“难道你不觉的奇怪吗?宁国有军近二十万,而我榆林防守之人却不到十万,而且又不是什么名关,怎么可能打了几个月,所做的只不过是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呢?”

 廖迂也思考道:“难不成他们是在观望?”

 姚胜道:“难怪我觉的有些奇怪,这仗怎么可能打了这么久,要是我有二十万大军早就攻下来了。看来还真的有企图。”

 冷无为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道:“这次领军的大将是前唐旧臣鲁显达,这位先锋大将军为人着实不怎么样,想当初他领唐军与杨纯交战,部下全部都战死,惟独他一个人还活在这世上,宁国人钦佩英雄,相信他现在的部下不怎么瞧得起他。他事事以杨纯马首是瞻,早已经失去当年那叱咤风云一代名将的风范。所以此人心里郁积着一个心病,那就是对以前和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的愧疚之情,因此此人作战必定前怕狼后怕虎,惟恐重倒当年的覆辙,试想这样的一个人,以杨纯的精明怎么可能让他担当攻打我们大汉的重任。所以宁国还没有打算与大汉大规模作战的准备。”

 齐海呼了一口气,脸色也轻松了下来,道:“难怪大人您不怎么急呢。”

 常武笑道:“那既然这样,大人为何在京城百般推却,这功劳不是白捡的吗?”

 冷无为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怕他,而是怕杨纯,这几年宁国的战役你们也都清楚,他用兵如神,神出鬼没,尤其是骑兵在他手里那简直就是用到了及至。大夏不就就被灭,到时候与我们对阵的将会是杨纯。别看这只要二十万,只要换了一个统帅那就可抵的上百万大军,你们说我能不怕吗?”

 他这样一说,诸将脸色都沉重起来,这几年杨纯的威名没有人是不知道的,他战功赫赫,爵位已经到了一等功,手握宁国之百万大军,灭有多个国家,现在存有的国家只有最西边的西商、西楚,北边的宁国、南边的北魏、大汉和南李,东边的大夏。

 在这几个国家里,北魏和现在的大夏、遭到两国攻击的南李,国力最弱,大夏危在旦夕;南李被西楚攻的直近都城,离亡国之日不远;北魏朝政**、官吏无能,百姓怨声载道,如今又与大汉交战,国力不断损耗,当政官员和皇帝都察觉不到危机的存在。西商占有地利,地处边陲,有一定的军事实力,朝中有不少能征善战的将领,加上以前吞并其他国家的疆土,经济实力有一定的提高,虽然与宁国最近矛盾不断激化,但自保实力还是有的。

 西楚西接西商、北接宁国,东接大汉,本应是各个国家欺压的对象,但是当政的宰相史大伟颇具手段,以金钱交好各国,更重要的是他本是商人出身,对待国家经济非常的擅长,因此西楚是众多国家中最富有的国家,但近几年的战争,西楚耗费过大,国内危机不断出现,三军统帅安乐王被留在京城,与史大伟的矛盾越来越表面化,北疆防御一向是西楚军事的重点,在这上面,两位国家支柱的意见是一致的,投资相当的大,建立的防御也是最牢靠的,因此没有经过多少兵灾。

 大汉可以说是众多国家里幅员最辽阔的国家,也是人口最多的国家,但也是自然灾害最严重的国家,兵灾最多的国家。因此人多,国并不强;地广,国并不富。虽然近几年来,当政皇帝和朝廷官员励精图治,在经济、吏治上改善了不少,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解决大汉的根本问题,并不是这么容易。军事上,正经行着有史以来的变革,战斗打了很大的折扣,但军心却是上下一致,无后患之忧,但高层统帅里却无一人是可以与宁国的杨纯齐民的将领。

 宁国是所有国家中军事实力最强的,幅员排在第二位的国家,也是最强大的国家。但内里隐忧却也是最严重的国家。宁国经历战争时间最长,百姓非常贫困。朝廷里不少官员反对继续再打下去,然而在杨纯闪耀的胜利之下,这种声音虽有,但不大。对杨纯非常器重的皇帝文宣帝年纪已经七十有五,身有重病,不日便会驾崩,如果他一死,新皇登基他还会不会像文宣帝那样相信杨纯,这是个疑问;还有宁国权相张锐也越来越不满杨纯,他会不会和杨纯翻脸,杨纯是出自他的门下,而现在可以与他抗衡,并且两人在作战方针上不断有冲突,以张锐的为人,他能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这也是个疑问;杨纯手握三军,有不少将领是他提拔上来的,宁国皇室对他能不能放心,会不会出现功高震主的情况发生,这也是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