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白景云心情极好,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也焕发出别样的神采,她赤着脚走到周景身边几米远的一处礁石边,抿嘴笑道:“真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害怕,主动赔礼道歉,还说让我不要闹了,一切都好商量,只要不太过分,开出的筹码,她都会答应,真是咄咄怪事了。”

周景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白景云梳理秀发,柔声道:“还能怎样回答,当然要答应了,她不追着找麻烦,就很高兴了。”

周景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道:“景云小姐,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其实是不想过问你们的事情,而且,如果让胜利市长知道了,也不太好,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不利于开展工作。”

白景云神sè轻松,摇了摇头,抿嘴笑道:“不会的,我和她讲过了,两人都要保密,不把事情讲出去,她是个聪明人,虽然有时很冲动,但也知道,事情如果闹得太大,对家庭也不好。”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眺望远方,悠然道:“早该想到这个方法,就是不忍心伤害他!”

周景摸出一颗香烟,塞到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把玩着打火机,一字一顿地道:“解决了就好,当然,要提前说好,我只帮这一次,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绝对不会盲目出头了。”

白景云轻抚秀发,咯咯地笑了起来,半晌,走到水边,将雪白的脚丫擦拭干净,换上高跟鞋,起身走来,柔声道:“应该不会了,我刚才也按照你的办法,吓唬她了,再闹就省纪委见。”

周景一阵地头痛,苦笑着道:“说说而已,千万别搞真格的,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景云点点头,就说:“周市长,你别误会,我和胜利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想象中那样。”

周景笑笑,也没有多说,只是皱眉吸着香烟,望向远方,这种事情,通常没人会真正承认的。

白景云神sè凝重,像是装了一肚子的心事,当着周景的面,把她和姚胜利从意外结识,到成为红粉知己的事情,娓娓道出,在她的口中,姚胜利既像无微不至的兄长,又像慈祥和蔼的长辈,两人这些年间,虽然相交甚密,也传出绯闻,但从始至终,姚胜利都没有碰过她一次。

周景听了,也很吃惊,他是过来人,非常清楚,白景云这样的漂亮女人,对男人意味着什么,坦白地讲,如果换成他,是肯定把持不住的,更何况,白景云之前也自比笼中的金丝雀,那其实是不打自招了,他有些怀疑,虽然没讲出来,可目光中的疑惑,还是被白景云看出来了。

白景云秀眉微蹙,眨着水汪汪的眸子,诧异地道:“怎么,你不信?”

周景略一沉吟,就点头道:“相信,我之前讲过,非常人才能做非凡事,胜利市长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自然有过人之处,相交贵在交心,这样才能长久。”

白景云深吸了口气,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道:“是啊,他是从普通人家出来的,个xìng很强,处处都很要强,在任何事情上,都要比旁人出sè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恨他,不会原谅他。”

周景听了,愣了一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半晌,才问:“为什么?”

白景云咬着樱唇,淡然道:“我很喜欢他,为了他也相守多年,可他始终都不肯离开家庭。”

周景微微皱眉,深吸了口烟,轻声道:“这样说,他也很喜欢你,只是不想离婚?”

白景云默然不语,半晌,才说:“她现在的老婆,虽然相貌平常,脾气也不好,但为他生了一对儿女,功劳还是蛮大的,而且,两人是同学关系,如果离婚了,各方面都会有不良影响。”

周景有些信了,点头道:“确实很不容易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他老婆解释清楚?”

白景云淡然一笑,嘴唇微抿,似是很不在意地道:“为什么要解释,其实让她吃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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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愕然,随即领悟,叹了口气,轻声道:“何必呢,你这样做不止是在伤害自己,其实也是在逼迫胜利市长,和他夫人,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到最后,三人都会受伤,没有赢家。”

白景云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才说:“这是他一手造成的,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调我过来?”

周景笑笑,轻声道:“那也不意味着,你就失去了zìyóu,事实上,你可以找到喜欢的人结婚,那样不就都解脱了吗?”

白景云哼了一声,淡漠地道:“找过的,还是本单位的,但没过多久,人就给调走了。”

周景听了,微微皱眉,有些想不清楚,就说:“这不合常理,很矛盾!”

白景云点点头,怅然道:“是很矛盾,我们都习惯了,就这样彼此折磨,也不知哪天能解脱。”

周景见风渐大,吹得她瑟瑟发抖,就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白景云点点头,陪着周景往回返,一路上都是神sè复杂,像是沉浸在回忆当中,周景能够感受得到,这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其实是很喜欢姚胜利的,也为他坚守着,而这段恋情,持续了几年,却丝毫看不到希望,未免有些残酷,周景也认为,如果属实,姚胜利做的的确过分,若只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倒无可非议,甚至令人尊敬,但这样的行为,对白景云却很不公平。

两人回到车上,闲聊了一会儿,白景云接了个电话,把头转向车窗外,刻意压低声音,小声地交流着,能够猜测得到,电话是姚胜利打来的,两人聊天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对情侣,白景云甚至毫不介意当着周景的面撒娇告状,说些肉麻的情话,周景很想下车,又怕被姚胜利察觉,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远处,这种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过了二十分钟,通话终于结束了,白景云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地愉悦,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样,咯咯地笑个不停,而没过多久,方璐和楚南诏也赶回来,两人玩得也很高兴,就商量着晚上要在海边拢起篝火,吃顿自助烧烤再回去,却被周景严词拒绝了,他要避免让这三人形成一种印象,好像大家来滨海是旅游的,jīng神如果懈怠了,工作就容易出问题,那可不行。

次日上午,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四人分成两组,分别对滨海进行考察,周景本想和方璐一组的,却没想到,白景云主动提出跟着他,也不便拒绝,就只好答应了,而出门之后,周景就有些后悔了,白景云的心思明显不在考察上,总是拉着他往商场里拐,搞得周景很是头痛。

“景云同志,我们只有几天时间,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逛街!”周景有些恼火,把本子和签字笔放进公文包,愤愤然道,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他用上了同志这个异常严肃的字眼。

白景云却满不在乎,咯咯地笑道:“当然知道了,也知道这次的活动很重要。”

周景微微皱眉,严肃地道:“既然知道,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景云叹了口气,悄声道:“早就和你讲了,这次尽力而为,搞成了更好,搞不成,也很好。”

周景品出滋味来了,诧异地道:“怎么,你希望申报工作出问题?”

白景云点点头,轻笑道:“市台的张台长,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家伙,一直都和胜利作对,这次要是进不了初赛,正好有机会把他拿下,到时市台会放鞭炮的,肯定比申报成功更喜庆。”

周景笑笑,试探着问道:“这是胜利市长的意思?”

白景云没有明确回答,只说:“他那人做事考虑的周到,无论事情能否成功,都能达到目的。”

周景深吸了口气,不动声sè地道:“那也应该奔着成功走,这样吧,你自己去逛街吧,我继续考察,刚才说过的话,就当我没有听过。”

说着,转过身子,走到车边,钻了进去,刚刚发动车子,车门就被打开,白景云坐到副驾驶位上,一脸无奈地道:“怎么,市长大人,生气了?”

周景笑笑,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你不太适合做考察工作,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景云脸sè微变,现出一丝愠怒之sè,横了周景一眼,却没有吭声,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

周景没有理会,开着车子,按照既定计划,一丝不苟地搞着调查,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钟,饥肠辘辘,才带着同样jīng疲力竭的白景云,去了一家餐馆,找了窗边位置坐下,点了饭菜,又叫了饮料,见服务员离开,才放下菜单,笑着问道:“景云,累了吧?”

“没有。”白景云面罩严霜,板着面孔,看了他一眼,就说:“周景同志,你平时都这样闷吗?”

周景笑笑,点头道:“是啊,工作忙完之前,都没心思做别的事情。”

白景云叹了口气,揉着发酸的腿,捶了几下,就嘟嘴道:“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周景微微一笑,淡然道:“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的。”

白景云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吧,看在你帮我解围的面子上,还是帮你,把这次的活动搞好吧!”

“谢谢!”周景帮她打开冰红茶,递了过去,又翻开本子,拿笔在上边做着记录,沉浸在工作当中,他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事情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