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总陷入沉思中,王元平心里打了几个转,他估计接下来叶总会再细问减价的幅度有多大。 .Vd于是不敢大意,赶快考虑对策。

    果然,叶总又追问:“我明白乡镇企业的难处,我们公司也是。你估计能降多少”。

    王元平听后祥做为难状,略微一思索。他明白此时必须跟紧!

    于是他抬眼正色的看着叶家仁道:“叶总,我们河东人豪爽、仗义,讲义气,喜欢交朋友。我高攀一次,叫您一声哥哥。咱哥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么着,我尽我最大努力给您往下拉拉价。根据我的了解,一般厂里最后定价都是在1050元,如果您能真的一次性要一百台。那么我打电报给厂里汇报,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零头去掉,给您凑个整数。但是能不能谈下来我不敢确定。您也看见了,我们厂的设备用料比较实在,成本比一般厂要高不少。再加上后期的维护成本,总得让我们赚点,不然岂不是白忙乎。”

    说到这里,他偷眼看了一下叶家仁,对方的表情似乎有所动,他心里一喜!

    看来林德贵没有把价格透漏出去。这个林老板够意思!

    既然富源厂的价格没有透漏出去,王元平便有底了。接着道:“叶总,不满您说,单单只是林老板这里,我们就派了两个工人维护,两个人在这里天天人吃马喂的不少钱。您说是吧?”

    王元平心里明白,既然叶家仁早上来过,那么肯定对机器的情况详细了解过,他这是对大阳厂的机器满意才来谈的,不然,就算林德贵的关系,相信这个叶家仁也不会沾边。

    另外,通过这些天拜访客户,王元平基本心里有数。最后自己给出的价在整个附近的地区不可能有。据他的了解,山南厂最低的价格是1000元一台,但山南的小型平面刨质量和大阳厂比起来,那就差的太多了。

    有了这几个点,王元平才会有恃无恐,不然,就算对方再压低一百元,他也得承受,谁让大阳厂的设备没有在当地打开市场呢。

    商场如战场!谈判就是心理较量!

    虽然这是王元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商业谈判,但他始终处于上风,原因就是他了解情况,了解市场,了解对方的需求。

    有了这几点,谈起来虽说有些风波,但总体很顺利。

    王元平的一番套近乎的话,说的叶家仁心里热乎乎的。

    他暗想都说北方人不会做生意。我看这个王厂长能说会道,不就很会做生意嘛!而且人看起来蛮厚道的嘛!

    有了这个评判,叶家仁在心理上和王元平拉近了许多!

    叶家仁呵呵笑道:“王厂长,那我也不叫你厂长啦。既然你叫我哥哥,那么我就不客气称呼你老弟了。这样吧,这个价格嘛,我就不再具体和你争了,因为我们这个公司的性质跟你们厂一样,属于乡镇企业。一个人恐怕不好做主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回去把今天谈的情况向领导汇报汇报,然后咱们再约,好不好。老弟,你住哪里”?

    “哥哥,我住镇上招待所。我把电话抄给您,有事您打电话给我,我立马赶到,不用哥哥跑了”。说着,他从包里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把镇招待所的电话抄给了叶总。

    王元平的话很及时也很暖心,听起来似乎是为对方着想,这让叶家仁感到更加舒服。

    他微笑着接过纸片一浏览,大吃一惊!这字写的真漂亮!

    叶家仁看着纸片啧啧赞道:“好字,好字,老弟不像是生意人,倒像文人。哈哈......”

    “哥哥您见笑了。其实在我看来,哥哥才真的像文人。”王元平恭维道。

    叶家仁的一句话引起了王元平的注意,莫非这个叶家仁喜欢文学?如果喜欢文学那就太好了,那么我和他就有可以聊天的话题了。有了共同爱好,合作成功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不好贸然打听。王元平陪着笑脸问道:“哥哥,您中午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顿饭?”

    叶总摇摇头,道:“中午不行。这样,下午我回去汇报一下,咱们晚上一起吃饭。我做东”。

    “那不合适,就这么定了。元平认了一个哥哥,理当做东”。见叶总还要争,他详装脸一沉:“哥哥,你要是再和我争,那就是瞧不起弟弟了”。

    叶家仁只得作罢,两人这时已经感到对方都不是等闲人物,仿佛是老熟人一般,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来劲。

    一眨眼时间已近中午。等到林德贵回来时,叶家仁正好要走,林德贵留他也没有留住,只得随他。

    目送叶总背影走远,林德贵转身对王元平邀功:“王厂长,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那是,那是。林总够意思,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将来有时间到洪南,有什么事您找我”。

    王元平这话说的很真诚,他心里真的非常感激林德贵。觉得此人够意思,而且对生意场上的规矩很明白,没有把厂里给他的价格再向其他人说。第二,在帮助大阳厂的问题上,他是不遗余力的。

    由此可以证明此人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好伙伴。王元平心里这么想着。

    王元平临走时和林德贵要了一样东西。是林德贵办公室的几本“中国木工”杂志。林德贵笑他书生气,到这时候了还想着看书。

    王元平拿上书,横拉硬拽把林德贵死活拉倒一个酒馆。林德贵酒量很浅,王元平的酒量大,几两白酒下肚后,林德贵的舌头就不听使唤了,拽着王元平直喊“弟弟”。

    王元平没敢多喝,晚上还有重要的一场。人喝多了往往容易误事,而今天晚上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绝不能醉酒。

    好不容易把醉的一塌糊涂的林德贵送回去之后。他回到招待所洗了澡,感觉清爽了许多。斜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翻着从林德贵那里拿回来的杂志。这些天没有睡好觉,此时觉得很困。怕睡着后听不见电话响努力支撑着。没成想却依然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他抬起手腕睡眼惺惺的看了看表。呀,晚上六点多了,他从床上弹起来火速拿着脸盆打水回到房间洗了洗脸。

    “叮铃铃........”。桌上电话铃声响了,他把毛巾扔到床上,拿起听筒。就听电话那边传来带有浓浓的岭南味的普通话:“是元平老弟吗?唔系叶家仁啊”。

    王元平忙道:“是我,老哥,晚上咱们去哪里?这儿我不太熟悉,地方您定吧”。

    “不好意西啦,老弟,我们的事争论很大的啦。没有统一起意见啦,事情要缓一缓。今晚唔就不过去了”。

    王元平听完这话,像挨了一闷棍一样!有些天旋地转,心一下子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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