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是怡情楼的,叫小翠,我见过一次,虽有几分姿色,但远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把张顺迷得神魂颠倒,无事就往怡情楼跑。以前张顺小气得很,花银子比杀了他都难。现在倒好,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花钱如流水,不但把他那份工资花得一干二净,还时不时来借我的。

我很是不高兴,说:你脑袋被门板挤啦,看上她哪一点?

张顺说道:你没觉得她很特别?

我说:我哪里知道,我都没正眼瞧过她。

张顺说:你仔细想想。

我想了想,说:胸好像特别大。

张顺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

我又想了想,说:屁股也特别大。

张顺白了我一眼说:你倒挺贼,我指的是眼睛。

我有些汗颜,偷偷擦了擦汗说:好像是有点儿特别,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张顺兴致盎然,说:黑兄,你不觉得她的眼神特别忧郁吗?

我摇摇头说:丝毫没觉得。张顺说你不懂,这叫爱情。

我说你别被小娘们儿骗了,张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他们两人是真心的。

我反问他:既是真心的还花这么多银子?张顺涨红了脸,说黑兄,别那么多废话,就说借不借吧!

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若是我不帮他,他连爱情都没有了,就借给他五两银子。

张顺欢天喜地地去了。后来听说在怡情楼和时迁打了起来,因为他晚去了一会儿,他的小翠又把真爱给了时迁。张顺气急,抬手给了时迁一巴掌。时迁火了,大骂他为了一个臭娘们儿竟然十几年的交情都不顾,抽出腰刀就要跟张顺火拼,幸亏阮小二等人劝住了,这才罢休。

张顺回来找我抱怨,气呼呼地问我:黑兄,你说该不该打?

我说:该打,但该打的那人不是时迁。张顺反问:难道我该去打小翠?我说:该打的那个人是你,这厮怔怔地愣在原地。